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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能工巧匠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為了這渺茫的「一絲」轉機。隱次歸當即連忙回答道:「存銀票據收據碎片在是在,但還是有一部分叫那些天殺的野貓給吃了,拿不回來了。」

  隱次歸本想將那些野貓捉回來打殺了以泄憤,然而轉念一想,哪怕將它們打殺了存銀票據也回不來,於是才打消了捉野貓的念頭,放過了那些流浪度日的弱小生命。

  不過每當面對著張台上被撕扯得支離破碎、東一塊西一塊的紙張碎片時,更是無奈與暗扛的忍氣吞聲居多。

  聽到此處,溫以恆坐正了身子,才總算肯拿正眼瞧隱次歸,等於是肯將隱次歸的事情放上心來想一想了。

  就在溫以恆沉默的這段時間裡,隱次歸心裡確實著急,但見溫以恆聽了事情經過仍舊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是否同意肯幫隱次歸這個忙。

  溫以恆眉尾一挑,目光停在隱次歸的鞋尖上,認真說道:「其實隱老闆今日提的這件事情倒也不難辦,本相眼前就有一個辦法可解。只需要請一位高人來幫忙即可。」

  溫以恆來自京城,又是官家子弟出身,常年出入宮殿,見多識廣,會認識能人異士也不奇怪。

  因此「高人」二字從溫以恆口中說出來,就比從石一清口中說出來更有說服力、更值得令人可信。

  聽到此事尚有回寰的機會,隱次歸雙眼放光,當即起身抱拳相對,鄭重其事的請教道:「還請溫相能不吝賜教,敢問溫相所說的高人是何方神聖?在哪裡能找到他?」

  溫以恆語氣高深:「本相所要說的這位高人,名曰馬宇,江湖人送外號『馬匠人』。皆因他手上功夫了得,能拼湊修補珍貴的寶物,匠石運金,所以才有了與之相匹配的馬匠人稱號。」

  「他最拿手的是修補婦人冬日裡最愛用的手爐。手爐精巧玲瓏、形狀多樣,無論摔得多細碎,他都能給拼接找補回來,恢復如初,絲毫看不出損壞的痕跡。」

  「因此他在京中夫人圈子裡也十分出名,更曾進過宮,為太后娘娘修補過佛珠。」溫以恆解釋道:「本相於家中休沐時,曾聽家中姨娘提過他,所以才得以知曉他這號人物的存在。」

  耳聽得溫以恆對馬匠人的描述玄乎其玄,隱次歸也不由得感嘆道:「誒呀,原來這位馬匠人竟是如此高人,不僅技藝高超,還見過諸多世面,想來確實當得『高人』二字了。」

  溫以恆點點頭,也認可道:「馬匠人有如此高超的手藝,想必將他請來為隱老闆您拼一拼殘存的存銀票據,應該也是信手拈來,不在話下了。」

  「還請溫相告知,隱某該前往何處尋找這位馬匠人的下落呢?」隱次歸心中對這位技藝高超的馬匠人十分嚮往。

  若能尋得此人才,不僅能修補好損傷的存銀票據收據,往後如果還能收歸己用的話,豈非如虎添翼…

  面對隱次歸的「求賢若渴」,溫以恆則淡然許多:「聽姨娘說,馬匠人喜歡四處雲遊流浪,行蹤飄忽不定,十分難尋。不過…」

  溫以恆的欲言又止吊起了隱次歸的胃口:「還請溫相能說得更清楚直接一些,不過什麼?」

  人說話最忌諱說一半留一半,實在折磨人。不過溫以恆作為上位者,這樣逗弄隱次歸,隱次歸也不敢有異議,只能苦哈哈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溫以恆對隱次歸輕輕一笑:「不過,本相確有辦法能找到他,但恐怕得需要隱老闆你破費一番了。」

  溫以恆的笑容淡淡,也只在嘴角勾勒出絲絲弧度,然而倘若憂心,也能從中讀出許多意味。

  不過目前著急得知馬匠人下落的隱次歸併沒有時間去體會溫以恆的笑容,注意力只在溫以恆的嘴上,如饑似渴的盼望著溫以恆趕緊把尋找馬匠人的辦法說出來。

  「只有能讓馬匠人助隱某將那些重要存銀票據收據拼湊復原,花費多少銀兩,隱某絕不肉痛心疼,只求溫相您能一吐為快,說話直接快速一些。」他實在沒心性在此慢騰騰的消磨。

  與損失當鋪聲譽經商信譽相比,區區幾百上千兩銀子的花費,不過是微小的付出而已。所以隱次歸乾淨利落的選擇與溫以恆合作,二人你出錢我出計劃,一拍即合。

  隱次歸豪氣干雲的許諾承包了花費的銀兩,爽快而急切問道:「如今銀兩的花費已不是問題,隱某皆可全包。還請溫相說一說您的辦法,要如何才能找到這位馬匠人呢?」

  隱次歸距離尋找「救火者」馬匠人只差臨門一腳,另一邊的溫以恆為隱次歸設下的布局也即將進行到距離收尾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溫以恆起身,從容不迫走到隱次歸身邊,撫住隱次歸蠢蠢欲動的身形,分析道:

  「隱老闆先不用著急。天下之大,若由我們自己去尋馬匠人,無異大海撈針。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將馬匠人主動吸引到我們這裡來,誘他自己來找我們,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山不來救我,則我去救山。

  溫以恆的計劃聽起來似乎並無奇特之處,與往常同樣的開店經營等候生意一般,如果是一般人提供便是噤若寒蟬。

  但溫以恆一轉攻勢,將敗露的可能性直接拋給馬匠人自身,反而為他們增加了自身的優勢與籌碼。

  溫以恆的時間繼續卡在關鍵時刻:「姨娘曾說,這位馬匠人最是愛護自己的名聲,由於他獨來獨往慣了,平日裡更不願接受他人的幫助饋贈。」

  「正巧以如今西受降城內突發旱災情況,眼下便是如果我們趁此機會借用他馬匠人的名義,設立粥廠賑濟災民的好機會……」

  隱次歸聽到「賑災」二字的字眼,當即沒有過多挪動腳步。

  旁人此時也許在笑話他為了一點點的銀子與糧食而不配合官府的合作,而他早已想到了如此與官府聯合開辦粥廠的各種情況了。

  災荒時機,開設一間粥廠也不算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開辦二字從溫以恆嘴邊蹦出,那邊是另一重保障。

  溫以恆雖不是本地的官員,但官大一級壓死人,溫以恆這位官位最高權最高位的宰相想到了開設粥廠的辦法,想必在後面隱次歸要向官府爭取開辦粥廠的資格時,大有運作的空間。

  隱次歸是商人。商人皆是逐利之輩,若能藉此機會搭上官府及貴人的東風,往後與人進行交談買賣時,腰杆子都有足夠的底子而堅守。

  經過了前後一番深思熟慮的考慮後,隱次歸最後還是一咬牙一跺腳,點頭同意了溫以恆提出的開設粥丈引馬匠人上鉤的計劃。

  眼見計劃算是制定完畢,溫以恆便把目光放到了方才隱次歸前來拜訪求見溫以恆時,帶進來的一小箱珠寶以及數十張面額巨大的銀票。

  這些東西都是隱次歸想用來巴結討好溫以恆的。儘管來之前,石一清曾多次對隱次歸表述了溫以恆的為人,隱次歸依舊堅持要帶著這些東西前來找溫以恆商談。

  「求人辦事就應該有求人辦事的樣子。」隱次歸是這樣回復石一清的。

  而且隱次歸也在見到溫以恆後當面付諸行動,將那些珍寶與銀兩悉數送進了溫以恆設置在府衙內部的帳房裡。

  剛才溫以恆願意為隱次歸出謀劃策,更同意收下了隱次歸的謝禮。

  此時溫以恆將那些數額銀票塞到隱次歸手中,鄭重說道:「想必隱老闆如今也正處於危急關頭,所這些花費所需的費用,就算本相捐給粥廠建設所用吧!」

  晚飯時分到來前,溫以恆按時回到了行轅,靜靜享用蘇九冬靜心搭配的藥膳晚餐,也把今日隱次歸來府衙找他商議解決問題的事情。

  「他真的對我的身份沒有半點懷疑?」聽溫以恆說完後,蘇九冬的注意力首先放在了不算最重要的地方。

  溫以恆搖搖頭:「我看那隱次歸一口一個道長的叫著,估計是沒有對你的身份,及突然現身當鋪典當貴重物品的事情起疑心。」

  蘇九冬不由得附和道:「也是,今日你建議他開粥廠,想必往後他的注意力就更在粥廠上,更不會計較我這位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身份了。」

  溫以恆分析道:「隱次歸願意接受我提出的建議開粥廠,想必對馬匠人與這兩件珍寶都勢在必得。人若是利益薰心,被眼前一點蠅頭小利蒙住了雙眼,判斷力就會恨著一起下降了。」

  「雖然隱次歸一直跟著我們設定好的步驟走,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要保證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都如日冕一般精準的走著。」蘇九冬也是難得的沒有選擇當即進行小慶祝一番。

  溫以恆到沒有蘇九冬的小心翼翼,輕鬆道:「如今粥廠的事情有石一清牽頭開辦,隱次歸就負責往外掏銀子而已,無需他勞心費神從中聯絡,所以他的警惕心應該已經放鬆許多。」

  蘇九冬依舊小心問道:「你在粥廠那邊設置如何?城中有粥廠要開,其他幾位富戶是否有所動作?會不會過早暴露我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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