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賀家嫡長孫

  「小姐！」素雲嬤嬤慌忙跑過來扶張元媛。

  張元媛抓住素雲嬤嬤的聲，咬著牙說：「嬤嬤，我的肚子好痛。」

  素雲嬤嬤聽到張元媛這話，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往她下身看，看到張元媛的裙邊下面有紅色的血液不停地流出。

  「小姐！」素雲嬤嬤驚慌了。

  賀夫人和賀聖仁看著眼前的一幕，整個人愣住了。

  賀夫人害怕地搖著頭說：「我，我不是故意的。」

  賀聖仁當場也是不知所措，只有麗嬌臉上露出了竊喜之色。

  「還不快去找大夫！」素雲嬤嬤大聲地朝愣住的賀夫人喊道。

  「哦，哦，對，請大夫。珍嬤嬤快去請大夫！」賀夫人馬上醒過來，大聲喊著身邊的人去請大夫。

  素雲嬤嬤跟另外兩個人一起將張元媛抱到床上。

  沒過多久，珍嬤嬤就帶著大夫過來了。院子裡的人忙成了一團，下人從房間裡進進出出，一盆一盆的熱水端進去，然後換成一盆一盆的血水。

  賀夫人和賀聖仁站在院子裡，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又過了一會兒，素雲嬤嬤從房間裡抱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成型的沒有氣息的小嬰兒，她身後的房間裡哭聲起迭。賀夫人抬眼望過去，只見那個小嬰兒臉上的五官都長全了，臉上還有沒有擦乾淨的血漬。

  「夫人，少夫人讓我交給你。」素雲嬤嬤冷眼無情地盯著賀夫人，不等她的回應就將布包放到賀夫人的手上，把布包遞給賀夫人後，轉身就走。

  「啊！」賀夫人感覺布包里的小孩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賀夫人感覺毛骨悚然，馬上將布包丟了出去，小嬰兒從布包裡面滾了出來，在地上滾出了一段紅印。

  「是個男孩。」麗嬌看到這樣的場面也渾身發抖，聲音都顫抖了。

  「夫人就這麼對自己的嫡長孫的嗎？」張元媛的素雲嬤嬤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房間裡出來了，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孩子，臉上染上了冰霜，冷冷地盯著賀夫人的脖子說。

  賀夫人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一個冰刀刮過，刺痛刺痛的。孩子沒有包回去，素雲嬤嬤就一直盯著賀夫人的脖子，賀夫人感覺自己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還不快去，把，把他撿起來。」賀夫人朝身邊的人吼道。

  「他？夫人怎麼能用『他』來稱號您的嫡長孫呢！」素雲嬤嬤的聲音就跟是從地獄裡冒上來的一樣陰寒。

  「不，不是，是你們的孫少爺。」賀夫人都快要哭起來了，「快把你們的孫少爺包回去。」

  伺候賀夫人的丫鬟想過去將孩子包回去，但是看到那個場景，渾身都顫抖起來，腳都走不動道了。就連珍嬤嬤也沒有那個膽子過去，還是院子裡一個粗使婆子看不過眼，過去將孩子放回布包里。素雲嬤嬤的目光才從賀夫人的脖子移到她的臉上：「夫人不好好抱抱您的嫡長孫嗎？那可是您親手將他送到這個世上的呢！」

  賀夫人這時才覺得素雲嬤嬤的目光還是盯著脖子比盯著臉上要好受些。素雲嬤嬤瞪了一眼促使婆子，婆子顫了顫，將小孩遞給賀夫人，賀夫人害怕地躲開了。素雲嬤嬤看著她的臉陰鷙地笑了起來，賀夫人雙手顫抖著將孩子抱在懷裡。

  「夫人，您的嫡長孫長得可好？」素雲嬤嬤又問了。

  「好，好，長得好。」賀夫人看著懷裡的孩子，感覺孩子也在盯著她看，而且他的眼裡全是怨恨，像是在怪她為什麼要「殺」了他。

  「既然好看，那您說說，孫少爺長得像誰呀？」素雲嬤嬤笑著問，身上發出的強大氣息讓賀夫人喘不過氣來。

  「像，像你家小姐。」賀夫人哭笑不得地說。

  「老奴怎麼看著像姑爺呢？」素雲嬤嬤說。

  「也，也像阿聖。」賀夫人這時心裡對素雲嬤嬤害怕極了，只好隨著她的意思說。

  「那，姑爺不抱抱您的嫡長子嗎？」素雲嬤嬤又看向賀聖仁，冷冷地問。

  賀聖仁剛才也看到了滾在地上的孩子，人都還沒從剛才那驚恐的一幕醒過來，突然就被素雲嬤嬤點名了，整個人也是愣在當場。

  「這件事，我們是會如實告訴我們家侯爺的。」素雲嬤嬤冷冷地掃過他們，轉身進房，將房門關上。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賀夫人從中清醒過來，馬上將孩子丟回給粗使婆子。然後，轉身離開院子。賀聖仁和麗嬌緊緊跟隨。

  「你讓人在府里守著，從張家帶過來的人一個都不給踏出賀府，連張元媛的院子也不給出來，一定不能讓她們有機會出來給張府報信。還有這件事情一定要讓府里所有的人都守口如瓶，別讓老爺知道了。要是讓我知道這個消息是從誰那裡傳出去的，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賀夫人厲聲地跟管家吩咐。

  賀府管家下去執行命令的時候，賀聖仁過去問賀夫人：「娘，這樣子真的行嗎？被張府的人知道了怎麼辦？」

  「她張元媛現在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我們賀府，她們張府又怎麼會知道呢？還有你，也給我守口如瓶，若是讓你爹知道了，不止是我會被罵，你也是會被連累的。」賀夫人冷笑道，一個陪嫁嬤嬤跟她神氣什麼，這裡是賀府，是她作主的地方。

  「還有你，」賀夫人轉向麗嬌，「你既然進來了，就在我們賀府住下吧。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就住在張元媛旁邊的偏院裡。我會讓人在外面守著的，沒有我的吩咐一步也不能踏出那個院子。珍嬤嬤，帶這位姨娘下去休息！」

  「我不去······」麗嬌想要拒絕，她覺得賀夫人這個安排沒有那麼簡單。

  賀夫人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朝身邊的珍嬤嬤使了個眼色，珍嬤嬤跟身後的兩個粗狂嬤嬤馬上會意，過去鉗住麗嬌，麗嬌還想反抗，一個嬤嬤直接用手捂緊她的嘴巴。

  賀聖仁見狀，上前詢問賀夫人：「娘，這是做什麼呀？」

  賀夫人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朝那她們揮揮手，珍嬤嬤馬上讓她們將人拉走。

  「我這是在幫你善後。」賀夫人說。

  「怎麼善後？」賀聖仁沒有領會賀夫人的用意。

  「張元媛的孩子不是沒有了嗎？他們張家不就是想要賀家第一個孩子是她張大小姐生的嗎？那我們就給她第一個孩子。」賀夫人說。

  「我們怎麼給？難不成娘是想，麗嬌的······」賀聖仁馬上明白賀夫人要做什麼了。

  這麼做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賀聖仁也就贊同了。其實他對麗嬌也沒有什麼感情，麗嬌只是他拿來氣張元媛的一個棋子而已，只是他沒有想到最後會鬧出那麼大的事情。

  「所以，她的事情你也不能跟任何人說起，你就當她這個人現在就已經不存在了。反正過不了幾個月她也是不能留的。」賀夫人警告賀聖仁。

  「我知道了。」賀聖仁回答很乾脆，一點憐惜的意思都沒有。

  賀聖仁想了想，又問：「現在離張元媛生產都還有兩三個月呢，要是張家的人過來探望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吧。我總會有辦法的。」賀夫人這時淡定得很。

  外面的世界波濤洶湧，霂王府里永遠都是溫馨和睦。

  這些天，自從煦世子生病後，沈雅菲就沒有再研製其他的東西了，每天不是跟華熙策劃怎麼報復，就是跟華新在看野書。煦世子在養傷沒事做也是無聊，於是也跟這兩人湊在了一塊。

  「你這些書都是從哪來的？」煦世子翻看著裡面的內容，感覺很多故事都很新穎，他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的書。

  「你看的那本是我師傅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興許是以前她在江湖上得來的吧。」沈雅菲看了一下書名說。

  「你們今天就打算在這裡看一天書嗎？」煦世子自從醒來後看到自己胸口那個及不可見的傷口時，不由對沈雅菲的醫術也有了些興趣。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傷口至少有一個手指大小的寬度和一把劍身的長度。可是，現在看著就只有一根髮絲的寬度，就連長度也不到一個手指甲的距離。他很好奇沈雅菲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成方和成畢跟他說過知語和大寶的操作，但是他是真想親眼見識一下。可是他這麼跟沈雅菲提要求的時候，沈雅菲卻跟他說：「你真想看？」

  「嗯嗯」煦世子點頭。

  沈雅菲就遞給他一把匕首：「你再弄個傷口出來，你就可以看到我是怎麼幫你縫的了。」

  煦世子馬上合上了嘴巴。

  可是，煦世子還是不甘心，每次想到那個場面就心頭裡痒痒的。

  「你這都受傷了，還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你就不能閒下來好好療傷嗎？」沈雅菲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在想什麼歪主意了。

  「什麼叫有的沒的，我就只對你的事情感興趣。」煦世子嬉皮笑臉地說。

  沈雅菲撇撇嘴。

  「你們今天就不研究些藥物了？天天看這些書不膩嗎？」煦世子說，然後轉向華新繼續說，「還有你，阿新，小小年紀學東西就應該好好學，怎麼能老是偷閒呢？」

  「阿新才沒有偷閒呢？是嬸嬸跟我說，她擔心叔叔養傷無聊，讓阿新先不學東西，留在這裡陪叔叔的。」華新嘟起嘴巴不樂意了，眼珠上淡褐色的輪廓比以前要清晰多了，看著有俏皮也有些神秘。

  「真的？」煦世子聽完馬上心花怒放。

  「我只是擔心你無聊的時候老來煩我。」沈雅菲撇過臉不看他。

  煦世子見沈雅菲嘴硬也不逼她，知道她心裡有他就行了。

  「小嬸嬸，等下中午我們吃什麼呀？」華新自從吃過沈雅菲做的東西後，就算沈雅菲不做，他還是都會每天去問沈雅菲。

  煦世子用手敲了下他的頭，罵道：「要吃的，你去問你知語阿姨或者是吉奶奶去。」

  「今天中午我們來烤野味吃吧，我等下讓人去買些野味回來。」沈雅菲閒下來也覺得無聊，最主要是這兩個人都要粘著她，要不然她直接躺床上趴著多好！

  「好呀，好呀！」煦世子的眼睛驟然亮了，回憶起了誠靈廟那天吃的烤野豬肉，現在想想都要流口水。

  「可是，小嬸嬸，阿新不能吃肉的。」華新嘟著嘴，可憐巴巴地說。

  「那我讓人給你弄點你能吃的東西，而且還能拿來烤著吃的。」沈雅菲說。

  「好呀，好呀！」兩叔侄的表情如出一轍。

  一聽都有吃的，成林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馬上主動請纓去買野味，沒等沈雅菲吩咐，帶著兩個小廝就出門了。大冬天的，野味不好獵，所以，成林他們在街上沒有買到他們想要的野味。他們只好自己到山上去獵，以他的功夫獵點野味還是很容易的。

  一柱香的時間，成林和兩個小廝各扛了一頭野豬回來，另外他們小手上都拎了一堆野兔、野雞。

  看到他們滿載而歸，沈雅菲心裡也高興，馬上讓人將東西拿下去處理一下。然後她又吩咐人在庭院的小廚房旁邊的小亭子下面臨時搭建一排爐子，爐子上面架上鐵架，還在亭子四周用屏風圍上。

  野味清理乾淨後，知語給成林幾人示範怎麼切塊。成林幾人看一眼就學會了，拿慣刀劍的他們三兩下就將東西處理好了。切好塊後，就開始用藥粉研製，流程一套套來。

  「世子妃，什麼時候才可以吃呀？」成林弄完後就跑過來，滿臉期待地問沈雅菲。剛才他們一邊在剁肉的時候，煦世子跑到跟前，拿了凳子，捧著手爐，坐在他們邊上，跟他們繪聲繪色地描繪他那天在誠靈廟吃到的烤乳豬的味道，聽得他們的口水都差點就流到野豬肉上了。

  「快了，你家世子跑哪去了？」沈雅菲看了一下，發現煦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呵呵，世子應該已經在亭子裡等著了。」成林想到煦世子就無語，他現在肯定還在亭子裡給人講訴他吃的烤野豬吧？

  沈雅菲吃驚地張了張嘴巴，最後只好說：「那你派人去叫上王爺和王妃過來，我們就開始吧。」

  「什麼？要叫王爺和王妃呀？」成林臉上的笑容馬上垮掉了。

  「怎麼？你不願意呀？」沈雅菲瞪他一眼。

  成林苦笑一下，他不是不願意。只是，只是既然要叫上王爺和王妃為什麼不早說？

  沈雅菲被他欲哭無淚的樣子逗笑了：「去吧，等他們過來，我們馬上就開始。」

  「咻」地一下，成林從沈雅菲眼前消失了。沈雅菲看著眼前瞬間空蕩蕩的一片，頓時咋舌了。

  「聽說有東西吃呢？」霂王妃高興地問沈雅菲。

  沈雅菲不知道霂王妃這一臉興奮是怎麼來的，還有她和霂王爺來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成林到底跟兩人是怎麼說的，沈雅菲將眼睛看向成林。

  成林呵呵一笑說：「小的只是將世子說的跟王爺和王妃也說了一遍。」

  沈雅菲兩眉一挑，嘴角高高掛起：「走吧，我們去亭子那邊。」

  幾人走到亭子裡面，亭子被屏風護著，還有爐子在燃燒，裡面暖洋洋的。爐子的四周還擺滿了小木凳，煦世子見幾人進來馬上給王爺、王妃看座。然後又將沈雅菲引到他身邊坐下。

  「你這是？」沈雅菲看到煦世子嘴角的油漬，忍不住問。

  「這是我剛才試著烤來吃的，雖然沒有之前你們烤的好吃，但是放了你們的藥粉，味道果真是不一樣。」煦世子嘖嘖地回味。

  沈雅菲坐下後，其他人都瞪大眼睛望著她主僕幾人。

  沈雅菲笑了笑說：「自己動手呀！」

  「啊？」成林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霂王爺和霂王妃也有點驚訝，不是她們烤給他們吃嗎？

  「怎麼？難到還要世子妃烤給你們吃呀？」煦世子拿起一個木勺就扔向成林，「世子妃烤的東西也是你們可以吃的嗎？世子妃烤的東西只有本世子才可以吃。」

  成林將木勺接住，不敢再說話，但是那雙眼睛還是賊賊地往沈雅菲那邊看。

  沈雅菲笑了：「你們看一下知語她們是怎麼烤的，然後照著樣子烤就行了，不難。」

  「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人教，真是笨死了。」煦世子嫌棄地說。

  然後，他自己拿起一塊肉在鐵架上烤了起來，考好後遞給沈雅菲。

  沈雅菲皺著眉頭看了看，想拒絕，但是看到煦世子滿臉期待的樣子，又不忍心拒絕，只好那碗接住，然後夾進嘴裡。

  「好吃嗎？」煦世子期待地問。

  沈雅菲邊嚼邊點頭，煦世子臉上馬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喜歡吃那種肉，我再給你烤一點。」

  「你把肉夾上來，還是我來烤吧。」沈雅菲馬上將嘴裡的肉咽下，說。

  「我烤的不好吃？」煦世子聽沈雅菲這麼說，心裡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