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十殿鐵閻羅
2023-12-16 15:25:59 作者: 寡人好萌
雖然不知道『十殿鐵閻羅』是什麼,但阿雅聽過十殿閻羅掌管世間之人的生死,和生死沾邊的,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阿雅心頭一跳,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這是什麼意思?」
「鍾玉田受盡刑罰也沒有醫治上官子琛的雙腿,但是上官子琛又豈是那麼容易便放棄的人?」
阿雅緊張的盯著君寒,唯恐他再說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來,說出口的話都帶著顫音,「他又對玉田做了什麼?」
君寒看著阿雅的雙眼,像是判刑一樣的說著。
「上官子琛想起了曾經聽說過的審訊秘法,對鍾玉田動用了十殿鐵閻羅。」
阿雅目不轉睛的看著君寒,君寒也沒有再等她出聲詢問,輕聲說道。
「十殿鐵閻羅……」
「什麼是十殿鐵閻羅?」
柳明敘嘴裡不停的咀嚼著,滿口的糕點,口齒不清的問道。
蘇青玉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著。
柳明敘見此,便詢問蘇青玉和君寒的具體計策,一來,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緩解一下緊張的心理,二來,他對他們的計策確實多有不解之處,多了解了解,也免得到時候一頭霧水。
「十殿鐵閻羅是一個江湖幫派流傳下來的刑訊秘法。包括: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宮刑,刖刑,插針,活埋,鴆毒,棍刑,鋸割,斷椎,灌鉛,彈琵琶,抽腸,梳洗。都是用來刑訊逼供的。」
至於赫赫有名的『騎木驢』,蘇青玉揭了過去。
雖然她相信柳明敘和君寒不會隨便往外說,但是凡事都難免有個萬一。萬一有一天這些酷刑被傳了出去,那麼,至少這種專門迫害女子的刑罰還是不要有人知道的好。畢竟她也是女人,還是站在女性同胞這邊的。
「受刑之人可以選擇招供,停止痛苦,也可以選擇寧死不屈,直至受刑而死。這些鐵製的刑具就像十殿閻羅一樣可以斷人生死,故被人稱作『十殿鐵閻羅』,這『鐵』也有取其冰冷無情之意。至於這些刑罰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也或許,本來就是沒有名字的。」
「噗,咳咳,咳咳咳……」柳明敘一口糕點噴了出來,還有一些梗在了喉嚨口,連忙雙手成拳,使勁的擂著胸口,那樣子活像個大猩猩。
蘇青玉滿臉嫌棄的將桌上的水囊丟了過去,她雖然沒見過被這些酷刑整死的人,但也不想見到因這些酷刑被噎死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自己選定的屬下。
柳明敘趕緊灌了幾口水,將喉嚨里梗著的東西咽了下去。
雖然沒有見識過,當然他也不想見識,這些刑罰聽名字就很兇殘。不過,倒也有的是光聽名字聽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刑罰的。
「王妃,彈琵琶是什麼刑罰啊?和琵琶有關係嗎?難道是讓彈琵琶彈的的很差勁的人整天整夜的對著犯人彈奏,把他們煩死?」
柳明敘怎麼也想不明白,能奏出美妙樂曲的琵琶怎麼會成為酷刑的?除非是將琵琶聲弄成噪音,戕害犯人的耳朵。
嗯?這不是用噪音折磨犯人的精神嗎?蘇青玉詫異的看柳明敘幾眼。
「這倒也是個好刑罰,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創造發明酷刑的天分呢。」
柳明敘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這種天分誰會想要啊?他可以免費讓給想要的人好嗎?
看見柳明敘抽搐的面部表情,蘇青玉心底暗笑,也不再逗他,指著他的肋骨,問道。
「覺不覺得你的肋骨有點像琵琶?」
聞言,柳明敘先是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胸部看去,贊同的點點頭。
「你還別說,還真有點像。」
話音剛落,柳明敘猛地一驚,抬頭向蘇青玉看去,驚呼出聲。
「你該不會是說?」
蘇青玉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劊子手用利刃將犯人的肋骨一根根的挑出來,那個動作就是是在彈琵琶一樣,因此,此刑得名為『彈琵琶』。」
柳明敘大張著嘴,像是能塞進去一個雞蛋,愕然的看著神情平靜的蘇青玉,雙手緊緊的捂著胸部,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胸口的骨頭隱隱作痛。
「這麼優美的名字下,居然是這麼惡毒的刑罰,真是……「柳明敘不可思議的感嘆一聲,然後又忍不住問道,」那棍刑呢?平常縣衙裡面都能見到棍刑吧?我還挨過呢。這個也能算是十大酷刑嗎?」
「這裡面提到的棍刑可不是我們尋常見到的拿木棍打人。這個棍刑是拿根鐵棍子直接從人的嘴或肛門裡插進去,整根沒入,穿破胃腸,讓人死得苦不堪言。當然,如果是用作刑訊逼供的話,行刑的人會選擇老手,手底下有分寸,讓人覺得痛苦難當的同時,又不會真的把人的內臟捅破。我記得曾今有個話本里給這個刑罰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作『開口笑』。」
柳明敘覺得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在胸腹間翻湧,他深吸一口氣,為了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的顏面與形象,生生的將這股酸臭的暗潮咽了下去。
怎麼會有這麼殘酷的刑罰,居然還起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簡直是腦袋有毛病。
其實他還有一個刑罰不明白,但是想想之前問的兩個,柳明敘就有點不敢問這個了。可是強烈的好奇心折磨著他。
柳明敘張口欲言又止幾次,終於好奇心碾壓過了理智,「那,王妃,想必這裡面的梳洗也和我理解的梳洗不是一個意思吧?」
「嗯。」蘇青玉好笑的看柳明敘一眼,真是膽小,又沒有叫他去嘗試這些刑罰,他害怕個什麼勁兒?
蘇青玉神色平靜無波的衝著柳明敘點點頭,「梳洗指的是先用開水澆人,然後再用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就像梳頭髮一樣的,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咽氣。要是為了逼供,當然會避開人的要害,然後讓大夫在旁邊時刻注意著犯人不要有生命危險。」
蘇青玉想想,又補上一句,「其實,這和凌遲差不多。」
柳明敘卻再也沒有精神去注意蘇青玉說什麼了,再也忍不住的跑到門外去,「哇——嘔唔——哇哇——」的吐了起來。
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什麼顏面形象,這會兒他全顧不得了!
一股酸臭味兒蔓延開來,蘇青玉緊緊皺著眉頭,嫌惡的抬手揮揮眼前的空氣,不滿的抱怨。
「沒想到,你一個大老爺們心理素質這麼差,這點事兒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沒用,我還沒有把這十殿鐵閻羅給你說齊全呢。」
聞言,柳明敘顧不上正吐到一般,就著彎著腰的姿勢就轉身回來,臉色青白,有氣無力的衝著蘇青玉揮揮手。
「王妃,你別再說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十殿鐵閻羅是什麼。真的,嘔……」
話未說完,柳明敘又忍不住,轉過頭去吐了起來,那樣子,比蘇青玉懷著女兒時孕吐的樣子還要慘烈呢。
就連自詡鐵石心腸的蘇青玉,看了他的慘樣,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麼了,只是不甘心的嘟噥幾句。
「人家作者可是將十殿鐵閻羅當做一門藝術記錄下來的呢。那個門派早就不存在了,都沒有人記得還有這麼一個門派存在過,可是這些刑罰卻能一直流傳至今,可見自古以來,欣賞的人還是……」
「王妃,我求求你別說了,我真的不想知道啊,嘔……」
這下子,柳明敘可是真的給蘇青玉跪下了,兩行熱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現在無比的後悔,好好的在那兒吃點心喝水不好嗎,為什麼要好奇,和蘇青玉聊天呢。
柳明敘在內心深處,狠狠的扇著自己的耳光,讓你嘴欠,讓你嘴欠。
半個時辰都快過去了,柳明敘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哀怨的看著悠閒自在的吃著點心喝著水的蘇青玉,他現在時不時的還想吐,蘇青玉卻和沒事人一樣。他心裡真是佩服蘇青玉強大的心理素質,簡直不是人。
蘇青玉皺皺眉頭,不耐煩的看著時不時作勢欲嘔的柳明敘。
「差不多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去內城門口去守著吧,別誤了正事。」
柳明敘起身向外走去,反正他肚子裡吃進去的東西已經吐光了。不過,他還好,聽過就算了,不像君寒,聽王妃說,君寒不僅聽她講了什麼是十殿鐵閻羅,而且還要想辦法說給阿雅聽,這麼一比較,柳明敘不由得生出幾分慶幸來,瞬間就覺得通體舒暢了。
嘿嘿笑兩聲,柳明敘縱身向內城掠去。
……
「……就像梳頭髮一樣,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咽氣。」
君寒說的口乾舌燥,話音剛落,便拿起重新續滿水的茶杯,輕輕的吹開茶末,緊喝幾口水。
阿雅就像傻了一樣,雙眼發直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裡布滿血絲,潔白的牙齒狠狠的咬著柔嫩的嘴唇,鮮血沿著她的嘴角留下,滴在衣襟上,暈染了一大片。
良久,阿雅再次開口,聲音喑啞乾澀,聽得人心裡直發麻。
「這些刑罰,玉田都遭受過嗎?」
君寒狀似沉重的點點頭,「和那行刑的人說的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就是,上官子琛用這些秘法是用來嚴刑逼供的,所以旁邊有大夫隨時待命,劊子手也是找的有經驗的老手,手底下注意著分寸,沒有讓鍾玉田有生命危險罷了。」
「鍾玉田縱然是銅皮鐵骨,也受不住這樣的酷刑連番加身。精神崩潰下,被上官子琛問出了底細,然後奪去了他的不死之身。」
阿雅沒有再開口問些什麼,也沒有動怒破口大罵,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身上的恨意都快要把她的理智吞噬完了,連坐在旁邊的人都能感覺到她滔天的恨意。
阿雅右手緊緊的攥著斷裂的太師椅扶手,尖銳的木刺兒狠狠的扎進她白皙細嫩的手掌,鮮血不斷的滴落,在太師椅的下面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水窪。
整個客廳里寂靜無聲,只有血水不斷滴落的水聲。
估摸著時間,進來添茶水的紅琳放下手中的托盤,突然問道一股血腥味兒,四下張望,這才注意到師父青白的面容,向下一看,才看到阿雅右手的慘烈景象。不由得驚叫出聲。
「啊!師父,你怎麼了?您快送開,我給您包紮一下。」
紅琳氣急之下,狐疑的掃了君寒幾眼,卻礙於對方的身份不敢上前質問。連阿雅都要禮敬幾分的神秘人物,她再沒腦子,也是不敢造次的。
紅琳片刻之後便拿了上好的金瘡藥和乾淨的白布條走了進來,她還想說些什麼。
深知自家大徒弟開口容易得罪人的脾性的阿雅,揮揮尚且完好的左手,示意紅琳安安靜靜的包紮,不要插嘴。
紅琳半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給阿雅上好金瘡藥,用白布條細細的包好。
「上官子嫻知道這些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