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備選秀女

  「哎呀，母親你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我待他真的沒有別的心思啊，就把他當做我的哥哥！」林古溪有些急了。

  林夫人見林古溪說的認真，並不是一味的嬌羞，只得算了：「你既然不喜歡也不能強求，唉！可惜了，一門好姻緣呀！」

  江南的春光漸盛，林全已經出發前往涿州，準備錢莊分號事宜了。

  近日來，閩京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攪得各位王公貴族幾乎人仰馬翻：皇帝又開始選秀了！

  林古溪有些不解的問林夫人：皇帝都多大年紀了，怎麼還要選秀呢？

  林夫人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就算在自己家裡說話也要有些忌諱的，怎麼什麼都說！」

  林古溪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言語。

  林夫人見四下無人，才與她說道：「陛下如今正值壯年，選秀又怎麼了？當今陛下仁慈，本定的是三年一選秀，但陛下說怕對臣民叨擾過多，因此才改成了五年一選秀，如今距離上次選秀正好五年。」

  林古溪問道：「我家可也要送秀女參選嗎？」

  「這個自然，但是因為我們府上並沒有適齡的女子，不過從族中的旁支中選一些女孩罷了。」林夫人答道。

  「選一些女孩？」林古溪吃驚的問：「難道不是一家只送一個秀女參選嗎？」

  林夫人笑了：「傻孩子，我們家當然是只送一個了，只不過這個女孩是以林府的名義送進宮，我也需要好好斟酌一下，這才從旁支中選了幾個女孩兒，到咱們府上來看一看，我們先選一選罷了。」

  「原來如此。」林古溪點頭應道。

  「這些女孩子明天就到府上了，我大多見過，但平日來往並不密切，有的也有幾年不見了，」林夫人說：「明日你要不要留在家裡，和我一同看看呀？」

  林古溪的錢莊如今一切順利，她也不用那樣整日忙碌了，所以欣然應允道：「甚好，我也見見諸位姊妹。」

  第二日，林夫人在府內設了小型家宴，幾位有意送女兒入宮的本家夫人，都帶了自家小姐前來赴宴。

  林古溪留心看去，只見一共四個女孩，其中一個女孩容色十分艷麗，年方十五，名喚容麗，連林古溪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她的母親對林夫人極盡阿諛奉承，獻媚討好，更是把林古溪無端地夸上了八百遍，搞得林古溪的社交恐懼症都要犯了，在心裡無聲的嘆息：女孩長得不錯，但是母親實在太上得台面了。

  林古溪看向林夫人，見她雖然還在勉力敷衍，但是眼裡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林古溪拉過還在喋喋不休的婦人：「嬸娘說了是大半日，該口渴了吧，快喝口茶潤潤喉嚨吧，如今春光正好，我帶幾個姐妹去園中逛逛。」

  林夫人略微一點頭，林古溪趕忙拉起幾個女孩子，逃之夭夭。

  林府的花園雖然不算大，但十分精緻小巧，春日裡百花齊放，爭相鬥艷，和這幾個像花朵一般的女孩子倒是相得益彰。

  剛進園子，就聽見幾個小丫頭躲在假山後面說悄悄話：「你看今日來的幾位小姐，趾高氣昂的，也不知道得意什麼勁！」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依靠我們府，她們還想進宮！」

  聞得此話，容麗立刻柳眉豎立，其他兩位小姐也面露羞憤的神色，唯有走在最後的那位靜華小姐，神色絲毫沒有變化，仿佛沒聽到一般。

  林古溪仔細觀察了她們的神色，方才出言喝止：「今日家中有貴客，哪裡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

  幾個小丫頭從假山後出來，忙不迭跪下磕頭：「奴婢該死！」

  林古溪怒道：「這幾位小姐，說不定哪位就能成為娘娘主子，你們也太放肆了！」

  聽到林古溪如是說，容麗臉上驕矜之色更勝。

  林古溪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才對小丫頭們說：「還不快下去，到顧大娘那裡去領罰！」

  小丫頭們唯唯諾諾的退下了。

  林古溪才不好意思的對幾位小姐說：「御下不嚴，讓諸位姐妹見笑了。」

  畢竟身在林府做客，幾位小姐也不好深追究，笑笑就過去了。

  經過這事，林古溪對那位靜華小姐留心起來，只見她衣著簇新，顯然是為了今日的場合新做的衣裳，但是料子和花色都算不得上乘，通身的首飾不過是銀鎏金的材質，也不華貴，但是她行止有度，觀之可親。

  林府今日家宴，二嫂薄氏甚是能幹，各處都打點的妥妥噹噹，就連花園涼亭里也早就著人備下了各色茶水點心。

  林古溪笑著對眾人說：「我們去亭子裡歇歇吧，好好說會兒話。」

  一行人來到亭中坐定，開始閒話家常。

  林古溪笑著問眾人：「不知各位姐妹在家中可曾讀過什麼書？」

  容麗搶著回答：「女德自不必說，詩詞歌賦也略有涉獵。」

  林古溪又問其他三人，答覆都差不多，只有靜華恬靜的說：「我於詩書上倒是不太通。」

  容麗聽了，面上有略顯鄙薄的神情，但很快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我們當然比不得古溪姐姐才華橫溢，如今京城裡誰人不知，何人不曉啊！」

  林古溪揮著手謙虛道：「哪裡哪裡！」說著話，她手上一不留心，將整個茶碗弄翻在地，只見她那條碧水綠的紗裙立刻被茶漬弄污了，淋淋瀝瀝的茶水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唉呀！」林古溪失聲道：「快來人呀！」

  立刻有丫鬟上來，用手帕幫她去擦那水漬，可如何擦的乾淨呢。

  林古溪焦急的說：「這可如何是好？這不是普通的紗裙，是今年的新品雨煙蘿，早晨母親才給了我，她總共也就這一條，連大嫂和二嫂都沒有，我這才上身，就弄污了，怎麼對得起母親的一份心意呢？」說著，重重的跺腳，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四位小姐也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後，靜華先開了口：「古溪妹妹莫急，你且先回屋換身衣服，總不能一直穿著濕裙子，至於這條嘛……」她沉吟道：「雖然這雨煙蘿的料子我不太了解，但看起來十分輕薄，讓丫頭立刻洗了出來，今日陽光明媚，又有微風，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幹個七八分，再讓人用半熱熨斗一燙，定能恢復如初。」

  林古溪道：「還是靜華姐姐思慮周全，就這麼辦，我先回去換衣裳，你們略坐坐，我去去就來。」

  林古溪剛走，容麗就忍不住對靜華道：「就你聰敏過人嗎？話這樣多！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還想進宮！」

  靜華絲毫不惱，平心靜氣的說：「容麗妹妹的話我聽不懂，我不過是看古溪妹妹著急，幫她出出主意罷了。」

  容麗刻薄的說：「你就是個七品官的庶女，要認清身份！」

  靜華不動聲色的道：「我們今日都是林府的客人，這就是我們的身份，莫不是妹妹要在林府與我拌嘴不成？」

  這番話把容麗後面想說的生生憋了回去，畢竟不能在別人府上鬧事，便閉了嘴，一時無話。

  早有小丫頭將涼亭里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向林古溪稟報了，林古溪笑著說：「好，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涼亭，林古溪就招呼她們：「我們出來的太久了，諸位太太該等的心急了，不如回去吧。」

  回到林夫人處，大家又閒話了一番，方才各自回家。

  林夫人拉著林古溪問：「你覺得誰更合適呢？」

  林古溪道：「我們這樣的人家，並不圖選送的秀女能夠飛黃騰達，小心謹慎不給家族召來禍端就行了，我看容麗雖然漂亮，但心機城府不足，比不上靜華。」

  林夫人撫掌道：「我們母女二人可想到一起去了！這靜華除了出身微寒，別的都好。」

  林古溪不以為意：「靜華出身再微寒也是官家小姐，而且皇帝陛下大家閨秀看多了，能中意小家碧玉也說不定呢！」

  「說的也是，」林夫人點頭道：「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吧，我今晚就與你父親說。」

  過了幾日，林靜華果然被送進宮中參加選秀去了，林古溪未能等到結果出來，就已經準備動身去涿州了。

  臨行前，林夫人親自看著人打點行裝，這也要帶，那也要帶，林古溪哭笑不得：「母親，涿州也不遠，不過三五日的行程，我多則呆上一個月，少則半個月就回來了，你怎麼像給我搬家一樣？」

  「那不行，」林夫人大為不同意：「涿州那裡比的了京城，吃穿用度樣樣都要帶上，你最愛吃的紅粳米我都帶了三斗。」

  「三斗？」林古溪驚呼道：「養豬也夠了吧？」

  林夫人輕輕拍了她一下：「說什麼呢！對了，碧雲，碧月，小四，我都訓過話了，你那四個護衛也得叫進來，我好好叮囑一番。」

  想了想又說：「四個護衛太少了，我跟你父親說說，再給你撥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