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冰冷美人

  林古溪這才放心，說：「我得儘快把弄墨培養好，最近就住這了，方便一些。」

  周宇恆有些不放心，緊張的說：「就你一個人在這？」

  林古溪見他緊張的樣子有些好笑，知道他大概是怕自己在青樓里胡來吧，笑著說：「當然不是，小菊和林起都在這陪我。」

  周宇恆出了一口氣：「有小菊在，我就放心了。」

  林古溪苦笑，自己的女人身份還要瞞多久呢？如果哪一天，大哥知道她其實是個女的，會不會崩潰了？

  林古溪就是看中了弄墨身上那種桀驁不馴的氣勢，好好加以改造，用來吸引男人再好不過了，這個時代的女人大都溫順可人，偶爾有這樣另類的女子，一定會成為眾人追捧的對象。

  林古溪上下打量著弄墨，緩緩開口說道：「要想吸引男人嘛，首先得長得漂亮，既然你不屬於大美人，就得靠化妝，回頭我給你敷幾天自製面膜，先把肌膚保養的吹彈可破，再好好畫畫眼線、眼影什麼的，打造魅惑屬性，記住，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其次呢，就是要氣質好，這點比較困難，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從今天開始，你做事情不要風風火火的，要給人一種行雲流水般的舒服，就像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樣，小菊，這個你熟練，這兩天就由你監督她。」

  弄墨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的小公子，心想他怎麼知道的這麼多關於女人的事情，講起來頭頭是道的。

  林古溪白了她一眼，懶懶地說：「不要露出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表情，什麼事情就算不了解，也要擺出一副不過如此的態度，就像你看見了那些小丫頭一樣，不是鄙視，是清高，就像是感覺這些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

  弄墨聽了，忙收起了好奇的目光，換上一副高傲的神態。林古溪點了點頭：「稍微有點生硬，不過還可以，繼續加強練習，男人嘛，都是這樣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就像那雪山上的雪蓮，讓他們費盡心思才能一親芳澤，當然會身價倍增。」

  弄墨實在又忍不住露出了佩服的神色，連小菊都有些驚訝，林古溪暗自得意：那麼多年網絡八卦是白混的嘛，就是包裝網紅唄！

  「不過，」林古溪話鋒一轉，「這些都是外在的，關鍵是內在的，老鴇說你琴棋書畫都會？」

  弄墨點了點頭，誠實的說：「是都會，不過都不精通。」

  林古溪擺了擺手：「算了，琴棋書畫我也不行，包裝別的方面我也不精通，就把你包裝成有文采的才女吧。」

  說完大筆一揮，寫了一首詩：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林古溪把詩遞給弄墨：「你今天晚上表演的時候就念這首詩，要念出深深地無奈和悲痛。對任何人都說是你自己寫的，先來一遍，我聽聽。」

  弄墨精神飽滿的大聲朗讀了一遍，林古溪很不滿意：「你懂不懂這首詩是什麼意思？」

  弄墨點了點頭：「是講一個漂亮的女子懶得梳妝，覺得珍寶容易得到，有情的男人卻沒有，偷偷哭泣。只是宋玉和王昌是誰？」

  林古溪耐心的解釋：「宋玉是指你自己應該去尋找的愛人，王昌則是負心拋棄你的男人，這兩句是說我一定能尋到一個的知己，何必怨那個曾愛過卻拋棄自己的人呢？」

  林古溪這句話既是說給弄墨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她收回思緒，吩咐弄墨：「再讀一遍。」

  弄墨本就有些小聰明，又知道這是自己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對林古溪自然是言聽計從，又用哀怨感傷的語氣讀了一遍。

  林古溪又搖了搖頭：「不夠婉轉，要有我見猶憐的感覺，要讓男人聽了心疼你。」說著，又親自糾正了弄墨幾處的語氣，才滿意地說：「不錯，拿去給樂隊，不是，給樂師編個合適的背景音樂。然後再回來找我，給你挑挑演出的衣服，順便再練練表情。小菊，你跟著她，隨時糾正她的一言一行。」

  「哦，對了，林起，你去把大哥的隨從都叫來，我要挑兩個得用的，幫我辦件事情。」林古溪又吩咐道。林起應聲而去，一切布置都悄悄展開。

  真正培養一個古典氣質的冰山美人，三年時間也不為過。不過此刻，也只能速成了，也把人吸引來再說吧。

  三日後的晚上，林古溪親自幫弄墨上妝，弄墨是丹鳳眼，她就加重了眼尾的眼線，還用燒熱的小木棒把她的睫毛燙的濃黑卷翹，愈發顯得她眼神嫵媚勾人，再把整齊的髮髻中扯出了兩條散落鬢邊，慵懶而高雅，林古溪很是滿意，叮囑弄墨道：「不必緊張，這幾天已經練得很好了。」

  弄墨輕輕攏了一下鬢邊碎發，微微一笑：「大可不必緊張，大不了還和從前一樣過日子唄。」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有些大家風範了。

  在留香苑喧囂奢靡的大廳里，突然響起了一段輕柔的音樂，台上的舞女都退了下去，走上來一位妙齡女子，青紗覆面，行動處如柔柳扶風，伴著音樂緩緩開口吟道：「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

  起初，台下沒幾個人注意到這個女子，聽到她清麗的聲音，有人開始把目光從懷中的美人身上移到了台上，本來燈火輝煌的舞台，此刻卻只點了幾盞小燈，映的女子的臉忽明忽暗，更具神秘色彩，女子慢慢吟完了整首詩，斂衽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大廳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安謐。

  突然有人問：「劉媽媽，那姑娘是誰啊？」開口詢問的公子長相清秀，斯斯文文。

  老鴇忙不迭地回答：「那是我們的新秀弄墨姑娘，真真是個可人兒，才華好，心氣也高，剛剛那詩就是弄墨姑娘自己做的。」

  問話的公子推開懷裡的姑娘，大氣的說：「今晚我包她了！」

  老鴇連連擺手：「不成，弄墨姑娘可是有契約的，她看不上的客人可是不接呢！」

  底下的人一聽，大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眼看就有人要說出：不就是出來賣之類的，那個清秀公子卻是點了點頭：「有趣，無妨，我這樣的公子，弄墨姑娘怎麼會看不上呢？去叫她吧。」

  大廳里沒有了那樣的喧囂，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件事吸引了，不一會兒上樓傳話的丫鬟下來了，恭敬的在老鴇耳邊密語了一番，老鴇連連笑著說：「這位公子，弄墨姑娘說您生的清秀整齊，實是不錯，只不過要想進她的房間，還需要對一副對子。」

  「哦？對子？」那公子張大了嘴，有些吃驚，應該是在他的生涯中從未遇到過青樓女子讓他對對聯的吧。

  這時，旁邊又有一個翩翩公子哥搖著扇子湊了過來：「這弄墨姑娘十分有趣，我也想要，快說來聽聽，什麼對子？」

  先開口的清秀公子卻絲毫不讓：「這位兄台，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

  老鴇連忙上來打圓場：「兩位公子切莫心急，先聽聽弄墨姑娘的對聯吧，看看二位誰能對得出來，這上聯是：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一語既出，眾人譁然，兩位相爭的公子一時也都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有人不屑道：「老子是來嫖的，又不是來考秀才舉人的！」

  那位翩翩公子收起手中的摺扇，笑著說道：「此言差矣，這位弄墨姑娘既有才華又有骨氣，豈是庸脂俗粉？一般的人自然也是難以親近了。」

  第一位開口清秀的公子也附和道：「不錯，空有美貌的姑娘多得是，難求這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第一次碰到，若能一親芳澤……可惜呀，我卻對不出這個對子。」說著唏噓不已。

  老鴇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說：「既然兩位公子都對不出來，不如選別的姑娘相陪吧。」

  清秀公子搖了搖頭：「相較之下，別人索然無味。」說罷竟然走了。

  翩翩公子也無奈的說：「確實如此，待我回去仔細想想，定要對出下聯再來。」不顧身旁美人的挽留，也出門去了。

  見兩位公子竟然為見不到剛才的姑娘落寞離去，大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諸位客人看著懷裡的姑娘，又想著台上那個清冷的身影，多少都有些黯然，老鴇連忙緩和氣氛，說：「奏樂，姑娘們，都樂起來，把客人陪好了！」

  話音剛落，音樂又起，大廳里復又熱鬧了起來，只是那個清麗的身影卻是在盤桓在每個人的心頭，痒痒的，揮之不去。大家交頭接耳，對剛才那位姑娘充滿了好奇，一時間弄墨姑娘成了留香苑的熱門話題。

  一直坐在樓上暗處的林古溪等人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大為滿意，一旁的周宇恆也奇道：「還真能收到這種效果！」

  林古溪滿面笑容：「那是自然，人啊，很容易受到周圍人行為的影響的，這還多虧了大哥那兩個器宇不凡的隨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