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別見外

  寧王的樣子好像也放鬆下來了，語氣變緩，說：「回父皇，兒臣過得很好。」

  「你不會怨朕吧？」皇上臉上帶著慚愧的意味。

  「父皇嚴重了，父皇這麼做這是秉公辦事，兒臣明白的。」寧王低著頭回答。

  但是，皇上看不到寧王的臉蛋，他沒有辦法知道寧王說的不怨，是真不怨還是假不怨。可是，皇上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寧王自從娶了陳曦之後，跟他之間的感情就變得微弱了許多。他感覺寧王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樣信任自己了，再也沒有以前那樣跟自己那麼親近了。

  此刻，皇上的心裡響起了警鐘：寧王不會是看出點什麼來了吧？皇上放眼看過去，目光裡帶著些許的警惕。

  寧王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面不改色。皇上身體微微往前傾，眯起眼睛審視一番寧王的表情，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後，身體松垮地退回到座位上，眼睛依舊盯在寧王的臉上，緩緩地開口說：「阿寧，朕聽說你跟巫州那個神醫關係很好的。那個神醫叫什麼來著？」

  「回稟父皇，神醫姓白，具體名字叫什麼，兒臣並不清楚。我們都是叫他白神醫，或者是白公子。但是，兒臣不知道父皇是從哪裡聽說兒臣跟他關係很好的。兒臣不否認跟白神醫的關係不錯，但是很好卻是沒有的事情。無論怎麼說白神醫都是幫助過兒臣治理巫州惡疾的有功人士，兒臣總不能以冷漠的態度對待白神醫吧。為了感謝他幫忙治理巫州的惡疾，兒臣也要將他作為座上賓來接待。就是不知道父皇所說的很好是多好的意思？」寧王聽到皇上的話後，毫不忌諱地冷笑起來。原來給他挖的坑在這裡呢，看來是後宮那兩位聽說了什麼風聲吧？

  「阿寧，你怎麼這麼激動呢。父皇只是覺得既然有這麼好的神醫在你的身邊，就有沒有讓他幫忙將你和王妃身上的蠱毒和你身上的病治好？」皇上見寧王說話的情緒不對，於是馬上假裝關心寧王說道。

  「呵呵。」寧王這一下是苦笑，他臉上痛苦和無奈的表情任誰看到了都覺得會心酸，寧王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感覺，「兒臣這個病是治不好了的，白神醫都是要幫兒臣探過脈，只可惜他說他並沒有見過這些蠱毒，沒有能力可以將兒臣治好。」寧王說著說著，心底的情緒就冒起來了，好在他將自身的情緒給收住了，沒有將心中那一句嘲諷皇上的話說出來「這不合了你的意，一輩子治不好了。你開心了吧！」

  皇上接收到寧王責怪的目光後，將眼睛轉到另一邊去，避開了寧王的視線。

  就一會兒的時候，皇上就將自己的情緒穩住了。皇上滿臉可惜地說：「怎麼會這樣呢？難得遇見一位醫術這麼好的大夫。唉！」

  寧王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板，沒有接話，就跟一個不會說話、沒有情感的木頭一樣。

  皇上看到寧王這樣子，就知道寧王是在責怪自己的意思，皇上心裡也有一些些的內疚冉升上來：「阿寧啊。你不要傷心，我們總會找到可以治好你身上的蠱毒和病的人的。父皇也會竭盡全力幫你找盡天下神醫的。」

  其實，皇上一直都清楚寧王身上所中的蠱毒的情況，他知道在這世間是沒有幾個人能夠治好的，所以，他才會真正地懷著憐憫的情感來對寧王說。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今天他還要為了皇后而為難寧王，所以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點厚臉皮，有些不好意思了。

  「謝父皇。」寧王對皇上的這個做法既不感動，也沒有嘲諷的意思，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感情。

  見寧王這麼回應自己，皇上有些不太好開口跟寧王逼問白神醫的去向了。皇上想了想，決定從另外一個角度引入：「對了，承炆現在怎麼樣了？朕也就見過他一眼，但是朕的很喜歡承炆。承炆是朕的第一個皇孫，朕···挺喜歡他的。」

  皇上的思想都放在逼問白神醫下落方面了，所以，皇上說起客套話來，有些磕磕巴巴的，連貫不起來。

  「他很好，現在在陳國公家住著呢。陳老夫人身體不好，所以王妃為了盡孝道，帶著承炆一起過去伺候陳老夫人了。」聽到皇上扯到承炆身上，寧王就屏氣凝神地，集中十分注意力去應對皇上。

  「那就好。」皇上看著也像是在問承炆高興。

  就在寧王以為皇上就承炆的問題上已經結束的時候，皇上又在關係承炆的事情了：「現在，承炆的身體怎麼樣呀？」

  「很好。陳府的人對他照顧得很好。」寧王裝作聽不明白皇上話中的意思，就著皇上話語直接的意思來回答。

  皇上見寧王油鹽不進的樣子，只好跟寧王擺開來說了。皇上直接問：「你和王妃的身體裡都中了蠱毒，對承炆的身體會不會又影響？」

  「會有什麼影響？」寧王一副緊張的樣子，忐忑不安地看著皇上，十分焦急地說道，「兒臣現在沒有看出他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呀？」

  這何止是油鹽不進，這簡直就是一塊鐵柱子，怎麼敲都不進。皇上見寧王的反應一點也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心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健康就好。但是你把承炆放在陳國公府會不會不太好呀？畢竟陳老夫人現在生著病呢，會不會傳給承炆呀。承炆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你還是早些將承炆接回府里吧，不要再待在陳國公府了。「

  「是，只要陳老夫人的身體好些了，就接承炆回王府。」寧王一板一眼地回答。

  接下來，皇上就問得更加直接了，「阿寧，你有沒有白神醫的消息，你知道他現在去了什麼地方嗎？」皇上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說，「你知道現在你母后的身體，真的很不好。所以，父皇想，要是你知道白神醫到底在哪裡，你能不能告訴父皇？父皇把他接到皇宮裡給你母后治病。」

  「不清楚，兒臣自從巫州返京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寧王正色地回答。

  「這···」寧王依舊還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皇上的心情已經很糟糕了，但是他還是要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咳咳。」就在皇上就要發飆的時候，寧王的身體晃動了幾下，他捂著鼻子狂咳，「咳咳！」

  皇上接下來的話就被寧王的咳嗽聲給打斷了，他不得不關心一下寧王：「阿寧，你怎麼了？」

  「咳咳，兒臣，兒臣有點不太舒服。」寧王晃了晃身體，虛弱地說。寧王再繼續晃動繼續，一絲絲鮮血從他的鼻子裡冒出來了。

  「快，快去傳太醫！」皇上慌神以後，回過神來，朝著李公公大喊。

  太醫過來給寧王診斷一下身體，跟皇上報告說：「皇上不用擔心，寧王這是因為身上的蠱毒的原因，寧王身上的蠱毒有些毛躁了。所以才會引起出血的，回去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寧王這樣子，皇上也不好意思再讓寧王去見太后，讓太后再折騰寧王一遍。把太醫撤退後，皇上只好忍痛下決心：「李公公，你送寧王出宮去。」

  皇上說完就轉身回內殿了。寧王和李公公恭送皇上進去之後，兩人才離開。

  寧王回到寧王府後，由寧康扶著回到了房間。跟著寧王回到的還有宮裡的幾個太醫，這幾個太醫是皇上在回內殿前吩咐太醫院給寧王治病準備的。幾個太醫有模有樣地忙前忙後，給寧王安排了一大堆湯藥。不過，寧王在吃之前都讓自己府里的醫生給看過了。當然，在沒有看見的時候，他們還是把這些湯藥給倒掉了。

  蕭大人帶領的人對寧王在巫州的情況也有些頭目了，蕭大人在自己家裡的書房裡，看著書桌上面的信箋，煩到腦袋都疼了。

  「咚！」就在蕭大人為寧王的事情煩惱的時候，忽然聽到窗戶被什麼東西給敲到了。

  蕭大人起身看過去，窗戶慢慢被人從外面推開。

  「咻」地一聲，一個黑影躥到蕭大人的面前。蕭大人定眼一看，整個人放鬆下來了。他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無言地翻了個白眼。

  「蕭大人這裡的茶不怎麼好喝呀。」煦世子反客為主，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嫌棄地放回去，直搖頭嘖嘖。

  蕭大人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不悅地盯著煦世子剛才放下來的茶杯，冷冷地反駁：「好像本官並沒有邀請煦世子過來吧。煦世子這是私闖民宅，本官是可以報官抓人的。現在請你離開！」

  「蕭大人，別呀！」煦世子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在蕭大人的對面坐下，「蕭大人咱們可是一夥的。所以，咱倆誰跟誰呀？你別這麼見外嘛！」

  「你胡說什麼，誰跟你是一夥的！」蕭大人壓著聲音呵斥道。

  煦世子笑了笑，將手上的兩罐酒罈子扔給蕭大人，然後自己繞到桌子的後面，直接翻閱上面的信箋。煦世子一邊看，還一邊對信箋上舉報的人員罵罵咧咧的。

  弄得蕭大人抱著酒罈子，看著煦世子的背影直翻白眼。

  「煦世子。」

  「煦世子。」

  蕭大人喊了兩聲，煦世子都沒有回應。蕭大人都被煦世子氣到內臟都疼了，生氣地喊道：「煦世子！」

  煦世子回頭，一臉無辜地看著蕭大人，問：「蕭大人，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