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張元媛在賀府

  「阿寧，」太后慈愛地望著寧王，朝寧王招招手，指指身邊的位置，「來，快來這裡坐。」

  寧王聽話地走了過去，挨著太后坐了下來。

  「最近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言家那小子將你身上的毒解開沒有？有沒有找到聖醫？」太后就是一個關心自己孫子的老人家。

  寧王面帶傷心地低下頭：「沒有。」

  「白大夫已經離開皇宮了，她臨走之前跟哀家說她出去之後就會去寧王府幫你把病治好的。不知道她有沒有去？」太后笑著問。

  「皇祖母不是已經派人到府上看過了嗎？難道我還能將她藏起來嗎？」寧王冷笑道，都讓宮裡的侍衛大大咧咧地登門搜人了，還在這裡假惺惺地問他人在哪？

  「呵呵，哀家也是關心你的身體。因為當初白大夫的確是跟哀家說她出宮之後就會去寧王府的，要是她去了，你都病不就有著落了嗎？這樣哀家和你母后對你也就放心了。」太后一副為寧王著想的模樣，「白大夫真的沒有去寧王府嗎？」

  「本王沒有見到白大夫，有可能是她自己在寧王府躲起來了吧。」寧王嘲諷地說。

  「阿寧你怎麼這麼說呢？」太后也不高興了。

  「那請問太后想要本王怎麼說？」寧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色冷峻，「之前是太后讓吳公公到本王府上搶人，人已經被你們搶走了。現在還要跟本王要，太后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太后聲音降了下來：「那怎麼叫嗆人呢？哀家也是徵求過你的意見的，是你同意之後我們才將白大夫請進宮的。而且現在哀家也是迫不得已，這不是因為你母后的身體又出現情況了嘛，我們只是想找到白大夫而已。」

  「既然沒好全，那你們為什麼還會放任白大夫離開？你們是不知道本王是多難得才能遇見她的，還是你們覺得她就應該在寧王府才對。」寧王說。

  「本來皇后的病是好了，不過現在又復發了。你的話不是這麼說，那只是因為白大夫臨走前確實是說了她會去寧王府的，哀家才會去寧王府找人。」太后說。

  「可是本王並沒有見到過白大夫，太后是找錯方向了，太后當初會不會是聽錯了呢？」寧王冷硬地說。

  「也有可能是哀家聽錯了吧。」太后見寧王的態度那麼冰冷，態度軟了不少。

  「怎麼會復發呢？三個月了難道一點徵兆都沒有嗎？」寧王的態度也鬆軟下來。

  「是啊，這三個月你母后的病一直在好轉。最後一個月的時候，檢查過無數遍了，確定已經痊癒了才會方白大夫出宮的。沒想到才放白大夫離宮第二天，皇后就出事了。」太后也跟寧王拉起來家常。

  「白大夫一離開皇宮，皇后就出事了，這不可能吧？」寧王驚訝地說。

  太后心思都放在皇后身上也沒有注意到寧王對皇后稱呼的改變：「這個，其實是皇后的病又兩個方面，一方面的的確治好了，但是另一方面的沒有治好。」

  「唉，算了，既然白大夫的確不在寧王府，你就先回去吧。」太后也不願意多說。

  「是。」寧王退了出去。

  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張元媛的肚子早就顯懷了。這一天，賀聖仁依舊是宿在別處。自張元媛懷孕以後，幾個月都沒見過賀聖仁了，兩人完全沒有為成親之前的親熱。張元媛心裡氣憤得狠，跟婆婆埋怨，結果婆婆還說她不懂事，自己伺候不了自己的相公就應該讓別人去伺候。

  這天，一個府里的小妾少芬跑來張元媛跟前告狀：「姐姐，今天相公又不回家了。」

  「他又去哪裡了？」張元媛沉著氣問。

  「妾身也不知道。」叫少芬的小妾故作傷心地說，「妾身只是聽說，聽說······」

  話不說全就掩臉哭了起來。沒錯她就是故意過來刺激張元媛的，誰讓她整天趾高氣昂地。總仗著自己的出身跟她們不一樣和肚子裡懷著張家的血脈就看不上她們，還害她失去了她的孩子。現在還不是一樣被相公給拋棄了！少芬在帕子下的雙眸分外精明。

  「你聽說了什麼？」張元媛厲聲問。

  「妾身聽說相公是在外頭包了個外室，所以才整天都不著家的。」少芬降低聲音低泣道。

  「外面包了外室，不可能。府里都有那麼多妹妹了，他想要誰，納進來就是了,也在於多她一個。」張元媛不相信，喝斥少芬少亂說話。

  「妾身，妾身是聽外面的人說的。」少芬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那些人還說，還說那個女人是相公在路州的時候青梅竹馬的姑娘。賀大人回京任職後，相公就離開了路州，但是相公對她還是念念不忘。不想相公回京後，有一天在街上又看到她了。相公當時就想娶她回來做媳婦，但是娘不願意。但是相公又不想讓她做小的，所以相公就將人養在外面了。」

  「自我嫁進來就聽人這麼說了，我嫁進來後，相公也是跟現在一樣經常不著家的，妾身想相公肯定是去找那個女人了。妾身有一個相熟的姐妹平常是去給各家各院洗衣服掙錢，她說她就經常見到相公跟那個女人在一起。而且，聽說，好像現在那個女人也是懷上了相公的孩子。要不然相公對姐姐懷孕怎麼沒有太大的驚喜呢？而且對妾身失去的孩子一點都不心疼。」少芬又說了。

  「你胡說！」張元媛心裡是相信了少芬的話，但是嘴上死活不願承認，但她依舊還是被少芬的話氣得胸口都疼了。

  「是真的，妾身沒有說謊。姐姐不信，改日妾身讓我的姐妹過來作證。」少芬說。

  「夠了！」張元媛拍案而起，放話趕人，「你給我出去。」

  少芬見自己目的達到了，就乖乖地退了出去。

  張元媛坐回去，手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少夫人？」身邊伺候的陪嫁丫鬟小靜過來關心地問。

  「你，你去看一下姑爺什麼時候回來！」張元媛對著小靜說。

  「這個······」小靜也是從府里聽到了不少謠言，而且姑爺最近都沒有著過家，她去門口等也是無濟於事的。

  「怎麼啦？連你都不願意聽我的話了嗎？」張元媛生氣的說。

  「不是，奴婢這就去。」小靜馬上聽話出去。

  「啊！」小靜走後張元媛又拍起了桌子。

  「小姐，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划算。」陪嫁嬤嬤素雲嬤嬤趕緊過來安慰張元媛。

  小靜出去門口等賀聖仁，沒想到真的等到了，看來是老天眷顧她呀。可是看到賀聖仁身後還跟著一個孕婦時，小靜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姑爺，少奶奶叫你過去一趟。」小靜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去請賀聖仁。

  賀聖仁說：「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們的少奶奶。」

  賀聖仁說完就扶著孕婦往張元媛的院子走。小靜馬上追上去，想將人攔住：「少爺！」

  賀聖仁看攔在自己跟前的小靜，臉色馬上黑了，用陰鷙的目光盯著小靜，小靜打了個寒顫，馬上將身體讓開。

  「哼」賀聖仁哼了一聲越過她往前走。孕婦朝小靜挑釁地望了一眼，然後將手跨進賀聖仁的手肘里，嬌聲說：「相公不要生氣了。不要跟一個下人一般見識。」

  「還是我的麗嬌好。」賀聖仁聽完她的話就笑了，親昵地用手握住她的腰，並在腰肉處捏了一把。麗嬌馬上嬌嗔一聲。

  小靜看著兩人若無旁人的親熱，心裡就作嘔。真是傷風敗俗！

  賀聖仁領著麗嬌去到了張元媛的院子，張元媛不在院子裡，賀聖仁就走過去直接推開房門，摟著麗嬌走了進去。

  張元媛正和素雲嬤嬤訴苦完，眼角的淚花都還沒幹，就聽到開門聲，她原本還以為是小靜回來了，抬頭望過去，竟然看到賀聖仁帶著一個美嬌婦闖了進來。她定神後一看，竟，竟看到了那個嬌婦明顯隆起的肚子，好像比她的還要大。張元媛渾身都在發抖著。

  「相公，這位就是姐姐了吧？」麗嬌嬌弱的聲音打斷了張元媛差點衝口而出的問題。

  「相公？」張元媛聽到這個稱呼這個人都快要暈倒了，指著麗嬌大聲問，「誰是你相公？你一個狐媚子在這裡亂叫什麼？」

  「相公~」麗嬌狀似被嚇到了，害怕地撲在賀聖仁的懷抱里。賀聖仁馬上用狠狠的目光望向張元媛，大聲呵斥道：「你這麼凶做什麼？我就是她相公怎麼了？我只是把她帶過來認識一下你，也不用要你承認，本公子是娶定她了。」

  「娶？她就算進府也只是個妾，妾只有納，沒有娶。」張元媛生氣地說。

  賀聖仁也知道自己用錯詞了，但是嘴上死不承認，誰讓張元媛在妾室面前這麼不給他臉：「本公子願意娶就是娶。只要本公子喜歡，就算是妾，本公子也要用娶的。」

  「賀聖仁，你太過分了。」張元媛被氣得頭頂冒煙。

  「我怎麼過分了，我是男人，是你丈夫，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賀聖仁越說越大聲。

  「是啊，姐姐，相公的話你怎麼能夠不聽呢？咱們女人就是應該以夫為天的。」麗嬌好心地勸解。

  「我不用你在這挑撥離間。」張元媛朝麗嬌大吼，「賀聖仁，你要納她進府可以，但是她的孩子不能留。」

  麗嬌驚嚇到了，躲進了賀聖仁的懷抱里，抱著賀聖仁的腰哭了起來：「相公，妾身想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妾身為你生的，你不能不要他呀。相公妾身好害怕呀！這個姐姐好可怕。」

  賀聖仁摟著她，用手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你放心，我能讓你回府就不會讓人把你的孩子拿掉的。」

  「真的？」麗嬌從賀聖仁懷著抬起頭。

  「當然，我是一家之主，這裡我說了算。」賀聖仁拍拍胸口保證。

  「相公你太厲害了。」麗嬌崇拜地望著賀聖仁的臉，賀聖仁得意地又將下巴抬了抬。

  張元媛看著兩人膩歪的樣子，自己都快被氣歪了。

  賀聖仁又對張元媛說：「麗嬌的孩子是我的，我是不會讓你給打掉的。」

  麗嬌是賀聖仁自從成為瘸子後，最尊敬他，也最崇拜他的人。她的崇拜給了賀聖仁莫大的滿足感，所以當初麗嬌跟他說她懷裡他的孩子，而且月份比張元媛還早，賀聖仁也沒有讓她打掉。

  「賀聖仁，你不要忘了你們家答應過我爺爺的，賀家第一孩子，不，是第一個兒子必須是我生的。現在你就敢把懷了孕的女人帶進府里來，是要違背諾言嗎？」張元媛說。

  「你現在不都已經懷上孩子了嗎？」賀聖仁指著她肚子說。

  「可是，你看她的肚子，就比我的還要大，她的孩子肯定是要出生在我的孩子之前的。你之前說的話都不算數了嗎？賀聖仁，你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今天就回張府將事情告訴我爺爺。讓他問問你們賀府這麼待我合適嗎？」張元媛哭著吩咐素雲嬤嬤去收拾東西。

  「你不能走。」賀聖仁也知道這時候放張元媛離開不合適，要是讓張元媛走出這裡，就算張侯爺不收拾他，他爹也會打死他的，所以賀聖仁馬上拉住了張元媛的手臂。

  「你放開我。」張元媛用力甩開他的手，但是沒甩掉，張元媛火氣上來了，抬手就給了賀聖仁一巴掌。

  響脆巴掌聲將拉扯的兩人停了下來。

  「相公，痛不痛？」麗嬌心疼地摸著賀聖仁臉上的紅掌印，然後轉頭對張元媛說，「姐姐，你怎麼可以打相公呢？相公是你的丈夫呀！」

  「關你什麼事？我想打誰就打誰！」麗嬌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張元媛就更氣了，氣得都口不擇言了。

  「小姐。」素雲嬤嬤想要阻止張元媛，但是張元媛的話已經先一步說出口了。

  「你想打誰就打誰？」賀夫人得到消息就丟下手上的活，往這邊趕，沒想剛進房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娘！」張元媛驚訝地喊了一聲。

  「娘。」賀聖仁看到賀夫人後就覺得委屈了。

  賀聖仁看到賀聖仁臉上醒目的巴掌印，臉都黑了，一股火氣從心底湧上來：「張元媛，你好樣的。真是張家的好女兒。阿聖是你的丈夫，你到底有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我，那是因為他做錯了。」看著賀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她，張元媛心裡委屈極了。

  「那你說說阿聖他做錯了什麼？」賀夫人冷著臉問。

  「他將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帶進府里。而且她，她還大著肚子。」張元媛指著麗嬌說。

  「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作為妻子本就應該幫著丈夫張羅。現在我們不要求你去做，難道你的丈夫想納誰，還要經過你同意嗎？你現在懷著孕，伺候不了自己的丈夫，本來就是你不對，丈夫現在都沒有責怪你，就應該知足了，現在你反倒責怪起自己的丈夫來。你的《女德》都學到哪裡去了？」賀夫人厲聲喝斥道。

  「可是，她的肚子比我的還大。你們賀府原本答應過我爺爺的，賀家第一個孫子必須是我生的。現在我都還沒有生出兒子，你們就要把人往家裡帶了，你們是要食言嗎？」張元媛也是不善茬，她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人，直接搬出張侯爺堵賀夫人。

  「大夫都說了你肚子裡懷的肯定是個男孩，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比你的大，不一定是比你的先出生。就算是先出生了，又怎樣，最多在族譜上將你的孩子放在賀府的第一個男丁不就行了嗎？」賀夫人說。

  聽了賀夫人不要臉的話後，張元媛更是生氣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做？我一定要回家將事情告訴我爺爺和奶奶，我們張家又不是沒有人了，我不會讓你們這麼欺負我的。」

  「你們張家，現在你已經是賀府的人了，還整天張家長張家短的。你以為你還沒有出嫁呢？整天都想著張家，一有事就回張家，你不如回了張家就不要再回來了，直接回你張家過算了！」賀夫人被張元媛用張府壓了很久了，就連賀大人也跟她說張元媛是張家的女兒，平時，讓她這個婆婆多忍讓張元媛這個兒媳，賀夫人聽這話都聽膩了，這時她也氣急了。

  「好，那我就回張家過！」張元媛氣呼呼地往外走。

  賀夫人嘴上那麼說，實際上是不會真的放任張元媛回去的，要是這麼做賀大人不剝了她的皮才怪。賀夫人見張元媛不像是在說氣話，於是她直接伸出手用力拉住張元媛往裡拽。

  張元媛也在奮力抵抗，在賀夫人鬆開手之際，張元媛身子往後退，肚子撞在了八仙桌的桌角，腳後跟還踢到了椅子，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