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皇上皇后一起用膳

  大銀將追蹤的人擺脫後，又回到街上。又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將自己身上的裝扮換回丫鬟裝扮，也恢復了原來的容貌，然後才回到霂王府去。

  「事情辦成了？」沈雅菲驚訝大銀這一早就能回來。

  「嗯。皇后在平常激動的時候已經不會發出異味了，現在她皮膚、氣色各個方面都好了很多。所以我就儘快跟太后和皇后要求離宮，原本她們是不太願意的。但是禁不住我堅持，她們就只好放人。還有，我還打聽到這些消息······」大銀將她遇到的情況跟沈雅菲如實說來，然後又附到沈雅菲耳邊，將她在皇宮裡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沈雅菲。

  「我知道了，這些事情我會跟他們說的。」沈雅菲滿意點頭。

  「小姐你說我會不會被皇后給扒出來？」大銀覺得自己使的陰招有點損人，要是皇后發現了定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你的易容術是我們幾個人裡面最厲害的。以前我們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很多江湖上的高手都發現不了你，更何況是一個常年身居宮廷的女人。再說，等皇后想起要找你算帳的時候，你早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她又可以去哪裡去找你？放心吧。」沈雅菲給大銀吃一顆定心丸。

  「這會不會連累到你跟寧王？太后和皇后她們找不到我，她們會不會來找你們？」大銀擔憂地問。

  「你又不是我介紹給皇后的，再說了你跟我之間在明面上早就斷了聯繫了。皇后又可以以什麼藉口為難我？說到寧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你是皇后從寧王府硬搶過去的，本來手段就不光彩，出了事還能賴在被人身上不成？還有你的確是治好了她在情緒方面的病情，另一個方面你又沒有見過，你怎麼知道在那方面的病情沒有好轉呢？這也怪不了你。」沈雅菲說完，又補充一句，「不過，近期，你最好還是不要出門。」

  「好。」大銀心裡依舊有些忐忑，不出門也是好的，免得她扛不住壓力露出馬腳來。

  以前大銀跟著沈雅菲在江湖上走動的時候，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江湖是一個誰有能力誰就厲害的地方，而宮廷則是一個誰的地位高，誰就可以是任何人命運的主宰者，她們要人命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大銀這些日子在皇宮裡見多了太后和皇后視人命如草芥的情況，縱使她心裡再強大也會犯怵的。

  「對了，我呆在霂王府安不安全？霂王府里會不會有奸細？」大銀心不安地問。

  「之前霂王爺也不理朝政，是一個閒散王爺，霂王府一點是實權都沒有，根本就不會有人會將注意打到到霂王府來。而且，霂王爺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將王府徹底大整頓過一次了，現在管控更是嚴格，連只螞蟻都爬不進來，更別說是人了。」沈雅菲對霂王府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那就好。」大銀舒心了些。

  「大銀回來了？她這麼快就將皇宮裡的事情辦完了？」沈雅菲在外面跟大銀的談話，成林已經告訴他了，所以沈雅菲進來給他看診的時候，煦世子就問她。

  「計劃臨時有變，我讓人通知她儘快撤離的。你現在都能被人發現了，而且還受了那麼中的傷，說明對方的人肯定不簡單。除了你身上的傷之外，其實你身上中的毒才是最讓我擔憂的事情。」沈雅菲說。

  「那我的毒為什麼那麼快就好了？現在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了。」煦世子想起好像自己醒來後就沒有感受過毒藥給他帶來的痛苦。

  「那是因為我餵你吃了我的續命丸，回來之後我又將我的萬毒丹給你服下，你當然會沒事了。原本我以為解這毒是用不到我那麼珍貴的藥丸，沒想到當時一時半會我真的解不開這個毒，所以只好使用我珍貴的藥丸了。那可是千金都買不到的解毒藥丹，一顆下毒，任何毒藥都能解。所以你才能好好地喘著氣。」沈雅菲道。

  「這麼說謝謝了。不過你們還有什麼好東西我們沒有見過？難道饢添樓里所有厲害的救命藥丸都是你們的？」煦世子驚訝地問。有續命丸已經夠他驚訝的了，沒想到萬毒丹也是沈雅菲的，她到底身上還有多少好東西？

  「差不多。不過還有些毒藥我們也賣。」沈雅菲笑道。

  「那我中的毒藥有什麼厲害的？」煦世子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

  「那種毒就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只是通過從你身上散出的症狀來判斷，那是一種比毒閻谷藥人用的藥都還要厲害的毒。但是成分跟毒閻谷以往用的藥是相似的，應該是跟毒閻谷的藥同出一門的。能夠研製出這麼厲害的毒藥的人，對於我在皇后身上所用的小伎倆基本上可能一眼就能看穿了。如果那個人不在京城還好，但是若是在京城，很難保證會出什麼事情。所以我沒有信心可以保全大銀的生命安全，只好讓她提前回來了，我是不會拿自己人的生命去冒險的。」沈雅菲嚴肅的說。

  「怎麼會？你是怎麼知道毒閻谷的用藥成分的？」煦世子好奇地問。

  「我不是幫阿新治病嗎？還有你大哥身上的情況，我既然能給他們治病，還能研製出可以壓制他們病情的藥丸，那肯定得對他們身上所中的毒了解清楚了。我不了解清楚的話怎麼可以給他們治病呀？」沈雅菲垂下眼帘。

  沈雅菲這話的確是有道理，但是煦世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他總覺得沈雅菲還有很多事情瞞著他。

  「貌似那些壓制他們病情的藥，你早就在給他們治病之前就已經研製好了吧？」煦世子說。

  「我們早就抓了一些藥人來做研究了。早就將藥丸研製出來有什麼好出奇的？」沈雅菲說。

  「可是據我了解那些藥丸要用的藥是從很遠的地方運回來的。而藥人是年後才進京的，你要抓到他們至少是在年後。而研究病情，決定用藥，尋找藥材，研製藥丸，這些都是需要花大量時間的，你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將這些都完成了呢？」

  「你還去調查過我的藥材是從哪裡來的？」沈雅菲眯起了眼睛。

  「沒有，我只是偷偷地觀察了一下你們研製藥丸的時候用了哪些藥材，而且了解到了那些藥材在京城是沒有。然後，據子灃的調查，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會有這種藥，所以我才判斷這些藥材得來並不容易，肯定是從距離京城很遠的地方運回來的。」煦世子說。

  「你只需要知道我幫他們治好了身上的疾病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無需知道太多，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沈雅菲起身就走。

  煦世子坐在床上皺起了眉頭。

  皇后娘娘經過這幾個月的身體調理，不止是調理了自己身上的異味，連著身上的皮膚都變好了很多，皮膚恢復到之前的的光澤，整個人看著精神了很多。

  皇上在皇后治病的期間除了太后硬性要求，他從來沒有主動去看過皇后，皇后也因為自己的惡疾不敢出現在皇上的面前，所以連著三個多月皇上都沒有再見到過皇后。皇后病情轉好，白大夫離開了京城。這件事情皇上也聽說了，但是他並不知道皇后到底是好到什麼程度，

  這一天太后讓人叫皇上到福康宮用膳，他到福康宮沒多久，皇后也到了。這是他距離宮宴結束後三個月，第一次見皇后。

  皇上和太后隔著小平桌坐在塌子上，兩母子相談正歡。不知是皇上跟太后說了句什麼話，太后聽後「呵呵」直笑。

  「皇后娘娘到！」就在兩人高興的時候，宮院門口守衛的公公捏高嗓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母后！」皇上聽到宮院門口的公公說皇后來了，就將目光看向了太后，語氣半帶著埋怨。

  「好了，你跟皇后該好好聊聊了，你們都有好幾個月沒見過面了吧？」太后對著皇上慈祥地說。

  皇上見太后一臉期盼，心裡的怨氣也無處釋放。

  這時，皇后的身姿在宮殿門口出現。皇上垂著腦袋，手背被太后拍了一下，皇上才不情願地抬眼望了過去，霎時間，睜大了眼睛。

  出現在皇上眼前的情景是：一個嬌柔的俏麗女子，正徐步款款地朝他走過來。

  皇后今天沒有穿皇后專用的宮裝，而是穿了一套淺綠色繡百合花紋的蠶絲裙，外面的外衣是純純的淺綠色薄紗綢緞。在皇后走動的時候，潔白的百合花在薄紗下時隱時現，像是在微風中搖曳的花朵兒一樣，鮮活了。

  皇后的頭飾也不同以往一板一眼的宮廷頭飾。頭髮是做的少女頭妝，淺綠色做成的細巧葉子和白玉精雕的百合花蕊串聯在一起，繞過髮絲垂落在肩膀兩側，跟皇后身上穿的裙子相互襯映，起到異曲同工之妙。

  耳墜也是小巧的淡綠色翡翠雕成的百合葉子，在皇后移動的時候，靈活靈現的，皇后那張小巧的臉蛋在它的襯托之下，更小的精緻俏麗了。

  此時，皇后的樣貌跟三個月前完全換了個樣，皮膚光澤和細膩程度都比之前好上好幾倍。就連三個月前還很明顯的眼底細紋，現在都消淡了許多。兩頰撲了一點點腮紅，使整個人都充滿了了少女的嬌羞。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錯覺，他總覺得皇后的臉蛋比她患病之前更加嬌弱了，跟白大夫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十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皇后跟白大夫相處時間比較久的緣故。這樣的女子最能勾起男子的保護欲了。當初要不是考慮到白銀是給皇后看病的大夫，皇上都要將抓子伸到她身上去了。皇上看著眼前的皇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皇后的這副裝扮喚醒了皇上多年前美好的回憶。沒錯，皇后這副打扮正是她和皇上兩人二十幾年前確定感情當日皇后所做的裝扮。當年皇后就是用這副裝扮觸動了皇上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將皇上的心徹底地捕獲的。皇上看著整個人都愣住了，腦海里浮現的都是當初那種純真、美好。

  皇后自進門就羞答答地低著頭，走到太后和皇上跟前的時候，皇后也只是用眼睛嬌羞地望了他們一眼，然後馬上又乖乖地將頭底下。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母后請安！」皇后身子微微一端，行了個宮外未婚女子進宮面見皇上和太后的禮數。

  「皇上！」皇上的眼睛自皇后進來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太后的聲音突然在皇上耳邊響起，皇上才回過神了，趕緊起身過去將皇后扶起來，一直扶她至身邊坐下。

  「皇后今天是作何打扮？」太后好奇地問。

  「最近臣妾跟白大夫相處久了，想念起之前未進宮的日子，所以今天才不顧規矩穿起來年輕時候的服飾。是臣妾失態了，請母后和皇上責怪。」皇后可憐楚楚地說。

  太后嘴角含笑地望向皇上，沒有搭腔。

  皇上依然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皇后，皇后怕羞地半垂著臉。看著皇后半邊羞紅的臉頰，皇上覺得整顆心都快要融化了，皇上用他這半年多以來第一次溫柔的聲音來安慰皇后：「楚楚，朕和太后都喜歡你這副打扮，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

  楚楚是皇后閨中小名，無論是當年還是皇后跟皇上兩人在一起後，皇上在獨處的時候總是愛叫皇后「楚楚」。可是自從皇后生病以後，皇上就再也沒有這麼叫過她了。

  皇后聽到這兩個字差點淚水都落下來了，可能是這幾個月以來皇后都習慣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現在皇后沒有真正的哭出來，但是臉上的苦楚表露得恰到好處。

  皇上看著她滿臉委屈，但卻極力忍耐的模樣，心裡不由內疚起來。皇上伸手過去想要將皇后攬入懷中，忽然又想起這裡是福康宮，於是將手從上肩膀的位置移至皇后膝上的雙手。皇上將皇后那雙嫩手握住，觸及的肌膚的柔嫩度讓皇上大吃一驚，皇后的皮膚好像比以前還要好上幾分。

  「楚楚。」皇上情不自禁地又喊了一聲。

  皇后這才將頭抬起來，濡濕的水眸正好落入皇上的眼中，皇上心中的愧疚和憐惜之意更加濃烈了。

  「是朕做得不好，朕對不起你。」皇上內疚地說，憐惜地用指腹摩擦著皇后的臉頰。

  皇后哽咽著說：「不，是臣妾不好。臣妾竟然生了那種病，讓皇上辛苦了。」

  「胡說，朕怎麼會辛苦呢，是楚楚你辛苦了。這個病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但是朕卻沒幫上什麼忙，還讓你難過。所以，你受苦了。是朕做的不好，不應該這麼對你的，朕應該陪在你身邊陪你一起治療的。」皇上的音調放得更加柔和了。

  「不，是臣妾不好，臣妾本不應該生那種病的。」皇后淚眼汪汪地說。

  「傻瓜，生病的事情哪能是你能控制的。」皇上見皇后這樣責備自己，心裡更加憐惜了，要不是在福康宮，要不是太后在身邊，兩人恐怕早就擁抱在一起了。

  太后見到兩人的樣子，嘴角揚起了大大的弧度，心頭裡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好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讓它過去吧，不用去追究到底誰對誰錯。現在皇后的病好了，咱們應該高興的，別再提以前的事了。咱們三個很久都沒有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了，今日咱們就就著皇后病情好轉的喜慶來聚在一起吃個飯吧。」太后此刻就像正常人家的母親一樣心念自家的孩子，努力地做到家庭和睦。

  太后的這番話讓皇上動容了，他更是覺得自己這幾個月做得不對了：「母后······」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太后抬手打斷皇上要說的話，轉頭對身後的惠嬤嬤說，「惠嬤嬤，你去吩咐人擺膳吧。」

  「是。」惠嬤嬤領了旨意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御膳房的公公就領著宮女們進來擺膳。膳食擺好後，太后、皇上、皇后三人依次落座。

  「皇上，你看這些都是你平常愛吃的，多吃點。」太后慈愛地對皇上說，然後抬抬下巴，用眼神指向桌上的某一碟菜，「這個琉璃丸子是哀家今日特地吩咐御膳房的人做的，皇上試試還跟以前的味道一樣嗎？」

  「是，謝謝母后。」皇上感動不已。

  皇上身後的李公公眼尖，馬上拿起御用筷子幫皇上布菜。皇上將碗裡的丸子夾進嘴巴里，丸子軟糯中夾雜著鮮肉的味道，還有滿滿的肉汁，就跟太后對他的母愛一樣濃厚，皇上心裡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