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髒魂

  王笑望了遠處一眼，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四歲左右的男孩，男孩嘴角不斷的抽搐著，顯然被王笑剛才的話刺激的不輕。

  王笑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也不和他繼續爭吵，高傲的臉龐閃過一絲從容的神色，說道：「我告訴你，王震，即使你爸是三寨主，也永遠只是三寨主，你的身份，還嫩了點，不要在我面前裝高傲，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你……王笑，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眼見自己的顏面，被王笑的一番話貶低的一文不值，遠處的王震終於忍受不了，聲音剛落，整個身體便快速的向王笑衝來。

  「哼，這就受不了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畢竟不是大人。」王笑嘴角翹起，在王震將要撞到自己身前時，便一個閃身，另外一條小腿，直接絆住王震的雙腿。

  「彭……」的一聲脆響，只見王震果然不是王笑的對手，以一個狗吃屎的標準動作撲倒在地，一張正方形圓臉，直接與大地親密的接觸，這一聲原來是他的門牙與地板接觸，所產生的爆響。

  「這，尼瑪，怎麼會這樣，這孫子也太倒霉了吧，今天出門沒有算好日子呀，居然能撞斷門牙，果然是我水星藍寨的一朵奇葩呀。」王笑看著摔倒在地上的王震，眼睛笑成了月牙型，狂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很是囂張的說道。

  「是呀，他一個小孩子整天仗著三寨主的身份脅迫我們做一些不願的事情，壞死了，摔的好……」旁邊的一個四歲的女孩，狠狠的說道，說完也學著王笑的樣子，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是呀，上次他還搶了我的一份飯菜，還沒給錢呢，摔死活該……」旁邊的一個小胖子附和道，聲音十分洪亮，幾乎可以讓半個場上的人聽到。

  「敗類，就該這樣狠狠的教訓，這種人就會欺負我們這些老實人，笑哥教訓的是，就該狠狠的教訓他。」場外，一個身材頗為雄壯的小男孩，指著地上的王震唾沫星橫飛，眼裡儘是揚眉吐氣之色。

  「你們在幹嘛，聚眾鬧事嘛，都給我散開。」突然，一聲雷霆般的震吼，從場上的遠處傳來，聲音的主人正是總教練王泱。

  今天的王泱，身穿一身簡單的教練服，渾身英氣十足，他眼神猶如鷹眼般的精銳，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嚴，瞬間讓場上寂靜無聲。

  「王笑，你給我過來。」王泱的表情嚴肅，看著遠處的王笑沉聲說道。

  王笑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裝作若無其的樣子，迅速的走向場上的王泱，特別是他額頭上綁著的一根繃帶，給他增添了一分淡淡的英勇之氣，沒有人敢無視這具小小的身體，這個場上年齡最小的孩子，似乎，王笑已經成為了場上最為灼熱的焦點人物。

  來到王泱面前，王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王泱。王泱表情嚴肅，此刻卻是搖著頭，他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要接受王笑來場中訓練，頗為頭疼的說道：「王笑，你今天真的很不錯，居然一上來，就給我鬧事，可以呀你！」

  「這個，教練，我也不想，可是……」王笑表情無奈，話才說道一半，又被王泱打斷。

  「你就不能老實點，這一年的訓練，少給我找麻煩，惹事。」王泱板著臉說道，他算是對眼前這個小男孩有點了解，眼前的王笑，絕對不是一個能靜下來的主。

  見王泱臉色古板，卻又暗自擔心王泱對三寨主不好交代，王笑想了想，咬咬牙，說道：「今天發的生事情，我來承擔，可以吧。」

  王泱一聽，臉色一凝，沉吟道：「這，我怕你是擔不起，如果想要承擔，就給我老實點。」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幾位教練，說道：「幾位，誰有興趣給這少主，好好上一堂課呢？」

  王泱旁邊站著的，都是境界處於人境七段和八段之間，乍一聽，個個想都沒有接受的想法，一個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顯然是很忌憚這些公子哥，怕受不了他們的脾氣，或者教不好，自己的飯碗很可能就保不住了，眼前的王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王泱臉色鐵青，原本今天會以為會平靜一天，誰知道這王笑居然居然一上來就鬧出這麼一出，當真是讓措手不及，好似當頭棒喝般，好似五味雜糧般混亂不堪。

  其中一位身穿暗錦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渾身精氣十足，口露白齒，頷首笑道：「這，王泱老弟，哥幾個實在忙不過來，沒法去教導這位水星藍寨的少寨主，實在無能為力了。」

  「我還要拖家帶口的，這教練一職，實屬不易，乃是全家的經濟保障，我是在不想因為此事，而丟了這飯碗，實在對不住。」另一位青衣老者，顴骨突出，高瘦的臉上滿是歉意。

  最後，就只剩下最後一位了，王泱眼神誠懇，看向最旁邊的那位教練，這位教練渾身被一襲素白色長袍給籠罩，而瀑布般的白色頭髮隨意披散在肩膀，一張歲月蹉跎般的老臉，近乎九成全都布滿了皺紋，整個人看起來分不清年齡，卻是渾身散發出一股陰寒之氣。

  王笑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一股寒芒瞬間籠罩著他，他只覺得自己仿佛置入一片冰冷的酷寒之地，讓他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爺爺的，怎麼會突然這麼的冷，見鬼了。」王笑用雙手搓了幾下，在嘴邊呼了幾口熱氣，忍不住的爆著粗口。

  「行，這孩子，就交給我吧。」良久，這位教練口中才傳來一陣讓人沉悶的聲音，這聲音乾枯而癟重，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般，有氣無力，讓在場的幾人，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王泱臉色一喜，忙謝道：「這，就交給你了，我先去忙別的事情，呵呵。」

  王笑臉色一變，他算是聽出來了，他王泱只是答應了訓練他，可並沒有說要教導他什麼，所以今天的王泱打算把他甩給別人，自己卻是做了回好漢子。

  「別呀，你就走了呀，你可是要負責訓練我的，怎麼不幹了呢。」王笑小臉陰森的說道，剛才還有點笑容的臉上，此刻布滿了不爽，他也沒有想到，王泱壓根就沒有想要教他武術的想法。

  「這個，不好意思，我的大少主，我實在教不了你，只能託付給別人教你了，你放心，他很厲害的，你完全不用擔心學不到東西。」王泱此刻拜託了王笑，也不想就此多呆，隨便扔下了這句話，就直接走人。

  「哼，我看錯你了，王泱，你個人渣。」王笑的小臉上，沒有喜，沒有悲，無奈的說道。

  「你叫什麼呢？」王笑對著旁邊的教練問道，見所有的教練都走了，只留下了他自己，和身旁的最後一位教練。

  白色素白長袍輕輕涌動，一張看不出年齡的老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沉思，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喃喃的說道：「我…….我叫…….我叫髒魂……」

  「髒魂…，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王笑嘴角嘀咕道，反覆念著這個名字。

  「走吧…」髒魂的聲音虛無縹緲的說道，渾身白色的素白長袍輕輕浮動，露出一跟黑鐵鍛造的的拐杖，直接走向場外。

  「誒，等等我……」王笑踏上小板步子，幽幽的追了上去。

  一路上，王笑跟著髒魂就這樣走著，直到出了水星藍寨的大門，又再次翻過了一座陡峭的岩壁，順著一條寬廣的河流，再次翻過了幾個山坡，終於在一處僻靜的山谷旁停了下來。

  王笑臉上掛著汗珠，氣喘如牛，小臉被憋的通紅，顯然是從來沒有運動過這麼長的距離，嘴邊一直在抱怨，髒魂走的實在太快，都沒有停下來休息過一下，害的他要不停的追了上去，他這渾身的小身板差點沒有折斷。

  髒魂一雙無神的雙眼，爆出一道精光，幽幽的說道：「不錯，你可以接受我的訓練了。」

  「但是…，訓練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一旦開始，就不能再退出了，否則，你很有可能成為一具屍體。」

  髒魂的話，陰暗幽深，讓一旁喘氣的王笑感到一陣寒冷，連本能的汗毛都紛紛豎起，一絲危險的氣息，直逼他的內心。

  「這，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跟著你，當然是接受訓練，不然我大費周章的跑過來做什麼。但是你可別嚇我哈，我膽子很小的，經不起你的驚嚇。」王笑也看的出來，眼前的髒魂明顯不是和他開玩笑，只是在王笑的內心中，眼前的髒魂似乎要比藏經樓中，那兩位長老還要強大。

  「你不後悔？訓練的過程可能不會是一年，也許會更久一些，這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你可能忍受？」髒魂的話，再次撞擊著王笑的心靈。

  「我後悔什麼，我本來就很喜歡武學呀，來吧，有什麼殘酷的訓練方法，儘管使出來吧，我統統接下。」王笑也不是一個小孩子，擁有十八歲靈魂的他，在面臨抉擇的時候，總是會幹脆許多，即使他現在還對這對髒魂一點也不了解，但是，他的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的選擇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