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極速求生

2023-12-16 11:15:43 作者: 歡落
  溫以恆忍不住幻想著現在的蘇九冬是怎樣一番模樣,隨即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暗咒罵自己如此不君子持禮的幻想行為。

  脫了衣服後,蘇九冬沉默的坐著,行者山洞外的大雨,二人都不曾出聲說話,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尷尬。

  溫以恆不敢回頭看蘇九冬,只得強迫自己的目光在山洞裡逡巡,意外發現凹石處有稻草和小片柴禾堆積。

  溫以恆上前隨手一翻,兩塊打火石從稻草堆里掉了出來。

  有稻草,有柴禾,有打火石。看樣子,這個山洞之前應該也有人進來躲雨過夜,這些物件應該是守林人、或者進山採藥的農戶獵戶留下的。

  溫以恆拿起兩塊打火石仔細打量。大戶人家出身的他不會使用這種東西,兩塊黑石在他的手裡摩擦只能聽個響動,卻怎麼也擦不出火花。

  蘇九冬清理好自身,轉身見到溫以恆正在和打火石作鬥爭。

  蘇九冬第一次見到如此笨手笨腳的溫以恆,微訝的拿過打火石,手勢熟練的擦出了火花。火花星子濺在稻草堆上,燃起了一小片火焰。

  特種兵軍醫出身的蘇九冬經歷過不少野外生存的訓練,生火這種技能不過小菜一碟。蘇九冬在溫以恆詫異的眼神中瀟灑的轉頭,拿過自己的衣物,圍在火堆旁邊攤開烘乾。

  「你還不快把你的衣服也脫了,穿著這麼濕漉漉的,別身上的毒還沒能解,就又感冒犯病了。」

  蘇九冬拿小木條支起一個小架子,衣服鋪開掛在橫杆上,下面就是燒得旺盛的火苗,原本濕得直滴水的衣服被火苗炙烤著,漸漸有了烘乾的跡象。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技能。」溫以恆低聲嘟囔,在蘇九冬直直盯著的目光中也脫得只剩下中衣,學著蘇九冬的樣子也搭建了一個小架子來烘烤衣服。

  「我會的技能多了去了,將來等你發覺樂可別被嚇到。」蘇九冬王婆賣瓜的自誇一句,悠閒的靠著草垛坐下,拿早已脫了鞋襪的小腳丫也去烘那火苗,試圖讓自己快速暖起來。

  蘇九冬對暴露自己雪白的腳丫並不在意,而溫以恆只堪堪瞥了一眼這番香艷的景象,仿佛像被火灼傷一般迅速移開了目光。

  二人又陷入了無邊的沉默。

  下山之路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阻攔,二人最終只能待在山洞裡過夜。

  溫以恆繼續堅持只吃小份的乾糧餅,水也只喝了一小口。蘇九冬也不扭捏,大口啃餅,小口的只喝了一點水,也摸去火堆旁邊烤火。

  夜深露重,稻草即將被燃燒殆盡,蘇九冬熟練的換了剩下的小片柴禾,拿打火石擦出了火焰星子燃在柴禾片上,不一會兒山洞裡火光大盛。

  熊熊火光映紅了蘇九冬小臉。從溫以恆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嬌柔細膩的側臉,在火光里映出自身的瑩瑩絨光。

  山洞裡明明只有稻草和柴禾的燒焦味,溫以恆卻好像能聞到從蘇九冬身上飄出的淡淡女兒家香氣。溫以恆俊朗的臉上也忍不住染上了可疑的紅暈。

  只不過有火光的映射,再可疑的紅暈也有了狡辯的機會。

  蘇九冬忽然站起身想替換已經烘乾了的衣物。然而她蹲坐太久,雙腿發麻變軟,差一點要撲向柴火堆去,幸虧溫以恆眼疾手快的攬住了她的腰,才化險為夷。

  盈盈細腰在握,溫以恆臉上手臂上都是燙的。只穿著單薄中衣的蘇九冬,如此貼近的感受到溫以恆結實有力的手臂和寬厚的胸膛,臉上也是一片紅暈。

  溫香軟玉在懷,溫以恆忍不住曲起手指,在蘇九冬的腰間摩挲了一下。向來自律的溫以恆,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被蘇九冬那軟軟的腰肢給輕易擊潰了。

  蘇九冬被溫以恆這出乎意料的一摸,怕癢的她顫跳了起來,暈暈乎乎的她分不清方向,結結實實撲進了溫以恆的胸口。

  二人此時肌膚相貼,體溫互相氤氳,氣氛愈加曖昧,仿佛他們早就該如此親密。

  蘇九冬最先推開溫以恆,紅著一張俏臉去扯自己的衣服,坐到了溫以恆的正對面,抱住雙膝,低頭把臉埋進了膝蓋了,遮掩住自己的情緒。

  溫以恆低頭看看剛才抱過蘇九冬的左手,忍不住又做了一個手指摩挲的動作,仿佛蘇九冬的體溫還停留在指尖。

  二人就這麼互相對坐著,烘烤各自的衣物,誰也沒有開口說第一句話。

  夜色深沉,二人一夜無話,各自睡去。第二天早晨,二人同時被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鬧醒。

  蘇九冬昨夜沒有睡好,眼下有微微的青色痕跡,喉嚨也有點乾澀發啞。

  溫以恆也紅著一雙眼醒了,早先梳理得齊整的頭髮也散亂開了,髮簪傾斜,髮髻歪在頭上,十分可愛。

  「……雞窩頭。」蘇九冬指了指溫以恆頭頂歪斜的髮髻。

  「你不也是?紅眼兔。」不甘示弱的溫以恆予以還擊。

  同時目睹了對方初醒的時刻,蘇九冬和溫以恆先是同時一怔,再然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歡樂親昵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山洞外持續不斷下著的大雨打斷。

  二人各自穿好了衣服,分食了最後一塊乾糧餅,靜靜坐等這場傾世大雨的停歇。

  大雨不停,蘇九冬和溫以恆沒法出山,家裡的柳芸娘和兩個孩子也擔憂了一天一夜,卻也無法進山來接人。

  大雨傾盆,足足下了一個上午,等到真正的雲收雨歇,已經是晌午時分。

  蘇九冬和溫以恆還不到疲憊的極致,二人肩並肩沿著來時懸掛的白色布條趕回山腰。

  整座大山被大雨徹底清洗了一次,雨後空氣清新怡人。但是歸家心切的蘇九冬好溫以恆沒有閒情逸緻去欣賞雨後的景色,匆匆趕路要下山回家。

  山路濕滑,蘇九冬腳沒踩穩,歪著身子迅速滑下草坡。

  「九冬!」溫以恆只是一個轉頭的瞬間,蘇九冬就消失不見,像變戲法一樣憑空消失。

  在溫以恆的一個錯眼時刻,蘇九冬沉沉的滾進了一灘深水溪里。

  蘇九冬剛墜入水中還沒有意識到危機,以為只不過是一條小河,只要能站起來就行。然而蘇九冬此時餓極,身體依然沒有多少力氣,手臂酸痛,兩條腿也抽搐著掰不直,好像是不合時宜的抽筋了。

  雙腿僵硬的蘇九冬被河水拍打推著走,身邊景象急速倒退,焦急追來的溫以恆變成一個小點消失在視線內。蘇九冬這時候才意識到不對,用力拍打著水面浮沉,高聲大呼「救命」。

  然而更多的河水灌入了蘇九冬的嘴裡,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把蘇九冬往河水裡拽。

  蘇九冬被湍急的水流推著往前滾去,河水灌入嘴裡,蘇九冬被嗆得咳嗽不止,近乎窒息的死亡瞬間急速逼近,喉嚨里已經發不出聲音。

  「救我……救……我……」

  蘇九冬在河水裡徒然的掙扎,身子不由自主的隨著水流往山下滾去。內心焦灼不安的她聽不清周圍的水流的聲音,慌張得分不清眼裡是河水還是淚水。

  河水繼續奔涌,全部匯入懸崖邊的瀑布斷口處。在即將滾下斷口的時刻,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圖伸出,緊緊拽住極速下落的蘇九冬。

  溫以恆拽過蘇九冬的身體抱在懷中,一手在水裡吃力的划動,終於遠離了湍急的河水中心。

  蘇九冬受到驚嚇,臨近死亡的她已然沒了力氣,小臉面無血色,貼在溫以恆懷裡,像只即將死亡的兔子,毫無生氣。

  溫以恆竭盡全力往岸邊游去,借著河水涌動的力道把蘇九推上了岸。

  蘇九冬平安得救,溫以恆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點,雙手緊緊巴著岸邊的石塊。他沒了上岸的力氣,只能先靠在石頭邊喘息。

  蘇九冬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悠悠轉醒,想起溫以恆還在水裡,勉力支撐起身子挪爬到岸邊,一點點摸索著溫以恆的衣物,扯住他的腰帶往上拽。

  溫以恆有了能借力的點,雙手用力撐著岸邊的石塊跳了上來,整個人狠狠拍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二人互幫互助,都從死神手裡逃出生天,全然得救。

  蘇九冬與溫以恆躺在濕漉漉的岸邊,互相對視一眼,見到對方安然無恙,心裡已然換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這時蘇九冬和溫以恆躺倒的地方臨近山腰,不遠處漸漸傳來人的呼喊聲。仔細一聽,果然喊的是他們二人的名字,是柳芸娘和幾個平日裡相處較好的村民們,一起上山來找他們倆。

  蘇九冬留言給柳芸娘,說會在沿途綁上白色布條做印記,柳芸娘和幾位沿著布條搜尋,終於在岸邊找到了二人。

  被村民背在背上的蘇九冬嘴裡念念有詞,仍惦記著昨天採摘的大葉金花草。

  溫以恆拖著疲憊的身軀,沿途搜尋,終於回到蘇九冬墜入河中的地點旁邊,撿回了裝滿草藥的背簍,這才和柳芸娘請來的幾個村民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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