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掙扎

  接著，保持堅韌的姿勢，伸向最後一支箭，目光鎮定自若，若是只看士兵的臉色，人們一定會以為他的箭筒里一定是裝滿了箭。

  「咚咚咚。」就在這個士兵射完他身上最後一支箭的時候，十來個個士兵抱著一捆長長的竹籤子跑上了城樓。士兵們轉身看了看，只見那時來個士兵將竹籤子放到了裝著藥水的桶里，然後逐個發給士兵。士兵們用目光量度了一下竹籤的大小和長度，望向煦世子那張鎮定自若的臉龐，瞭然。

  箭筒很快又裝滿了。

  武器續上了，總算又能夠跟敵方在相同能力下對抗了。

  太陽西移，月亮冉升又落下，一天一夜又過去了。兩邊人馬都有些筋疲力盡了，射箭的士兵手都發抖了，雖然他們中間跟自己的同伴輪換了幾次。可是，這兩天他們的吃食都是潦草地在城牆上啃幾個饅頭就解決了。

  除了那些曾經跟寧王在戰場出生入死過的士兵還在搖搖欲墜地支撐著，其他的士兵早就已經倒下了。畢竟，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守在京城，京城一向都是平平靜靜的，不曾有過這麼激烈的戰爭。平時，他們出任過最激烈的任務，就是保護皇家子弟外出狩獵了。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使得他們難以適應這種高強度的戰鬥。

  前幾天一場，現如今有一場，一口氣都還提在心中，兩場戰爭銜接緊密，這種累真的無法言語。不過，經過之前那一場戰爭，原先守護京城的士兵損傷慘重，現在剩下的多是曾經出入過戰場的士兵。

  不過，煦世子很清楚還能扛得住的士兵不止是因為曾經跟著寧王出入過戰場，身體機能比一般士兵強，還有因為他們親眼目睹了自己的上峰被對方擊倒，本著為上峰報仇的心態支撐著他們的戰鬥意志。所以，他們要比一般士兵要強，意志力更強一些。

  「世子，你先到烽火台休息一會兒吧。」煦世子此刻也也跟著士兵不眠不休地守城多日，眼底染上了暗青色，鬍渣子布滿了下巴，面容十分憔悴，成方和成林看著不忍，想讓他下去休息一會兒。

  煦世子抬著沉重的眼皮，布滿血絲的眼睛望到親信眼中的關切，下方的敵人的反抗也減弱了許多，煦世子緩緩地隨著成方走到烽火台里，直接坐在地上，倚著城牆，閉上眼睛。

  一下子，耳根全安靜了。戰鬥的聲音仿佛別隔離在很遠的地方。

  煦世子累倒，楊家小將軍帶著人馬從大本營的方向過來。上了城牆，四處張望，尋找煦世子的身影，拉了一個士兵，問：「煦世子哪裡去了？」

  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將領丟下自己的士兵臨陣脫逃了，楊小將軍雖然平日裡不喜歡煦世子的行事作風，但是這種時候他可不希望煦世子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士兵顫抖著抬起手，指向烽火台的方向。

  楊小將軍扭身一看，果真望到烽火台內的地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幸好···楊小將軍斂了斂神色，快步走了過去。

  「噓。」楊小將軍走近，正要用手去碰煦世子的肩膀的時候，成方無聲地將他攔下，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禁聲了動作。

  「你們世子還好吧？」楊小將軍跟著成方來到城牆邊上，才輕聲地開口問。

  「嗯，只是他不眠不休好幾天了，現在我們見敵人抵抗力減弱了，我們對抗也遊刃有餘，所以便勸世子休息一會兒。」成方扭頭朝了烽火台里望了一眼，繼續往下說，「這不，剛坐下來就睡著了。」

  楊小將軍也看到煦世子臉色的疲憊，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對此在沒有異議。

  敵人漸漸地失了抵抗力，城牆上的士兵坐到地上，剛合上眼睛，便入睡了，可是他們還將武器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楊小將軍帶著士兵守好每一個崗位，他站在城牆上，城牆下方，濕淋淋的，敵人也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若是這個時候能夠再給對方重重一擊就好了。楊小將軍厲眸一凌，可是城牆上只有守城時的崗位上才有一個士兵，零零星星的，又如何給敵人重重一擊呢，楊小將軍不敢輕舉妄動，兩眼緊盯著下方敵人的一舉一動。

  「楊小將軍。」不知何時煦世子醒過來，走到了楊小將軍的跟前。

  楊小將軍抬眸一看，煦世子臉色依舊是很憔悴，但是他的雙眸卻是亮晶晶的，很是有神，絲毫看不到倦色，看樣子是休息好了。

  「煦世子。」楊小將軍朝著煦世子微微頷首，算是行禮打招呼了。

  「可有叫人過來援助？」煦世子也望向了城牆下方，機會難得···

  「已經安排人去了。」楊小將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人可能不會那麼快到。」

  原本的人手都是事先安排好，守護者各自的崗位的，現在將楊小將軍派了這裡，已經了少守了一個崗位了，想要再派人過來，寧王又倒下了，事情安排沒有了準頭，恐怕是要拖上了一些時間。

  煦世子明白楊小將軍話中的意思，他微微地點點頭，轉過身去往城牆下的敵人。忽然他注意到下方的人中有好些個在緩緩地動著身子，先是將手伸了出去，左手，右手，左腳，右腳，最後緩緩地抬起了頭。煦世子觸到敵人的目光，一震，再掃向其他的敵人，貌似他們在慢慢地甦醒。

  「他們將要醒過來了，丟火把下去，燒死他們。」煦世子拉住楊小將軍的手，緊急地喊道。

  現在還能夠直直地站在城牆上的士兵都是楊小將軍的手下，所以煦世子想要發號施令，就只能夠通過楊小將軍。楊小將軍聞言，朝下一望，好傢夥，這些都是什麼怪物。

  「丟火把！」楊小將軍一聲令下，自己也朝著裝著火油的木頭奔過去。煦世子和成方已經將地上的布料都丟了進去，甚至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沾上火油。坐在地上的士兵聽到楊小將軍震耳欲聾的一聲吼，瞬間睜開了眼睛，他們看到煦世子的動作，也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沾上火油。

  點火，有的用箭，有的揮動著手臂有多遠扔多遠。

  烈火熊熊再次燃燒起來，不少身影在烈火中掙扎著。城牆上的士兵卻依舊在往下扔火把和射點燃的箭。很快烈火蔓延到了城牆，火勢沿著城牆往上竄，驅走了初春的涼意。

  不經意間也有火把從下方扔上來，不過都一一被煦世子等人擋下，反彈回去。當然也有疏漏的彈在了地上，不過，馬上就被士兵用沙土蓋過了。

  城牆被熊熊烈火溫熱，站在城牆上的人感覺自己的腳底好像在燃燒，紛紛往後靠。城門也被火燒得火紅火紅的，像是鐵匠鋪剛從碳火中拿出來打的熱鐵，將守護城門的士兵生生逼退到十步之遙。

  卻是在這種時候，士兵們貌似聽到城門被撞的聲響，往下看，抬眼望去，竟是敵人冒著大火推動者鐵車撞城門。地上和身上的火油都變成了火苗，竟是使得他們的行動更加自如一些，力氣也可以毫不保留地使出來。「哐當！哐當~」地，與之前撞擊發出的聲音不一樣，很是清脆，應當是大火將鐵門燒薄了。

  煦世子馬上領著人跑到城門下面，握緊劍鞘，緊緊地盯著城門，就連呼吸也隨著城門響動的節奏起伏，臉面甚是凝重。

  「嘭」地一聲響，鐵門倒在了地上

  身上燒著火的黑影一個個沖了進來，士兵紛紛圍著黑影，但是都不敢靠近，敵人往前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步。

  可是這些黑影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敵人接進身邊，士兵舉劍抵擋，對抗，可是，敵人是打不死的怪物，怎麼也傷不了，倒是我方的士兵，有的被火沾上了身，有的被敵人的手腳揮到。

  煦世子濃眉一攏，踮腳飛起，身影一閃而過，鋒利的劍刃在照樣下熠熠生輝，快速地晃動幾下，好幾個火球一樣的東西從黑影身上滾落。

  被砍了腦袋的敵人動作變緩了許些，煦世子趁此機會抬起長劍，往下一揮，敵人的身子一分為二，倒下了。士兵見狀，紛紛學煦世子的做法。

  越來越多的敵人從城牆外頭涌了進來，城牆上的士兵依然往城牆外頭扔著火把，將最後一點火油用完之後，也加入到了戰鬥中。

  敵人有的被燒成了一副黑色架子，也有的燒成了黑影，這些都為煦世子他們的戰鬥帶來了很大的優勢。所以，他們解決了不少敵人。

  可是，在後面湧上來的敵人卻是完好無損的。這些敵人難對付多了，但是煦世子他們身上已經沒有可以用來對付他們的藥粉和藥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