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華麗的照面

  皇上也沒抬眼看她，張口道，「你說說，你泡得這是什麼茶？」

  沈珍珠回道，「回皇上的話，其實，嚴格來說，這根本算不上是茶。」

  「大膽，皇上每日都喝茶，你竟私自換了皇上的茶？」

  齊忠輝在一旁喝道。

  「那你說說，這都是些什麼？」皇上終於抬起眼睛。

  沈珍珠說道，「奴婢用了大洞果煮了半個時辰，然後晾涼之後，又倒入涼的冰糖雪梨汁。奴婢聽說皇上最近咽喉疼，大洞果有清熱潤肺，利咽解毒的功效。奴婢又聽說，皇上這幾天夜裡都會咳嗽，便熬了冰糖雪梨。奴婢知道皇上喜歡吃甜的東西，便多放了些冰糖。」

  沈珍珠不慌不忙的說完。

  良久，大殿內一片安靜。

  沈珍珠跪在地上，恭恭敬敬，一份不敢懈怠。

  齊忠輝看向皇上，然後又看眼沈珍珠突然厲聲說道，「沈珍珠你真是膽大妄為。皇上多年的習慣從不敢有人打破，你來第一天就敢私自做主，煮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皇上喝。你不知道皇上所喝的每一葉茶葉也都是經過御醫檢驗過的嗎？不教訓你，真是要亂了廣蘭殿的法紀了。」

  「夠了，老齊，你先出去。」皇上終於開口，卻是將齊忠輝攆了出去。

  齊忠輝很驚訝，然後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然後，皇上才又開口的沈珍珠說道，「這麼多年朕一日三茶，從未變化過。說實話，朕也喝膩了。還有，你煮的這東西，朕很喜歡。從今天起，朕的每日的茶就都由你來負責吧。」

  他邊說，邊喝光了茶。

  沈珍珠終於鬆了一口氣，「奴婢遵命，多謝皇上信任奴婢。」

  「起來吧，再去給朕倒一杯來。」皇上說道。

  沈珍珠起身，「是皇上。」

  沈珍珠走到皇上的跟前，撤下茶碗，然後走到外間。

  她來到外間，齊忠輝便馬上問道，「皇上跟你說什麼了？」

  「皇上說，讓我再倒一杯。」沈珍珠緩聲說道。

  然後，她拿起帶來的青瓷壺，又倒了一杯，走了進去。

  她腿上的傷結了駕，繃帶已經撤下去了，行走間襯褲磨著硬痂，便會疼，若是走的快點或者多用些力，硬痂就會被刮起來，血肉模糊的。

  所以，她不敢走太快，也不敢太用力，走起來看上去就有一點點瘸。

  她將茶碗放在皇上的跟前，便退到一邊。

  「你的腿怎麼回事？」皇上突然問道。

  沈珍珠一愣，「回皇上，幾天前不小心被熱水燙了。」

  皇上點點頭，「好了嗎？」

  「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沈珍珠趕緊說道。

  對話到此結束，之後就是長久的寂靜。

  沈珍珠的腿站久了，幾乎都要僵了。

  馬上就要站不住了，她終於鼓起勇氣說道，「皇上，奴婢站不住了。能先回去嗎？」

  這在古代宮廷中，幾乎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皇上當時有些驚訝，他將目光鎖定在沈珍珠的身上，說道，「你知道，你這樣說意味著什麼嗎？」

  罪可致死！

  沈珍珠回道，「皇上，奴婢只是想為了更好的伺候皇上，才實話實話的。其實奴婢知道，即便是死也要堅持，可是，奴婢不想死。如果皇上因為奴婢說了實話，要殺了奴婢，奴婢也認命，聽憑皇上的處置。」

  「站下去你會死嗎？」皇上問道，眸光深邃。

  沈珍珠答道，「奴婢不會，但是奴婢肯定會昏倒。倒時候就算是皇上開恩不怪罪奴婢，奴婢卻最起碼又要躺上幾天。奴婢今天心裡已經是很自責，如果奴婢不是因為燙傷了，躺了這麼天，若是能早點來伺候皇上，皇上的咳嗽興許早就好了。」

  皇上再次沉默，他看著眼前的沈珍珠。

  心裡不禁想，這個宮女果然非同一般。

  明知道，她不過是巧舌如簧，可是，她說的話卻很受用。

  「你下去吧，晚上的時候在奉茶過來，有沒有問題？」

  皇上說道，。

  沈珍珠當即答道，「多謝皇上，其實奴婢想回去，也是因為晚上要給皇上奉的茶，需要多熬煮一陣。」

  「好，你去吧。」皇上說道。

  沈珍珠不禁在心裡給自己一個大大的嘉賞，她知道，皇上已經對她印象深刻了。

  這第一次當值，她算是打了一個很漂亮的照面。

  齊忠輝見她出來很是納悶，「你不在裡面伺候著，怎麼出來了？」

  「奴婢跟皇上告了假，所以就出來了。」

  沈珍珠說道。

  齊忠輝奇怪的眼睛都有些歪了，「告假？跟皇上？」

  沈珍珠點點頭，「奴婢還要為皇上準備晚上的茶，這就先下去了。」『

  輕輕一福身，她就要走。

  齊忠輝卻她叫住，「等等。」

  「大總管還有事嗎？」沈珍珠停下腳步，轉頭他說道。

  齊忠輝說道，』「你在裡面這段時間，皇上都問你什麼了？」

  「皇上沒問什麼！還是，大總管怕皇上問奴婢什麼呢？」沈珍珠俏皮的的答道。

  齊忠輝冷哼一聲，「我不過是怕你說錯話，畢竟你沒在御前當過差。」

  沈珍珠答道，「奴婢多謝大總管惦念。」

  「不用了，你走吧。」

  齊忠輝揮揮手。

  沈珍珠走了兩步有停住，轉回身說道，「皇上問我這腿為什麼瘸了？」

  齊忠輝眼睛一亮，「你是怎麼回答的？」

  「奴婢說，前幾天被開水燙了。」沈珍珠笑著緩聲說道，。

  齊忠輝有些不信「你真的這麼說的？」

  「大總管覺得奴婢這麼說不對嗎？還是奴婢應該說是紅雀故意的？」沈珍珠接著說道。

  齊忠輝笑著說道，「你做得對，都是宮女要互相理解和照拂。她也不是故意的。」

  沈珍珠真想一個大巴掌扇過去，然後再一腳踢上他的命根子，罵一句，老王八蛋，我也給你不故意燙一個你試試？

  但是，沈珍珠忍了，「如果沒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齊忠輝點頭，「去吧。」

  黃昏的時候，沈珍珠又給皇上奉了茶。

  以往，晚上這杯茶都是有利於皇上睡眠的。

  而沈珍珠卻覺得，皇上在晚上的時候，才最應該有精神。

  因為，忙活了一天，只有晚上才能翻翻牌子，展現一下男人的雄風啥的。

  所以，她用了提神醒腦的茶，裡面又加了一朵催情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