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初見神秘的老人
2023-12-16 12:59:05 作者: 叮寶
他甚至不敢再進入龍翔宮,每日對著御書房,已經夠他懷念的了。
無論他夜裡批閱奏章到多晚,他都回寒王府留宿,不敢面對她的離去,不敢回到曾經兩人的房間;卻又不敢離開屬於她的氣息,所以,選擇留宿寒王府。
窗邊掛著一個小巧的花燈,是花燈節那日,他們一起游燈的時候拿的那盞,前幾日,他吩咐綠瑤掛在那兒的,夏日的陽光很猛,才幾日,他便覺得那秋菊失色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橘紅色,褪成了淡淡的紅,更顯淒涼。
她的字跡依舊清晰可見,「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楚沐寒低低地輕吟出聲,只是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忽然有點理解楚懿凡當年的心情,他的父親,當年是不是也如他一樣?
可是楚懿凡失去陸儀琦的時候,他已經出生了,至少,他還有孩子。
而他,什麼都沒有。
「綠瑤,替我準備橘紅色的顏料。」楚沐寒難得地來了精神,逕自走到窗邊拿下花燈,放在手心細細觀賞,蒼白的臉上浮現了笑容。
帶著點虛幻,更加魅惑人心。
綠瑤看著如此專注的男子,心中惋惜,那平淡而寂寞的神情,是一個未滿十七的人,所該擁有的嗎?
楚沐寒不語,目光呆呆的盯著面前糊在花燈上的那張紙,那上面的字,仿佛看得見秦沫的模樣,拿著筆,含著笑,站在他面前,溫柔的笑,嬌嗔的話語,「很般配是不是?」讓他有一身一心的幸福,淚伴著笑,一起滑落。
手上玉質的毛筆,輕輕地描繪過已經褪色的顏色,添上顯眼的橘紅,一筆一勾,不多不少,剛剛好覆蓋住原來的顏色,卻又不會描出了原來的界限。
才不過一瞬間,一朵橘紅色的菊花便在一次展現出來,鮮活,仿佛就是生長在紙上一般,旁邊的幾朵小小的花苞,襯托得整個畫面更加生動。
楚沐寒滿意地看著像是重新賦予了生命的花燈,修長的手指輕輕划過那些字,輕輕的,仿佛在撫摸著秦沫的面,神情專注,眼中有淚,唇間有笑。
「綠瑤,你說,她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酸楚的語調,宣告了男子心情,腦海閃過一幕一幕畫面,不等綠瑤回答,他又說,「她應該是不會在乎我是不是難過了,其實,她原本就不是很在意我的,只是我當日過於嫉妒,強留她在身邊,她在我的身邊,只是不得已,因為葉離,因為葉離是她的兄長,她不得不留在我的身邊,僅此而已。」
綠瑤掩面而泣,她是第一次聽到楚沐寒解釋秦妃和國師的關係,原來是兄長,那麼碧池,隨國師離開,也可以找到她的幸福嗎?
莞爾,楚沐寒仰天而嘆,「可,我楚沐寒卻愛她至深,她去就如我已去,如今還有什麼可珍惜的?若是可以得知她現在何處,到不如舍了命去了陪她,不知她冷不冷,餓不餓,那天池,水那麼涼,她的身子,如何耐得?」在那個未知的世界,她是否回到了她的秦洛身邊?
曾聽她說,那個,很可愛的男孩。
那麼,她的弟弟,是否能如他,如葉離一樣,守在她的身邊?
秦沫帶著秦洛走出水上樂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秦洛嘰嘰喳喳地在她的耳邊吵著,要去肯德基吃炸雞翅,秦沫一笑,眼角看到一旁的人。
「老人家,我有什麼不對嗎?怎麼這樣看著我?」秦沫把秦洛微微拉到身後,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在現代,她的身體似乎好了很多,精神百倍,玩了一天,也沒有感到疲態。
老者一身簡單的素色唐裝,卻沒有複雜的刺繡,顯得簡單大方,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呵呵,老頭看見小姐印堂發黑,可是經常看見什麼怪事?」
秦沫心中一松,她多怕,這位老者說的,是說秦洛有慧根,想帶他上山修煉什麼的,在古代呆久了,她的思想也混亂了。
「謝謝老人家,我和弟弟玩得很開心,並沒有什麼不對,謝謝關心。」秦沫有禮貌地說。
葉老頭看著秦沫戒備的模樣,帶著幾分玩笑,半真半假地說,「小姐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已經不見了之前的虛弱,想必定是對前塵往事淡忘了,畢竟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損人損己啊!」
秦沫僵直的身體一頓,用力抿了抿唇,一道輕輕的咬痕掩去她心底的慌意,這位老者,似乎有點來者不善的勢頭,僅僅是兩句話,便把她的思念弄得土崩瓦解,「小孩子獨自餓了,老人家,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有緣再見。」
秦洛確實是餓了,男孩子正處於長身體的階段,特別容易餓,只是看見秦沫保護的姿態,他便明白了秦沫心中的想法,很小很小的時候,秦沫就習慣把他護於身後了。
「無妨,小姐,我們定是會再見的。」葉老頭和藹地看著秦沫,臉上的笑意不減,這個女子,不管經過幾世的輪迴,終究還是以前的模樣。
當間諜,她狠不下心。
當殺手,她放不下情。
終究,內心還是善良的,我們還是會見面的,秦沫,或者應該稱呼,那一個名字?
那一個,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名字,被世人遺忘了的名字。
只是,這一世,善良的人,是不是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秦沫帶著秦洛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望去,路的那頭,哪裡還有老頭的身影?就如他出現一般,悄無聲息,依然不見。
為他最後一句話,「定是會再見的。」秦沫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
「姐姐,你看什麼呀?」秦洛仰起臉,他覺得,他的姐姐變了,心事重重,經常失神。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愁什麼,只是他知道,那不是為他。
「沒什麼,我們繼續走吧。」秦沫搖了搖頭,平靜地說,路,忽然詭異地漫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