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太原真人

  看著病床上的蘇青玉，青白的臉蛋，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只是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好像沒有呼吸一般，柯昱皺著眉，有些擔心。

  「師傅，她如何了？」

  白鬍子老頭正是柯昱的師傅，太原真人。曾經是個道士，卻會奇門遁甲樣樣精通，一身本領全部傳給了這個徒弟，雖說歸隱多年，但因為有柯昱這個徒弟，免不得多跑。

  柯昱的一身本領都是太遠真人所教，所以即便是穆鈺多麼心狠手辣，他都有應對策論。

  就連這次，都能算準穆鈺，早就挾持蘇青玉，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他退兵。

  「嗯……不算太好。」

  太原真人搖了搖頭，把蘇青玉的胳膊放回床上，又掰開她的眼皮仔細的瞧著。

  柯昱心裡一跳，蘇青玉可不能有事啊！連忙走過去，有些著急。

  「師傅，什麼叫不算太好，您醫術高明，難道也救不了她？」

  太原真人放下手，輕輕轉過身撇了一眼這個徒弟，輕哼一聲，走到圓桌前坐下。

  「師傅您倒是說啊！」

  柯昱可真著急了，難道他師傅都救不了？怎麼可能！他師傅的厲害他是最清楚不過了，死人都能醫活，更何況蘇青玉還沒死。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麼？！」

  太原真人輕哼一聲，端起一杯茶抿著，樣子不請不淡，絲毫沒有著急的樣子，不過就算蘇青玉真死了恐怕他也不會著急一下。

  「師傅，這個女子不是一般人，她可一定不能死啊，如果她死了，這個突厥就完了！」

  「放心，有我在，就算她死了突厥也不會完。」

  柯昱更著急了，難不成他師傅真的救不了蘇青玉？雖說有他師傅在，但如果和鳳國的人繼續開戰，保不齊突厥損失慘重。即便勝了，日後重建突厥也是件很難得事。

  所以這個蘇青玉必須活著，只有她活著，穆鈺才有忌憚，不會輕而易舉的進攻。蘇青玉是他唯一的弱點，如果讓他知道蘇青玉死了，以他那日表現定會屠城。

  「哼！這麼激動做什麼？老夫只是說她不太好，但什麼時候說醫不了？」

  太原真人一臉嫌棄的看著這個不成器的親傳徒弟。

  「師傅，這麼說她還能好？」

  柯昱激動的走到圓桌旁坐下，既然他師傅說能救，那麼就一定能救，他師傅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太原真人哼了一聲，閉上眼思神。

  「小兔崽子，什麼時候竟敢質疑為師了？你在我這學的東西我看通通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師傅哪敢啊！師傅說的話徒弟都謹記在心，不敢忘掉分毫。」

  「謹記在心？那這次一戰突厥損失多少？！一個突厥公主就讓你吧城門大開，讓敵方軍隊攻進城來，就差屠城，你可真厲害啊！」

  太原真人「啪」的一聲把名貴的茶杯摔了個粉碎。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徒弟，火冒三丈。

  柯昱見狀立馬起身跪地，他是頭一次見師傅如此生氣，甚至有些後怕，他師傅的脾氣一向平和，不說多嚴肅，倒也不是多好說話，只是他從未見過師傅發脾氣。

  「師傅，徒兒知錯了，徒兒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原本以為突厥人身體強悍身高馬大，全城皆兵，只是沒想到穆鈺會用毒……」

  「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老夫交給你的就是沒想到幾個字嘛？所有事都告訴你前因後果必須考慮清楚，無論如何鋪條後路，這次幸虧有這個蘇青玉，如果沒有她，突厥早已是個死城。」

  太原真人起身，哼了一聲轉身走向蘇青玉開始醫治。

  柯昱依舊跪在遠處，不敢看太原真人，確實這件事是他沒有考慮清楚。

  「還有那個什麼赫連樂雅公主，聽說還行刺你？哼，連突厥公主都如此，你還守什麼城！」

  柯昱低著頭，輕聲回答:「師傅，徒兒也不想，只是在當下，穩住軍心最為重要，如果說不救赫連樂雅，恐怕整個突厥民心不穩啊！」

  「民心是用實力和聲譽換來的，而不是靠一個不中用的公主。」

  「是，徒兒知道了。」

  太原真人看了柯昱一眼，這個徒兒啊，雖得了自己的真傳，卻從未參透，有些東西是交不了的，而是悟的。

  「師傅，這蘇青玉到底如何了？」

  柯昱見太原真人臉色較好，才悄悄的開口問到。

  「為師不是都說了不太好，有什麼可問的，死不了。」

  「是，師傅，只是我想問她什麼時候能醒。」

  太原真人拔出針灸，看了看蘇青玉的臉色好了很多，才回到圓桌前拿起筆寫了張藥方。

  「應該很快就好了，她應該是早已中毒，現在我已經把她的毒順著淤血逼出，你照著這個方子拿藥，用三碗水熬，熬成一碗水便可，日服三次就可恢復。」

  「中毒？」

  柯昱接過藥方有些疑惑:「可知她中的是什麼毒？為什麼剛開始沒有發現，也沒有什麼反應。」

  太原真人看了看床上的蘇青玉，用手指沾了汗液聞了聞，皺起眉:「是一種慢性藥，讓人失心智的，只是這姑娘中毒已深，恐怕已經失憶了。」

  「失憶？」

  柯昱輕輕念叨這兩個字，沒有說什麼，只是吩咐下人去抓藥。

  太原真人坐下，看著念念叨叨的柯昱，沉聲開口:「以後打算如何？」

  柯昱轉過身，坐在圓桌的另一旁，倒了杯水，遞給太原真人。

  天色以深，柯昱命人來長了燈，外面哭聲依舊，讓人頭疼，這次戰爭給突厥帶來的傷害是不可磨滅的。

  「穆鈺是不可能罷手的，而我突厥這次損失慘重，只能先休養生息，日後在做打算。」

  「這個蘇青玉……不可多久。」

  柯昱一愣，有些疑惑，為何師傅這麼說？

  「師父，這是為何？如果沒我 這蘇青玉，我突厥肯定會再次招到重創，甚至有被滅城的危險，只有這蘇青玉在，才能挾制住穆鈺。穆鈺這人師傅是清楚的，遇神殺神的人，心狠手辣，我怕突厥早晚會被他滅城啊！」

  太原真人斜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你也說了，突厥早晚會滅城，遇上穆鈺這樣的人，這是遲早的事，只是看你能守多久而已。」

  柯昱臉一黑，卻也不好說什麼。

  太原真人裝作沒看見，繼續說到:「如果你把這個蘇青玉留下，以穆鈺的性格他不會善罷甘休，你以為他會坐等消息？哼，怎麼可能！他定會派人來奪回蘇青玉，而派來的肯定是心腹。既然是來奪回蘇青玉的，有這個機會，你以為你還活的住？」

  柯昱想了想，忽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

  太原真人見他那樣，便知道他明白了。

  「你是說……李爾？」

  太原真人這才較為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正是李爾，想必你也知道李爾的真是身份，你以為他真是穆鈺身邊的一個手下？呵，不過也真不知道穆鈺用了什麼方法能讓李爾心甘情願為他賣命。」

  「師傅，你是說今晚李爾會來？」

  柯昱猛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太原真人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柯昱一愣，只得坐下繼續說。

  「李爾早來了，你去了也沒用，坐著，等下他自動會送上門來。」

  柯昱愣了一下，既然師傅這麼說那李爾肯定會來，如此大費周章不如坐在這等他來。

  「師父，這李爾到底是何身份，竟如此神秘，讓師父你都有點忌憚，縱覽整個江湖，沒有幾個人大的過師傅您的啊。」

  太原真人看了看窗外，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爾，南嶽國七皇子。」

  柯昱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應聲而落。

  「南嶽國？！怎麼……怎麼會這樣？」

  柯昱依舊有點不太相信，如果真是南嶽國七皇子，怎能這樣心甘情願為鳳國賣命，尤其是做了鳳國九王爺的心腹。

  「哼……南嶽國出嫡出外，所有庶出皇子都不受寵，甚至還不如一般人家庶出少爺。這個七皇子聽說智勇多謀，卻長著一副女人臉，被世人譽為天生女相，禍國禍殃，就不得。只是這大皇子不知何時起了歹心，對外宣稱七皇子是禍害，實際上背地裡軟禁七皇子，殊不知這七皇子性情剛烈，直接殺出了南嶽，逃到鳳國，恰巧遇到了九王爺。」

  柯昱點了點頭，可是又有些奇怪，這李爾他是見過的，明明不是一張很好看的臉，更不像女人。

  「聽說過五毒易容麼？」

  柯昱搖了搖頭，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聽起來並不太好。

  「就是把五種劇毒之物，黑蛇，蠍子，蜈蚣，蜘蛛，蜥蜴，把臉放在它們跟前讓它們撕咬，足足七天，然後在把所有毒物煎熬成藥喝下，配置專門的手藝把臉休整成另一個樣子，用原本的人皮、面具覆蓋到七七四十九天，然後拿下就形成了，這樣原來的面貌並未捨去，就是說他可以擁有兩張臉，並且都是真實的。只是他的其中一個臉有劇毒，這樣才不會和原本的臉融合。」

  柯昱無比震驚，甚至有些想吐，沒想到李爾能對自己這麼狠！

  「世界上難道真有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師父是如何知道的？」

  太原真人輕哼一聲:「為師知道的多著呢。世間會此手藝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我師兄。」

  「師伯？」

  「對！原本這是門禁學，為師的師傅說過這門手藝相當於自損壽命，是不讓學的，因為會此易容著會自先中毒，而且無解，沒人能活過三十歲，即便換臉者，也不會活過五十歲甚至還沒換臉成功便以中毒身亡。」

  最重要的太原真人沒說，那就是，易容者死時會全身潰爛，肝腸寸斷，七竅流血，讓人痛不欲絕。

  柯昱簡直震驚到無話可說，他不知道竟然會有人對自己如此狠毒，即便是會易容術，還是要易容者都要死，那學的意義在哪？

  此時門外風聲吹過，門哐的一聲唄踹開，見到來人，柯昱驚訝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