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南曜小皇帝
2023-12-16 09:31:12 作者: 金妖
伊唯岑笑著一點頭,東方澈便笑道:「西延,我要謝謝你,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去,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我只是做了分內的事情而已,無需客氣。」
「別廢話了,看見外面的屍體,就知道住在這裡的又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左輪瞪了他一眼,走到唯岑的身邊說道:「老大,我們走吧!」
糰子站在洞穴的門口,張開雙翅說道:「上來吧,但是只能站兩個人上來哦!多了我背不動!」
糰子對西延等人是一臉的嫌棄樣子,相反對東方澈卻十分的親近。在他小時候,就總是粘著東方澈了,現在見到他本人,自然還是非常親近的。
糰子的身影出現在圍堵在洞穴口的傭兵面前的時候,只聽得下面的人紛紛歡呼起來:「看,領隊!」
「魔獸好像是被賢王殿下殺的。」
「賢王殿下跟幾位領隊殺了魔獸,他們真是厲害!」
吃了西延給的藥之後,伊唯岑的身上已經好多了,儘管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可是五臟六腑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伊唯岑心中對這藥十分的佩服。
「居然失手了!?」
伊唯岑再現世人面前的時候,臉上重新戴上了面具。
零不顧那些傭兵好心的關心,他看著唯岑的臉發呆了足足幾分鐘的時間。很不想她的真實容貌被遮掩住,見她這樣,也只有先低下了頭,
「你們經過這一翻的廝殺還能活下來這麼多的人,也確實是難得了,辛苦各位了。」東方澈拱手作禮。
他的臉上只是恭敬和謙卑。
原先七月代替東方澈,並沒有跟著一起前來,但是現在東方澈卻在這裡,眾人卻沒有什麼反應。想必是在分散之前,零和子莫言就已經交代下去了,這些人都是跟著他們的部下,沒有人敢反對主子的話。
「唯岑,我們走吧,零,你帶著一批人,我們帶著一批人,到了外面的時候再會合!」
零低頭恩了一聲,他絕不敢貿然對東方澈說不,馬上點頭:「是!」
召喚出了玄武神獸飛起來,帶著一部分的人先奔向出口。子莫言則跟著伊唯岑和東方澈一起。一群人馬被分成了兩對,東方澈和唯岑他們緊跟其後,帶著第二部分的人墊後。他們的生事浩大,一來半獸人若是追上來,此時的東方澈已經完全可以抵抗,已經用不著她來保護。二來,若是有散落下來的傭兵,他們看見這動靜,就會追過來,不至於沒有目標,盲目亂竄。
「走了走了!!」
「出夢羅國了!大家快走!」大家早就想離開這個鬼一樣的地方了,夢羅國內,驀地爆發出一陣慌亂的叫聲。
東方澈薄唇微抿,沒想到才走沒有多久的樣子,轟然一聲巨響,巨石滾塌沒想到那魔獸居然來的這麼快。
他腳下的速度如雷如風,他自信自己今天不會有事,但奈何事情發展成了這樣,著實是讓他陰沉了臉色。
「大家快走!」東方澈一聲令下,傭兵們看到身後的魔獸,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不知誰喊了一聲,這才都反應過來,迅速向城外衝去,慌亂而擁擠的場面,有不少人都倒在地上被人狠狠踩了幾腳,估計倒是讓那些從前和他們結怨的人心裡好一陣痛快,不過這會可沒人會在意這些。
「該死的。」東方澈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臉色越來越陰沉,雖然訓練有素,但是魚目混雜之中,所有的人終於子莫言和零,可是他們並不把自己的隊友全部放在心裡,人潮像兇猛的海浪,東方澈漸漸被擠到後面。
「啊——!快來了!快來了!」
傭兵們忽然爆發出大喊,一個個紅了眼睛,也不管同伴的安危,就那麼自顧自的向前沖,有的還拿起了刀,一副「不讓老子就宰了你」的模樣。
東方澈看了看身後,猙獰的魔獸離自己的距離……那真是相當近。
「該死的!!」他又在心裡罵了一句,腳下又一陣加速,巧妙的繞過那些正在打鬥的士兵,看樣子一切都挺順利。
他漸漸放下心來。
「東方澈,沒事吧?」
「東方兄,沒事吧?」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只見伊唯岑和子莫言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他身邊,報以有些虛弱的微笑,東方澈輕輕搖搖頭。
「不好了不好……」身後的傭兵們又爆發出一陣大喊,只是似乎沒喊完,就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打斷了。
紛紛轉頭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
東方澈的瞳孔一陣收縮,他轉過頭,魔獸的一聲大吼震得大地都顫了顫,在東方澈的眼裡,一隻相貌猙獰,張開血盆大口的魔獸,正在一點點放大……
伊唯岑和眾傭兵們沉寂了一會兒,見東方澈真的被魔獸吞進了肚子裡,半晌才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又開始了瘋狂地向夢羅國外衝去,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
所有的傭兵腦中都只出現了一個念頭——這下完了!
「東方澈!」
人群中爆發出兩個聲音,伊唯岑和子莫言飛快地想要向人群後面沖,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那個被魔獸吞進肚子裡的人是東方澈。
「不——!」
伊唯岑愣愣地看著魔獸張開血盆大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失去一個人,好像失去他,就是失去了自己的全部生命。
「不會的,不會的……」伊唯岑的口中輕聲喃喃,拼命的搖著頭,木訥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魔獸。
「東方澈!」子莫言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
「不,他不會有事的。」伊唯岑突然堅定地道。
「你說他不會有事?怎麼可能!你沒看到他都被魔獸吞進肚子裡了嗎?!」子莫言怒氣沖沖地向她大吼。
「我當然看到了!」伊唯岑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你難道忘記了,東方澈可是皇子!也是夢羅國的聖君,他體內有王族的魔獸守護,怎麼可能出事?!」
子莫言有些發愣,腦中整理了下思緒,良久才道:「我……」
「好了,快逃吧,東方澈肯定不會有事的,我伊唯岑喜歡的男人,才不會這麼脆弱!」伊唯岑說著,轉頭跟上傭兵大隊,一邊指揮著傭兵逃離,一邊回過頭來看還站在原地的雲力。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逃啊!」伊唯岑有些惱怒,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有閒心站在這裡發呆?!
「伊唯岑,你們走吧。」子莫言低下頭,眼眸里有幾分黯然:「若是七月在這裡的話,恐怕他是死也不會離開吧。我雖然不是他的部下,可是代替我進宮活了這麼些年的人卻是他,這筆恩情,我不得不還!」袖中的拳頭漸漸握緊,帶著一分堅定不移。
「你!」伊唯岑微微蹙眉,迅速跑過去拉住他就走,身後的魔獸越來越近,伊唯岑除了拉著子莫言奔跑還要應付他的掙脫,速度就降了下來,伊唯岑覺得這樣下去情況可能會不妙,一邊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子莫言的不爭氣,一邊迎著風大喊:「子莫言,你對子莫言,是真的關心嗎?」
「不是關心,我們已經是親情了!他是我的妹夫,不是嗎?」
「好,我告訴你子莫言,如果你現在去陪東方澈一起死,他不但不會誇獎你的忠心,還會怪你不盡責!
「我們此次回去,除了隱瞞東方澈被魔獸吞掉的事情,還要幫他保住他的位子,穩住孟天靈,儘可能不讓別人查出蛛絲馬跡,況且,從夢羅國回南曜國的路上危險重重,我們又必須把這些傭兵安全送回去,他們是什麼貨色你不是不知道,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辦?!我想如果我出事了,東方澈就算活著回來肯定也會怪你!怪你的自私!」
「我……」他不可能看著東方澈死,可是也決不能看著自己的妹妹就這樣玩完。
子莫言還想說什麼,伊唯岑卻察覺到他腳下加快的速度和不再掙扎的動作,唇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你別忘了,你可是我親哥,若是保不住我,東方澈死了也不會原諒你的!」
子莫言這才醒悟,她的身份,東方澈的身份,他要是保不住伊唯岑的話,莫說東方澈不放過他了,就是黑樓也不可能放過他了。
想到這裡,子莫言沖唯岑微微點了點頭,見她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自己的目光也不禁柔和起來。
「快跑吧!」子莫言道,他是男子,又是從小接受訓練,速度自然比唯岑快上許多,兩人漸漸衝到了傭兵的最前方,開始指揮他們安全逃離。
「怎麼辦,大家跑了這麼久,體力不支,估計撐不了多久了。」伊唯岑看了看傭兵後面越來越近的魔獸,微微蹙眉。
子莫言眉頭也是緊皺,半晌看了看右邊風沙瀰漫的地帶,他們已經出了夢羅國,只是不知道這是哪裡,思索良久道:「這邊。」說著他走到傭兵們的後面,儘量阻礙魔獸的前進。
大隊走進了那片風沙瀰漫的地帶,又是連續奔跑了好久,見魔獸的身影不見了,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呼,大家原地休息,注意周圍和腳下。」子莫言找了一塊空地,風沙還算少,他看了看,沖眾傭兵吼道。
「是!」傭兵們忙不迭地坐下,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此番感想,子莫言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經過此番事端,我們倒也看清了他們。」伊唯岑走到他身旁坐下道。
「是啊。」子莫言也坐下,目光緊緊盯著那群傭兵,眨也不眨的模樣讓唯岑一陣失笑:「不需要那麼警惕。」
「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的確不需要這麼警惕,但是我還要保護你。」子莫言頗為冷靜地道。
伊唯岑一怔,俏臉上湧出一抹惱怒的神色:「哥,你也真是太小看我了!」
「不敢,誰敢看輕你啊,我的好妹妹。」子莫言笑著道。
在此地休息了一夜,次日子莫言和唯岑領著傭兵們上路。不過可悲的是,他們在茫茫風沙中迷失了方向。
「該死的!」子莫言跺跺腳,在風沙中來回查巡著。士兵們經過昨天一日的奔波,雖然休息了一晚卻仍是有些疲倦,風沙們弄得他們睜不開眼睛,一個個無精打采。
伊唯岑看著他們的模樣蹙眉,思索良久對子莫言說:「你在這等等,我去那邊看看。」說著指了指風沙地帶的左方。
「不行,我的職責是保護你。」子莫言的語氣堅定不移。
「哪裡來那麼多廢話!你可是我哥,反正你也拗不過我說的話,還抵抗什麼啊!」伊唯岑冷哼一聲,做生氣狀,頭也不回的走掉,等子莫言反應過來她這是吃定他了之後,伊唯岑的身影已經被茫茫風沙遮住了。
子莫言不禁又捏緊了袖中的拳頭,在心裡祈禱伊唯岑能平安回來。
子莫言怕伊唯岑回來找不到他們,便和眾傭兵坐在原地等待,太陽漸漸升上頭頂,火辣辣地烤著他們,有的傭兵已經開始不耐煩起來,但礙於子莫言現在的身份,也不好多說什麼,逃出夢羅國後的安寧讓他們的心志漸漸冷靜下來。
「慕容先生,我們難道要一直坐在這裡乾等嗎?」一個傭兵不滿地說,立刻有人附和起來。
「如果你覺得自己能走出去的話,不妨試一試。」子莫言冷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
那傭兵乖乖地閉上了嘴,只是還時不時不滿地和身旁的人小聲嘀咕些什麼。
伊唯岑,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子莫言抬頭看向天空,風沙遮住了那晴空的藍色,只剩茫茫的灰白。
話說伊唯岑走到風沙地帶的東部,見到的依舊是一片灰茫茫的景象,心不由沉了下去。
「布穀……布穀……」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了一陣鳥叫聲,季然心中一凜,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吱吱……」
像是從遙遠的沙漠傳來,又像是為了回應剛才的「布穀」叫聲,一道另類的聲音響起來
「是什麼?」伊唯岑不禁身體一顫,腳步驟然停下。
「布穀……布穀……吱吱……吱吱……」
空中來回飄蕩著這兩個聲音,縱使她唯岑是如何的心高氣傲自命女強人,在這詭異的氛圍下同樣有些害怕起來。
「布穀布穀……」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伊唯岑驀然回頭,卻沒看見一隻鳥乃至一個活物。
「是誰在裝神弄鬼?!」伊唯岑的臉上湧出一抹惱怒。
「布穀布穀……」那個聲音又響起了,只不過這次,接連響起的還有一陣翅膀拍飛的聲音。
伊唯岑抬頭看著天空中正在徘徊的鳥兒瞭然:原來是真鳥。
想到這裡,伊唯岑心中微微一動,腳下加快了速度。
果不其然,風沙瀰漫的地帶,伊唯岑跟著鳥群一起走,她一步一個腳印,儘量踩的很深,心中牢牢記下路線,待她覺得體力就快要耗盡的時候,前方終於出現了一抹光亮。
「可以出去了!」伊唯岑捏緊了袖中的粉拳,她不就是在等這一刻嗎?
害怕風沙埋沒一路走來的腳印,唯岑好不拖拉地向回走,再次加深了腳印的深度,臉頰因為燥熱而流出了汗水,順著耳邊滑下。
「來了來了!她回來了!」伊唯岑臨近傭兵隊伍,在風沙里早已等的不耐煩的傭兵們立刻圍攏過來,伊唯岑來不及擦汗便道:「跟我來!」說完轉身,按著自己的腳印原路返回。
眾人在風沙中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藍天白雲,一片綠草。
「還好,這次傷亡的人不多,我們還可以平安出去!!」子莫言不禁握緊了拳頭。
伊唯岑走到他身邊說:「咱們走!出去了,便不再回來了!」
說著慵懶的眸子在他的眼睛上停頓片刻,淡淡一笑又移開。
「我知道。」子莫言含笑道。
「那就好。」伊唯岑說完,就轉身整頓傭兵們去了。
伊唯岑和子莫言讓傭兵們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又到臨近的鎮子上去要了些水,好在一番整頓傭兵們都安靜下來,心中的浮躁也慢慢平靜,沒有出現什麼大的騷動。
緊接著,眾人開始連夜趕路,七天後回到了南曜國。
南曜國皇后和七王爺親自出來迎接,本來這應該是風光無限的好事,可伊唯岑和子莫言報以的卻只有冷笑。
他們此行,起因是南曜的孟天靈要比武招親大婚。可是選來選去,只是鬧了一場笑話。三日前南曜的小皇帝傳來病危的消息,這個皇后和七王爺,此時出來迎接他們這群從夢羅國活著出來的傭兵,其心的陰毒可見啊。
跟孟天靈親近的人,都是什麼秉性,伊唯岑和子莫言還會不清楚嗎?
又是一陣虛假的寒暄,伊唯岑和子莫言,還有出來一起迎接的假東方澈一起進了南曜國皇宮見南曜國國主。
「唉,其實本來聽說你們在夢羅國出事,皇上是要親自出來迎接的,可是……」皇后一路護送他們到宮殿,黯然地說著:「唉,他的身子突然說不行就不行了,希望你們別見怪……」
「那陛現在情況如何?」子莫言急切地問道。
「沒大礙,暫時病重而已。」皇后淡笑道。
「那就好。」子莫言心中鬆了口氣,和伊唯岑對視一眼,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你說,要是老頭子一走,這些不爭氣的各方勢力肯定又會開始爭搶皇位,他定是死不瞑目啊!皇帝英年之中,但願他能平安度過吧。」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七王爺訴說著,子莫言回過神來時剛好聽到了她這一句話,心中微微一動,大抵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伊唯岑和子莫言對視一眼,心中泛起些許冷意。假的東方澈跟隨真貨在皇宮裡面摸爬打滾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精通這些事情了。此時也默不作聲的微微一笑了之。「唉。」皇后又是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憂愁。
「呵呵,本王相信陛下的親族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各位你們說是吧?」七王爺側頭一笑,看向子莫言和東方澈的眼中涌動著些許複雜的光芒。
「也說不好呢,有人要搶,我又有什麼辦法呀是不是?再下只是一節草民而已,賢王殿下,你說呢?」子莫言同樣側頭一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七王爺盯了他半晌,默默無語地轉過了頭。
假的東方澈笑道:「這也不關小王的事情啊。」
「可是郡主……」
「郡主能人得之,於小王無關。」
「你……」七王爺正要發怒。
「唉,說這些做什麼,傷和氣,傷和氣呀!」皇后見狀不對,急忙打圓場,訕訕直笑。
「是。」東方澈恭敬地低頭,幾人一路再沒有交談,直到步入皇上的寢宮。
南曜皇帝躺在軟榻上,小小的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滿頭的黑髮竟然已經稀疏,看樣子已是病入膏肓了。
太醫走來,沖皇后搖了搖頭。
皇后立刻哭著撲到軟榻邊,抱住南曜皇帝的身體:「皇上!你怎麼還不見好啊!你要臣妾怎麼活啊嗚嗚嗚……」
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著實讓在場的不少人都起了憐憫之心。
「唉,太醫,皇上真的……」七王爺目光隱晦地看了太醫一眼。
「是。」太醫倒是沒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可能察覺到了不想接受,答案卻是七王爺想要的,不過卻沒有那麼多添油加醋的奉承。
「啟稟皇后娘娘,七王爺。」與他們一起來到寢宮的大臣其中一個站出來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找出一個繼承人好。」那大臣顯然和七王爺、皇后是一夥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皇后和七王爺。
「是啊是啊,宇大人言之有理。」其他大臣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有人說:「景王吧!景王這幾年為百姓,為朝廷都做了不少好事,皇帝又膝下無子,我們也只有在先帝的幾個兒子當中推舉了,微臣推舉賢王!」
「是啊是啊,微臣也推舉景王!」又有不少人跟著附和起來。
皇后和七王爺當即變了臉色,兩人對視一眼,相繼無語。
七王爺是南曜小皇帝的叔父,皇帝的位子小皇帝的兄弟可以坐,但是他這個叔父卻不能做,怎麼想心裡也不是滋味。
「罷了,現在皇上還沒有去世,你們這麼著急安排後事幹什麼?先退下吧,容本宮和皇上單獨說說話。」皇后一揮手,大臣們皆是滿臉無奈,子莫言和伊唯岑等人行了禮,也都退下了。
走出皇上的寢宮,剛剛那個舉薦景王的大臣向他們走來,對假的東方澈作揖道:「參見賢王,這一次真是辛苦賢王殿下了。我們景王殿下久聞賢王名聲,一直想結交,不知……」
「大人言重了,小王素來也聽聞景王殿下宅心仁厚,是一個可塑之才,其餘的話小王也不便多說,此時剛從皇宮出來,皇后和七王爺還在擔心著呢,小王也不便去景王府。小王只希望大人忠君就好。」
宇大人一聽便明白假東方澈的意思。他是站在景王這邊的,但是皇后和七王爺的人此時肯定派人盯著呢,他不便多做行動。
他會心說道:「賢王請放心,老臣家世代忠良,知道誰該做這個皇帝,誰不該做這個皇帝,臣一定會將景王送上皇座的!」說完抬頭看著「東方澈」,想必話中的意思應該很明了了。
「呵呵,希望南曜以後前途無量。」「東方澈」微微頷首道。
那大臣的臉色一黑,不情不願的行了個禮便走了。
「呵,真是牆頭草。」伊唯岑嗤笑一聲。
「也不算是牆頭草,他倒有些眼光。」子莫言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沉默半晌道。
南曜國百姓皆知,景王是個大大的好人,南曜國的小皇帝自登基以來,大大小小的病痛不斷,也都是景王站出來主持事物。
孟天靈雖然是站在皇后這一邊的,但是現在她臉被打花了,又被風墨打傷,力量大減。再加上素來的行為惹人煩,她已經無法幫皇后了。
到了該選繼承人的時候,民心所向的,自然是景王。
「唯岑。」
「哥有事情嗎?」
「當然有了,我告訴你,皇帝還有一個兄弟封號是菱王,年紀才九歲。」
「那又如何?你知道菱王現在在幹嘛嗎?」
「拉攏人心唄。」
菱王年紀尚小,又不懂事情,除了賣乖和散播錢財但東方澈長久積攢的民心,但是景王已經二十一了,從小就是個智勇雙全的人,他的人品和卓越的手段,又豈是菱王這兩三天就能趕上的,如今到了選繼承人的時候,百姓也不是傻子,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如此便心裡更沒有底了,手中的賭注也就還是壓在了景王這邊。
子莫言一笑,小聲說道:「南曜先帝生他的時候,已經五十七了。」
伊唯岑眼睛一亮,賊兮兮地說道:「那哥哥的意思是……」
「皇后是七王爺舉薦到南曜小皇帝身邊的,當年南曜小皇帝才十四歲,可是她已經二十一歲了,比他足足大了七歲。大婚七年。現在皇后二十八歲,小皇帝二十一歲,而菱王九歲,當年菱王出生的時候,皇宮裡面正好一個妃子生產。」
「你是說,皇后當年和七王爺……」
當年皇宮中正好一個妃子生產,七王爺讓人把人調換過來,讓老皇帝以為自己老來得子,實際上卻是皇后跟他生的兒子。等到老皇帝百年之後,由菱王來繼承。
「可是好死不死,當年老皇帝去世,菱王才兩歲,怎麼樣也不應該輪到他來做皇帝。」
「唯岑真是聰明,一點就通。」
「這群不識好歹的賤民!」菱王在皇后的寢宮裡坐著,想著自己這幾日來的遭遇,就忍不住大發雷霆。
「清兒啊,切記不可過急。」皇后遞給他一杯茶,看到他喝下去了,這才微微一笑。
「皇后,你說我為那些賤民做了那麼多,他們怎麼就沒一點感激啊?!」清兒依舊不明地看向皇后。
「呵呵,要他們的感激有什麼用?得讓他們從心底里認可你才行。」皇后含笑道,伸手整理他耳邊的髮絲:「你只給他們金錢有什麼用?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啊,要和他們一起體驗民生,一起種地,雖然現在這麼做已經有點晚了,百姓也不是傻子,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可是當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我看那個景王最近有點不對,你應該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拉攏拉攏民心,至於朝廷里的大臣,都交給本宮和你七叔。」
清兒聽聞,沉迷了一會兒,點頭:「嗯。」
「好孩子,去休息吧。」皇后笑著送走了清兒,眼神漸漸暗了下來,沉聲道:「來人。」
寢宮的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一個宮女走了進來:「皇后娘娘。」
宮女眉眼清秀,目光冰冷如箭,除去這兩樣,倒也沒什麼不同的。
「你去找七王爺,把這封信交給他。」皇后淡淡道,遞給她一封信。
「是。」宮女應了一聲,恭敬退下。
宮女走後,偌大的宮殿裡就只剩皇后一人,她輕輕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口中喃喃:「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七王爺府。
「參見七王爺。」宮女行禮道,將袖中的信交由七王爺,即便是面對這樣尊貴的人物,她那萬年的冰山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動容。
「是皇后的嗎?」七王爺輕輕抿了口茶,拿起信,打開看了一會兒,臉色不由的陰沉下來,「著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思索半晌又對宮女說:「你回去告訴她,這件事交給我就好,要她不要操心,好好休息。」
「是。」宮女行禮退下。
七王爺撫摸著手中的信,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哼,這皇位,清兒勢在必得,景王,你就別來湊什麼熱鬧了!」
幾日後。
臥病多年的南曜皇帝今日稀奇的上朝議事,想必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必定和選擇繼承人一事有關。
「參見皇上。」
滿朝文武行禮,南曜皇帝虛弱地一揮手:「起來吧!」
「謝皇上!」滿朝文武站起來,看著南曜皇帝弱不禁風的模樣,心中也略才道一二,面面相視後,有人大膽地站出來:「皇上近年來體弱多病,上朝的次數少之又少,今日來可是為了繼承人一事?那大臣們就開始舉薦了,以免耽擱皇上修養的時間。」
南曜皇帝雖是年紀很輕,又身懷重病,可目光犀利還如年輕時候的模樣,小眼珠在朝堂之上一掃,大臣們皆是心中一凜。
「說罷。」收回目光,南曜皇帝靠在龍椅上道。
「臣舉薦景王殿下。」一個大臣上前說道。
「哦?為何?」南曜皇帝微眯起雙眸。
「景王愛民,受百姓擁戴,民間傳的都是關於他的佳話,而且景王近些年來戰功赫赫,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也都是看好,景王擁有民間百姓的愛戴和朝堂大臣們的支持,這不正是一個國君所需要的嗎?」那大臣說著,目光還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七王爺。
七王爺倒也灑脫,報以微微一笑。
但是接下來,他就瞬間變色。
「臣,舉薦景王!」滿朝響起的都是舉薦景王的聲音,到底景王擁有民心所向,總比那一個清兒好。
可是七王爺萬萬沒有想到,昨夜他花了重金送到各個大臣的府上,為的就是今日舉薦一事,從第一個大臣說話時他就察覺到不對勁,但這結果,卻還是讓他一陣揪心和惱怒。
南曜皇帝的眼睛再次掃向朝堂之上,盯著大臣們半晌,又移到七王爺身上,頓了頓,收回目光:「罷了,朕自由定奪,你們先退下吧。」
大臣們面面相視,無奈道:「是。」
走出朝堂,七王爺立刻攔在大臣們面前,眉頭緊皺,帶著幾分不耐煩:「你們怎麼回事!」
「哦呵呵,七王爺啊。」眾大臣相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七王爺真的很想把他們送進地獄。
「七王爺,你不知道,我們大臣幾個兒昨兒晚上聚在一起,知道第二天皇上要上朝的消息興奮的都睡不著覺。」宇大人上前拍了拍七王爺的肩膀,笑眯眯地說:「我們幾個想啊,昨晚誰家送了禮,就不舉薦誰,不好意思啊!」
「你,你們!」七王爺氣的身體發抖:「你們真當本王沒法子制你們了嗎?!」
「哎喲,我好怕!」宇大人陰陽怪氣地說完這句話,大臣們哈哈大笑,一堆人往宮外走了幾步,宇大人突然回頭說:「對了七王爺,你昨晚送的銀子我就收下了,多謝!」
「是啊是啊。」大臣們哈哈大笑地附和起來。
大臣們都不是傻子,也不是不把南曜國的繼承人一事當回事兒,幾人心中都有定奪,自然那人便是景王殿下,雖然他現在暫時不在南曜都城,只是還有幾個老頑固一心是皇后腳下的草,宇大人料到皇后肯定會派七王爺賄賂他們,就想了這麼個計策,一來成功舉薦景王,二來讓那些老頑固看清皇后和七王爺還有那清兒是個什麼樣的人兒。
這一箭雙鵰,眾大臣皆是佩服不已。
打從上次舉薦景王一事後,皇后和七王爺消停了兩天,清兒知道自己是沒希望了,也就不去民間走動,想不到這事卻在民間鬧成了笑柄。
再且說說伊唯岑和子莫言。
七月假扮賢王一事只有既唯岑知道,為了防止露出破綻,伊唯岑整日讓七月呆在寢宮裡,在東方澈沒有回來之前,他們不能有一點紕漏。
子莫言一方面幫著周旋那些傭兵們,一方面主持別人把孟天靈的比武招親給結束。兩邊同時開始,頗為吃力。孟天靈雖然一心貼上東方澈,可是就連假的東方澈也不給他一個好臉色。
孟天靈此時又為了皇后能否成功擔心不已,對婚事,竟然沒有那麼熱衷了。
「王妃,殿下他,真的沒事嗎?」
兩人坐在寢宮中好幾日了,七月每天都要問同一個問題,還要問好幾遍。
「當然沒事啦,你擔心什麼,他體內有王族魔獸,肯定沒事的!」伊唯岑斬釘截鐵地說,其實心裡還是沒底,雖然東方澈體內有王族魔獸,可是過了這麼久都沒回來,她不禁有些擔心。
「希望殿下早點回來吧,最近皇后和七王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那清兒也不是個省事的料,王爺走之前說過,不能讓孟天靈一派的人站上位子。我也不知道王爺跟景王達成了什麼協議,臨走吩咐要支持景王這邊,希望小心露出什麼馬腳才好。」
子莫言嘆了口氣:「現在大臣們都舉薦景王當繼承人,那景王殿下要是還在封地再不回來,我估計……唉……難保不會有什麼差錯。」
伊唯岑眼神微微黯淡些許,子莫言說的沒錯,的確有這種可能,依照皇后和七王爺的作風,他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東方澈和林天意,她一邊要保住林天意的皇位,一邊還要幫助七月不露出馬腳,又是一番費心啊!
子莫言看著她,知道她是多麼不容易,自己也嘆了口氣,儘量小心些吧!
皇后寢宮。
「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不僅原來那些大臣推薦景王,就連我們的人也開始推薦那林天意了?!」皇后怒氣沖沖地質問著面前的七王爺,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一句「廢物!」
「誰知道那些老頑固會打這麼個賭!」七王爺心中惱怒,語氣也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沖皇后大吼:「你別老問我行嗎?!我是在幫你做事!你到還來責怪我了?!」
皇后被他吼得一愣,眼中立刻泛起了晶瑩:「我是幫你兒子啊!」
她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一步步走近七王爺:「你別忘了,那可是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