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江山是誰的,你說了不算
2023-12-16 09:31:12 作者: 金妖
「你……!」皇后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她怎麼也沒想到,七王爺竟然會這樣對自己,難道曾經許下的那些諾言,都是假的嗎?!
「呵呵呵,果然人心涼薄。」皇后虛弱地坐在地上,呵呵看著前方傻笑:「男人的心,更薄情……」
「皇后娘娘,您怎麼坐在地上了?」宮女走進來看到皇后,心中一驚,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皇后卻甩開了婢女的手:「你別管我,就讓我在這地上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宮女怕她著涼,急忙拿了毯子來給她披上,又擔心地站在寢宮裡不願意走。
皇后寬慰地笑著看向她:「你說,男人是不是特別薄情?」
宮女一愣,以為皇后又是看到皇上和後宮的哪個妃子在一起吃醋了才這般說,於是答道:「皇后娘娘大可寬心,縱使皇上的妃子再多,皇后也只有娘娘一個。娘娘可是又吃味了?」
皇后笑著搖了搖頭,並未作答。
晚上皇后去照顧南曜皇帝,只是當她走進南曜皇帝寢宮時,卻看見南曜皇帝穿戴好,端坐在軟榻上,心中不禁一凜。
「參見皇上。」皇后笑容滿面的請安,南曜皇帝的眸子在她身上停頓片刻,道:「免禮。」
「是。」皇后起來,走到鳳凰身邊,甜美一笑:「皇上今兒個看起來氣色不錯。」
「呵呵,氣色好不好,也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南曜皇帝笑了笑,那笑容里含著的複雜意味讓皇后的心又是猛一陣跳動。
「皇上這是怎麼了?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還能活他個幾百年呢!」皇后笑著說。
「那就多謝皇后的祝福了。」南曜皇帝笑笑,卻不再多說什麼,任由皇后給他按摩著肩膀,倒是好一番逍遙。
「皇上……」良久,皇后終於開口說正題:「關於繼承人一事……」
「你是想舉薦清兒吧!」南曜皇帝笑著看了她一眼,皇后扯了扯嘴角:「是。」
「呵呵,林天意是朕的弟弟,是從小和我最親近的,當年他要是不讓著朕,朕也坐不上皇位。滿朝文武和千萬百姓都推舉他,你又為何推舉清兒?」南曜皇帝的目光死死盯著皇后,似要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呃……這……也許是臣妾的私心吧。」皇后牽強地笑著,她知道自己的理由不好,可眼下也只有這一個理由了。
「呵呵,私心?私心便是要如此嗎?」南曜皇帝呵呵笑了:「你說,是我南曜國的萬里江山重要,還是你的寶貝兒子重要?」
「這……這當然是江山重要……」皇后低下頭。
「那便是了,江山比兒子重要,朕選擇繼承人,當然是看能力,看品行,看民心。」南曜皇帝含笑道:「而這,林天意恰恰都有。」
清兒卻恰恰都沒有。這便是南曜皇帝未說的話。
皇后當即跪下:「皇上,臣妾知罪,還請皇上責罰。」
「不責罰,不責罰啊!」南曜皇帝搖搖頭:「人,倒病成這樣了,也責罰不動了……」
說著,南曜皇帝劇烈的咳嗽起來。
「皇上!」皇后急忙上前扶住她,南曜皇帝轉過頭來看她:「皇后啊,你的心胸要寬大些,林天意的品行我知道,若是他當了繼承人,絕對不會把你們母子怎麼樣的,你且放心。」
「是。」皇后淚如雨下。
「還有,你不要想辦法阻撓林天意的登基大典,否則,我九泉之下都不會放過你。」
皇后出了皇上的寢宮,袖中的拳頭已經悄然握緊,皇上竟然為了那個林天意這般對自己,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當真是人心涼薄。
皇后寢宮,七王爺早早就等待在那裡了。
「你去見過皇上了?」七王爺一邊喝著茶,漆黑的眸子不斷掃在皇后的身上。
「是,他看來已經病入膏肓了。」皇后一想到剛才的情景,手就握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之中。
「淡定些。」七王爺說:「南曜皇帝既然快要死了,我們就得快點動作,清兒一定要做上皇位,那個林天意就給我滾蛋,不管用什麼手段。」
皇后嘆了口氣:「你以為解決那個林天意真的就這麼簡單?呵呵,真是荒謬。」
語氣里的嘲諷讓七王爺的眉宇間湧上一抹惱怒:「別以為你是皇后就總是對我說話陰陽怪氣的,你當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對不起,我不是你手中的棋子。」皇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七王爺勃然大怒,看了她半晌,拂袖離去。
皇后呆呆地看著七王爺離去的身影,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麼對自己,這麼吼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抵是從繼承人爭奪之戰開始後,七王爺的脾氣就越來越暴躁,對自己也來越凶,說不定這才是他的本性吧,呵呵,人心涼薄,也怪自己今日才看透。
「皇后娘娘,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宮女上前提醒道。
「明日……各宮的主子和那些大臣,可有什麼安排?」皇后沉思半晌道。
「沒有,皇上臥病修養,各宮的主子也就是來探望探望,最近朝堂上也沒聽說除了繼承人一事還有甚麼風波,那些大臣想必也沒什麼事。」宮女一邊思索一邊答道。
「是嗎?」皇后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白玉桌面,微眯起雙眸:「那你吩咐下去,明日本宮在風鸞宮設宴,請他們都過來。」
「是。」宮女雖然不明白皇后為何要在深夜吩咐此事,卻也不敢耽擱,急忙退下去做事了。
伊唯岑和子莫言在寢宮裡收到邀請函,兩人面面相視,然後又看看七月,三個人皆搞不懂皇后要搞什麼名堂。
「你說,她會做什麼?」伊唯岑輕咬下唇,道。
「不知道。」子莫言眯起眼睛:「不過,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哦?」伊唯岑疑惑地出聲,「你預感她會怎樣?」
「不知道。」子莫言搖搖頭:「就是覺得心跳的厲害。
「撲哧!」伊唯岑嗤笑起來:「你又不是女人,還心跳的厲害,這麼矯情的話虧你說得出口。」
「怎麼,男人就不會心跳了嗎?」子莫言翻了個白眼,對七月說道:」七月,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看這一次你就不要去皇宮了,我裝扮成東方兄的容貌進去。」
「你?」七月質疑。
子莫言笑道:「怎麼?不信任我?」
「屬下不敢,慕容先生觀察甚微,又跟王爺有多年的交情,自然是不會露出破綻,只是,慕容先生也在皇后的邀請之中,你又如何不去呢?」
「我子莫言行蹤一向詭異,黑樓不同於其餘的地方,我們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伊唯岑聽完說道:「想當年黑樓的測驗我還有好多沒有完成呢?」
「能從夢羅國或者出來,便是完成了,老不死的這麼吩咐,所以現在……」子莫言一笑,伊唯岑訕訕回頭,眉頭一挑不再說話。
只是任兩人如何猜測,也猜不到第二日皇后會做些什麼。
次日。
「參見皇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皇后竟然把滿朝的文武百官和後宮的各個嬪妃都叫了來,眾人參拜後,待皇上來了,宴會就正式開始。
「皇后娘娘,不知今日來是?」有大臣忍不住出聲問道。
「哦,沒事啊,就是叫大家來聚一聚。順便景王殿下回來了,給景王殿下接風!」皇后笑道。
「多謝皇嫂!」
林天意站起來,他身上風塵僕僕,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身上的衣服,一看便知道是今天才剛到的。
他的容貌剛強挺拔,雙眸深邃,不怒而威的模樣倒是和風墨有幾分的相似。
「不只是這麼簡單吧?」有人在底下小聲嘀咕,南曜皇帝微眯的眸子掃了皇后和七王爺一眼,又在清兒的身上頓了頓,沒看出什麼破綻。
「來人,把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拖出去杖斃!」宮殿外忽然傳來一女子的大喝聲,宮內眾人心中皆是一凜,皇后急忙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宮女應了聲是便走出去看了看,只見菀貴人拖著一個宮女進來:「皇后娘娘,這個賤奴才竟然說景王是私生子!」
此話一出,宮殿內的眾人心裡頓時有底了。
「哦?等等。」皇后揮揮手,侍衛們退下,那宮女被菀貴人帶到她的面前:「你說,為什麼說景王是私生子?」
景王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皇后,然後看了一眼皇帝,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奴婢、奴婢……」宮女顫顫巍巍地抬頭看了皇后一眼,又看了坐在一旁的南曜皇帝一眼,不敢再說什麼。
「你但說無妨。」皇后眯起眼睛道,一旁的子莫言捏緊了拳頭。
「奴婢、奴婢曾經恰巧看見雲妃娘娘和一個陌生男子行、行房事,而那之後不久,就傳出雲妃娘娘有孕的消息……後來、後來景王就成功出世了……」那宮女說的時候,根本不敢抬頭看皇后和南曜皇帝,她一直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那是屬於子莫言的。
與其說她是宮女,還不如說她是一個沒有等級的老嬤嬤。
「你可有證據?」宮殿內沉寂良久,南曜皇帝開口了,皇后的心底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沒、沒有……」宮女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奴婢的眼睛,就是證據。」
「呵呵,你的眼睛?這裡的眼睛有幾十對,誰都能說自己的眼睛是證據,若是這樣,那哪裡還有公平一說了?」南曜皇帝冷笑著,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皇后。
「奴婢真的親眼看見了!」宮女抬頭堅定地說:「不信,皇上可以和景王殿下滴血驗親!」
「放肆,皇上是真龍天子,龍血怎是可以說滴就滴的!」皇后立刻站起來說道,面目威嚴,好一番為皇上著想的一國之母的模樣。
滴血認親?還真是好笑,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兄弟又不是父子,認個屁啊。
子莫言袖中的拳頭愈發握緊,伊唯岑也是在一旁焦急不已,突然心中一動,唯岑起身道:「皇上,小女今日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南曜皇帝看了她一眼,道:「去吧。」
伊唯岑謝過後,遞給子莫言一個寬慰的眼神便走出了宮殿,子莫言目送她的背影離開,沉思半晌,繼續盯著皇后的一舉一動。
「皇上,這關係到皇家血脈的事情,臣妾認為還是謹慎些微妙,要不然,就驗驗吧!」辰妃站起來說道。
「是啊皇上。」有不少妃子和大臣都開始附和起來。
南曜皇帝蹙眉思索了一會兒,竟咬道:「那便驗驗吧!」做這個決定似乎挺艱難的,南曜皇帝說完便又開始重重的咳嗽。
「好吧,來人,去準備東西。」皇后無奈地搖搖頭,吩咐宮女下去準備。
伊唯岑從宮殿裡出來之後,一直藏在殿外的花叢中,一邊聽裡面的談話,一邊觀察外面的動靜,確定皇后沒有打算用武力後,這才放下心來。
只見宮女從殿內出來後去了偏殿,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手上還拿著一碗乾淨的清水。
伊唯岑的唇角微微勾起,走到那宮女面前,呀呀尾隨她來,只聽她一聲令下:「催眠!」
呀呀立刻施展出一個幻術,宮女頭腦一陣發暈,只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美妙的世界裡生活,沒有這麼多麻煩骯髒的活。
伊唯岑乘機在碗裡撒了些東西,融進去後根本看不出什麼,又急忙躲進樹叢,念出一聲:「解!」
呀呀施法後,跟著跳進了樹叢。
宮女清醒後身體微微搖晃了幾下,似乎有些不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她搖搖頭:「唉,這兩天是不是活做的太多了走路都能做夢。」
說著一邊垂著自己的肩膀,一邊端著托盤進入風鸞宮。
宮女進了宮殿後,將托盤放在南曜皇帝的面前,上面的清水灼灼,南曜皇帝覺得眼前一陣刺痛。
「皇上……真的要驗親嗎?」皇后心痛地說:「林天意好歹也是您的兄弟,若是驗親了,恐怕會讓他的心底留下嫌隙,這……」
「皇后娘娘,您這話可就不對了。」菀貴人站起來說道:「先王的血脈那是龍血,,怎能輕易讓一些閒雜人等混進來?!」
「這……」皇后的模樣在旁人看來是猶豫不決的樣子,只是在子莫言眼裡,卻是那樣噁心。
景王只是一笑,便對南曜小皇帝點了點頭。
「驗驗吧。」南曜皇帝一聲令下,猶如晴天霹靂的在宇大人腦中響起。
怎麼辦怎麼辦?宇大人一片混亂,可是南曜皇帝已經下令了啊!只見景王只有站起身走到那碗清水旁,咬破自己的手指。
皇后滿意地勾起唇角,她的確是在那碗水裡做了手腳,不過看樣子,伊唯岑和子莫言應該沒有察覺。就是這個難纏的景王,似乎也沒有發現。
「咚。」
血滴在清水裡,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林天意的眼睛始終平直看著皇后的臉,盯得她有一點毛椒火辣,低頭望向清水——他和南曜皇帝的血液竟然融合了!
怎麼回事?子莫言心中微驚,想到剛才伊唯岑莫名其妙地出去,心中一盤算,頓時有了底。
霎時,殿內眾人面色各異。
皇后的目光失神,口中輕聲喃喃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子莫言的目光移到窗外,忽然定睛一看,眼中立刻布滿欣喜,沖南曜皇帝抱拳道:「皇上,小王先出去一下。」
南曜皇帝點頭應允,並沒有過多問什麼,黑色的眸子裡含著些許愧疚。
子莫言大步走出宮殿,見到東方澈,立刻上前說道:「恭喜東方兄成功脫險」
「免禮。」東方澈從草叢裡走出來,笑著打量他:「你扮我還挺像的。」
子莫言低下頭:「你取笑我了,取笑我了。」
「嘿嘿,沒事,以後還要你繼續扮我的時候多著呢!」東方書哈哈大笑,一旁的伊唯岑也不禁莞爾,子莫言的臉色在暗夜中看不出來是什麼顏色的,三人打鬧了一會兒,子莫言先回了東方澈在這皇宮裡的住處,東方澈和伊唯岑再次回到風鸞殿。
「皇兄啊,臣弟……哎,不知道說什麼啊。」林天意此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南曜皇帝和皇后微微頷首,南曜皇帝點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林天意的目光移到皇后身上,笑的讓皇后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我想這個滴血驗親,應該是皇后娘娘指示的吧。」林天意輕聲說,宮殿內的眾人臉色立刻變了,連南曜皇帝的目光也是移到皇后的臉上,帶著不明的神色。
「景王真是說笑了,你怎麼能懷疑本宮呢?」皇后拿起帕子擦拭著淚水:「本宮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把你當親人啊!你怎麼,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本宮?」
「你把我當親人?呵呵,要真是當成親人的話,怎麼不見你舉薦我當繼承人?」林天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等爭搶繼承人的話,著實需要一番勇氣。
不過南曜皇帝非但沒有指責,目光中還帶著些許欣賞,更加看重了林天意。
「你……」皇后氣的身體發抖,突然又哭了起來,沖南曜皇帝哭喊道:「皇上!景王竟然這麼不知道臣妾的辛苦,臣妾好歹從小照顧他到大,好歹,好歹臣妾也看著他長大啊!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啊!」
「呵呵,這種話你還是不要當著我們的面說好,我們是君臣也是兄弟,你的離間計不會有用。」林天意冷笑起來:「呵呵,皇后,你當真不心虛?如果你不是想要為清兒爭搶繼承人之位,為何要突然舉辦宴會?
又為何這麼巧合的在宴會上菀貴人帶著宮女說我不是先帝親生的?真是太巧合了!你又為何要我滴血驗親?又為何在看見我與皇兄血脈相融後輕聲喃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皇后娘娘,我的好皇嫂,你當真是對我極好,極其愛我的!」
林天意今日清晨在進入宮殿前就聽七月說了這些事情,心中不禁湧起羞惱,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說正後,皇后頓時啞口無言,一步步向後退,目光失神,早已沒了先前的毒辣。
「你,你……」皇后只顧著沖林天意喊了,完全忘記了一旁的南曜皇帝看到自己這幅模樣是怎樣的想法,只聽南曜皇帝突然喝道:「放肆!」皇后身體一顫,立刻跪在地上。
「皇后,你太讓朕失望了。」南曜皇帝站起身,有些失望地掃了皇后一眼,皇后立刻哭了起來,也不顧滿朝文武和眾多後宮佳麗在場:「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就算臣妾想要清兒坐上繼承人之位,可也不會這般加害於林天意啊皇上!」
說著看到站在身旁一直沉默的清兒,急忙爬到他的腳邊拉住他的袖子:「清兒,快,快告訴你父皇后不是那樣的人啊!」
清兒的臉色微微陰沉了些許,俯身想要拉起皇后:「皇后,您先起來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不起來!你告訴你皇兄,本宮不是那樣的人,真的不是!」
皇后哭著求著清兒,清兒抬頭看了眼南曜皇帝,臉色陰沉地將皇后從地上拽起來:「皇后,去休息吧。」
「清兒……」皇后怔怔地看著清兒,台下傳出了一些大臣的嗤笑聲。
而此時風清慧也是一臉的沉默,這種下場,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料到了。
他以前是想過讓做皇帝的位子,因為知道皇后是他生母,他為了生母也不應該輸。可是現在看見景王哥哥的臉,和今日認親的戲碼,心裡實在是害怕極了。
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生都能坐穩王爺的位子,不會被人拉下去。
南曜皇帝走到皇后身邊,陰沉著臉道:「皇后,進去休息吧。」
「皇上!」
「朕送你進去!」南曜皇帝說完這句話,愣是把皇后拉進了寢殿。
大臣們見著無趣,又看了會歌舞,就紛紛告辭了。
林天意含笑著讓人打掃了下皇后的宮殿,和東方澈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多謝賢王殿下幫小王打點,否則這一次,小王估計也回不來了。還有滴血驗親的事情,恐怕也是賢王殿下幫小王打點的吧。」
「你跟南曜國主本來就是同根生的,就算是來真的也不礙事。」
「一來小王不相信滴血認親,二來皇后既然有所準備,那便是咬定了小王的血不融於皇兄,若是無人幫助小王又如何能夠成功!還是多謝了。」
「不應該謝我,應該謝那個叫善水的兄台。」
「一樣一樣!」景王眉眼含笑,並不戳破事情的真相。
東方澈笑道:「只要景王殿下反悔便成。」
「有小王在一天,便有賢王殿下的安身之所,南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只是…」他猶豫一會兒說道:「小王不明白,你為何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只換小王這一個微不足道的承諾。」
東方澈回頭看了一眼殿內,若有所思地說道:「因為某人太不安定了,說不定哪天,東方澈這個人就會從世上消失。世界之大,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才是。」
「誰能讓你容不下去啊!」他微微一笑,說道:「還是那句話,南曜在小王手上一日,大門便永遠為你敞開。」
「多謝,時候不早,先告辭了!」
月色瀰漫,伊唯岑和東方澈卻毫無睡意,他們手拉手走在御花園的小溪邊,看著清澈的流水,笑談風聲。
「唯岑,這次多謝你了。」東方澈輕輕在伊唯岑耳畔落下一吻,笑道。
「跟我還說什麼謝謝。」夜色中看不清伊唯岑的表情,可伊唯岑知道自己一定是臉紅了,她卻昂起頭道:「東方澈,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我的唯岑。」東方澈抱緊了唯岑,笑的一臉甜蜜。
「嗯,還有!你這輩子是我的,下輩子是我的,下下輩子還是我的!下下下下輩子依舊是我的!嗯,你不許看別的女人,就算有比我更美的女人也不能看!」伊唯岑霸道地說。
「好好好,我永遠是你的!永遠也只看著你一個女人!」東方澈咧嘴一笑。
「嗯,男人也不許看!」唯岑昂起頭說。
「啊?」東方澈愣住,有些哭笑不得:「唯岑啊,你不會認為我是斷袖吧?」
「說不定呢!」唯岑翻了個白眼。
「唉,我要是斷袖,怎麼會愛上你呢?」東方澈苦笑著眨眨眼睛。
「你現在不是斷袖,可是以後的是誰說的准呢?」
「好好好,我不是斷袖,只愛你一個人,不愛男人,也不愛其他女人!」東方澈更擁緊了她。
「那……你有沒有受什麼傷?在魔獸的肚子裡呆了那麼久,會很不好受吧?」唯岑突然想起來正事,急忙推開他上下打量道。
東方澈微微一笑:「沒事沒事,我體內有王族魔獸守護,怎麼會有事呢?」
「那……你講一下你的經歷吧。」伊唯岑聽後,好奇地睜大眼睛。
東方澈笑著點點頭,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開始講起來。
話說東方澈被魔獸吞進肚子裡了以後,他看到四周黑洞洞的模樣很是害怕,但是身為男子的他還是比女子更多了幾分鎮定,四下打量了一番後,他開始嘗試著召喚體內魔獸。但是經過幾次嘗試,體內的魔獸非但沒有召喚出來,魔獸體內的空氣也漸漸稀薄起來。
終於,東方澈將魔獸從體內召喚出來,征服魔獸後從它體內逃出來,誰料到夢羅國的魔獸竟然都聚集在一起了,東方澈最後只有亮出了夢羅國的身份才能夠脫險。東方澈一邊講述著,一邊笑著拂去唯岑耳邊有些凌亂的髮絲。
伊唯岑聽著他的講述,胸脯因為震撼而起伏,擔憂地看向東方澈:「你經歷這麼多危險,怎麼還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因為經歷過了,因為釋懷了,所以也就覺得沒什麼了。」東方澈笑笑道,看著唯岑的模樣不禁莞爾:「我的唯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還這麼看著我,我可真是受不了呀!」
「你找打啊!小心我討厭你!」伊唯岑輕輕錘了東方澈的肩膀一下,嘴裡小聲嘟囔著。
「嘻嘻,你可不許討厭我,你都討厭我了,那誰會喜歡我呀!」
伊唯岑瞥了他一眼:「少來,喜歡你的人多了,不欠我一個!」
「可是我就想要你怎麼辦?」東方澈看著她,眸子深情款款,「我就喜歡你,你多麼美,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伊唯岑紅了臉,兩人相擁在月色下。
東方澈休息了幾日後,兩人再次坐在御花園中賞花賞水。
「東方澈,這次幫景王保住皇位不容易,早晨傳來消息,旨意已經擬定好了,並且下詔把孟天靈價格了一個小傭兵團的團長,她以後的榮華富貴算是斷了,你也要回狼國了。你的兩個弟弟前幾日都已經動身了。」伊唯岑靠在東方澈的肩上輕聲說。
東方澈笑道:「那回去了以後我娶你做皇后可好?」
伊唯岑微愣,旋即啞然失笑:「不好。」
「為何?」東方澈微微蹙眉,「母儀天下,不好嗎?況且我將來成了皇上,你不做皇后,難道讓我立其他女人做皇后嗎?」
伊唯岑笑著搖搖頭:「我不希望你立其他女人做皇后,也不希望自己做皇后,還真是矛盾呢!」伊唯岑搖著頭,還嘆息著。
「這又是為何?」東方澈不解地看向她,擁住她的手愈發握緊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擔憂和害怕。
伊唯岑微微一笑:「我不喜歡這皇宮的束縛。」
「僅此而已?」東方澈蹙眉。
「僅此而已。」
「那……你就不願意為我放棄這種想法嗎?」東方澈懇求道。
「如果你是我,你願意嗎?」唯岑含笑道。
「我願意!」
「可是那是你,不是我。」伊唯岑靠在他的懷裡,看著頭頂展覽的天空:「我心中狠痛皇宮這種地方,你明白嗎?」
一番話說下來,東方澈早已鎮定地呆坐在原地,他無法解釋自己心中的這種感情是什麼,也無法理解自己即將要做出的決定,他只是看著伊唯岑,忽然一咬牙:「唯岑,那我不做這個皇帝了,我和你一起去浪跡天涯,一輩子陪著你!」
伊唯岑從他的懷裡爬起來,震驚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不要當皇上了,我也不要什麼佳麗三千名譽天下,我只要你!」東方澈看著唯岑,堅定地說。
「不行!你要是跟我走了,狼帝會放過你嗎?你的安全怎麼辦?」伊唯岑爭辯道,她是想要東方澈和她一起去浪跡天下,和心愛之人到老誰不想呢?
這是每一個女子的夢,但是她也不能因為這個拖累東方澈,不能因為這個而毀了他的命運,否則她也會落得個千古罵名,雖然她不是個貪圖名譽的人,可是她也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而毀了千萬蒼生啊!
伊唯岑還不至於這麼自私。
「唯岑……」東方澈垂下眼眸:「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無論怎樣我都想要跟你在一起,狼國的事情有風墨在做,只要他做了皇帝,我們便無威脅了。」東方澈一口氣笑著說完這句話後,又再次擁緊了唯岑,可是伊唯岑卻推開了他。
伊唯岑呆呆地看著他:「你……你真的願意放棄皇位?天下有那麼多男人都想要的,你能這麼輕易就捨棄?」
東方澈回她一笑,輕輕吻上她的眉間:「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你更重要的呢?」
「東方澈……」眼眶泛起晶瑩和微紅,伊唯岑撲到東方澈的懷中忽然大哭起來,從來沒有看見過唯岑哭泣的他,忽然就被嚇住了。
只聽得伊唯岑的喉嚨里發出唔鳴的聲音:「東方澈……東方澈……東方澈我喜歡你!這輩子你是我的下輩子你是我的下下輩子你還是我的,下下下輩子你依舊是我的,你的下下下下輩子道永遠都是我的!」
「好,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東方澈俊美的臉上滿是甜蜜,深情款款地看著唯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直到永遠,直到我們魂飛魄散。」
伊唯岑牢牢地抓住東方澈的脖子,這一刻的到來似乎太過於珍惜。
當晚,伊唯岑入住了東方澈的房間
一群傭兵因為任務已經結束,所以正在慶祝,為了答謝這些傭兵,南曜皇帝決定舉行盛大的慶典,為期七日。
所有的傭兵都被安排在帝都南邊的一片區域居住,西延很想跟東方澈還有伊唯岑有更多的交流,可是東方澈很不給面子地擋在他和伊唯岑的中間。
對他女人有意思的男人,一律都是危險的男人。
又加上伊唯岑的美貌加上才能,不喜歡她的男人實在是太少,所以在東方澈的眼裡,基本上就把男人,和敵人劃上了等號。
自從上次在御花園裡和緋季然一番承諾後,果真已經開始動手了,就連在南曜的勢力也漸漸的在調動。
幾日後,風鸞宮中皇后和七王爺終於展開了一些列密談。
!」七王爺有些惱怒,他總覺得心中慌得緊。似乎東方澈做的事情,跟景王又有千絲萬縷,只是他們抓不住把柄,景王的勢力一日一日如日中天。
「你別緊張了,結果都已經定了,你還這麼操心幹什麼!」皇后安慰道。
「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皇帝的位子,以前這個位子就應該是我的,被那小子拿去我本來就心裡不舒服,好不容易盼著他要死了,位子居然不給我,也不給我們的兒子,豈有此理!」七王爺沉聲道。
皇后緩步在殿內轉了一圈,眉間緊蹙,良久才道:「雖然說我也不這麼認為,但皇上好像一早就在防著我們了,我總是覺得,我們再逼他,說不定皇帝會想殺我們清兒的!
他雖然不是你我養大的,可好歹是我們的孩子,難道你不想他平安長大嗎?」
「他是我親兒,我又豈能不為他謀算。」七王爺道。
「哎。」皇后步伐款款地走到他身旁,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其實,我也不想讓清兒做皇帝,他年紀太小,被放上去了恐怕也不能自己。萬一哪天景王兵變,把他從位子上拉了下來,清兒可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七王爺嘆了口氣,上前擁住她:「話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不放心林天意啊!他這個人做事變化無常,以前皇位本就應該是他的,要不是他們兄弟情深自動讓位,也輪不到這個皇帝,可是清兒始終不是他的親兄弟,他下手也不會有顧慮,我……」
說到底他還是心疼這個私生子的。
「好了,不想這些,都交給我打理,你先回去休息吧。」皇后將七王爺推推搡搡地送到寢宮門口,又叫人安排了馬車,沖七王爺揮手道:「不要擔心了哦!」
七王爺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做上馬車走了。
皇后目送七王爺的背影離開,袖中的拳頭已然握緊,她喝聲道:「來人!」
面色冰冷的宮女立刻走過來,道:「娘娘請吩咐。」
皇后看了她一眼:「去給我查查,景王殿下最近這些反應是怎麼回事。」
「是。」
皇后命人去查景王,可是任由她怎麼查,依舊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后想莫不是他有了新的注意,依舊讓人觀察著東方澈。幾日後仍沒有消息,皇后的心更是提了起來。
林天意啊林天意,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手段了?做事竟然能讓她都查不出來,日後要是成了氣候,那還不是……皇后想到這裡,臉色驟變,派了更多的人緊緊盯著東方澈。
伊唯岑和東方澈在寢宮裡其實早就察覺到皇后的這些小動作了,只不過都沒有理會,像個看戲的一樣評論著皇后接下來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