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學規矩

  「芊芊，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有嫁給蕭將軍的一天，你可真有出息，你爹也能安息了。」

  錢母緊握著錢芊芊的手，臉上都笑出了好幾道褶子，原本錢芊芊只是個鄉下丫頭，她這一輩子都沒想到錢芊芊還能有今日的好運。

  「娘，現在我馬上就要成親了，等回了連州，便把小芬和小宣的婚事也一塊兒辦了吧。」

  錢芊芊心裡還是掛念著她這兩個妹妹的，知道錢芬呆在這京城心裡不好受，便向錢母提了起來。

  「好啊，不過你想把她們這兩個丫頭許配給何人？」

  錢母自然是不會阻攔的，錢輝和錢堯這兩個兒子她都照看不過來，若是錢芊芊三人全都嫁出去，她還能省點兒心。

  「小宣自然是嫁給穆天悅，至於小芬，就許配給劉翰哥吧。」

  錢芊芊緩緩開口，上下打量了錢芬一眼，只見錢芬一直低著頭，想說話卻又不敢說，便順勢說出了錢芬心中所想。

  「我還不知道劉翰哥肯不肯娶我呢。」

  錢芬終於忍不住了，她來了這京城這麼久，也跟劉翰沒什麼聯絡，都不知道劉翰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突然談婚論嫁，未免突兀了些。

  「你大姐馬上就是將軍夫人了，你嫁給劉翰那是綽綽有餘，他還有什麼不肯的？再說了，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親了，你能嫁給他，那是他的福氣。」

  錢母倒是自信得不得了，只要錢芊芊一嫁進將軍府，那劉翰娶錢芬無疑是高攀，但有時候感情這種事，又豈能是這般簡單？

  「好了，小芬，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讓劉翰娶你，你這麼好，他若是不願意，那他就是傻瓜。」

  錢芊芊故意這般寬慰道，說的也是心裡話，不管怎麼樣，她這兩個妹妹的婚事，她一定要安排妥當。

  「錢姑娘，吉服已經送過來了，奴婢伺候您穿上試試吧。」

  雪依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丫鬟手裡端著大紅吉服，上頭是用金線勾勒的芙蓉花，都說「芙蓉暖帳」，在這蕭國，只要是成親，女子的吉服上一定要繡芙蓉。

  錢芊芊回過神，只是木木地點了點頭，好像有什麼心事。

  「您這是怎麼了？都要成親了，怎麼還心事重重的？」

  雪依邊伺候錢芊芊更衣，邊有些疑惑道，不知錢芊芊還有什麼可發愁的。

  「這婚禮是在京城舉行，小宣還在連州，看來她是來不了了。」

  錢芊芊長嘆一聲，雖然錢芬和錢宣都不是她的親妹妹，只是原主的妹妹而已，但她早已將她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所以這大喜的日子，錢宣不在，她還是有些遺憾。

  「蕭將軍早就派人快馬加鞭去接錢宣了，您放心吧，錢宣定能在大喜之日前趕到京城。」

  雪依還以為錢芊芊在想什麼呢，原來是在擔憂此事，便淡淡地解釋了一聲，這倒是讓錢芊芊驚詫了一下。

  「你怎麼也不早告訴我？」

  錢芊芊喜不自勝，但還是盡力克制著自己，轉頭反問了一聲。

  「奴婢以為您知道，蕭將軍了解您的性子，知道您在乎您的這些家人，所以都是不敢怠慢的，這大喜的日子，自然不會讓錢宣缺席。」

  雪依說得理所當然，倒是錢芊芊沒想到這一層了，她抿唇淺笑，心裡也是舒坦極了。

  這吉服是宮裡最好的繡娘花了將近三年才製成的，蕭墨寒在帶兵出征前就已經安排了下去，宮裡的那幾個繡娘，全都專門給太后皇后做衣裳的，這手藝全都是萬里挑一的。

  雖然如此，但這吉服穿起來十分麻煩，錢芊芊就是站著一動不動，都被折騰得十分疲累。

  過了好一會兒，吉服總算穿好了，錢芊芊站在銅鏡前，鏡子裡的自己一身大紅嫁衣，膚如凝脂，五官靈秀，再點上朱唇，當真是嬌媚動人，頗有風範。

  「真是太合身了，錢姑娘，您穿這身衣裳，簡直太美了。」

  雪依忍不住讚嘆，原本錢芊芊只是小家碧玉的長相，算得上嬌俏靈動，可如今換上這份衣裳，給她平添了幾分難得的華貴雍容，卻又一點兒都不顯得老氣，讓人一看便移不開眼。

  錢芊芊在銅鏡前晃了晃，心裡也有點兒激動，她還是頭一回穿這古代的嫁衣，而且她在現代也沒穿過婚紗，真沒想到，她居然會在古代成婚。

  「確實不錯，這吉服就這麼定了，不用再改了。」

  錢芊芊點了點頭，也很是滿意，這吉服不管是做工，還是料子，全都是上上等，估計就算是皇后，也只能穿這樣的嫁衣了。

  「好，奴婢這就去派人知會那些繡娘。」

  雪依說完，便立刻吩咐了下去，伺候錢芊芊將吉服脫了下來，規規矩矩地迭好，這可是大喜之日要用的東西，絕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錢姑娘，除了這吉服以外，首飾脂粉全都準備好了，您要不要一併瞧瞧？」

  雪依在一旁問了一聲，這些東西全都是蕭墨寒吩咐的，那些匠人絲毫不敢怠慢，所以做好就送了過來。

  「拿過來吧。」

  錢芊芊坐在妝檯邊，丫鬟們將東西全都端了進來，錢芊芊一眼望去，倒是有些吃驚，這些首飾做工精細，樣式新鮮，光看著便已經飽了眼福，若她沒猜錯，這些東西全都價值不菲，就算是拿著銀子，也買不到。

  「還有皇上賞賜的珠寶和送來的賀禮，全都收入庫房了，將軍說了，這些東西由您處置，您想怎麼用都可以。」

  雪依微微俯身，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

  錢芊芊雖然早就不是錢家村裡的鄉野女子了，可一時間這麼多寶貝從天而降，全砸到了她頭上，她還是有些目不暇接。

  「將這些東西都好生擱起來吧。」

  錢芊芊遲疑片刻，才緩緩開口，淡淡地吩咐了一聲，如今有了這麼多錢，還有了萬人景仰的夫君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她總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絲毫不覺得真實。

  婚期將至，這前頭要準備的東西可是不少，將軍府上上下下都張燈結彩，門窗上全都貼上了大紅喜字，地都被擦得鋥亮，整個將軍府都是一派喜氣。

  只是將軍府外頭可就並非如此了，那些未出閣的女子們聽聞蕭墨寒就要成親了，個個傷心不已，茶不思，飯不想，有好幾個姑娘想不開，在房中自盡，還好家人發現的及時，救了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那些百姓一邊恭喜蕭墨寒成親之喜，一邊則對自己失去的機會痛心疾首，同時錢芊芊也成了那些女子的眼中釘，只是她們誰都不敢真的對錢芊芊做什麼，只敢在心裡偷偷氣惱罷了。

  錢芊芊也沒想到，跟蕭墨寒成個親，還能鬧到如此誇張的地步，而且這蕭國的繁文縟節還真是不少，這幾日來了專門教她婚禮規矩的姑姑，她得好生學學這大婚禮儀。

  若是尋常百姓也就罷了，蕭墨寒偏偏是皇室中人，還是身份貴重的大將軍，所以這要講究的東西就更多了，而且大婚之日皇上和太后也會駕臨，到時候更是一點兒紕漏都出不得的。

  錢芊芊原本就討厭學規矩，現在這要講究的東西如此多，一天下來她就累得不行了，腰酸背痛，動都不想動。

  「來，錢姑娘，先喝口水。」

  雪依替錢芊芊倒了杯茶水，隨即就替她揉肩，錢芊芊喝了口水，長嘆一聲，臉上透著難受。

  「這大婚的規矩也太折磨人了，早知道我就不成親了。」

  錢芊芊有些憤懣道，身上的衣裳都汗濕了，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您就別說氣話了，哪有人因著規矩就不成親的？再忍幾日就好了，到時候成了親，您便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了。」

  雪依小心翼翼地勸慰道，臉上泛著一抹笑，藉此給錢芊芊打氣。

  錢芊芊動了動脖頸，這才想起她已經有好幾日都不曾見過蕭墨寒了，蕭國有規矩，即將大婚的男女在大婚前十日是不得見面的，否則不吉利，就算她現在住在將軍府里，也不能破例。

  「這些規矩，蕭將軍也要學嗎？」

  錢芊芊有些好奇，她在這兒累死累活的，不知蕭墨寒在做什麼。

  「蕭將軍是蕭國皇室中人，這些規矩他早就學過了，所以不用再學。」

  雪依緩緩開口，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錢芊芊一聽，頓時激動了起來。

  「什麼？你別告訴我他什麼都不用學了，只要舒舒服服地等著大婚之日到來即可。」

  錢芊芊猛然轉頭，瞪大了眼睛，眉頭也緊擰了起來。

  「的確如此。」

  雪依硬著頭皮，吐出了四個字。

  錢芊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那些規矩她都要從頭學起，可蕭墨寒卻什麼都不用學，這差距當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些規矩蕭將軍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學了，當年在學的時候也沒少挨教習太監的訓斥，跟您現在差不了多少。」

  雪依小心翼翼地寬慰道，其實蕭墨寒當年學規矩的時候可比錢芊芊輕鬆多了，主要是他學得快，什麼東西一學就會，這點兒規矩根本不在話下，況且他是皇子，是王爺，宮裡有那個教習太監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訓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