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琅王和琅王妃

  「不，不是這樣子的，侄媳不是這個意思，皇嬸嬸真的誤會侄媳了。」琅王妃剛才是被心裡那一股氣給沖昏腦袋了，才會說出這樣不經過大腦的話，話一出口之後她就後悔了，在聽到霂王妃要到琅王府興師問罪，她更是後悔不已了。

  「哦？那請問琅王妃一大早跑到我們霂王府來興師問罪，又是何意？」霂王妃的火氣還是很大，想要暗算她霂王府的人，不僅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這個能耐，還要問問她同不同意！

  「我，我······」霂王妃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溫婉賢淑的，文靜柔軟的人，沒有想到也有這麼犀利的時候。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霂王妃，琅王妃完全沒有預備，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明日本宮會讓王爺親自去問一問琅王，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的！」霂王妃用力地揮了一下袖子，拉著沈雅菲站了起來，「管家，送客。」

  沈雅菲乖順地任由霂王妃牽著，霂王妃大聲朝門外喊了一聲，就拉著沈雅菲氣沖沖地離開了。

  留下一臉尷尬的琅王妃，此刻，她感覺這個內廳里霂王府的下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好像在觀看一個沒皮沒臉的，沒有教養的人一樣，琅王妃的臉火辣火辣的。

  「琅王妃，這邊請！」霂王府的管家在門口恭敬地站著說，但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目光也是看向大廳中央的。

  琅王妃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琅王妃回到馬車上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是忐忑不安地，今天沒有完成琅王交給她的任務，而且好像還給琅王惹上麻煩了，等下回到琅王府後，不知道琅王會怎麼折磨她呢！

  琅王妃一想到琅王兇狠的樣子，身體就在不停地打顫。這個外表溫良和善的賢王，背後有多陰狠毒辣，她是最了解的了，他在人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琅王妃心裡直犯憷，回到房間了，身體還在不停地發抖。

  「王妃。」

  琅王妃聽到了琅王的叫喊聲，眼珠子馬上在眼眶裡亂竄，顫抖著身體，轉過身去：「王，王爺~」

  「聽說世子妃還是沒有答應過來。」琅王的語氣和神情都十分地平靜，但是他越是平靜，琅王妃就越是害怕。

  「啊~」不一會兒，驚恐地叫喊聲在琅王府的上空響起。一陣陣的音浪將人的耳膜都要震聾了。

  又過了一會兒，琅王人模狗樣地從房間裡出來，甩甩袖子，昂首闊步往外走，貴氣得狠。

  門口的丫鬟、婆子見到琅王從裡面開門出來了，馬上縮起脖子，背過身去，等琅王消失在院子裡後，這些下人才推開房門，進去房間裡。

  「王妃！」琅王妃身上的衣服東一搭西一搭凌亂地掛在身上，袒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有一道道刺眼的、紅色的鞭痕，就連脖子上也布著恐怖的掐痕，臉上的手掌印更是驚人。

  看來王妃又得對外稱病了。自從她家小姐嫁過來之後就經常閉門稱病，外界的人都以為琅王妃是真的身體不好，但是卻不知道是她家小姐是每次跟琅王相處過後，才會傷痕累累的。每次身上都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見人。在京城，人們都說琅王是一個正人君子，若不是他的出身不好，他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選。但是誰又知道他那隱藏著那張溫和的臉皮底下的真實面目是何等的殘酷。

  每次琅王心中稍有不爽快，小姐都會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但是小姐卻不敢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也不在人前露出她身上的傷痕。剛開始她家小姐跟琅王結婚沒多久，琅王對小姐還是很好的，那時候，小姐每天都在慶幸自家嫁了一個好郎君。可惜，沒過多久，琅王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那時候小姐回門後第一次回家，沒有特意遮住身上的傷痕。在吃飯的時候，府里的老爺看著琅王的表情就有點不對勁了。那時候，琅王跟老爺和夫人解釋說這傷痕是小姐自己不小心摔倒弄傷的，琅王還表示十分地心疼，小姐當時也不敢反駁，只好順著他的話替他掩蓋。見到琅王有那麼好的表現，老爺和夫人當場十分的滿意。琅王跟老爺和夫人相談正歡，琅王和小姐也是郎情妾意的。

  結果當日回到琅王府，琅王就將小姐扔進房間裡，剝光衣服，拿著鞭子在小姐身上鞭打。她們這些下人誰敢出聲阻止的，也都被琅王府的人用鞭子鞭打。打完後還被關在柴房裡餓上幾天。那時候她們被打得爬不起來，小姐身邊也沒有人伺候，小姐就這樣一身傷，身不著半縷地躺在地上，躺了整整一夜。

  還是她們這些陪嫁過來的下人第二天忍著痛爬起來，才將小姐從地上扶起來，清理乾淨。當日小姐就渾身發熱，連續了發熱了好幾天才醒過來，琅王也只是讓府里的府醫來醫治，也不准她們去請太醫。

  這樣的事情連續經歷了好十幾次了，每次她們都以為自己活不了了。而且，她們也被打怕了，打乖了。每次只要小姐被打的時候，她們都會盡力地忍住不出聲，這樣小姐就能少受點罪。並且，每次她們也只能等琅王走遠了，她們才敢進去照顧小姐。

  「王妃。」嬤嬤心疼地將琅王妃從地上扶到床上去，給她披上一床被子，這麼冷的天，衣不遮體很容易著涼的，她苦命的小姐呀！嬤嬤的心生疼！

  「嬤嬤~」琅王妃虛弱地趴在嬤嬤的懷裡痛苦地嗚咽，「我怎麼那麼苦命~」

  「小姐。」嬤嬤的聲音也哽咽起來，「要不將事情跟大人說一聲吧？」

  這樣的日子真是受夠了，實在是太煎熬，受不了了。

  「不，不要跟爹娘說。我不想讓他們擔心。」琅王妃認命地搖搖頭，痛苦地閉著眼睛，淚水從眼角處滑落。

  「小姐！」嬤嬤也是滿臉的痛苦，每次小姐都虐打的時候，她的心就揪著痛。她是從小看著小姐長大的，小姐就跟她女兒一樣，她那麼好的姑娘竟然被琅王這樣的狼心狗肺的人給糟踐了。真的是······

  兩人相擁而哭。

  嬤嬤伺候完琅王妃洗漱梳妝後，琅王妃便讓她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琅王妃靠著床頭上，想到自己今天受到的虐打和在霂王府里受到的侮辱，心裡就痛恨。她覺得這一切都要算在沈雅菲的身上，要不是她不願意來琅王府參加宴會，她就不用到霂王府去請她，那她今天也就不會被琅王打。

  沈雅菲！從此她跟沈雅菲勢不兩立。琅王妃那張布著一個大大巴掌印的臉蛋，這時候更加陰獰難看。

  「今天這琅王和琅王妃定是不懷好意的。她竟想在我們霂王府耍橫，她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霂王妃坐在院子中的小石桌跟沈雅菲和言顏一起喝茶，現在她的氣都還沒有消。

  沈雅菲溫和地點頭微笑，以視作是贊同霂王妃的話。

  「不過，小雅，你大可放心。這裡是我們霂王府，你是我們霂王府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隨便地將你從這裡帶走。只要那你不願意，外面的宴會你都可以不去，我們霂王府還真沒怕過誰。就她一個琅王妃就敢在我們霂王府叫囂，當我們霂王府沒有人了嗎？等今天你父王回來，我會跟你父王說一聲，讓他明日在大殿上當著皇上的面問問琅王，這是不是他們琅王府的禮數。」霂王妃十分霸氣地說。

  ······

  當著皇上的面問。霂王妃和霂王爺還真夠硬氣的。沈雅菲知道他們都是為了維護她，她心裡很感動，但是她知道這麼做不好，怎麼說琅王都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若是父王當朝堂上那麼多人問琅王就相當於在眾人面前打皇上的臉，這會將霂王爺推到不利的位置上。

  「不用，反正他們也沒把我怎麼樣，沒有必要用到父王出馬。」沈雅菲非常懂事地說。

  「胡說什麼，你的事都是大事。她們若是想要對付你，就是沒將我們霂王府放在眼裡，我們也沒有必要給他們臉面。若是今日都被人家騎上頭了，你父王都不說不鬧的，人家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霂王妃很開心沈雅菲能夠為霂王府著想，但是他們霂王府還真不用怕他們，沒有她的兒媳婦被人明目張胆地欺負了，還忍氣吞聲的道理的！

  下午霂王爺和煦世子從外面回來，霂王妃就將這件事情跟他們兩個說了，兩人的臉色都氣綠了。

  「琅王好樣的！」煦世子氣著說。

  「你放心，父王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明日父王要當場問問琅王。」霂王爺安慰沈雅菲說。

  「真的不用，我現在好好的，他們都傷害不到我，沒有必要跟他們鬧上。」沈雅菲見霂王爺都不用霂王妃交待就開始想好要怎麼處理了，能被這些人這麼護著，何其幸運。但是她知道自家不能恃寵而驕，不想給霂王府惹麻煩，馬上擺手拒絕。

  「這怎麼能說是鬧呢！他們敢來霂王府給你氣受，就是不將我們霂王府放在眼裡。收拾他們也是我們討回公道而已。」煦世子安慰性地拍拍沈雅菲的肩膀，讓她不用太在意。

  「琅王的這一出，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平日他可不是這樣子的。」霂王爺感覺琅王今日的這個行為有點奇怪，平時他可是時常都保持著一臉正人君子的臉面，能不得罪人就儘量不會得罪人，很是會收攏人心的，怎麼今天會讓琅王妃跑來霂王府找麻煩呢？霂王爺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這個······」煦世子和沈雅菲對看一眼，說話支支吾吾的。

  霂王爺見到他這樣子就知道煦世子和沈雅菲定是掌握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做了一些得罪琅王的事情。霂王爺揮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人都退出去，親信留在門外看守。

  「說吧，怎麼回事？」等身邊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之後，霂王爺嚴肅地看著煦世子問。

  「應該由我先說，」沈雅菲主動將話接過來，「年前，我在南城街道遇見了玉側妃。」見到霂王爺和煦世子一臉疑惑，沈雅菲添加解釋，「玉側妃就是琅王新納的側妃，我們在街上發生點口角，然後她被送夜香的車給撞到了。」

  沈雅菲輕描淡寫地說，但是她的話已經是給了霂王爺和煦世子他們很大的信息量了。霂王爺捂著頭，難怪！這個兒媳的性子他都快要忘記了，自從她進府以來，她一直都是很安靜，順從的，他都忘了她也是一個直性子的人，跟阿煦一樣都是能惹禍的！

  沈雅菲看到霂王爺懊惱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切，多大點事呀！」煦世子吊兒郎當地靠著椅背上，「誰讓她們出門不長眼睛，亂招惹人的。不怪你。」煦世子安慰沈雅菲說。

  霂王爺見到煦世子說的話這麼混，狠狠地瞪他一眼，這個混世魔王！按他這麼縱容沈雅菲，不用過多久，他們王府就會又出多一個混世魔王的！霂王爺覺著自己的麻煩又來了。

  「這裡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係。」沈雅菲想想，又說了。

  霂王爺眼中星光一閃：「什麼事？」

  「這個嘛，」沈雅菲將目光看向煦世子。

  煦世子馬上將話接過來：「宮宴那一天，我們在皇宮裡看到琅王和瑾妃在一起。」

  「哦？」霂王爺滿臉疑惑，眉毛都提拉起來，等待煦世子接下來的話。

  煦世子才將他和沈雅菲在皇宮裡的所見所聞跟他們徐徐道來。

  「混帳！」霂王爺拍案而起，氣呼呼地喘著氣，「皇上和皇后實在是太過胡來了，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做呢？」

  「是啊，當初言皇后對他們那麼好，他們竟然，竟然暗結連珠！實在是太可惡了。皇后明明是跟言皇后說自己要照顧言皇后，不願意那麼快生孩子的。最後也是言皇后好說歹說，皇后才開始考慮要孩子的。那時候也是決定要在寧王學會走路以後才要孩子。當時全京城的人都說皇后是一個仁慈的人。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假象，他們兩人的孩子竟然比寧王還要大。這，這，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霂王妃也是非常地生氣。

  「這麼說琅王跟垣王相互聯手，根本就不會內訌了。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家的。只是可憐了我們這麼多人都被他們蒙在鼓裡。特別是太子和寧王。」霂王爺眯起眼睛說。

  「若是言家的人知道了，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你們跟太子和寧王說了嗎？」霂王爺轉頭向煦世子問。

  「還沒有。我這幾天都還沒有見到他們。他們最近太忙了，所以還沒有機會跟他們說。」煦世子勾起了一股邪笑。

  「那可是他們敬重了二十多年的人，他們肯定很難接受！」霂王爺搖頭說。

  真是造孽呀，這世間竟然會有這麼狠毒的人。這些年在人前人後，皇上和皇后好像都在有意地製造太子和琅王之間的矛盾，像是有意讓他們兩人相爭，搏殺。最後還做他們兩人之間的和事佬。難怪就算琅王找朝中暗中勾結官員，皇上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每次琅王惹惱太子和寧王，皇后也只是勸他們以和為貴；也難怪琅王在朝中橫行這麼多年，都沒有被整理掉；難怪整個後宮除了皇后以外就只有瑾妃一個妃子有兒子。

  這就是一個大陰謀！這個陰謀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霂王爺想起這二十年來朝廷中的種種，感覺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有預謀的一樣。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一個預計好的軌道在發展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霂王爺的心裡亂糟糟的。

  這樣的消息別說是太子和寧王了，就連他也是沒有辦法可以接受的。之前太子和寧王也只是懷疑皇后對他們的用心，現在不只是實錘了，還拉出了更大的一個陰謀、算計。太子和寧王他們能夠受得了嗎？

  霂王妃不由同情起太子和寧王兩人。

  「這種事情，他們總是要面對的。誰讓他們那麼輕易相信別人。」看到霂王妃為了別人傷神，霂王爺有些不樂意。

  「唉，可是怎麼說他們都還是一個孩子而已。」霂王妃嘆息說。

  「這件事咱們別管了，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讓他們自己解決。就算是他們解決不來，還有言家呢！我們瞎操什麼心？我們還是想想為什麼琅王要對付敏苡吧。」霂王爺不高興地說。

  「對哦。」霂王妃腦袋瓜子靈光一閃，問，「琅王發現是你們在偷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