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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龍城飛將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山人隱士本是獨居世外的高人,但後來湧現的那批『山人』卻以追求榮華富貴為目的,深為百姓所鄙視。」

  蘇九冬輕輕挑了一下嘴角,以此表達自己對那些沽名釣譽之輩的不屑。

  「因此,從那之後,原本那些或高臥林泉,或躬耕山野,或寄情於山水詩酒之中的山人,在我們岐山縣裡便產生了新的特定含義,甚至最後將「山人」二字糟蹋成了貶性詞。」

  溫以恆至此才知曉了蘇九冬不喜「山人」的原因。找到了癥結,要解開就簡單多了。

  溫以恆沒有直接為歸宗山人說好話,而是從蘇九冬最熟悉的詩詞裡循循引入:「你既對『山人』持有成見,那是否有聽過李太白的《山人勸酒》?」

  蘇九冬雖未能對唐詩三百首倒背如流,但對於詩仙李白的古詩還是十分熟悉的。

  「當然聽過。」蘇九冬不假思索念出詩句的後闕:「歸來商山下,泛若雲無情。浩歌望嵩岳,意氣還相傾。此詩蓋李太白為唐明皇欲廢太子瑛有感而作。」

  溫以恆繼續講解道:「李太白創作《山人勸酒》一詩,高度概括東園公唐秉、夏黃公崔廣、綺里季吳實、甪里先生周術四位博士官向漢高祖劉邦諷諫、替劉盈穩固太子之位的史實。」

  「李太白對商山四皓的不甘屈辱、甘為隱淪的氣節持以十分認同。更對他後來一旦出山,扭轉乾坤,功成身退,不為名利所牽的氣度高度讚賞。」

  溫以恆特意加重了「不為名利所牽」六個字的讀音。

  蘇九冬聽到此處,顯然已經明白了溫以恆主動提及《山人勸酒》一詩的用意。

  溫以恆盯著蘇九冬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

  「時盧鴻、王希夷隱居嵩山,李元愷、吳筠之徒,皆以隱逸稱。由此可知天下山人,並非人人皆是沽名釣譽之輩,還是有足以匹配得起商山四皓之稱的山人隱士。」

  溫以恆的一再解釋,也使得蘇九冬漸漸開始反思,自身是否對那些術士山人太過敏感,才會如此草木皆兵。

  溫以恆握住蘇九冬的手,給蘇九冬吃了一顆定心丸:

  「歸宗山人確實是與世無爭的高人,此前他曾多次救我於水火之中,卻毫無所求。此次他來京暫住也是我多次延請的結果。他並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你大可放心。」

  蘇九冬決定先暫時放下對歸宗山人的成見,重新回到求和書一事的討論上。

  「有關歸宗山人本人的事情,我們可以暫且擱置,現在還是說回這一封求和書。他寄給你,究竟是何用意?」

  溫以恆在看完求和信後,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應該是為了給我提個醒而已。」

  蘇九冬努力壓制語氣中的不善情緒,但是措辭依舊鋒利:

  「又是找我阿爹又是去尚書省拿求和信,又是千里迢迢送到西受降城……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單純的提醒,未免太過興師動眾了。」

  「也許在他的心裡, 這件事情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吧……」溫以恆沉聲道:「歸宗山人這次如此勞師動眾,也是有意提醒我注意北疆的動靜。」

  「畢竟,往後北疆的局勢也要發生變化了。」

  溫以恆對蘇九冬分析道:「此番北徵收服了蘇金國,邊境線北擴,使得我朝與高車國之間就少了原來的蘇金國作為緩衝,國土直接接壤,往後恐怕還會生出許多事端。」

  蘇九冬聞言點點頭:「高車國原先還未臣服時,就不斷在北疆挑起事端。估計即便如今臣服依附於我朝,他們仍會有不少人產生不臣之心,繼續將我們視作敵人。」

  「雖然如今高車國王主動寫了求和書,但也難保會不會是緩兵之計,即明面上哄騙我朝求和、臣服於我朝,而在暗地裡私下練兵,等待翻身反擊。」

  歷史上有不少異族小國在依附於實力相對較強大的國家後,異族小國表面臣服、背後放箭的例子比比皆是,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教訓與例子。

  溫以恆甚至還做了更大膽的猜測:「高車國並不難對付,之前能打敗他們一次,往後就能打敗他們第二次、第三次。但還是要對他們的求和之心做好提防。」

  「如今我更加擔心的是,高車國國王是否會暗中與蘇金國國王阿日斯蘭聯合起來,雙方一起在北疆鬧事。」

  蘇九冬雖然不習武,但是仍舊堅定的認為,許多事情來文的不行,最後還是得靠武力來約束:「想要邊境寧定,除了雙方在文一方面做出的努力外,還是得靠武力威懾。」

  「當年前有衛大將軍奇襲龍城,七戰七捷。後有飛將軍李廣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再到周亞夫駐軍細柳、平定七國,最後功冠全軍的冠軍侯更說出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名句……」

  蘇九冬注意列舉了眾多抗擊匈奴、奮勇殺敵、不惜為國捐軀的漢朝名將,只為引出下面的話: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若我們能有龍城飛將、封狼居胥這樣的名將鎮守邊境,將那些異族人打輸打怕了,他們也就不敢鬧事了。」

  溫以恆何嘗沒有過與蘇九冬一樣的想法:「蘇將軍不就是我們的龍城飛將嗎?」

  溫以恆說完這句話後,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因為他目前也只能說得出蘇風瀾,再也舉不出其他人作為例子。

  放眼滿朝武官,似乎竟再無英勇強悍且聰慧機智如蘇風瀾一樣的人選了。

  蘇九冬搖搖頭,目光里盛滿了擔憂。

  「阿爹年輕時,邊境無人敢來犯,他確實可稱得上是我們大胤朝的龍城飛將。但現在阿爹年事已高,往後若是繼續打仗,我擔心他會落得與年老的飛將軍一樣,迷道而自盡的下場。」

  「比起飛將軍李廣,我反而更傾向將你阿爹比作衛青大將軍。衛青手握兵權若干年,不僅深得漢武帝寵信,連屬下也不忌恨於他,可見他能避開積威,遠離嫌疑。這不正是蘇將軍的寫照嗎?」

  溫以恆沉聲說:「你阿爹如今明哲保身,應該可也安享晚年了。不過我也估計著,經過這次北征蘇金國後,往後能勞動蘇將軍親自出征的機會應該也不多了。」

  雖然蘇風瀾在回京後為求保全自身,主動向天鐸帝請辭歸隱,天鐸帝沒有允准,甚至准許蘇風瀾依舊保留著他的定武上將軍之位,但是蘇風瀾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蘇風瀾如今的功勞實在巨大,在軍中威望甚高。想必天鐸帝出於這個原因,再加上蘇風瀾的年紀,往後估計也不會再給他機會積累軍功了。

  蘇九冬沉思一陣後,緩緩開口:「我還是那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便他們臣服,內心與我們仍舊不是同一國人。」

  蘇九冬甚至想到了更加直白通俗的詞彙來形容,即強扭的瓜不甜。

  「大胤朝近些年四處征戰,雖然收服了原先的許多失地,也吞併了許多勢單力孤的小國。這些大量的異族人匯入了大胤朝的國土與生活之中,將來也許會成為不小的隱患。」

  蘇九冬越想越覺得往後的事情也許會越來越嚴重,連臉色都跟著語氣一起沉了下去。

  眼看著馬車裡的氣憤逐漸凝重,溫以恆便將那求和信收了起來,溫熱的手心覆蓋在蘇九冬的雙眼上,勸她繼續入睡。

  傍晚時分,蘇九冬是聞著食物的香氣醒過來的,睜開雙眼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陌生的青色床幃,不再是木製的馬車錦繡車頂。側轉頭,便看到溫以恆端著食物走了進來。

  溫以恆端著食盤緩緩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將菜餚放到了方桌上,笑道:「你的鼻子還挺靈的,我剛一開門,就看到你睜眼了,想必是聞到了灌湯黃魚的香味了吧。」

  蘇九冬也不顧自己肚子咕咕大叫想先吃東西,趕緊躲進被子裡將凌亂大開的衣襟整理好,起身洗漱完畢,才終於在方桌前落座。她也不看看眼前的溫以恆,滿心準備先用餐,再聊天。

  溫以恆為蘇九冬布菜,更將魚湯拌入白米飯里,遞給蘇九冬,熱切的催促道:

  「你睡了一個下午,現在飯點時醒來想必已經餓極了,這魚湯實在鮮美,魚肉也燉煮得爛熟,你快嘗嘗味道。」

  蘇九冬微訝:「竟然到傍晚了嗎?我們現在在哪裡?」想必馬車隊伍進城時她睡得熟,溫以恆不忍心叫醒她,直接將她抱進房間裡讓她繼續睡。

  「現在是酉時中了,我們差不多在申時末抵達這間驛站,現在在俶州境內。雖然這裡不如京城豐裕富足,但還是不缺好食材。」

  溫以恆得以的一指中間的灌湯黃魚,滿臉「求表揚」的驕傲小神情:

  「我看到有人給後廚送來黃魚,便趕緊向他們預定了這份灌湯黃魚,吩咐他們細細熬煮,等著你醒了就能吃到……我本來已經吃過了,但是剛才聞著味道,也是嘴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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