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孰對孰錯

  燕澈深知皇帝的軟肋，見狀沉聲說：「父皇，我只是不想對我的愛人心存愧疚罷了。」

  此話正戳在了皇帝的心上柔軟的一處，他自己一直都活在對漪蘿的愧疚之中，看著他和漪蘿的兒子，他目光也柔和了下來，緩緩說道：「林沐風這次平叛有功，女兒也乖巧伶俐，擇日進為中山王正妃，至於川蜀小公主賜予你做平妻可好？畢竟是公主之尊。」

  燕澈略一猶豫，心想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並不能太過貪心，只得沉聲應了下來答。

  出了皇宮，燕澈有些頭疼，這個結果，該如何對若水解釋呢？他在城裡閒逛，並不急於回王府，關鍵是回去之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燕澈信步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首飾店前，他想起若水似乎很少裝飾自己，不由走了進去，想為她買上一件。

  這家店面不大，收拾的倒也乾淨整潔，掌柜的見他衣飾華麗，忙不迭地上來招呼：「這位公子，需要點什麼？」

  燕澈擺擺手：「我自己看吧。」逛了一圈，覺得款式都過於俗氣，抬腳就準備要出去。

  掌柜的忙上前攔住他：「公子眼光不俗，不如進內室一觀，小店還是有些好物件的。」

  說罷，引燕澈向內走去，內室屋子更小，首飾也就那麼幾件，不過看起來都是不俗之物，燕澈一眼就被一支髮釵吸引住了，那是一隻古樸的玉釵，並無花飾，只是在釵頭處微微上揚，整隻釵的線條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最奇特的是在陽光的照射下，釵身隱隱泛光，似水波流轉，真是正配若水！

  掌柜的見燕澈的目光停留在那隻釵上，陪著笑臉說道：「這可是西域來的，京城裡再無第二份，公子真真是好眼光！」

  燕澈毫不理會掌柜的奉承，也並不在意掌柜的那離譜的要價，付了銀票，小心翼翼拿起玉釵，向王府走去。

  回到王府，林古溪正在著人準備晚飯，像模像樣的吩咐：「魚湯要多燉些時候，王爺喜歡奶白的湯汁，青菜不要炒老了，不然顏色就不好看了……」

  一抬頭見燕澈回來了，笑意浮上了林古溪的面龐：「今日怎麼這麼早，晚飯還要等些時候呢。」

  看著林古溪，燕澈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笑著說：「今日難得清閒，我還上街買了禮物給你，你昨日還送了我荷包呢，我自然要投桃報李了。」

  林古溪在燕澈身上掃視了一番，並沒有見到荷包的蹤影，不由得撅起了嘴：「是不是嫌棄我手藝不好，根本就沒有佩戴那個荷包？哼！」

  燕澈忍不住颳了下她的鼻子：「怎麼會呢？」說著，小心翼翼地從衣服裡面將荷包掏了出來：「你送我的，我肯定要貼身收藏啦！」

  林古溪甜甜一笑，她的手藝確實不適合掛在衣服外面……燕澈能隨身帶著已經是很好了，又想起燕澈說買了禮物，開心的問：「那你準備送我什麼呀？」

  燕澈拿出了那枚古釵，林古溪一看，十分歡喜，她本就不喜歡過於繁華的古代首飾，佩戴起來也嫌麻煩，這枚玉釵剛剛好，很符合她的要求，接過來仔細的看了又看，喜上眉梢。

  燕澈被她的快樂氛圍感染了，也咧起嘴來傻笑：「我幫你帶上吧。」

  林古溪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玉釵遞給了他，燕澈接過來，攔過林古溪，十分溫柔的插在她的髮髻上，眼前的女子淺笑輕顰，發間的玉釵晶瑩剔透，顯得她更加溫婉可人了。

  燕澈不忍破壞兩人之間的溫馨氣氛，卻也知道早晚都要說的，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切入口：「今天十一弟來看你了？」

  林古溪隨口答道：「是呀。」

  燕澈遣退了下人，猶豫著問：「他可對你說了什麼嗎？」

  林古溪敏銳的覺察出燕澈的反常，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你可是說川蜀公主一事？」

  燕澈無奈的說：「你知道我也不想娶她的呀，若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已經向父皇說明，我是不會娶川蜀嫡出公主的……」

  燕澈還沒說完，林古溪就開心地跳起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不會出爾反爾的，燕漓還在那瞎操心。」

  林古溪這個舉動，讓燕澈下面的話更加艱難了：「若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父皇要將川蜀小公主許給我做……平妻，因為畢竟你父親在這次平亂中居功甚偉，所以你還是正妃，你看這樣好不好？」

  林古溪愣住了，正妃？平妻？半天才反應過來：「你還是要娶川蜀公主？」男主一般不都是一心一意的嘛，非女主不娶啊，說了半天怎麼燕澈還要娶其他人！

  燕澈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若水，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的，可是這個公主我不能拒絕，她將會成為我的籌碼。」

  林古溪大腦一時之間似乎停止了運轉，她不知用什麼語言來描述自己的心情，也許作為一個古代女人，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可惜她不是！

  自己的男人前一秒還在和自己親親我我，後一秒就和自己商量娶別人，籌碼？沒錯，公主是燕澈上位很好的籌碼，這種籌碼不會只有這一個，以後也還會有！

  林古溪冷笑連連：「怪不得要升我做正妃呢！在你看來，這已經是對我的恩賜了吧？一個閨中名聲不好的庶出小姐，能做你的正妃，我應該感恩戴德了吧？可惜，你覺得我要的是位份嗎？我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正妃？呵呵，你是拿這個位子收買我嗎？安撫我嗎？還是安慰你自己的內疚？」

  燕澈沒料到她的反應這樣激烈，一時語塞。林古溪氣不打一處來，甩開燕澈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