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途中遇險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溫以恆語帶暗示的繼續勸說道:「畢竟事關安兒未來的考學問題,十分重要。如果她依舊反對,您自己心裡應該也知道該如何做。」
「柳嬸娘不妨再想得更深一些,如果搬去了京城,有我照看著,藥膳館不會再被人找麻煩,安兒與阿蓉能上最好的學堂,而且還能遠離那些蘇家人,遠離蘇家的是非。」
溫以恆繼續力勸道:「而且去了京城也不是不再回來。只要嬸娘願意,以後每逢清明或者重陽,我們都可以回到岐山縣祭拜,兩者之間並不耽誤。」
柳芸娘被溫以恆勸說得更加心動了,按照溫以恆的說法,既不耽誤孩子們的學業,還能遠離蘇家的紛擾,搬去京城百利而無一害,確實十分誘人。
溫以恆苦笑著說:「嬸娘,最近我與九冬鬧矛盾,她對我多有避諱,所以勸她的重擔也只能落在您的肩上了。」
「之前您能勸她同意隨您回蘇家祖屋祭祖,現在您一定也能勸她同意舉家隨我進京。」
溫以恆的聲音似乎蘊含著無窮的魔力,柳芸娘真的被溫以恆說動,晚飯過後拉著蘇九冬鑽進屋子裡促膝長談。
同樣的方法未必每次都能奏效,柳芸娘的動情勸說沒有打動蘇九冬。
蘇九冬依舊拒絕隨溫以恆進京,只撂下話說:「他溫以恆想回京城隨時都可以走,但不要妄想帶走我蘇九冬的家人。」
一場勸說不歡而散,蘇九冬撂狠話的聲音,大到足以讓隔壁房間裡的溫以恆聽到。
勸說蘇九冬無果,溫以恆也並不著急。蘇九冬照舊每日去藥膳館裡忙活,溫以恆照舊每日在家中處理繁重的公務。
今日的公折比前些日子少了許多,溫以恆批覆完幾迭後發現才不過下午時分。
如果換做是平時,他可能會起身去藥膳館裡逛一逛,但如今蘇九冬與他冷戰,他也不再往藥膳館那邊去。
溫以恆走出房間來院子裡曬曬午後的陽光,抬眼看看見四下無人,便高舉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由於伸懶腰這樣的動作,實在有悖於溫以恆平日裡維持的溫文爾雅形象,所以溫以恆打算快速伸完懶腰就回房間裡練書法,沒想到一轉頭就遇到了要出門買菜的柳芸娘。
「恆公子,你的摺子批覆完了?」柳芸娘語氣平常的詢問道。
溫以恆淡淡點頭:「今日摺子不算多,所以批覆得快。」
柳芸娘開心的笑道:「今天我忙家務太晚錯過了買菜的時間,如果待會兒先去接安兒他們,集市街上的鋪子可能都收走了。要不今天下學了你幫我去學堂接安兒和阿蓉吧。」
接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溫以恆當即點頭同意,柳芸娘也能欣然出門買菜去了。
溫以恆在院子裡曬太陽消磨時間,等到了快下學的時候才出門去學堂接人。
出來學堂大門的蘇庭安看到今日來接下學的是溫以恆,當即興奮的飛撲道溫以恆懷裡,雙眼冒星星的喊著:「阿爹來接安兒哇!」
阿蓉被蘇庭安拽著跑到溫以恆身邊,乖乖靜靜的看著溫以恆與蘇庭安父子倆的親密互動,心裡有說不上的羨慕。
雖然蘇九冬與溫以恆待她如親女兒,但阿蓉內心始終還是記著自己無辜被淹死的親生父母,所以還是對蘇九冬與溫以恆保有一層隔閡,薄薄的,卻不為人知。
溫以恆犀利的捕捉到阿蓉眼裡瞬間的生疏與防備,只抬手淡淡的撫了撫阿蓉的額發,一邊往家裡走一邊詢問今日在學堂里的學習情況。
順利接到蘇庭安與阿蓉,溫以恆以十足十的「孩子他爹」姿態,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往家裡走。
溫以恆正與蘇庭安聊著在學堂里的趣味,突感右胸酸麻,雙目眩暈,接著眼前的景象迅速旋轉扭曲起來。溫以恆只覺得眼前罩住了厚厚的濃霧,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昏倒在地。
「阿爹!你怎麼了?!」蘇庭安被溫以恆的當街昏倒嚇著了,扔下手裡緊攥的零食袋子,一把撲在溫以恆身上,慌亂的哭了。
這條巷子的路人不多,現在買菜的繁忙時分已過,孤兒並沒有人會經過這裡。
眼看著無人路過,求助無門,著急得眼眶通紅的阿蓉迅速整理情緒,拉起壓在溫以恆身上的蘇庭安,拿袖子抹去蘇庭安哭了一臉的淚水與鼻涕,嚴肅的囑咐蘇庭安說:
「安兒乖,你在這裡守著阿爹,我去藥膳館找阿娘來!記得別亂跑,要等我和阿娘過來!」
蘇庭安不敢再哭,癟著嘴「嗚嗚」的點頭,坐在溫以恆身邊守著。
阿蓉跌跌撞撞的抄近道衝到藥膳館找到蘇九冬,邊說邊哭了出來:「阿娘,阿爹今天來接我們下學,突然昏倒在路邊!安兒現在在阿爹旁邊守著,我們快去找他們!」
小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如大人,原本在蘇庭安面前要當大姐姐照顧他的阿蓉,一面對蘇九冬終於露出了最真實的一面,像蘇庭安一樣哭了滿臉的淚水。
「阿爹又暈了?!」蘇九冬甩了手裡的帳本,抽出手帕替阿蓉擦了臉,立刻叫上兩個店夥計跟著她和阿蓉一起往溫以恆暈倒的地點趕過去。
蘇庭安守在溫以恆身邊,隱忍的啜泣這不敢哭出聲,原本被阿蓉擦乾淨的小肉臉又哭得滿是鼻水滿是淚水。
「安兒!」蘇九冬遠遠就看到小哭包蘇庭安捂著胸口大哭,與昏迷在地不省人事的溫以恆,心裡一緊,心跳又漏了一拍。
難道是百羅裙毒又發作了?
兩個店夥計架起溫以恆,跟著蘇九冬往家裡走。蘇九冬替溫以恆換了乾淨衣物重新躺上床,才終於有機會替溫以恆診脈。
確實是中毒的脈象,不過不是百羅裙毒,而是溫以恆又中了新的毒,換言之,溫以恆又被人下毒了。
蘇庭安年紀小說不清楚,蘇九冬找來阿蓉詢問:「阿蓉,當時阿爹去接你們回來,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阿蓉搖搖頭,認真回答說:「沒有,我們一路過來都沒遇見別人,阿爹一直和我們聊天,然後就突然昏倒了。」
平白在街上走著都能被人下毒,蘇九冬感嘆溫以恆事如此點背,又感嘆他的暗衛居然沒有發現下毒人的舉動與行蹤。
蘇九冬嫻熟的開方子讓人去抓藥煎藥,然後守在溫以恆床邊察看,以防發生什麼突發情況。
對著溫以恆的安靜恬淡的睡顏,蘇九冬忍不住吐槽道:「溫以恆啊溫以恆,你說你究竟有多招人恨?怎麼人人都想下毒害你?……」
蘇庭安看著蘇九冬耐心餵昏迷的溫以恆喝下湯藥,才委屈的朝蘇九冬嘟嘴抱怨道:「阿娘,安兒的胸胸也好痛,還痒痒的。」
蘇庭安指著胸口的地方,還難得不害臊的把夏日的薄衣解開給蘇九冬看。
蘇九冬看到蘇庭安右胸的地方有個小小的針孔位,皮肉被蘇庭安撓出了紅色的痕跡,針孔口的周邊漸染了淡淡的紫色。
這樣的小傷口只有可能是被針扎到了,才會不流血但留下細小傷口。針扎周圍皮膚變色,說明針上淬了毒藥。
蘇九冬警惕的拉過蘇庭安的手給他診脈,嚇得她衝到小廚房裡把剩餘的湯藥倒出來讓蘇庭安全部喝下。
蘇九冬拿甘草搗碎成泥細細抹在蘇庭安發紫的皮膚上,柔聲詢問道:「安兒,你這個地方是在哪裡扎到的?被誰扎的?」
「沒有人扎安兒。」蘇庭安一指昏迷的溫以恆,喏喏的說:「阿爹暈倒,安兒撲在阿爹身上哭,然後胸胸就開始痛了,還痒痒的。」
「撲在阿爹身上然後就痛了?安兒撲在阿爹身上的哪個位置?」
「撲在阿爹的胸胸上。」蘇庭安想拍拍溫以恆的胸口,被眼疾手快的蘇九冬伸手攔住。蘇九冬恍然大悟,伸手在溫以恆胸口上小心摸探。
蘇九冬嫌棄衣物麻煩,想著溫以恆昏迷不醒,自己在這時使冷戰手段沒有意義,於是乾脆利落脫去溫以恆的上衣。
上衣褪去,溫以恆結實健壯的上身顯露出來,果然看到溫以恆的右胸上從右肩的位置向下蔓延了一片普通圓盤大小的深紫色。
蘇九冬俯首在溫以恆的右胸仔細巡視,終於在靠近右胸天突穴的位置看到有一點銀光。蘇九冬隔著手帕拿手去談,意料之中的摸到了銀針的針頭位置。
蘇九冬擺開針灸袋,摸了最細最長的兩根針灸,去挑深扎進溫以恆右胸的那枚毒針。
毒針挑出,針扎的地方有深黑色的毒血慢慢滲出來,閃著寒光的銀針上還殘留著點點紫色毒物。
蘇九冬把毒針保存好,拿剛才剩餘的甘草全部搗碎,厚厚的塗抹在溫以恆的胸口,又拿生薑片不斷擦拭溫以恆的額頭與太陽穴,不敢有所輕慢。
蘇庭安與阿蓉守在旁邊,安靜的看著蘇九冬在溫以恆身上操作。幾番擦拭過後,溫以恆奇高的提問終於回降到接近平常的體溫。
蘇九冬終於得以鬆懈,使袖子擦去額間滲出的薄汗。
阿蓉跑去沖了一杯茶水遞給蘇九冬,蘇九冬接過下意識的喝了一口,又想起了溫以恆只喝了湯藥,高溫至此沒喝過一杯水,所以把唇邊的茶水又餵到了溫以恆嘴邊。
蘇庭安看到蘇家的舉動,「阿娘明明也喜歡阿爹,為什麼還要和阿爹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