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堂下

  這個哼聲將州判嚇到夠嗆，身體抖了一個激靈，忽然間，州判感覺自己的裹褲好像有些許的濕潤了。

  「切。」看到州判這個畏畏縮縮的樣子，白大人朝著州判翻了個大白眼。

  接著，寧王從位置上起來，其他官員也起身，寧王徑直地路過州判的身邊，再一次賞了州判一個眼神。瞬間，大堂里傳來了清晰的流水聲，州判臉像是猴子那被太陽曬了的紅屁股一樣，又紅又騷。

  「你那邊怎麼樣？」寧王出了府衙門口便問煦世子。

  煦世子的臉色又沉下來了，皺著眉頭說：「被姓唐的給溜走了。」

  寧王聽到後愕然回頭望了煦世子一眼，煦世子看到寧王無法置信的眼神，只好解釋道：「對方的人太多了，足足有五十多個，我就帶了四個人。雖然我們的功夫比他們厲害，但是他們勝在人多。然後就讓唐老太爺趁機給溜走了。」

  「所以我們不是跟你說要多帶點人嗎？可是你非不聽，現在怪得了誰吶？都是你自己造作的。」言立駿覺得煦世子就是自找的，昨晚煦世子做計劃的時候，言立駿和寧王都有讓他多帶點人，結果煦世子不聽，他覺得自己和手下的人武功那麼厲害，一個勝十個，對付唐老太爺這樣的人，根本用不到這麼多人。真想把昨晚煦世子信誓旦旦的樣子再次做出來給煦世子看，讓他不聽人勸。

  「本世子不是沒有想到那個姓唐的會帶那麼多人嗎？誰知道他竟然那麼怕死呀。」煦世子臉色微微發紅，但是還是嘴硬。

  「活該。」言立駿毫不留情地鄙視他。

  「那你打算怎麼辦？之前我們可是說好的，唐家就交給你了的。你不會跟我說你做不到了吧？」言立駿繼續朝煦世子發難。

  「我倒是想要上門把他給抓住了。但是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抓住吶。」煦世子為難地說，「唐老太爺一個人外出就可是帶五十多個人了，那他們唐家家宅裡面豈不是更加多了。恐怕我們的人連唐家的門也進不去。」

  「嗯，確實。」言立駿也感覺到煩惱，想了想提議道，「不過，我們可以向外張貼通緝令，將唐老太爺的罪名寫上，然後將大家小巷貼個遍。我就不相信唐老太爺見了不著急。」

  「要是這樣唐老太爺恐怕不會再出門了。有了通緝令，你以為唐老太爺還會那麼傻地跑出來讓我們抓呀？」煦世子對言立駿的提議感覺到無力，「我們明日不是要提審唐老爺和唐小姐嗎？就不怕唐老太爺到時候不現身！」

  煦世子的目光順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道望過去，嘴角勾起一個邪邪的笑意。

  第二天，煦世子和寧王等人一早就到府衙進行準備了。等到巳時準備開審的時候，府衙裡面早就熙熙攘攘地擁滿了人。如煦世子所料唐老太爺也到場了。他就跟唐家的幾個叔叔在一起。唐老太爺的身邊還站了三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看著這三個書生挺到快要往後彎的腰板時，即使他們身上的衣服再粗舊，可他們一身的傲氣使得再也沒有人對他的書生身份產生懷疑。

  「威武~」衙役拿著杖子不停地敲擊地面，府衙里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停下了討論。轉過身來往大堂裡面看。

  接著，寧王，煦世子，言立駿等人從裡面出來，做到相應的位置上。然後，唐老爺和唐小姐被衙役壓著出來。

  「放我進去，你們快放老子進去。」唐老太爺見到唐老爺和唐小姐從裡面出來，就開始著急了，當他看到唐老爺和唐小姐身上的衣服都髒兮兮的，頭髮也非常的凌亂，面容憔悴不堪。唐老太爺更加不淡定了，著急著往裡撲，結果卻被官兵攔下了。

  在大堂門口攔截的官兵都時寧福的手下，所以任憑唐老太爺如何大喊大叫，這些官兵都是面無表情的，根本連看都不看唐老太爺一眼。

  這個大堂上就只有唐老太爺的叫喊聲，唐老爺和唐小姐聽到唐老太爺聲音後，就跟見到救星一樣，馬上扭過頭去尋找唐老太爺。唐小姐見到唐老太爺後，將這些天在牢房裡受過的委屈都哭了出來，然後朝唐老太爺大喊道：「爺爺，快來救救妙妙。爺爺，我真的受不了了。」

  「好好好。妙妙不要害怕，爺爺就在這裡，爺爺今天就是來把妙妙帶走的。妙妙放心啊。」唐老太爺看到唐小姐的眼淚就受不了，心疼極了。

  「爺爺~」唐小姐終於找到了靠山，她心中的委屈也找到了依託，接著又大哭起來。

  看到唐小姐這樣不顧形象地大哭大喊，煦世子、寧王和言立駿都臉色不悅地皺起來眉頭，看著唐小姐那張瞬間沾滿了淚水的臉蛋，一股厭惡感由心而生。

  「妙妙，妙妙不哭。」唐老太爺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哭成那樣子，心都在揪著疼了。

  寧王見唐老太爺和唐小姐若無旁人地在公堂上大喊大叫地，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寧王的臉色這一刻陰深深的，從眼角露出來的餘光都能夠殺死人了。

  唐老太爺和唐小姐依舊若無其事地在公堂上上演著祖孫和睦的一幕。寧王聽到受不了了，拉起驚堂木在案台上重重地拍下來。

  「磅！」地一聲響，將還沉侵在深厚的祖孫親情中的唐老太爺和唐小姐下來一跳，那些還正好到了嘴邊的話都給拍回去了。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爾等胡鬧！」寧王將驚堂木到案台上，就不做聲了。白大人看到寧王臉上明顯的不耐煩的神色，立即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

  有了白大人幫忙傳話，寧王的眉毛稍稍好轉了些。白大人見自己的行為有效，心裡竊喜，馬上又放出另外一句話：「你們還不講堂外鬧事的人給抓起來？」

  白大人瞪著眼睛看向四周的官兵，語氣十分氣派地說。他的話音剛落，寧王的的眉心動了一下，稍稍抬頭，淡淡地望了白大人一眼。白大人馬上驚覺，哈著腰請示寧王：「王爺，您看下官這樣安排合適嗎？」

  「嗯。」寧王輕輕地點點頭。

  白大人悄悄地舒了口氣，臉上再次露出一個真心愉悅的笑容。

  「堂下的犯人，見到寧王還不快跪下！」寧福冷硬的聲音在寧王的身側傳來，聲音穿透了整個公堂。

  唐老爺和唐小姐依舊很硬氣地挺直腰板，他們唐家的家主已經來了，他們還要怕寧王這些人做什麼！唐老爺和唐小姐就是不願意跪下。

  寧福冷冷地笑了笑，迅速地來到唐老爺和唐小姐的身後，站在兩人中間，抬腳，利索地往兩人身後一人來一腳。「撲通」「撲通」兩聲響，唐老爺和唐小姐額頭著地跪倒在地上，唐老爺和唐小姐紛紛捂著膝蓋呼疼，想要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他們才剛剛將屁股抬起來，就又被寧福毫不留情地踹了回去。

  「開始。」寧王也不看下面哀叫的兩人，淡漠地扭頭望向身邊的宋大人說。

  「是。」宋大人規規矩矩地朝寧王行了個禮，然後轉過身去對著公堂下方，字正腔圓地說：「堂下犯人唐勝寶，在華國二十二年，七月十五日，在巫州寧王府公然行刺寧王。以下犯上，藐視皇族，謀害皇族。唐妙妙在華國二十二年，七月一日，在巫州城街道上叫人打殺世子妃，以下犯上，貌似皇族，謀害性命。唐勝寶、唐妙妙，你們可認罪？」

  宋大人一臉肅穆地看向唐老爺，唐老爺哼了一聲，硬氣地回答，「不認！」唐老爺看了扭頭往後看了一眼唐老太爺身邊的那兩個書生，臉上就更加沒有膽怯的神色了，下巴微微抬起，「剛才你們說的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是你們為了抓拿我們而編造出來的東西。草民不認。草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算你們再用強硬的手段逼問草民，草民爺不會屈服的。」

  唐老爺越說，腰板挺得越直，傲氣都要從臉上露出來了。煦世子聽完唐老爺的辯駁後，眼睛都瞪圓了。據他這些日子跟這個所謂的唐家下一任的掌權人相處來看，這個腹中無墨的唐老爺不可能說出這麼有邏輯的話來的。煦世子驚嘆爺唐老爺的改變，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唐老爺看，想從他身上看出一些端倪來。

  當煦世子看到唐老爺中間有很多次都轉身往後看的時候，煦世子爺順著唐老爺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唐老太爺身邊的一個書生正在跟唐老爺對視。唐老爺每說一句話，他都面帶著笑容點一次頭。煦世子瞬間明白了唐老爺的底氣是從哪裡來的。還有煦世子懷疑唐老爺的這番說辭，恐怕也是有人教的吧？

  「你還想狡辯，當天你帶著那麼多人在寧王府前舞刀弄槍的，你以為你能抵賴得掉嗎？」寧福冷冷地對唐老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