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原來是你

  茶盞，筆墨紙硯等物，紛飛在廣蘭殿中。

  夏千寧不躲不避，身上很快被染污了。

  外面的禁軍聽到動靜，以為闖入了刺客，統統進了來。

  「都給朕滾出去！」夏千寧一聲厲喝，將所有人都嚇退了出去。

  沈珍珠終於筋疲力盡，她虛軟的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氣喘吁吁。

  身子虛弱的顫抖不止，唯有那一雙眼睛，卻始終帶著憤恨。

  夏千寧走到她的跟前，伸手去扶她，「歌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揮開他的手，「別碰我！」

  然後，她踉蹌著身子站起來。

  站起來剛走了兩步，身子又頹然到了下了去。

  夏千寧心中一驚，「子林，傳御醫。」

  沈珍珠卻掙扎著再次站起來，「就算是死，我也不用你管。」

  夏千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死。」

  沈珍珠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諷之笑，「我走不出皇宮，但是生死一定是由我自己來定奪的。」

  說著，她飛快的自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等到夏千寧反應過來的時候，匕首已經在她雪白的頸間了。

  夏千寧大吃一驚，就要動手去奪她的匕首，沈珍珠卻握得更緊厲聲說道，「你若是敢動一下，我立即就死在你眼前。如果你想要我的屍體，就只管來奪。」

  夏千寧咬牙說道，「你一直等到現在才將匕首拿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刻是不是？」

  沈珍珠笑，「是，受人威脅的滋味皇上覺得可還好？」

  夏千寧的手緩緩鬆開沈珍珠，眼神微眯，不住的點頭，「好，好，好。」

  他氣的臉上的也發了白，連著說了三個好字，其餘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沈珍珠看著他，緩緩的挪動腳步，往出走去。

  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昏倒，一定要走出去。

  否則，她的孩子就會被夏千寧知道。

  一旦被夏千寧知道，她的孩子就無法保住了。

  縱使，她已經渾身無力，如同乾枯的蠟燭，再也無法燃燒，卻仍舊努力堅持著。

  用盡了身體中最後一絲力量，走出了廣蘭殿，一路蹣跚回到了毓麟宮。

  走進毓麟宮的那一刻，她倒了下去，再也睜不開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靈澤守在她的身邊，她輕輕一動，靈澤便醒了。

  她趕緊扶著沈珍珠起身，「姐姐，你覺得好些了嗎？」

  沈珍珠點點頭，喝下靈澤遞給她的水。

  「我沒事了，小桂子的後事都處理好了嗎？」沈珍珠說道。

  靈澤點頭，「都處理好了，我已經安排人在宮外找了個好地方把他安葬了。」

  沈珍珠才放心，然後她又說道，「靈澤，你相信是小桂子出賣了咱們嗎？」

  靈澤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知情的人就咱們三個，如果不是他還會有誰呢？」

  罷了，她頓了頓又說道，「我也覺得很痛心。」

  沈珍珠看著靈澤說道，「記得小桂子跟我說過，這宮裡有出宮的密道嗎？」

  靈澤點頭，「是，宮裡的太監宮女忍受不了折磨偷偷挖地道想離開的也有可能。」

  「也許真的有，可是，小桂子卻不知道。說的再清楚點，小桂子根本就沒打算要走。」

  沈珍珠說道。

  靈澤有些驚訝的看著沈珍珠，「怎麼可能呢？」然後轉念又想，「難到是他投靠了皇上，想留在宮裡飛黃騰達？」

  沈珍珠忽然變了神色，她緊緊盯著靈澤，「如果真是那樣，他就不會死了！」

  靈澤現出一絲驚慌，「那會是怎麼回事呢？」

  沈珍珠看著她回道，「就是說出賣我的人另有其人。」

  沈珍珠說的是出賣我的人，而不是我們。

  靈澤的聲音明顯已經有些顫抖，「難道是那個車夫？」

  沈珍珠忽然抓住她的手，她緊張的一縮。

  「手怎麼這麼涼呢？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她問道。

  靈澤慌忙說道，「我......我沒有啊！」

  沈珍珠收起柔和的臉色，眼神緊緊盯著她，「靈澤，到底為什麼你要出賣我？」

  靈澤臉色剎那間蒼白如紙，手指都顫抖不已，她失神的看著沈珍珠。

  屋子裡剎那間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默默無語。

  片刻的沉默過後，沈珍珠再次開口，她緩聲說道，「小澤，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你不顧我們之間的姐妹之情呢?還是你與我根本從未付出過真感情？」

  靈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泣的說道，「姐姐，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出賣你，我對不起你！」

  沈珍珠繼續問道，「可是為了夏千雲嗎？」

  靈澤顯然沒想到沈珍珠會說出夏千雲，她吃驚的看著沈珍珠。

  沈珍珠長出一口氣，微微一笑，「這就是了，原來他是你的主子，所以，你才會不顧一切的為他是嗎？」

  靈澤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姐姐，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沒辦法。我深受王爺大恩，我這條命都是他的，我不得不那麼做。總之，這大錯已經諸城，我還害死了小桂子。」

  她忽然哭著起身，便撞向那堅硬的牆壁。

  沈珍珠飛身過去，將她攔下，「小桂子是為了我們死的，他一開始就打算要活著出去。而你，做錯了事情，就只會以死謝罪嗎？」

  靈澤哭著看著沈珍珠，悲痛萬分。

  沈珍珠聲音緩和了些許說道，「我去他的住處看過了，一切都毫無變化，甚至，連隨身的衣服和錢財都沒有收拾過。我就知道，什麼密道，什麼在斷崖相見，都是他的託詞而已。為了讓我們能平安出宮，不引起懷疑，他犧牲了自己。」

  她轉過頭看向靈澤，「你為了你的主子，一切都理所應當。可是，你始終是欠我和小桂子的。」

  靈澤匍匐在沈珍珠的腿上，哭泣說道，「姐姐，我真的不想背叛你的，我不想的，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掙扎，我有多責怪我自己。」

  沈珍珠輕輕抬起她的臉頰，「小澤，這一次你是為了夏千雲，那麼上一次你幫著夏千億呢，又是為什麼？」

  靈澤一怔，隨後面色更加痛苦。

  她哽咽說道，「姐姐......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