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寧壽宮

  當下面的人將這個消息告訴煦世子的時候，煦世子一點也不驚訝。看著煦世子一臉平靜的樣子，柳大人有些不淡定了。煦世子的反應好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一樣。煦世子不止是辦事能力強，現在又多了一個能力就是料事如神。

  在這時，柳大人的心裡對煦世子冒起了崇拜的光芒。但是柳大人卻不知道煦世子吩咐柳大人帶人在村子附近的山頭裡搜索只是他用來轉移柳大人對他知道村民死因的詫異視線而已。

  「還有事嗎？」在柳大人這樣一個大男人注視下，煦世子很不適應，眉頭一皺，抬頭問道。

  「沒，沒事了。」柳大人笑嘻嘻地回答。

  「沒事就下去吧。」煦世子淡淡地說。

  「下官告退。」柳大人應聲轉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轉回去，搓著手問，「世子，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們不會在山裡找到東西，是不是？」

  「你怎麼會這麼想？」煦世子寫字的手頓住了，他將筆放回筆架上，抬頭認真地看著柳大人說，「這種事情本世子怎麼會想到？本世子只是想到這件事情不會那麼順利而已。」

  煦世子又反問柳大人：「柳大人是早就想到了？」

  「沒有，下官沒有想這麼周全。」柳大人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手背，「下官下去了。」

  柳大人說完就退出去了。

  ······

  「過幾天就是年關宴會了，小雅你有沒有做準備？」今天午膳霂王妃就是在沈雅菲院子裡用的餐，兩人用完午膳後又跟華新玩了一會兒。華新玩累了，言顏帶他下去休息。霂王妃跟沈雅菲坐在石桌邊閒聊，霂王妃忽然想到了現在又是一年中的年關了，沒幾天就又是宮裡設宴的時間了。

  每年宮裡設宴的時候，宮裡都會有表演，表演既有宮裡準備的，也有各府準備的。霂王府不管是在沈雅菲嫁進府前還是嫁進府後都沒有準備過節目。不過，今年不一樣，今年是太子掌權，多多少少還是要給點面子太子的，所以，霂王妃想著今年無論如何都要準備一個節目才行。

  「沒有啊。母妃，我們府里不是一向都不準備這些的嗎？」沈雅菲直接回答。

  「以前是這樣。但是今年有些不一樣嘛！」霂王妃明示地透露意思。

  「就因為太子？」沈雅菲看到霂王妃在朝著自己眨眼暗示，馬上就明白霂王妃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但是，「至於嗎？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太子而已，沒必要吧？」

  沈雅菲心裡暗想：還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變故呢？太子現在連皇位都還沒有坐上呢，就著急著向他表明態度，沒不要。而且，這個皇位以後是誰做的還不一定呢？

  「我們多多少少要給點面子人家嘛！」霂王妃說。

  「那，就交給母妃來準備好了！」沈雅菲搖著霂王妃的手臂撒嬌道，「母妃，您是知道的，兒媳完全都不懂這些東西的。」

  「可是，我也不懂呀。」霂王妃對這些也是一頭霧水，她也沒有表演過。往常她有霂王爺護著，她都是隨心所欲的，從來都沒有因為要給誰面子而強迫自己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那就按照往年一樣就好了。」沈雅菲絲毫不在意地說，但是在看到霂王妃略帶煩惱的面容後，沈雅菲又安慰道，「再說了，現在事情那麼多，太子哪裡有心思管在意這種事情？」

  「也是。」霂王妃臉上的愁容瞬間消散，眉心舒展開了。

  ······

  「太子最近辛苦了。你看現在又是年關了，宮裡宮外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寧王現在又犯事被關押。太子你的身體才恢復沒多久，你還是要注重身體呀。現在你父皇又這樣，以後這天下可就要靠你的了。」太后憂愁萬分地看著太子，眼睛裡滿是憐惜，邊說邊用衣角擦拭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說到最後的時候，太后掩臉低泣，難以再說下去了。

  惠嬤嬤見狀馬上拿著手帕上前幫太后擦拭「淚水」，太后安撫好了。惠嬤嬤憐惜地說：「太后，您太關心太子了，太子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太子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吧，太子？」惠嬤嬤將目光轉向太子。

  「哀家是擔心他的身體，朝廷上有這麼多的事情要處理，每一樣都是要太子親力親為。他最最得力的助手寧王又被關押起來了，哀家擔心太子會把身體熬壞了。」太后用衣角用力地按了幾下眼角，瞬間她的眼睛泛起了淚花。

  太子一臉感動地受教點頭，但是他的心裡卻在冷笑：真噁心。

  「太后您多想了，雖然寧王犯錯被關押了，但是還有垣王和琅王呀，這兩位王爺能力也是很不錯的，肯定能幫太子分擔擔子。」惠嬤嬤又勸太后。

  太后聽到這裡忽然眼前一亮，好像才想到這一茬一樣，馬上關切地對太子說：「是啊，太子，你手上的事情這麼多，你讓垣王和琅王為你分擔一些，你就不用那麼累了。」

  「謝謝皇祖母關心。不過，皇祖母你不用擔心，本宮不累。朝堂上的事情本來就被父皇安排得井井有條的，每個崗位都有人堅守著，本宮要做的事情並不多。太后不用擔心。再說，垣王和琅王也有他們的事情要做，他們自己的事情都有陣子忙的。本宮怎麼好意思去勞煩他們呢？」太子一邊感動，但又用十分體諒垣王和琅王的言語來推脫太后的「關懷」。

  「他們是你的兄弟，多為你做點事情又有什麼？以後等你坐上皇位了，他們也是要為你差遣的。他們就是要輔助你的。」太后勸解道。

  「要是這樣，兩個弟弟可要怪皇祖母偏心了。」太子佯裝無奈地搖搖頭，笑道，「那這樣本宮可不成了不孝兒孫。皇祖母偏心，但是本宮可不這麼對皇祖母您呀。皇祖母，您就放心吧，宮裡宮外都有這麼多人，本宮累不著的。」

  太子的話語滴水不漏，還帶著些明朝暗諷，但是他臉上掛著的笑意和感動卻是十分真切，太后和惠嬤嬤有些琢磨不透。太后見太子不進油鹽，心裡有些不高興了，臉色也掛不住了。

  「那好吧。太子你清楚自己的身體就好，可不要熬壞了。要是你的身體熬壞了，以後我們天朝就要靠你的了。」太后臉色崩了，但是語氣還是要裝一下。

  「本宮會注意的。皇祖母不用擔心。」太子笑得十分溫厚。

  「嗯。」太后心裡不舒坦，看到太子臉上的笑容後，心裡更是憋得慌，不願意再搭理太子，就只敷衍地應了一聲。

  太后不作聲，太子也懶得應付，也跟著沉默。

  「太后，」這時候吳公公走了進來，他率先喊的是太后，當他看到太子也在場的時候，馬上朝著太子行了一個大禮，「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太子淡笑地看著神色匆匆的吳公公，好奇地問，「吳公公是有什麼急事嗎？這麼著急。」

  「呃，」吳公公沒有直接回答太子的話，眼睛不斷地瞟向太后，欲言又止。

  「吳公公有什麼事就說嗎？太子又不是外人。」太后狠狠地剜了吳公公一眼，很快臉上又掛回和藹可親的笑容，「說呀！」

  太后的語氣跟他的臉色一樣，十分的溫和，吳公公心裡卻在冒冷汗，看了好幾眼太后的神色，太后依舊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吳公公額頭冒著冷汗說：「奴才已經將皇上接到寧壽宮了，宮裡一切都安排妥當。」

  太子倏地一震，問：「皇祖母接父皇到寧壽宮做什麼？」

  「皇上的身體一直都好不了，他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自然是要照顧他的。現在太子你已經是掌權天下了，老住在東宮不方便辦公。既然哀家要照顧皇上，哀家想要不就把他接到哀家附近，這樣方便照顧皇上，也給你一個方便辦公的地方。」太后一副為太子著想的模樣。

  「這恐怕不合禮數吧？再說皇祖母您做這個決定都沒有跟朝廷大臣商議過，也沒有提前跟本宮說，朝廷上的大臣肯定會有意見的。」太子臉色低沉，手悄悄地握成了拳頭。

  「母親照顧兒子天經地義的事情，這件事情就不用朝廷官員的同意了吧，再說這是天家的事情，什麼時候我們天家的事情輪到他們來做主。」太后沉下臉說。

  太子眯起了眼睛，他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使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身患重疾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兒子。

  「寧壽宮本來就是建來給先皇住的，既然先皇能住，那皇上住那裡也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見太子的神色不對，太后補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