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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討價還價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見夥計誠惶誠恐的換了茶水,蔡掌柜才面容帶笑問蘇九冬:「不知山秀道長您想用這方硯台當多少銀兩?您說個心目中的數目,某也好有個估量。」

  蘇九冬將那方端硯按下,又從包裹里拿出了另一樣東西,漫不經心道:「蔡掌柜,可先不著急估價,貧道還有一樣東西,蔡掌柜不妨再掌量看看。看過之後可一併給貧道估個總價。」

  這次蘇九冬拿出來的是一匹普通的棉布,就是普通的黑色棉布,邊緣泛白,顯而易見是被人經常用過的布匹,不見有何特別之處。

  既然蘇九冬請蔡掌柜掌量,蔡掌柜也不好推拒,當即上手撫摸,只覺觸手異常粗糙乾燥,不似平常棉布自帶的稍稍溫軟,實在算不得多好的東西。

  蔡掌柜不露聲色:「這兩樣東西就是山秀道長要典當的東西麼?不知道長心中想當多少銀子?」

  「貧道平日裡也不缺銀子,只因近日城中大旱,貧道把銀子全數捐了出去,囊中羞澀,所以想將這兩樣東西忍痛出讓,一解燃眉之急。」

  蘇九冬故作心疼的摸了摸那方端硯,開口道:「是以估價為八千兩,當期十日。」

  「八千兩!」

  蘇九冬報出的估價讓當鋪里的夥計以及當鋪外圍觀的百姓驚呼出聲。

  那路人小哥再次感嘆道:「這小小一方端硯和普通棉布居然能當那麼高的價格?這算獅子大開口,還是我孤陋寡聞了?」

  蔡掌柜並不著急回復甦九冬的報價,只將那換了的茶水奉到蘇九冬面前:「剛才山秀道長不是不喜歡那茶水麼?如今換了今年的雨前龍井,道長可先嘗嘗味道潤潤喉。」

  觀眼前的端硯品質,其實蘇九冬喊的八千兩銀子不算多,蔡掌柜甚至在心中認為八千兩都算給少了。

  但是當鋪是什麼地方?從來是壓價坑人賺錢的地方,斷沒有任由來客漫天要價就答應的道理。

  所以蔡掌柜沒有及時回復,只等當鋪夥計把老闆隱次歸叫來,讓隱次歸親自估價。

  蘇九冬看出了蔡掌柜不敢輕易回復,估計他可能是要等隱次歸的答案,所以也沒催促估價,怡然自得的品著茶水吃著點心,好不自在。

  二人等了將近一刻鐘,隱次歸才姍姍來遲,一進門先於蘇九冬打招呼,然後眼睛就盯住了桌上的一方端硯。不過隱次歸也只盯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面對傳說中一毛不拔又擅好壓榨的戎狄富戶隱次歸,蘇九冬依舊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隱老闆了。還請隱老闆為貧道掌量一番,給這方端硯以及棉布估個價吧。」

  隱次歸只粗略的瞥了那端硯以及黑棉布一眼,也沒有上手掌量,便不以為意道:

  「隱某在典當行里混跡多年,看過無數珍寶。今日觀山秀道長您的兩樣東西,最多也就值二百兩而已,遠遠不及您報的八千兩那麼多。」

  隱次歸開出的價格實在太低,低得驚呆了民眾的心中開的最低價。不過在場的人,也只有另外兩人沒有被隱次歸開出的低價驚到。

  其中一人是蔡掌柜。皆因近段時間西受降城遭遇了旱災,萬隱當鋪的生意頓「火爆」起來,有許多災民前來典當東西。

  隱次歸便趁此機會拼命壓價,而前來典當的災民們著急用錢,只能忍氣吞聲的以低價典當了物品換銀錢用。

  皆因最近當鋪里壓價壓得是在太狠,所以哪怕隱次歸開出再低的價格也不會讓蔡掌柜驚訝。

  另一位沒有被隱次歸開的低價嚇退的人就是蘇九冬。她在來之前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知道隱次歸肯定會往狠了壓價,所以並不會為隱次歸報出的低價出乎意料。

  不過蘇九冬雖然沒有為隱次歸所驚,但還是裝出了驚訝發模樣,瞠目結舌,急道:「二百兩?!這可是上好的端硯,端州的,斷不止這麼低的價格。」

  蘇九冬這一著急舉動,讓隱次歸吃准了這位山秀道長急於出手,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壓低價:

  「到當鋪里典當東西,誰人不說自己的東西好呢…其實這兩樣東西估個一百兩都算多,只因看山秀道長是道門中人,又為旱情捐了銀子,所以隱某才給您開了二百兩的『高價』呢。」

  蘇九冬熟練的裝出了焦急又微怒的模樣:「二百兩斷不可行,僅一百兩更是萬萬不可了。」

  與蘇九冬的著急忙慌不同,明明是當鋪話事人的隱次歸卻面露難色,仿佛受委屈吃虧的人是他一樣,愁道:

  「這樣吧,道長能把端硯拿出來典當,想必是非常著急用銀子了。如果道長您願意將此端硯死當,隱某可以將價格升到四百兩。再加這一匹棉布,一共可以當四百二十兩。」

  蘇九冬一聽到「死當」二字,立即把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般:「不可。這端硯與棉布是家師傳於貧道的珍寶。而且這端硯及棉布與一般的端硯、棉布不同,各有特點。」

  隱次歸頓時笑開了:「隱某雖不是你們中原人的文人雅士,但還是對這一方端硯還是能掌量的,這明明就是平常的端硯而已,棉布更是手感粗糙乾燥,哪裡有奇特價值呢?」

  隱次歸對於貶低仍不足夠,更諷刺道:「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也不知你們道門中人是不是也不能打誑語。山秀道長,您斷不可為了幾百兩銀子就胡亂說謊,壞了你道門的風氣呀。」

  蘇九冬收起著急的模樣,深呼吸後平復了情緒,強迫自己鎮靜道:「貧道雖然著急用銀子,但也不至於為了銀兩而撒謊。這端硯與棉布,確有奇特之處。」

  隱次歸雙手交叉在胸前,語氣里的不耐煩已經顯現:「那還請山秀道長您詳細說一說,這兩樣東西究竟有何奇特之處。」

  蘇九冬小心翼翼拿起端硯展示,沉聲道:「這方端硯,名為『銘綠硯』,硯台底部刻有銘文『圓若用智,靜則生明。我心不可轉,惟持其平』。」

  蘇九冬將硯台底部翻過來,果然見有銘文,確是書法大家歐陽詢的楷書字跡。

  歐陽詢是初唐楷書四大家之一,書法名滿天下,更曾任銀青光祿大夫,不擇紙筆,皆能如意,官家子弟皆以能得他一書法為榮。如今這方端硯底部有歐陽詢的筆跡,價格頓時增值。

  待蔡掌柜與圍觀眾人驚嘆過後,蘇九冬輕捻長須,繼續說道:「奇特之處仍不止於此,用此硯台磨墨寫出的字,泡在水中不會褪色發散。隱老闆若不信,可讓貧道您演示一番!」

  「也好。」隱次歸被蘇九冬的一番話勾得來了興趣,便讓蔡掌柜搬來書桌,準備好了紙筆。原先在當鋪門外的幾名官家子弟也自發走進當鋪里,湊上前圖個近景看。

  蘇九冬輕車熟路將黑色棉布往書桌上攤開半部,把宣紙放在棉布之上,開始用那方端硯磨墨。

  不一會兒,研好了墨,舔飽了筆,蘇九冬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在紙上寫下詩聖杜甫的詩句「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

  現代人蘇九冬平時寫的字跡都接近楷書,所以穿越過來後常常翻書練筆,所以自學的也是楷書。

  雖然蘇九冬的毛筆書法不及出名的書法家,但也可遠勝許多京城閨秀,曾得溫以恆發自內心的一句評價:「外柔內剛,筆致圓融沖和,尚可一觀」。

  溫以恆的書法被天鐸帝評為京城書法第一,所以能得他一句「尚可一觀」的評價,足見蘇九冬的書法水平不低。

  寫完後,蘇九冬解釋道:「用這『銘綠硯』磨出來的墨寫字,一定要在紙下面墊上這匹經過特殊處理的棉布,以便吸收墨中的水分。」

  「原先這匹棉布並不是黑色,而是亞麻原色。皆早先的各位名家常寫常用,才使得這棉布吸墨過多,變成了如今的黑色。等墨跡干後,才能使得紙張泡在水中而墨跡不褪不散。」

  隱次歸雙眼微眯,沉聲問道:「你這墨跡待干所需多久?」

  「不超過半個時辰。」蘇九冬鎮定道。

  「好,那隱某就陪道長等半個時辰。」隱次歸傲慢的坐迴圈椅上靜待,旁邊的官家子弟就圍上前來欣賞蘇九冬的字跡。

  蘇九冬束手靜立一旁,鼻尖卻傳來淡淡的筆墨泛香,卻是蘇九冬幾日前才聞過的熟悉的徽墨香氣。

  蘇九冬目光在眾人中逡巡,陡然在最靠近自己的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此人正是幾日前溫以恆為旱情開壇祈雨時,在高台下幫她讓隱次歸的手下、絡腮鬍大漢嚴虎磕頭道歉的白衣男子。

  蘇九冬這時才得以看清白衣男子的模樣。模樣清秀俊俏,自帶一股書卷氣,儼然是京城貴秀最愛的世家公子模樣,與溫以恆算是不相上下。

  二人雙目對上,蘇九冬甚至能清楚的從白字男子眼中,看到倒映出一身道袍裝扮、黑髮長須的自己。

  白衣男子先是審視了蘇九冬一遍,又盯著蘇九冬的雙眼看,最後以唇形無聲的問了一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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