第三百二十二章 運

  「管他是誰，只要是得罪我們的，本公子讓他後悔生出來！」陳司陰狠地說。

  「不用這麼狠吧？」楊子豐被陳司的話嚇一大跳。

  「不用狠的，他們還以為我們三個好欺負呢！」陳司逼著一肚子的氣。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人敢在鮮香樓惹事，就是因為礙著他們三人的身份。現在，竟然有人敢公然在鮮香樓惹事，這明顯就是公然挑戰他們。膽敢這麼做，那就得想好了後果。若是他們是這麼好惹的，下次失手打死人的恐怕就是他們三人了。

  「恐怕他們背後的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煦世子冷下臉道。

  「不過除了那姓袁的，我還真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對付鮮香樓。這一次應該是衝著你來的，你可要小心了。」楊子豐再次提醒煦世子道。

  「我知道。現在還是先處理掌柜的事情再說。」煦世子出現在衙門門口，守門的衙役見來人還是煦世子、陳司和楊子豐，不用三人發話，他們就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甚至還有一個衙役上前自動請求帶路：「世子，您是要找我們大人嗎？奴才這就給您帶路。」

  煦世子三人見到了府尹，府尹見煦世子親自來過問，不用煦世子開口就主動將自己勘察到的所有消息都一一道出，並且還跟煦世子承諾一定會好好招待鮮香樓的掌柜的，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那就勞煩府尹大人了。這件事，麻煩府尹大人一定要查清楚了。若果，這件事情真的是本世子的人做得不對，本世子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煦世子淡笑著說。

  見到煦世子冷麵的笑容，府尹有些心慌，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抓的是煦世子的人，而且事先他沒有跟煦世子打招呼，那就是他做的不對。他一開始還以為煦世子是來興師問罪的，他都做好怎麼了。結果，沒想到煦世子會這麼說，不過，煦世子 這麼說，他反而覺得更不踏實了。煦世子說是會給他一個交代，那何嘗不是要他給煦世子一個交代呢！

  「世子哪裡的話，這些都是下官應該做的，下官一定會嚴查此事，給世子一個交代的。」

  「哼。」煦世子輕哼一聲，垂眼瞥了一下府尹，緊接著說，「死者的死因查清楚了嗎？」

  「嗯。」府尹支吾著，「死因比較複雜。現在得到的結論是因為胸口那一掌斃命的。不過，具體死因的還要再查。」

  「那就辛苦府尹大人了。」煦世子說，「能不能帶本世子去看一眼屍體。」

  「沒問題，下官這就帶您過去。」府尹趕緊在前面帶路。

  煦世子等人到了停屍間，仵作正在給屍體解剖，煦世子上前問：「這就是那日死在鮮香樓的書生？」

  「是的。世子。」府尹回答。

  仵作這才注意到府尹帶著人進來，認清進來的人後仵作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仵作將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朝煦世子行禮道：「奴才參見世子。」

  煦世子點點頭，沒有說話。

  「起來，跟世子說說，你發現什麼了？」仵作見煦世子沒有出聲，不敢擅自起身，府尹見煦世子的注意力都在屍體上，於是便讓仵作起來。

  仵作謝了恩，起來，躬身站在一旁，將自己的發現交代了：「奴才檢查了死者的屍體，發現他身上致命的地方就是胸口那一掌。」

  「沒有其他的發現嗎？」煦世子淡淡地問。

  「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的，小的還需進一步檢查。」仵作說。

  煦世子低著頭，眼睛盯著死者，眼皮也不太一下，說：「他胃裡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這，」仵作沒有做到這一步，所以被煦世子問到的時候，有些束手無策，他望了向了府尹，府尹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圓場，府尹無奈地將腦袋扭到一旁。仵作見尋求幫助無望，便硬著頭皮應對煦世子：「小的還沒檢查。」

  「沒檢查？」煦世子抬頭，冷笑地望著仵作，說，「還是沒有打算檢查？」

  「沒有，小的是還沒來得及檢查。」仵作連忙解釋道。

  煦世子定定地望著他，仵作不明所以，煦世子便將目光從仵作身上移到屍體上面，然後又抬眼望向仵作。仵作瞬間恍悟：「這個，小的，馬上檢查。」

  「世子，要不您先出去吧，這裡太晦氣了。等仵作檢查完了，下官將事情稟報您。」停屍間，平時府尹也不願意到的地方，畢竟這是置放死人的地方，晦氣，煦世子身份尊貴，在這種地方不合適。

  「不用了，現在就檢查，本世子要知道他的死因。」煦世子一口回絕了。

  「還不快開始。」煦世子態度堅決，府尹見勸不動，只好陪著。但是，這種場面他也不喜歡，於是語氣中就帶著催促的意味。

  仵作將屍體放開，打開胃部。楊子豐和陳司臉都青了，那股難聞的味道直衝鼻子，沖得他們只想吐。兩人捂住嘴巴鼻子，身體不由自動地往後退了一小步。當仵作赤手伸進去，將胃裡的東西掏出出來的時候，楊子豐和陳司都忍不住，衝出去，一陣狂吐。

  聲音傳進停屍間裡，府尹望著煦世子的臉色，見煦世子臉色冷峻，但是並沒有難忍的景象，府尹心底震驚。這種場面，府尹也是強忍著心中的惡感的，但是看煦世子卻面不改色地盯著那坨東西看，完全不像是看死人的屍體，反倒像是在玉石店裡挑揀最上乘的玉石一樣認真。府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煦世子。

  煦世子一向在人們心中的評價都是一個紈絝子弟，就算是去巫州歷練了一段時間，進了朝堂，做事也都是吊兒郎當的。不曾想竟是這邊認真之人。倒是有幾分霂王爺年輕時幹練的風範。府尹心中多了幾分敬重。

  「有什麼不妥嗎？」府尹見仵作和煦世子都對著那坨胃裡的東西發呆，於是好奇地問道。

  「這胃裡的東西，味道有些奇特。」仵作說。

  「咳。」府尹沒忍住，難忍地咳了一聲，「那看出是什麼了嗎？」

  「這個氣味，小的也不弄清楚是什麼，只是覺得，覺得應該是一種草藥的味道，不過······」仵作覺得這個氣味有點熟悉，不過又不太熟悉，但是他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也沒有找出這種氣味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不過什麼？」府尹緊接著問。

  「不過，小的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有一絲熟悉，但是又不是特別的熟悉。」仵作困惑地說。

  「這氣味跟一種讓人性情暴躁的草藥相類似。但是，又不全是這種草藥，這其中應該還有一種草藥，長期服用的話，會讓人全身骨肉變虛、變弱。若是再在這個時候受到什麼衝擊的話，會不堪一擊的。」煦世子和沈雅菲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平日裡除了非必要的時候會隻身出去處理一些事情外，就是跟沈雅菲膩在一起。因此，耳濡目染地，也就熟知很多草藥了。

  「也就是說，這書生是因為長期服用這兩種草藥，才會在受到鮮香樓掌柜那一巴掌的時候不堪一擊？」府尹問。

  「嗯。」煦世子淡淡地回答。

  仵作聽了剛才煦世子說的話後，一種草藥的名字馬上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他驚住了。這種草藥他也只是聽自己之前的師傅說過，但是從未見過。他記得自己的師傅也未曾見過這種神奇的草藥。煦世子怎麼就知道這個氣味是這種草藥呢？仵作覺得不可思議。

  府尹見煦世子沒有要解釋的跡象，於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仵作，仵作便說：「確實是有這樣一種草藥，小的以前聽師傅說起過，只是小的從未見過。」

  「既然事情跟本世子的鮮香樓無關，那本世子去將掌柜接回去了。這些日子勞煩府尹大人照顧本世子的人，給你添麻煩了。」煦世子邊說邊往外走。

  「等一下。」府尹追了出去，將煦世子喊住。

  煦世子停下來，轉頭望向府尹，臉色已經不悅了：「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府尹背部冒冷汗，諾諾地道：「世子現在恐怕還不能把掌柜領回去。」

  「為何？」煦世子厲光射向府尹。

  府尹虎背一震，咽了咽口水。陳司這個時候不樂意了，他剛才聽到了此事，於是問：「為什麼不能把掌柜？此事跟我們鮮香樓的掌柜並沒有關係。既然沒有關係，為何不能將把人接回去！」

  「陳公子，這，您不要為難本官。書生雖說是因為長期服用藥物的關係才會被打死的，但是鮮香樓掌柜打死人卻是事實呀！」府尹說到這裡，煦世子的目光更加銳利了，但是即使是這樣府尹也不能讓他們將人帶走。

  府尹十分為難地說，「雖說，藥物是主因，但是若是沒有鮮香樓掌柜那一巴掌他也不至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