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錢

  門外的掌柜們這才不情不願地挪移。

  「咱們世子妃還真賢惠，還給世子送飯呢。看那樣子做的還不少，難怪世子剛才跟我們說，中午就不用給他準備飯食了，原來死咱們的世子妃給他做好了。真是恩愛，好讓人羨慕呀。」盛掌柜嘖嘖嘴，滿臉的羨慕。他家的娘子就不會給他準備飯食，每天不吵架就不錯了。

  「老盛，你就別羨慕了吧，你家還有一個小嬌娘呢，每天左擁右抱的，你有什麼好羨慕的。」孫掌柜揶揄道。

  「哎，你是不知道，老夫現在後悔極了，家裡人多，矛盾就多，每天我那娘子都跟她吵個不停的，現在老夫都不願意回家了。早知道就跟你們一樣，娶一個女人就好了。」盛掌柜懊惱地說。

  其他人也就哼哼，沒人相信他的鬼話，有美人在懷，他才不相信，盛掌柜捨得呢！

  房間裡，成方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擺了出來。

  「這些都是你做的？」煦世子看著豐盛的飯菜，高興地翹起來嘴角，眉毛也往上彎了彎。

  「嗯。」沈雅菲點起頭來一點也不心虛，雖說那個湯不是她親自做的，但是選材都是她親自選的，也算是她做的樂。

  煦世子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注視著她。讚許的目光都沒有從她身上移下來過，他的目光太過灼熱，沈雅菲是無法跟他直接對視，只好走到案桌邊，將桌子上的帳簿，拿起來翻閱，就當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帳本上，沒有注意到煦世子灼灼的目光。

  剛開始的時候，沈雅菲還是被煦世子強烈的目光影響了，但是看著看著就看入迷了。她之前沒回京，也就是行走江湖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身上總是缺銀子，於是對錢的數字都非常感興趣。看到帳本上那些閃亮的數目，沈雅菲嘴角也彎了起來。目光亮晶晶的。

  煦世子看著她亮閃閃的臉色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他這位世子妃還是個小財迷，看來以後得多讓她看看帳本才行。

  「就一間織布坊收入就這麼高，不會吧？這數據不會是假的吧？」沈雅菲看到帳本後面記的數據，驚呆了。

  「你胡說什麼，這些都是真實的數據，怎麼會是假的呢？」煦世子端起碗朝她走過去，用筷子頭在沈雅菲的腦門上磕了一下。

  沈雅菲馬上用手護著自己的腦袋，嘟著嘴朝他怒嗔。

  「我們這裡的布料都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師傅也是請最好的，做出來的布，當然是京城裡最好的了。你現在身上穿的，和很多京城貴婦人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在咱們家布莊織出來的布。我們做的都是富貴人家用的布料，每一匹都要上百兩的銀子，賺這麼點錢不是應當的嗎？」煦世子跟她解釋說。

  「那這個布莊是記在霂王府的門下？不會被皇宮裡的那些人忌憚嗎？」沈雅菲想著太后和皇后不會那麼好心，知道霂王府有這麼好的資源，不對他們做點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記在我母妃名下的，這些都是母妃名下的，這些原來都是母妃的嫁妝。她們倒是羨慕的，想從母妃手裡將東西奪過去，但是她們沒有這個能力，我母妃和我父王也不是吃素的，那能那麼容易讓她們將東西奪走呢。況且他們是黃家人，若是這都要強，豈不是讓人家笑話。」煦世子撇撇嘴說，又將一塊五花肉放進嘴巴里，爆炒的五花肉將自製醬油吸收得剛剛好，鹹淡適中，鮮香的肉汁瞬間滿了口腔。

  「金大發倒是也開過一家這樣的布莊，想將我們替代掉，可惜沒有人願意買他們家的布。」煦世子繼續說。

  「為什麼？他們偷工減料了？」沈雅菲見煦世子吃得津津有味，也有些饞了，悄悄地將手伸向食盒，用手將一塊五花肉放進嘴巴里。

  「這倒不是？」煦世子取出一塊手帕將沈雅菲嘴角的油漬擦掉，又將手帕塞回袖兜里，「因為京城裡大大小小的衣鋪都不願意收他家的布。就算是他將價格壓低我們一成也沒有人願意買他家的布料。他倒是自己開了個賣布料的鋪子，可惜沒什麼人光顧。我們這些人家哪裡會在乎那幾十兩銀子，他們都是喜歡在熟人那裡買東西，習慣了，品質也相信得過。他以為降低價錢就會有人賣了，真是太天真了。」

  「為什麼？他們金家也是瑾妃的娘家，聽說祖上歷代都是聖上的奶娘，怎麼說別人也要給他們一些薄面，怎麼會沒人買他們家的布料呢？要是他們用權力某點私利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再說他們有那樣的身份在，就算你們怎麼對那些商家施壓，也會有人不敢得罪金家的吧？」沈雅菲說。

  「有是有，但是只是京城一些平民布料的店鋪，成不了氣候。」煦世子將最後一粒米吃進肚子裡，打了個滿足的飽嗝，就走到沈雅菲身邊坐了下來。手伸到沈雅菲的手爐，將手烘一下。

  「京城裡其他的店鋪都那麼有骨氣？」沈雅菲的注意力都在兩人的對話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煦世子的手掌都附在了她的手背上了，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吧，煦世子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上揚的嘴角，成方都不忍心看了。

  「那是因為出來那些店鋪外，其他的布店和成衣鋪子都是我們家的。」煦世子淡然地笑著說。

  「什麼？」沈雅菲著實驚著了，這麼說京城上乘衣鋪都是霂王府的了，「繡衣鋪也是？」

  「嗯。」煦世子睨眼望著她驚訝的神情，笑著點點頭。

  「那你到底有多少錢？」沈雅菲咽了口口水，聲音因激動而顫抖著。

  「沒算明白過。」煦世子認真的想了想。

  「那我豈不是賺到了。」沈雅菲的眸子賊亮賊亮的，期待地望著煦世子。

  「嗯，是啊。」煦世子心裡很得意，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很鎮定。

  「咳，回去以後，我將最近家裡收到的銀票放你那裡存著。」煦世子見沈雅菲臉上笑開了花，滿眼都是對他的崇拜，他很是受用。

  「真的？太好了，相公你真好！」沈雅菲不顧上手的油漬直接將煦世子抱住，高興地大叫。

  煦世子對著突然而來的懷抱有些猝手不及，正想要反手抱回去的時候，沈雅菲已經退出去了，又跑到案桌邊將，上面的帳本都拿在手裡，使勁地睜大眼睛翻閱。

  看來帳簿比他有吸引力一些，煦世子看著空蕩蕩的懷抱，心裡有些失落。

  煦世子的眉心抽動幾下，雙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嗤。」身邊的成方忍不住笑出聲來。

  煦世子將手收回去，眯起眼睛，含笑地望向成方。

  成方忽然感覺後領陰深深的，嘴角的笑容凝住了。沒過多久，他的脖子有點發癢。他馬上縮了縮脖子，想必一定是被世子的目光給震懾住了，才起的心裡作用而已。他心裡想。

  煦世子吃完東西，就又要開啟工作了。

  沈雅菲就拎著空掉的食盒，帶著大寶離開。回去的時候，本來煦世子還想讓成方送她，但是她看了看成方的脖子，馬上就拒絕了。

  年前了京城的街道更是熱鬧了。馬車剛駛到街道上，就卡著了，動不得。街道上涌滿了人，根本走不動。

  「世子妃，這街上人太多了，根本走不動，要不您先下車逛逛。小的在這裡將馬車開過去後，再叫您上車？」停在街道上五刻鐘了，馬車才挪動一小步。車夫擔心沈雅菲在車子裡頭悶壞了。再說主子在車裡，車子動不了他心裡壓力也很大。

  「好啊。正好我回京這沒久也沒有逛過南城的街道，正好可以去走走。大寶、知語，咱們下車。」沈雅菲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馬上就從車上出來。

  「那小的在那邊等你們。」車夫指著人群的盡頭處，正好那裡是個拐彎的地方，車子可以在巷子裡走，能夠避開人群，而且拐彎的地方還有一個歇腳處，就是給馬車準備的。

  「好。」沈雅菲點頭應道。

  下來馬車沈雅菲三人就隨著人群在街邊，東家瞧瞧、西家看看，也不買。

  「沈雅菲！」一個尖銳的聲音傳進沈雅菲的耳朵里。

  沈雅菲站在糖人攤子旁邊，手上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緩緩地側過身去，看向聲音的源頭。

  見到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夫人，身上穿的衣裙是以大紅色牡丹繡成的白底衣，脖子上掛著三串珠子，一串是白玉珠子，一串是色澤明亮的珍珠，一串是墨綠色的翡翠珠子，每一串都是價值不菲，雍容華貴的，但是全部都戴在一圈，反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她頭上，帶著一個紅玉步搖，一個翡翠簪子，一個珍珠串聯的白玉簪子，還有一個冰蠶綢絲編制的發巾，像是擔心人家不知道她家裡富貴，要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要帶著頭上才罷休，頭上的東西壓得她的髮飾都亂了，她臉上還得意洋洋的。

  臉上的妝容也是不省錢得抹了一圈又一圈，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我認識你？」沈雅菲下唇動了動，眯著眼睛想要將這女子的真容看清楚，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辦到。反倒是被這女子身上嗆人的胭脂味噎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