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湘之繆言,救她!
2023-12-16 12:59:05 作者: 叮寶
「好。」葉舒湘低聲應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難過,有些無奈。「逸軒,如果奇蹟終究沒有發生,那樣你會不會有別的妃子?其實你不應該空著後宮的。這個大楚皇宮,除了代園,竟然沒有一處是妃嬪居住的地方,我知道你也為難的。你不用遷就我,如果大臣一定要你納妃,你就納吧!」就算是重新立後,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總不能讓楚逸軒孤獨一輩子,她總不能拖著楚逸軒一輩子啊!
一輩子,於她來說那麼短……
短到她覺得,跟楚逸軒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珍貴,楚逸軒那麼好,她怎麼捨得離開?
一輩子,於他來說那麼長……
長到她覺得,在沒有她的日子裡,楚逸軒的日子一定很苦,很苦。她那麼不好,楚逸軒為什麼還要記住她呢?
如果可以,請把你對我的愛分一點給別人,哪怕是一點點也好,我只要你的生命有個寄託,有一個善良美麗的女子陪著你終老。
「我不要納妃,湘兒。我說過的,給你一個家,給你一個只有我們的家。如今我都做到了,所以你不能離開我!湘兒,湘兒……不要睡。乖,你不能睡的……你睜開眼睛看看代園啊,你可記得你第一眼看到代園的時候,跑著去我書房問我,為什麼建造代園。你可記得你當時掛牌匾的時候,故意扭傷了腳……」楚逸軒慌亂地說著,一隻手不斷地捏著葉舒湘的手心,不讓她睡著;另一隻手不斷順著她的背,似乎這樣,就能減輕她的痛苦。
「我當然記得啊!可是我,我真的很困呢。逸軒,我能不能睡一會呢?就一會就好了,晚膳的時候我一定會醒過來的……」葉舒湘嘴邊的血跡越流越多,滴落到披風上面,暈出一朵血花。
胸口,真的好疼!
不像是以前那樣蟲子咬的疼,而是像是被刀剜著她的心;一刀又一刀,疼得她渾身都沒有力氣了。
楚逸軒閉上眼睛,淚水滴落。葉舒湘的身子漸漸地軟了下去,躺在他的臂彎裡面,安靜得如一個瓷娃娃。直到她嘴角的血跡浸濕了她身上的披風,楚逸軒才醒悟過來,啞著聲音喊,「嫻矜,喚繆言來!救她!」
門外的嫻矜從來沒有聽過楚逸軒這般絕望的聲音,像是整個世界全部坍塌,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吼出來的,野獸一般的呼喊。
繆言匆匆趕來,連背在身上的藥箱也是歪歪扭扭的。
探了一下葉舒湘的脈搏之後,繆言這才輕輕嘆了口氣,說,「她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了。至於你之前的取捨,你已經猜到答案了。」
孩子已經差不多五個月,此時小產不得了。
若是小產了,別說葉舒湘體內的毒,就是小產這個傷害,也足以要了葉舒湘的命。
如今的她,真的像一個瓷娃娃,一碰就碎。
「她如何可以活下去?」楚逸軒安靜的問,好像是問繆言,也好像是問他自己。似乎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問題,他問得如此專注和安靜,到讓繆言跟嫻矜微微一愣。
保下孩子是葉舒湘的選擇,相信奇蹟是他的選擇。
因為葉舒湘的堅決,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看著曾經美艷動人的顏國第一美女,變成這樣嬌弱的女子,嫻矜的心裡也是驚慌的。在楚城被顏軍圍攻的時候,是葉舒湘用計把顏軍擊退,她還記得葉舒湘行雲流水的劍法。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有女子能把劍術武得這麼好,而那個女子,如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
「除非你能夠有讓她活下去的理由。」繆言語氣稍微溫和一些,帶著些愧疚說,「她現在還有意識,能不能選擇活下去,就看你如何讓她明白她必須得活下去!」
求生意識比什麼都重要,若是一個病人自己都不想活下去了,那一切的良藥都是毒藥。
楚逸軒靜靜的站立在窗前,臉上全無表情,過了好半天,才突然輕聲說:「來人!」
外面立刻有太監走了進來,恭敬的站著。
「立即去張貼皇榜,重金尋找雲遊子的一切消息。」暗的不行,那他只能來明的,湘兒,湘兒……你得等我。
等尋到了雲遊子,一切都會過去的。
哪怕尋到雲遊子的機會有多渺茫,他都要試試!什麼辦法也好,他都要試一試。
繆言不言也不語,一雙眼平靜地看著楚逸軒。眼前的男子已經是大楚王朝最尊貴的人,可是他的眼裡還是沒有一絲快樂。
連他最後的機會聽起來也是如此的荒繆,這幾個月來,他們尋雲遊子的人,還少嗎?
嫻矜眼睛含淚,低垂著頭,心裡恨恨的想:若不是那個顏國的國君在娘娘的身體內下毒,娘娘何必受那多苦?
大楚的子民有多愛戴這個皇上跟皇后娘娘,她都看在心裡!特別是楚城的人,看著葉舒湘就猶如看到天神一般,就連郭將軍跟溫丞相都不得不佩服娘娘的手段。
葉舒湘的手段也許不是最高明的,可是卻是最合適用在楚城上的。這樣一個妙人兒,偏偏落得一個如此的下場。真真叫人唏噓不已!
若是蒼天有眼的話,定會保佑她好好地活下去的。
小太監退下之後,楚逸軒看也不看繆言,輕輕走到葉舒湘床前,不理任何人,在床前輕輕地半跪下來,這樣,他可以直接和葉舒湘面對面的說話,他可以感知到葉舒湘輕微的呼吸,可以感知到微弱的心跳,可以碰觸到葉舒湘蒼白柔弱的面頰和軟軟的手。
這一跪,繆言和嫻矜先是一愣,繼而落下淚來,說不出來的難過和委屈。雖然楚逸軒不是那種正正經經地跪下,二十半跪半坐的樣子,可是楚逸軒卻願意為葉舒湘降下他天子的威儀。
兩人就那樣傻呆呆的看著他們大楚至高無上的皇上靜靜的半跪在床前,眼中只剩下一個人影。那雙眼睛溫柔的看著他們的皇后娘娘,男子的聲音如同春風般輕到幾乎不能察覺。
嫻矜走過去將大開的窗戶關上,擺擺手讓繆言一起跟著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