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人身攻擊

  這個女人的心思簡直一眼就可以看明白，全寫在眼裡。

  被拆穿後的赫連樂雅臉色有些難看，她暗自攥緊雙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今她已經被抓來強行簽下賣身契，又打不過他的手下，想將這消息告予父王三弟他們都不行。

  她該如何是好？

  穆鈺見她一聲不吭，也沒興趣再和她廢話下去，「如今本王已是到這兒來了，你以為你有心通氣還有用嗎？」

  穆鈺的話像是罪狀一般將突厥的死刑給判定了，也將赫連樂雅唯一的希望之火給掐滅了。

  是啊，他都已經到了突厥主城那麼久了都絲毫沒有發覺，即便是她通知了父王三弟他們，也沒辦法阻止事情的發生了。

  突厥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擊潰這女人的防線，穆鈺心情大好的勾唇一笑離開了牢房，出去就碰見了蘇青玉。

  「殿……公子。」蘇青玉下意識的要喊殿下，但迫於穆鈺的視線下又強行改了回來。

  「怎麼了？」穆鈺拉過她到院子裡坐下，詢問道。

  「公子剛才是去看了那個買下的女人嗎？」蘇青玉問道，穆鈺卻笑了笑，語氣慵懶道答道：「是啊。」

  不知為何，蘇青玉聽他這個語氣心裡有些擔心，因為他回答的很隨意，隨意到無法判斷他的心思。

  蘇青玉想了想，什麼都沒說。

  穆鈺見她這副樣子，笑意更深了，「剛才只不過是讓她簽了賣身契罷了。」

  「賣身契？」

  看她這麼好奇，穆鈺笑著解釋道：「買下的人總得有些用處，賣身契，只不過是不讓她給跑了而已，正如你所說，怕是浪費錢了。」

  「是……」蘇青玉點點頭，穆鈺便收起笑容，起身說了句話就離開了，「我還有事。」

  蘇青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疑惑四起。

  她起身去，本想著到牢房獨自一人見一見赫連樂雅，但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下了。

  「沒有公子的命令不可進。」

  無果，蘇青玉只能折了回去，然而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穆鈺耳中。

  穆鈺來的時候，她正逗著鳥，心中思緒萬千，忽然一隻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逼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青玉對上他迫人的視線，顫顫巍巍的解釋道：「我只是好奇那個女人是誰，簽了賣身契也挺可憐的……」

  穆鈺本來不會因她這麼一句話而罷休，但一眼瞧去她眼中是滿滿的懼意，她在害怕？

  穆鈺心間一顫，鬆開了她的手腕。

  他剛才是做了什麼？竟這麼對她了……

  穆鈺臉色有些難看，一句話也沒說離開了。

  的確他是嚇著她了，她只是想去看看的而已，並無惡意也沒有任何目的。

  蘇青玉揉了揉被抓得泛疼的手腕，驀然腦袋一陣尖銳的刺痛令她有些站不住腳，她搖了搖頭，腦海里忽閃過一些東西，她想看清楚卻只是一瞬即逝，想抓也抓不住。

  依稀間，她有捕捉到一個畫面，有人在喊，仔細去聽是喊的娘娘……而且是叫的她？

  娘娘？娘娘是誰？為什麼要叫她娘娘？

  正當她打算細想的時候，侍衛的聲音傳入耳畔打斷了她的思緒。

  「公子有事找你。」侍衛的語氣都是冷毅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如此，就連一句話和不願多與她說似的。

  蘇青玉不想想那麼多，就去了。

  穆鈺一見人來了，僅是垂著眸子詢問道：「不知你對突厥城作何想法？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蘇青玉一愣，像是被嚇著了一般哆哆嗦嗦的回答：「突厥城，攻下總比任其為非作歹的好吧……」

  蘇青玉雖說是說出了一些想法，不過穆鈺卻從她眼中看到了恐懼，不知為何她總是一副害怕的模樣，就像是被他們嚇著了一般。

  莫不是他太過嚴肅了？

  穆鈺想了想覺得還是如此，他或許不應該拿著對待敵人的表情來對待她。

  想通了一切，心中的疑慮也就此消散，穆鈺心情甚好就拉著蘇青玉坐下了。

  「是不是我嚇著你了？」穆鈺噙著笑拂過她的臉頰，將耳前碎發撫到耳後，語氣是不同尋常的溫柔了些。

  蘇青玉糾結著，還是點了點頭，「有些，殿……公子你突然就問這些軍事……」

  「我覺得應當同你說說的。」穆鈺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的確如此，焰以前也是立過大功的，自然是問過她的意見也是無疑的。

  「也對。」蘇青玉想了想應道。

  之後穆鈺又拉著她聊了一會兒後就又去忙了。畢竟攻下突厥城在即，他需要花費許多心思去想軍事，他沒有時間多陪陪她。

  微風拂過不過一刻，夜色將整個世界籠罩了，四處點燈才得以照明。

  夜裡，穆鈺再次拂袖來到牢房，赫連樂雅依舊是關在裡面，她坐在黑暗裡面抱著雙腿，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穆鈺招手示意侍衛將她拖出來，赫連樂雅本來想反抗但是耐不住人家的蠻力只可被綁了出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赫連樂雅隱忍著怒氣咬牙道。

  「嘖，還真是粗俗。」穆鈺咋舌走到她面前，以居高臨下之勢俯視道：「與本王合作。」

  合作？

  赫連樂雅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一般的笑話一樣，她嘲諷的笑出了聲，「霖王的意思是讓我與你合作？突厥與鳳國合作？怕不是在說什麼笑話吧？還是說霖王你被利益沖昏了頭腦？你覺得我赫連樂雅，突厥的公主會與一個企圖攻下突厥的鳳國人合作嗎？那豈不是愚昧至極！」

  赫連樂雅一番話，穆鈺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唇角的笑代表著對她的頑固表示不屑。

  「本王倒是無所謂的。」穆鈺不緊不慢的坐下，然後盯著她繼續說道：「畢竟本王如今都已經在這兒來，你突厥還不是一點兒也沒發現？」

  聞言，赫連樂雅瞳孔微縮，是啊，的確如他所說所有突厥人都沒有發覺，還只是該娛樂的娛樂，渾然不覺自己已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鳳國真的攻下了突厥城，那所有的突厥人斷然不會好過了。

  想到這些，赫連樂雅咬牙沉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穆鈺嗤笑一聲，語氣慵懶卻又氣勢逼人，配上那副嗤之以鼻的如平常人般的面容，卻還是顯得邪氣十足。

  「本王就一句，與本王合作。」穆鈺自始至終對這個愚蠢的女人都不感興趣，只是留她還是有用處的，畢竟人家好歹也是突厥的公主赫連樂雅嘛。

  「合作……」赫連樂雅重複了一遍，她垂頭想了許久才低低問道：「為什麼要與我合作？」

  「公主是覺得自己沒什麼用處是嗎？」穆鈺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一個連自己的價值都無法實現的人，那活著還不如死掉的好。

  「與你合作我又會有什麼好處？」赫連樂雅眼底的情緒布滿悲愴，結果她還是迫於無奈下只可應了穆鈺。

  「本王自然是要攻下突厥，然而你若是有助於本王，那本王倒是可以放寬一些，不殺你在乎的人，並且放你們離開，你覺得這個好處怎麼樣？」

  不殺她在乎的人，這的確是一個誘人的條件，她的大哥一直費盡心思要致她於死地，也一心要將父皇給殺掉謀取皇位，她其實不要也罷，可以任他死活。

  然而她還是糾結了，不行，她怎可做突厥的叛徒？怎可通敵背叛這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穆鈺見她心存芥蒂但含有動搖之心，輕笑一聲，說道：「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大哥可是一心想你死呢，若是這麼一刻你的糾結或許就將本王的耐心給消磨了，到時候你的父皇三弟必然是同你一般，不可活。」

  「你說的我都懂，但作為一個國家的公主，通敵叛國？那斷然會留下罵名！」

  「公主你太自以為是了，你其實對突厥並無任何價值，不然為何你的死活從未有路人關心過你呢？王位爭奪的爾虞我詐難道不是大臣們看的最清楚嗎？然而你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好像也沒有人幫過你吧？還落得了一個假死的名頭，你覺得這樣的國家真的是令你能拼死維護的嗎？」

  「反正本王不會。」穆鈺一挑眉，赫連樂雅似乎也被他勸的差不多有答應的意思了。

  說了這麼多，這個男人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突厥而已，那她就答應了吧……可是……

  赫連樂雅還是遲疑了。

  穆鈺明顯有些不耐煩，他沒了心思再好聲好氣的勸這個愚蠢的女人，直接威脅道：「你大哥殺敵殺友弒父弒妹不過是想要一個王位，那本王覺得同你大哥合作應當也是個不錯的想法，本王助他奪位，替他守這邊境，想必他也是無法拒絕的，然而，你的父王，貌似就不能好過了。」

  穆鈺這是在拿父皇的性命威脅她啊！

  赫連樂雅眼中滿是懼意，眼前這個男人笑得那麼可怕，就像是地獄裡來的惡魔一般，無情無義嗜血殺人從不眨眼，如此狠厲的男人，同她大哥也一樣，那她的父皇斷然不會有好結果了……

  赫連樂雅一直心存動搖，但她又不敢答應。

  「本王自始至終不過是要一個突厥城，其他的，還真不感興趣。」穆鈺這一句話說出來後，赫連樂雅答應了。

  對，他只是要突厥城，不會動她的父皇和三弟，即便是整個突厥都被占領，也不及她的父皇好好的。她的父皇對她最好了最疼她了，她不能讓他就這麼散命，於是她答應了。

  「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動我父皇和三弟！不可食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希望霖王別是個小人！」赫連樂雅伸出手來問他要書信保證，空頭一語隨時都可以收回，她不可將父皇的性命拿來開玩笑！

  為了讓赫連樂雅放心，穆鈺特地令人書寫一封，倆人以此書面達成了協定。

  經過那麼一番勸說，這愚蠢的女人終於算是答應了，無用之人，他要的不過是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