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宮宴前

  見到霂王妃眼中的揶揄，沈雅菲有些不好意思，也是頭疼，無奈嘆息：這怎麼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料。

  霂王妃過來牽著沈雅菲的手，往宮門裡走。煦世子在後頭規規矩矩地護著他們。

  霂王妃時不時地回頭，看著這兩人身上的衣服，一臉的嫌棄。

  看到霂王妃臉上明顯的嫌棄，煦世子的臉都黑了，忍了又忍，嘴角還是不受控地抽動兩下子。

  看到兒子在看自己，霂王妃毫不客氣地瞪回去：「幹嘛，早說穿我準備的衣服，你們又不願意，你看了吧，現在都沒有人注意到你們來了。現在感覺不好了吧，誰讓你們不聽我的！」

  霂王妃傲氣地轉回去，高高地昂著頭。

  ······

  煦世子看著擁擠的宮門口，各家都忙著整理自己衣服容貌，現在可是年關的宮宴，哪裡會有人有時間注意你。各家都在想著怎樣才能讓自己更出眾，使自己能入更多貴公子的眼，來日結門好親事。

  霂王妃沒有錯掉自己兒子眼中的不屑。反正自己就自動認為他是懊悔了，驕傲地哼了一聲：「看你們不聽我的，現在後悔了吧。」

  說完高傲地昂著頭，放開沈雅菲的手臂，帶著衛嬤嬤往前走，獨留煦世子和沈雅菲暗自神傷，她是不管了。誰讓他們連備用衣服都不帶她準備那一套！活該沒人理會他們！

  沈雅菲看著霂王妃傲驕的神情，嘴角抽搐幾下：不要腦補，好不好。現在早就過了他們新婚的熱潮期，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們的情況了，已經沒有了那個看熱鬧的心了。所以，現在才會沒有人圍觀他們的，好嗎？而且他們又不是猴子，要人來圍觀做什麼？

  「走吧。」就在沈雅菲出神之際，煦世子朝他伸出一隻手。

  沈雅菲毫不猶豫地將手放進他的手心裡。厚實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溫暖，讓人感覺很安心。兩人肩並肩往裡走。

  皇宮的過道是要比平常家裡的要寬敞些、空曠些。冬日，隨時不時會下點雪，好在內務府的人勤快，日日不忘清理過道。現在雪已停，興許是知道大家要來參加宮宴，為了大夥出行方便，天宮做的美吧。不過地上還有薄薄的一層細雪，很薄，幾乎像是特意鋪在上面的一匹白布，想必是昨夜下的薄雪，還來不及清掃。

  不只是道上是白色的，宮牆上也蓋著一層，白白淨淨的，很乾淨。就是平日裡在內院參了不少腌臢事的掌家夫人此刻也覺得生活純潔多了、趕淨多了，內心也平和了不少。

  這對濃情蜜意的佳人出現在這麼純淨的地方，更是像一副絕世佳畫。

  「煦世子，世子妃。」一同入宮的官宦人家看到他們兩人，馬上朝他們兩人行禮。

  沈雅菲和煦世子很有禮貌地稍稍駐足，朝這些人微微點頭。

  看著擦身而過的兩人緊緊相扣的十指，在場沒成親的女子羞紅了臉，已成親的夫人紅了眼，還有幾道別有深意的目光，有的更是恨不得要將那緊扣的兩手燒灼穿，用目光將他們分開來。

  但是前面的兩人絲毫不在意眾人灼灼的目光。

  沈雅菲合煦世子兩人先是去給太后請了安。可能是最近皇后的事情攪得太后心神不寧的，雖然覺得沈雅菲和煦世子兩人的恩愛情形讓她十分堵心，但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了。

  見到太后那黑炭一樣的臉色，兩人趕緊趁著太后的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正跟其他府的夫人聊得水深火熱的時候，降低音線說：「太后娘娘，若是無事我們還要去給皇上請安，就現行告退了。」

  說完便趁著太后不注意的時候，趕緊往殿門挪，到了門口，快速地退了出去。

  出了宮門兩人才覺得安全。

  「你們也不用這副模樣吧。」霂王妃和霂王爺見到煦世子悄悄地出去了，他們也跟著告了退。

  太后的那副模樣像是要吃人的，他們看到煦世子他們想趁機溜出去，他們也趁機溜了出來，這個時候不趕緊走那就是純屬找虐。

  「母妃、父王，你們知怎麼也跟著出來？」煦世子聽到霂王妃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出來，也不喊上我們一起。竟然留我們在那裡面對那個老，環境，一點都不孝順。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霂王妃哼哼兩聲，扭過頭去，但是腳下的步伐卻不放鬆。

  真是的，這個非常時期，絕對不能在福康宮附近停留太長時間。

  「我的妻子自然是我護著的。而且，你不是有父王護著嗎？兒子就不搶父王的事情了，免得他不高興。」煦世子被說了，沒有盡到一個兒子守護母親的孝心，也不覺得虧心。

  「你！」看著兒子那張得意的臉，霂王妃就氣結。

  「好了，咱們不跟他生氣，他就是個混的。我們還是留點空間給他們年輕人吧。」霂王爺颳了眼煦世子，低聲安慰著霂王妃。

  霂王妃原也不是真的想要跟煦世子生氣，所以在霂王爺不顧場合的哄聲下，沒一會兒就笑起來了。

  霂王爺和煦世子將她們送到各府夫人小姐聚集的宮院裡，就離開了。

  看到霂王妃和沈雅菲都是她們家裡的男人親自送過來的，在場的女眷無不羨慕的。

  霂王妃進去後，是先去了接待大廳，她進去後，各府的夫人小姐給她行禮，請安。然後，霂王妃就直接留在那裡跟那些夫人們拉著家常。

  「你去找你的閨中姐妹去玩吧。」沈雅菲一直都跟在霂王妃的身邊，但是霂王妃不是個愛熱鬧的人，所以，混到年紀較大的皇室宗族中去了。那些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婦人，說的都是禮節、娶嫁之事。霂王妃擔心沈雅菲會覺得悶，想讓她出去跟一些同年齡的女孩子玩。

  「不用，兒媳還是在這裡陪母妃吧。」沈雅菲拒絕，她才不想跟那些嬌柔作態的貴家小姐耍太極呢。

  「只要你不覺得悶就好。」霂王妃拍拍沈雅菲的手背說。

  「陪母妃怎會覺得悶呢！」沈雅菲淡笑著說。

  霂王妃見她這麼說，也就沒有再讓她出去了，只要她不覺得悶就好。

  不想，沒一會兒，何苗苗就進來給霂王妃請安。看到沈雅菲在這裡後，便誠心地邀請：「世子妃要不跟民女出去，和外面的姐妹一起。」

  沈雅菲原本還想說「不」。但是想著自己在這裡也是無聊，於是看了眼霂王妃，霂王妃笑著說：「出吧。」

  於是，沈雅菲便告退。

  何苗苗熱情地挽著沈雅菲的手肘，兩人一同出了殿門口。一出殿門，沈雅菲就將自己的手從何苗苗手裡抽出來，何苗苗看到沈雅菲這麼不給面子，臉色也不好看了。何苗苗看著沈雅菲不給面逕自越過她，走在前頭。何苗苗心裡擰著不舒服，撇撇嘴，一派的鄙視。

  沈雅菲走在前頭，朝著前方的路往前看，正好看見一隻花枝招展的花孔雀在那裡頻頻地拍打著翅膀。沈雅菲嘴角扯了扯，臉色一陣詭異。測身正好看見何苗苗嘴角嘲諷的笑容，冷哼一聲，轉身朝外走，經過何苗苗身邊的時候，特意停了下來，冷冷地掃她一眼。然後，不停留地往前走。

  何苗苗被那個冷冰冰的眼神下了個冷顫，心裡直犯憷。直至沈雅菲的背影消失在前方，她的心還是不停地揪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隻兇狠的獵豹盯上的小羊羔子一樣，隨時都要可能被叼了去，且無力反駁。她長這麼大，從來都還沒有見過這麼兇狠的目光，何苗苗心底犯憷，餘韻一陣陣地，臉色甚是難看。

  「姐姐，你怎麼了？」何芊芊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湊到了她面前，那張嬌滴滴的臉蛋布滿著關切。

  何苗苗看到她嬌滴滴的作態，厭惡之情硬是將她從剛才那驚恐的情緒里抽離出來。半個眼神都不曾多留，跟何芊芊錯身而過的時候，故意用肩膀用力頂了一下何芊芊。

  「哎呀~」何芊芊嬌呼一聲，淚水盈至眼眶，就要奪眶而出，最是惹人憐愛。

  何苗苗看見這副模樣，心裡更是恨得狠。兇狠狠地刮她一眼，警告道：「若是你要在這裡鬧，明日，你看中的林大人就會娶了別人。」

  何芊芊驚著收住了準備脫口而出的控訴，她被何苗苗眼裡的恨意和硬氣的話語給嚇到了。

  「芊芊，你沒事吧？」何芊芊的好友霍家大郎的庶女霍凝薴關切地跑過來，挽著她的手，一臉防備地望著何苗苗。

  何苗苗臉都黑了，什麼叫「你沒有事吧」，說得好像她將何芊芊怎麼樣了一樣。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們的表現不是想跟別人說她何苗苗對何芊芊怎樣了嗎？真真是一對小賤人，說話做事都是一副矯柔作態的做派，實在是讓人噁心，誣賴起別人來都同樣那麼得心應手。

  何苗苗一肚子的火氣，但是她向來不善於雄辯，只能陰冷冷地朝何芊芊笑了笑。

  何芊芊心底一震，張張嘴巴，馬上又閉上了。她心裡頭想的話，和剛將要脫口而出的說辭好像都是不合適這個時候的話，好像都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說，她這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將何苗苗陷於不義當中，只會讓其他人更加誤會何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