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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硬闖主帳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武德崇愧疚的對著昏迷的溫以恆下跪,擔憂道:「大元帥昏倒的事情還有其他人知曉嗎?」

  曲俊辰壓低聲音回答:「就我們幾位將軍知道,我們連太子和司馬為鄴都沒有透露。也不敢讓士兵們知曉,會亂了軍心的。」

  「現在他們不知道,那回程時怎麼辦?將士們看到大元帥被我們抬著出去,不還是暴露了?」身為大元帥的溫以恆是被抬著回的瀚海營地,所有將士看到肯定會「天下大亂」的。

  岑昊開與曲俊辰對視一眼,幽深的目光盯緊了武德崇。「所以這就需要將軍你的幫忙了。」

  「我?」武德崇越發疑惑。

  不一會兒,武德崇走出主帳,一邊退出來嘴裡一邊念念有詞:「多謝大元帥原諒末將。」周遭的士兵們都盯著武德崇看,本以為他進主帳是挨溫以恆的罵,沒想到卻得到了原諒。

  武德崇注意到周遭士兵都在看他,便捂著心口應聲倒地。

  主帳里的岑昊開與曲俊辰的速度比周遭的士兵還快,迅速衝出來,一邊大喊「武將軍昏倒啦!」一邊將武德崇拉近主帳里。

  到了下午,溫以恆在主帳里發號施令,下令二十萬士兵回到瀚海都護府北面,與原來的九萬多士兵匯合。

  回城隊伍里,行軍大元帥「溫以恆」身穿鎧甲,頂戴頭盔,高高跨坐在高頭大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岑昊開緊隨其後。

  而在烏戈城裡飽受摧殘的「武德崇」則受傷昏倒,也同樣身穿鎧甲頂戴頭盔的躺在木板推車上,曲俊辰騎著馬跟在推車旁守護。

  有了頭盔與鎧甲的遮掩,士兵們沒有發現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端的大元帥「溫以恆」,其實是武德崇所扮。而躺在木板推車上陷入昏迷的「武德崇」,才是真正的溫以恆。

  二十萬將士的隊伍終於回到瀚海北面駐紮的營地。「溫以恆」、岑昊開與曲俊辰三人護送「武德崇」進了元帥的主帳里。

  隨行士兵都感慨溫以恆愛惜將才,不僅沒有計較武德崇的幾次失誤,竟然還把主帳讓給受傷的武德崇使用。

  岑昊開把溫以恆與武德崇二人交換身份回到營地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溫以恆的副官莫明山。

  莫明山便阻止了曲俊辰要外出叫軍醫的舉動:「主帳里已有軍醫在了。」

  莫明山一指在主帳里一言不發的蘇九冬,然後將三位將領拉到一旁,低聲說起了蘇九冬的真實身份,以及她與溫以恆之間的關係。

  岑昊開偷偷望向正在為溫以恆診治的、恢復了一身醫女打扮的蘇九冬,驚訝道:「原來她就是蘇將軍的女兒呀?我說怪不得總覺得她面熟,眉眼間還有點點像蘇將軍呢!」

  相對於蘇九冬的身份,曲俊辰更加關注溫以恆與蘇九冬二人之間的八卦「沒想到溫相也有徇私情的時候,竟然同意將蘇小姐帶到軍營了。」

  莫明山趕緊替溫以恆編理由找補道:「溫相那不是徇私情,而是蘇小姐確實擅長醫術,能治溫相身上的毒。」

  岑昊開與曲俊辰二人對蘇九冬側目,半信半疑道:「名醫都治不好的毒,就唯獨她能治?」

  當武德崇假扮的「溫以恆」走入主帳時,蘇九冬僅僅從他的步態就能眼尖的判斷出,眼前的「溫以恆」不是真正的溫以恆。所以蘇九冬便選擇沉默隱身,躲在一旁觀察局勢。

  等到昏迷的「武德崇」被士兵抬進來,蘇九冬略略走近一看,就確定了昏迷之人的身份,就是真正的溫以恆。

  得知這樣叫魂身份的目的是為了穩定軍心,蘇九冬才敢靠近,出手為溫以恆診治。

  溫以恆毒發的症狀是蘇九冬最熟悉的,一看便知是百羅裙毒發。蘇九冬不由得喃喃自語:「沒想到時隔這麼久,著百羅裙毒還是沒有全部消散…」

  眼下營地里沒有做藥浴的條件,蘇九冬便只能用餵藥與針灸的方式,為溫以恆壓制體內的毒素。

  莫明山拿著蘇九冬開的藥方去給溫以恆抓藥,武德崇與岑昊開、曲俊辰三人只得面面相覷的守在營帳里默默看蘇九冬為溫以恆施針。

  等到傍晚時分,昏迷了一日的溫以恆還是沒有醒來,武德崇也不敢擅自離開主帳,於是便只能由岑昊開與曲俊辰為他們去拿晚餐食物。

  岑昊開拿著餐盤,等蘇九冬第三次為溫以恆施針完畢,才敢上前為她送食,低聲勸道:

  「蘇姑娘…哦不,蘇大夫,你先吃點東西吧。我看你今日一直在忙著替大元帥診治,滴水未進,早餐午餐也沒吃。如果餓壞了身體,往後就沒人為大元帥治病了。」

  「多謝!」蘇九冬接過麥子餅默默啃了起來,一言不發。此時蘇九冬的注意力全在溫以恆身上,竟忘了主動找話題與岑昊開聊天。

  主帳里很安靜,蘇九冬與岑昊開不說話,武德崇則吃過晚餐便陷入了夢鄉。

  帳外傳來司馬為鄴與曲俊辰爭執的聲音。

  原來是司馬為鄴吵著要進入主帳,找溫以恆理論一番耽誤烏戈城一仗的「罪魁禍首」是誰,遭到了守在門外的曲俊辰攔截。

  一旁的雲慕林注視著二人,不時插一句嘴幫腔司馬為鄴,也同樣想進入主帳里。

  蘇九冬聽到了雲慕林的聲音便警惕起來:「不能讓他們進來主帳,他們會發現阿恆還沒醒。太子還認得我,如果他進來,也會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岑昊開當即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主帳外,與曲俊辰共同「禦敵」,阻止司馬為鄴與雲慕林入內。

  「岑將軍,曲將軍,你們二人只不過是從四品下的明威將軍,有什麼資格阻攔我這位受降使與當朝的太子?」司馬為鄴最後搬出了官階品級來壓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

  若要論官階品級,岑昊開與曲俊辰二人加在一起也不夠被雲慕林捏的。

  但他們依舊以「大元帥正在休息」為由,試圖阻擋雲慕林與司馬為鄴進入主帳的腳步。

  主帳外爭執聲越來越大,蘇九冬緊張的朝外望去,全然忽略了溫以恆在醒來的一瞬間就握住了她的柔白縴手。

  昏暗溫暖的主帳里,響起溫以恆低沉磁性的聲音。

  「你不必緊張,這裡是主帳,沒有主將的允許,不能隨意進入,否則能按照刺王殺駕論處。所以他們不敢進來的,最多就是在帳外鬧一鬧,鬧完了就散了。」

  「你醒了?」蘇九冬驚喜的扶起溫以恆坐好,小心翼翼的再次為他診脈,嘴上卻不由自主的嗔怪溫以恆:「此次病發突然,如果不是岑將軍與曲將軍及時將你送回,也許…」

  也許閻王爺就把你給搶走了!……蘇九冬在心裡悄悄吼道。

  仿佛能聽到蘇九冬的心聲一般,溫以恆柔聲回應道:「沒有也許。你這不是把我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了嗎?說明你比閻王爺厲害,能從他手裡把人救回來。」

  溫以恆與蘇九冬二人之間的柔情沒能持續多久,主帳外一直受阻的司馬為鄴忍不住甩了曲俊辰一巴掌,曲俊辰也毫不猶豫的回擊揍了司馬為鄴面門一拳,二人瞬間扭打在地。

  「都住手!」溫以恆匆匆在白色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便趕到主帳外喝止打架的二人。

  曲俊辰驚喜的忍不住脫口而出:「大元帥你好了…」

  岑昊開立即接話:「元帥你想好了沒有,關於何時啟程趕往西受降城?」為了替曲俊辰掩蓋失語,岑昊開也不顧自己接的這句話里有沒有彆扭的語病。

  「我們在瀚海耽擱了太久,只能加快行軍的速度。等大家都吃過了晚飯,今夜戌時正就啟程出發。」溫以恆的聲音恍若冷泉擊石,準確清晰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士兵們聞言加快吃飯的速度,「鬧事」的曲俊辰與司馬為鄴被叫進了主帳里。

  此時蘇九冬已經趁著混亂的時候,從眾人底下偷偷溜走了。

  「你們二人因何打架?都是有官職的人,當著士兵的面還打打鬧鬧!也不怕失了體統!」

  曲俊辰畢恭畢敬的回答:「是司馬使先動的手,末將這是正當防衛。」

  司馬為鄴捂著左眼,怒而反駁道:「你那是正當防衛嗎?你就是想要本使的命!直接一拳就沖本使的面門砸過來!眼睛都被你砸青了!」

  溫以恆瞥了曲俊辰一眼,才沉聲對司馬為鄴說道:「司馬使,曲將軍不過是擔心你,所以才勸阻你進帳。你怎麼能不識好人心,反而率先打人巴掌呢?」

  有雲慕林在場,司馬為鄴感覺背後有人撐腰,不由得氣焰囂張「擔心本使?他擔心什麼?就沖他那匹夫魯莽的模樣,能安有什麼好心?」

  溫以恆看著眼前司馬為鄴狗仗人勢的模樣,不由得輕笑道。

  「我朝有制,軍中主帥的主帳,除了主帥本人外,沒有傳召,無關人等一律不准隨意進出。若要硬闖,則按照刺王殺駕論處。」

  「曲將軍是擔心司馬使亂闖主帳,會被推出去按軍法斬首,難道不是在好心幫司馬使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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