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你之前不是說這些蠱蟲是從人的血液傳播的嗎，這個人身上好像並沒有受傷呀？」煦世子仔細地在病人身上檢查了一下。

  「不可能。」沈雅菲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人也一定是哪裡受傷了才會被蠱蟲爬到身體裡面的。

  「真的沒有。」煦世子見沈雅菲不相信，又從頭到腳將病人身上檢查一遍，依舊沒有看到任何傷口。

  見沈雅菲還是不接受，煦世子將視線射向了寧王，寧王爺彎腰檢查病人的身體，也沒有看到任何傷口，他朝沈雅菲搖搖頭：「真的沒有傷口。」

  「一定是哪裡出現問題了。」沈雅菲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走過去伸手，想親自檢查一下病人的身體，卻被煦世子將她的手抓住，煦世子將她的手推回到沈雅菲的懷裡，向她保證道：「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的。」沈雅菲再次將自己的疑慮重複一遍。

  「不可能身上沒有傷口的。」沈雅菲低頭喃喃道。

  「你們快看。」萬一指著床上的病人尖叫。

  「沒有脈象了。」只見這時候床上的病人兩眼泛白，血液不停地從嘴巴里冒出來。沈雅菲馬上探向他的手腕，已經感覺不到病人手上有任何脈搏了。病人的眼珠子抖了幾下，就咽過氣去了。

  「小姐怎麼會這樣？」大銀也急忙地探病人手上的脈搏，果真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沈雅菲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眩暈，這是第一個死在她手上的病人。一直以來，從來都沒有病人在她手上咽氣過，這是第一個。以前不管病人的病情有多嚴重都好，只要經過她手，死的都能夠翻生。況且，今天這一個在醫治前還是活的，結果卻被自己醫死。沈雅菲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了，周遭都變成了黑色，沒有一點光芒，也沒有聲音。

  「小雅。」煦世子喚了沈雅菲好幾聲，沈雅菲都沒有反應，依然還是頂著沒有焦距的目光，往外走。煦世子感覺沈雅菲是魔障了，於是他一把將沈雅菲抱進了懷抱了。

  「小雅。」煦世子用臉貼著沈雅菲的臉，在她耳邊輕聲地喚這沈雅菲的名字。

  過了許久沈雅菲才回過神來，眼睛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光芒了。她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到了煦世子關心的目光。沈雅菲站直來，將煦世子的雙手掰開：「我沒事。」

  沈雅菲望著煦世子認真地說，煦世子還是將沈雅菲的手握著，用掌心慢慢地摩擦著沈雅菲的手背，另一隻手一直放在沈雅菲的後背，輕輕地拍撫著。沈雅菲的心情的確因為煦世子的安慰好了許多。

  「我真的沒事了。」沈雅菲拍了拍煦世子的手背，微笑著說。

  大銀和萬一也正一旁緊張地望著她，沈雅菲朝他們微微一笑，道：「我們要儘快為大家檢查身體。萬一，你去將 知語喊過來，我要跟她一起檢查這個病人的死因。」

  「是。」大銀和萬一利索地回話。

  「要不要我在這裡陪你。」煦世子將沈雅菲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關心地問。

  「不用，你還有事，你快去辦你的事吧。」沈雅菲搖搖頭，眼睛看了看正在急迫望著這邊的寧王。

  「要有什麼事就讓人過去找我。」煦世子看了一眼寧王，接著囑咐道。

  「嗯，」沈雅菲點頭，也囑咐煦世子道，「現在是晚上了，你們也要小心。」

  「知道了。」煦世子在沈雅菲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才轉身離開。

  「我們城門口的防禦工作已經做好了。但是下午你說我們的隊伍里有內奸，我們現在要儘快將在這個內奸揪出來。」寧王邊走邊說。

  「成方已經抓到了一個不尋常的士兵了，現在人就押在了戰營那邊。」煦世子說。

  「那我們趕緊過去看一下。」寧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人，我們是抓到了，最怕隊伍里還有其他的內奸。」煦世子擔心隊伍里不止這一個內奸。

  寧王的眉心越來越凝重。

  「他說了沒有？」煦世子走進營帳里，問了坐在主審位置上了成方。

  成方搖搖頭說：「他死活不願意說。」

  「你的手怎麼了？」煦世子注意到成方的手用白布裹了起來，他眉毛皺了一下，問。

  「沒事，被他給咬的。他想要咬舌自盡，被屬下給攔下了，結果屬下的手就被他給咬傷了。」成方不在意地說。

  「其他的內奸關押在什麼地方？」煦世子隨性地將手搭在桌子上，微笑地望著眼前被繃著的內奸。

  「吊在了城牆外頭。」成方先是頓了一下，馬上他的眼睛裡就染上了笑意。

  寧王剛聽到煦世子的問話的時候也愣住了，但是他明顯能夠感覺到煦世子說到其他的內奸的時候，前面的人的眼睛是動了一下的。接著，內奸聽了成方的話，身子更是忍不住一抖。煦世子和成方對換了一下眼色，嘴角輕輕地勾起。

  「既然他不說，我們也將他綁在城牆外頭吧。」煦世子將主座後面的刀拿起來，又隨意地丟回去。

  「那好吧。」成方遺憾地嘆息一聲。

  內奸的瞳孔不斷地方大，在成方走過去的時候在，掙扎了起來，塞著東西的嘴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想說？」成方望著他問。

  「嗯嗯嗯嗯。」內奸猛地點頭。

  煦世子走過去將一小瓶 藥拋到成方的手上，說：「被讓他咬舌自盡了。」

  「好咧。」成方拿到那瓶藥，兩眼都亮起來。他滿臉興奮地將瓶子打開，臉上發著亮光。內奸見了成方的表情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些莫名的涼意滋生。成方在內奸詫異的目光中將塞進了內奸的嘴巴里。

  沒過多久，內奸就感覺到自己嘴巴就只有說話的力氣了，連閉上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他想要咬舌自殺也沒有這個力氣了。

  「老實交代了吧。」成方搬了個凳子坐到內奸的跟前，面對面地注視著他。內奸在成方的注視下，冷汗都冒出來了，意志力慢慢地變弱，他感覺自己就快撐不住了。

  「說吧，是誰指使你的？」成方在內奸意志力薄弱的時候趁機向他提問。其實內奸感覺到自己意志力薄弱不是因為成方的注視，而是因為煦世子給的藥粉里有人人意識薄弱的成分，這樣子盤問起來就簡單多了。

  「是袁國舅的人將屬下的家人控制住，來威脅小的做這些事情的。小的也不想的。」內奸這時候已經想不起若是將幕後指使說出來，家人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這件事情了，現在他的腦子就只能夠跟著成方的思維走，成方問什麼他就只能想到什麼。

  就只有袁國舅？成方再次確認：「那跟琅王有沒有關係？」

  「屬下不知道，屬下只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為袁國舅做事的。」內奸回答。

  「那你們當中有多少人？都叫什麼名字？在那個隊伍里？你得到的消息都是向誰傳遞的？」成方接著問。

  「我們一共就只有十個人，名字叫······，分別在······」內奸將他所知道的內奸都一一說出來，說完這些後，他向成方保證，「屬下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在內奸答完後，成方望向了煦世子。煦世子朝成方點點頭，便用眼神示意成方跟他出去。出去後，煦世子跟成方說：「你派人去將他剛才所說的那些人全部都抓起來，一一盤問。」

  「讓寧康跟你一起去。」寧王也跟著出來了，他讓寧康也去抓內奸。

  「你覺得剛才那人的話可信嗎？琅王真的跟這些內奸沒有關係嗎？」成方和寧康離開後，寧王走到煦世子身邊將自己剛才的疑慮說出來。

  「那就要看琅王跟袁國舅之間的交易了，要是袁國舅是想要扶持琅王的。那袁國舅只是這些信息的傳播者。」煦世子答道。

  「應該不可能，袁國舅這樣的人不可能甘於被被人使喚的。琅王太過強勢，袁國舅不會全心全意為他做事的。所以，琅王跟毒閻谷的關係袁國舅應該是不知道的。」寧王從袁國舅的性子分析，他覺得袁國舅更傾向於扶持垣王上位，而非琅王。

  「可是，你要知道毒閻谷的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出現在皇宮裡了，那時候的琅王才幾歲。如果袁國舅他們不知道毒閻谷，那那些人又會是誰帶進宮裡的？」煦世子分析道。

  「是啊，可是若是袁國舅他知道琅王跟毒閻谷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讓毒閻谷的藥人侵占京城？」寧王在這一點上一直想不透。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袁國舅他們都知道毒閻谷的存在，但是就是不知道琅王跟毒閻谷的交易。」煦世子覺得就只有這個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