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生個孩子？

  蘇青玉害羞地低下頭了，飛紅了臉頰，都不敢抬頭看皇上。繼而又想起幼小而不幸夭折的念兒。她這個做母親實在是愧對念兒呀，他還那么小，那麼可愛……可為什麼……蘇青玉越想越難過，那顆心一直往下沉，有沉重的墜落感，好像想把她整個人都帶去了的痛感，實在無法言表。誰說在最絕望的悲痛中可以看見彩虹，不會，因為太痛苦了，人往往會忘記抬頭看的。當四周一片都是黑暗，人會以為她已經被黑暗包裹了，再也沒有喘氣的機會。可是蘇青玉能怪誰呢？她只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呀！幸好，她還年輕，她還可以重新生一個或很多個！

  穆珏看蘇青玉的表情漸漸凝重，他已經知道她在想念兒的事情了。他用手輕輕地搭在蘇青玉纖瘦的肩膀上。皇上似乎也知道蘇青玉在想念兒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總得往前看，你們還年輕，好好珍惜放下吧！」說完，皇上看了看外面，陽光已經升得很高了，高大的脫光了葉子的梧桐的枝椏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出矮小影子，大廳前的池塘表面蕩漾著耀眼的銀光。在秋風的吹拂下，池水輕輕漾起粼粼波光。

  「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朕也該回宮了！」說著就要起身，蘇青玉從悲傷中緩過神來，和穆珏兩人立馬站起來。

  「父王，我派人送你回宮吧！」穆珏殷切地說道。

  「也好！」皇上看著蘇青玉說道：「青玉，記得多到宮裡走走，朕還想吃你做的糕點和泡的茶呢！」

  「是！」蘇青玉忙忙遵命。

  皇上把桌麵茶杯里的茶湯一飲而盡，然後大不跨出去。

  「恭送父王！」穆珏和蘇青玉齊聲道，眼睛一直望向皇上離開的方向，直至消失在視野中。

  穆珏一手攬住蘇青玉的腰，兩人身體慢慢轉向相對，穆珏寵溺地勾了勾蘇青玉高高的鼻子，「傻瓜，不要傷心，前塵往事全拋掉吧，餘生，本王一定好好待你！」穆珏把蘇青玉擁入懷裡，緊緊的。

  這時，李爾突然走了進來，穆珏看到他，就在蘇青玉耳邊輕輕說道：「青玉，你先去歇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和李爾商量。」

  「好。」蘇青玉依依不捨地放開穆珏，和丫鬟走出了大廳。

  「李爾，什麼事？」穆珏一臉凝重地問道。

  「大皇子最近去了一趟突厥。」李爾言簡意賅地說道，說完亦陷入沉思，他背對著陽光，整個臉都呈現出暗棕色，但那雙眼睛永遠最明亮，無論處於各種環境！李爾這人真的很不簡單。

  「哦？難怪。前天我和青玉潛回京城時就看到他的車馬出城，原來是前往突厥。」穆珏一手玩弄著手裡的茶杯，眼睛異常銳利，沉思地看著地下。

  「那他去突厥所謂何事？查到了什麼沒有？」穆珏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還沒有查到，突厥現在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或許我們需要潛入突厥才可探明敵情。」李爾有見地地說道。自從那場戰爭之後，柯昱拿蘇青玉威脅穆珏，穆珏仍思慮重重，幸虧他當時堅決要救回蘇青玉，不然此刻，他會是什麼光景，而蘇青玉又是什麼慘澹的情形呢？真是不敢想像。

  「我們的帳還沒算完，柯昱，確實需要去突厥一趟。」穆珏仍是一臉凝重，思慮重重。

  「那大皇子回宮了嗎？」

  「回了。」

  「上次你說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穆珏沉思了一會兒，「你是說他的目標是青玉？」穆珏突然恍然大悟。

  「是！」李爾依然是那種言簡意賅的口吻，體現出他一絲不苟、堅韌不拔、不易屈服的品格。

  「或者說，大皇子亦想用青玉威脅我，好抓住我的把柄。」

  「正是！

  「誰！」」李爾一個飛鏢出去，有人從房樑上墜落下來，「砰」的一生，還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那人還想撐起來往外跑，李爾立馬飛到他面前，用腳踩住他的背部。穆珏亦從台階上走下來。

  「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穆珏惡狠狠地問道語氣不容得半點商量，及其嚴厲，眼裡也閃出一股火焰。劍眉上挺，朱唇微微啟動了一下。

  「是……是大皇子……」那人痛苦地說道，李爾用腳重重地把他往下壓。

  「是大皇子派我來監視這裡的。」

  「你在這裡多久了？」

  「沒多久，早上。」

  「這麼說，我父王來這裡的事你也知道了？」穆珏示意了一下李爾，李爾快速投出一把飛鏢，正中黑衣人的後腦勺，頓時殞命。

  「看來大皇子已經按耐不住了。」李爾說道。

  「看來我們也得想想對付的計策了。」穆珏立即和李爾商量起來。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溫度很低，陣陣冷風襲來，穆珏加緊腳步，想快點回到寢室，想快點見到蘇青玉。

  蘇青玉此刻也正站在窗邊，盈盈窗里女，皎皎當窗牖。 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天上那一輪明月高高掛在樹梢頭，半遮半掩，如紅粉佳人般羞澀。蘇青玉臉上正掛著盈盈粉淚，對月抒懷，傷感不已。又是這樣的月夜，月亮越來越圓，中秋快到了吧。正是家人團圓的好日子呀。可惜，沒有念兒，只有她和穆珏。

  穆珏一跨進門，正心想青玉應該休息了。一抬頭，就看見蘇青玉獨自站在窗邊，昏黃的燭光把她的倩影拉得很長很長，看起來更加纖瘦了。正好一陣寒風吹來，把蘇青玉粉紅色絲絨長裙的裙擺和裙袂吹得漂浮起來，特別美，活像仙女下凡。蘇青玉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不禁打了個寒戰。欲用手把窗關上。穆珏輕輕地走過來從後面攬住蘇青玉纖細的腰肢。

  「你回來啦？」蘇青玉趕緊擦點臉上殘存的眼淚。

  「在想什麼呀？這麼入神，還哭了呀？」穆珏把蘇青玉身體轉了過來，彼此面對。他用那雙有力的雙手輕輕地抹點蘇青玉臉上的淚痕，然後雙手橫抱起蘇青玉，蘇青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穆珏，好像永遠也看不夠。穆珏抱起她，走向床所在的地方。

  穆珏輕輕地把蘇青玉放在柔軟的床上，他也躺了上去，把蘇青玉攬入懷中。

  「青玉，我們要一個孩子吧？好嗎？」穆珏溫柔地詢問道，一隻手慢慢地撫摸著蘇青玉黑長的秀髮。

  「可是……」蘇青玉似有疑慮。其實她還沒放下念兒，那是她第一個孩子，她還記得她初為人母時的快樂，很神秘，她發覺自己充滿母愛，當她看到稚嫩的念兒的時候，她想過把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他，可惜……剩下只剩下無限的遺憾和悔恨了。曾經她是怨過穆珏的，恨他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和愛的人，雖然後來知道穆珏不想讓她痛苦才把一些導致蘇青玉喪失記憶的藥給她。要是她再生一個，她知道她依然會像愛念兒那樣愛他，可是蘇青玉害怕，害怕這個孩子又會發生像念兒那種事，她太害怕了，以至於……真的沒有勇氣再去生一個。或許她看到另一個幼小的孩子是可能會更加思念念兒，會更加加重她作為母親沒有保護好孩子的負罪感。

  「我明白你的擔憂，過去的事情是個意外。過去的已經不能挽回了，青玉，請你不要這麼責怪自己好嗎？以前的事情我也有錯，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倆。青玉，念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穆珏一直在重複對不起，此時，蘇青玉已經淚流滿面，哽咽到無法言語了。

  黑夜，圓月，寒風，和他們的哭聲融合到一起，更顯得夜的寂靜與淒涼。一塊烏雲在風的吹拂下，漸漸蒙住了月亮，光亮一直在減弱，風繼續吹，烏雲漸漸被吹散，月亮又重新露出整張大臉。

  「珏，你不要自責，是我沒有照顧好念兒，讓壞人有機可乘，我是個失職的娘親，我不配擁有任何孩子，我不配……」蘇青玉依然深深自責。

  「不，你是個好娘親，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往事不要再提，明天還要好好繼續。青玉，我愛你。」說完，就深情地吻著蘇青玉，蘇青玉臉上鹹鹹的淚水也進入穆珏的嘴巴里，酸甜苦辣咸，兩人一起共嘗。

  「對了，青玉，最近不要踏出王府，就乖乖地呆在府中可以嗎？」穆珏又輕輕的撫弄著蘇青玉的秀髮。

  「為什麼？我還要出去採購食材，給你補身子呢！」蘇青玉抗議道。

  「更何況，在府里會很悶的！」蘇青玉繼續補充道。

  「因為我想接下來的每時每秒都要和你呆在一起呀！我希望我辦公累了的時候，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你，你或者在喝茶，或者在看書，又或者干其他什麼，總之，我希望，你離不開我的視線。一會兒都不行。」

  「呀，你怎麼這麼霸道呀！」穆珏不容她講完，就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巴。

  「唔」蘇青玉輕輕哼道。

  之後，他們沉浸在床上運動的快樂中。說不定，一個新的生命正在被創造！

  此刻，皇宮中，也早已寂靜一片。不過，大皇子的寢室依然點著燭光。

  大皇子在思索著事情。一位將領跪在他前面。

  「派去監視穆珏的人可以什麼消息傳來？」大皇子問跪著的人道。

  「暫時還沒有，會不會被發現了？」那將領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皇子生氣地大拍桌子，「辦事不力！養你們幹什麼！」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隨著大皇子一拍桌子也跟著跳動起來，然後重重地又砸了下來了，響聲劃破整個寂靜的黑夜，寂靜的皇宮。

  「大皇子，要不要再派個人過去？那蘇青玉一出門就有很多隨從保護著，基本下不了手。更何況，那蘇青玉武功亦很高強。」那將領還想說下去，就被大皇子狠狠地瞪著，接下來要說的話就被無情地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