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巧躲紛爭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既然曹植已被溫以恆說了,蘇九冬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道。
「王勃省父過洪州,即席而作《滕王閣序》。與溫八叉的四百餘字《再生檜賦》不同,王勃寫了一整篇文章共七百餘字。揮毫潑墨間妙語天成,出口成章。」
蘇九冬生怕會被點名背誦《滕王閣序》,只想儘快的結束意見的發表:「《滕王閣序》七百字有餘,多過溫八叉的四百餘字。因此小女認為作詩最快之人應非王勃莫屬。」
與面對鳳瀛瀛時的冷硬嚴肅不同,溫以恆笑意盈盈的對著蘇九冬溫柔了眉眼,柔聲道。
「既然九冬小姐說文章,那恆也另有微言,能以比文章更多字數相對。不知九冬小姐是否飽讀詩書聽過,吳融所寫的棲身未識登龍地,落筆原非倚馬才。」
「桓征西喚才子袁宏起草文件,袁宏便倚馬千言完稿,須臾可待,可見其文思敏捷。王勃所著《滕王閣序》全文不過七百餘字,而袁宏能倚馬寫千字,並不輸王勃。」
蘇九冬僅知的兩個例子都被說完了,面對溫以恆的節節逼近,蘇九冬並沒有因溫以恆的反駁而惱怒,心裡只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羞愧。
在此時,蘇九冬才切身體會到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含義。如果自己平時除了翻閱醫書古籍之外,能多看一些詩詞文章,也不至於現在被人當場問住,徒留尷尬。
「如何?蘇小姐,你可有其他的例子來反駁溫子初?」銘城長公主從蘇九冬的表情觀察得知她沒了例子,便轉頭掃視眾人:「或者,還有其他人有更快更多字數的答案嗎?」
整個坐席又陷入了鴉雀無聲的沉默狀態。
銘城長公主不想今晚這個原本應該開心賞花的賞花會,最後變成尚書房裡埋頭苦思的議題課,便暫停了這個「遊戲環節」,讓眾人放鬆散開自由交流。
回到座位的溫以恆向蘇九冬誠懇道歉:「今晚還是我的錯,當時我不應該急著反駁你,讓你愣在當場。往後我一定注意為你留有分寸,不讓你難堪。」
蘇九冬沒想到溫以恆居然會為這種小事道歉,只淡然一笑而過:「我沒有趕到難堪,今日我會輸給你,只因為我看的書籍沒你多。往後也學那吳下阿蒙,定要讓你刮目相看!」
蘇九冬拿起另一杯小酒敬溫以恆,輕鬆笑道:「你長我兩歲,看書時間比我多了兩年,所以也只比我厲害多兩年而已。往後人生還有那麼多的兩年,我一定可以超越你,打敗你的。」
蘇九冬與溫以恆二人相視對飲,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對戰影響感情,反而感情似乎更近了一步。
鳳瀛瀛見蘇九冬與溫以恆感情和樂,在一旁越看越氣,惡狠狠跺一腳就離開了賞花會。
唐甄不由分說追上前去,馮勝寒也緊隨其後,三人的身影相繼消失在夜色之中。
溫以恆正欲與蘇九冬對飲,旁邊有小廝來請,說是銘城長公主有要事相商,請溫以恆去一趟書房共議,溫以恆揮退小廝,直說飲完這一杯再自行前往。
蘇九冬狡黠一笑:「我就說她不會平白無故的留在京城,現在印證了吧。而且她故作與你熟識,也是另有目的,只怕是為了與你拉近距離,往後商議時能迫你多讓她幾分。」
溫以恆微嘆:「天家子女浸淫朝政多年,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與人接近。今晚邀我議論,恐怕雲慕游也會在場,不出意料是想要拉攏我支持雲慕游,一起對抗雲慕林了……」
溫以恆仰頭喝完最後一口桂花酒,戀戀不捨的囑咐著蘇九冬早點回府,便和那傳話的小廝去了書房與銘城長公主商議「要事」。
獨自一人的蘇九冬不欲與其他閨秀多談,便坐回原位慢慢品茶吃點心。
古時候的賞花會就和現代的雞尾酒會一樣,點心食物小小一個,不夠塞牙縫,所以蘇九冬打算多吃多進食,彌補飢餓的腸胃,祭奠剛剛燒腦費力想答案而光榮犧牲的腦細胞。
有一群夫人漸漸朝蘇九冬的座位挪動過來。
蘇九冬停下進食的動作,剛剛抬頭準備微笑以對,哪知對面一位紫衣貴夫人便首先發難:「誒呀,這不是九冬小姐嗎?怎麼沒見溫相和你一起了?」
「溫相日理萬機,哪能一直陪在美人身邊呢?」另一位粉衣貴婦人也陰陽怪氣起來:「九冬小姐現在真是厲害,剛剛才進京,無知無覺間居然傍上了溫相,可見手段高明呢。」
第三位紅衣貴婦人差點沒忍住當著蘇九冬的面翻白眼,嬌聲道:「可不是嘛,傍上了溫相自覺高人一等,連接下別人送的邀請函後都能退還呢。」
蘇九冬立馬反應過來,眼前這幾位貴夫人,應該是之前給她送邀請函請治病的人。
之所以主動上前與蘇九冬攀談,只不過為了發泄蘇九冬拒絕她們邀請的怨氣惡意。
蘇九冬對幾位貴夫人微微一屈身行禮,準備開口解釋清楚退還邀請函的原因,剛才首先發話的紫衣貴夫人再次開口。
「九冬小姐,其實今日我們也不是為了向你討個說法才來的賞花會,純粹是碰巧遇見,那就正好與你說幾句吧,也稍微教一教你這京城裡的一些規矩。」
「溫相是人上人,平時結識的貴家女多得數不勝數,你不要以為傍上了他就高枕無憂。
不能自以為攀上了高枝就故意毀信毀約,隨意退回邀請函,這對你往後在京十分不利。」
粉衣夫人附和道:「要不是月梅夫人說於我們知曉,我們也看不出你居然是那麼飄的人。
做人還是得腳踏實地,不要以為飛上了溫相這個高枝,山里出來的麻雀就能變鳳凰了。」
蘇九冬被幾位夫人一通狂轟濫炸說得雲裡霧裡,疑惑問道:「月梅夫人,邵氏,她都與你們說什麼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九冬小姐也不必懂裝不懂來躲閃。」紫衣夫人的笑容里藏著對蘇九冬的不屑:「你不就是因為傍上了溫相,自覺高人一等,便不想屈尊降貴的為我們診病了麼…」
蘇九冬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邵氏與你們說我自然與溫相在一起高人一等,不想屈尊為你們診病,所以才退了之前你們送來的求診邀請函?」
紅衣服人甚至眉飛色舞的教育起了蘇九冬:「九冬小姐,你現在已經是將軍府的小姐了,往後還是得多多注意說話的藝術,不要什麼都說透,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得到了幾位夫人的肯定,蘇九冬才終於確定了這些夫人前來沒話找話的前因後果。
原是早前邵月梅獨攬功勞,擅自替蘇九冬接受開國候夫人的謝意,蘇九冬早前與邵月梅置氣,才命人將邵月梅送來的求診邀請函退還給邵月梅,責令邵月梅自行將邀請函一一回絕。
原以為邵月梅會在推拒回復那些邀請函時實話實說,未曾想邵月梅竟雞賊的將一切責任推到蘇九冬身上,故意散布蘇九冬傍上了當朝溫相,自覺高人一等,才不願勞累應約診病。
蘇九冬在心裡暗暗腹誹道:「邵月梅,既然是你不仁在先,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蘇九冬開始逐漸搶回主動權,便收起迷茫的神色,鎮定自若的對那幾位貴婦人解釋道:「原是邵氏在背後誣陷於我,才令得幾位夫人對小女產生了誤會。」
現在輪到三位貴婦被蘇九冬的話擾得雲裡霧裡了。
「這裡面有誤會嗎?」紫衣夫人半信半疑的開口問。
蘇九冬便故意裝作對邀請函的事情並不知情,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邵氏打理將軍府多年,而我才剛回將軍府,對府里一切都不熟悉,素雅日常還是由邵氏在打理,貴人們遞進府里的信件,也是她譴人拿給我的。」
「自聖上的五十壽誕替人診治後,小女也清楚,往後應該會有許多人找我尋醫問藥,所以便對信件格外留心。然而多日過去,邵氏卻只給小女送來了開國候府人的求診信件。」
「只有開國候府遞的求診信函?只有一封?」粉衣夫人微訝:「怎麼可能呢?就我所知道的,一共有不下六位夫人給你們將軍府送來邀請函,怎麼可能到你手裡就只有一封?」
蘇九冬暗暗拿指尖掐自己手心,讓疼痛為自己的聲音帶上點點哭腔:「小女對此也很疑惑,為何過去多日,卻只有一封求診信函,但還是前往開國候府替世子治病。」
「想來包括開國候府人在內,應該有許多夫人向我們將軍府遞了求診信函,但是邵氏只派人給我送了一封開國候府人的信函。」
「也許是因為邵月梅看了信函後,認為開國候府人比其他各府的夫人重要,所以便只派人送了開國候夫人的求診邀請函給我吧。」
紅衣服人登時憤憤不平道:「邵氏並不是將軍府的女主人,為何我們送去的邀請函不能直接經過你手,反而被她先攔截了?這個小賤胚子!耽誤我們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