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暗通款曲

  「這鳥一定有問題，你去查查，看看是不是被特殊馴養的。」

  錢芊芊轉頭望向雪依，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既然蕭恆不肯說，那她便去查，反正這鳥在她手上，早晚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是，奴婢這就去辦。」

  雪依也不敢耽擱，立刻照做，同時她也覺得，這鳥身上可能藏著大秘密，她們以為蕭恆被關進了地牢，就再無辦法跟外界聯繫了，但結果往往出人意料。

  很快，事情有了結果，果然不出錢芊芊所料，這鳥是被人特殊馴養的，能聽從主人的命令，傳遞消息。

  如此一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蕭恆先前跟月姬合作了這麼久，應該在月姬那兒學到了不少歪門邪道，通點兒鳥語根本不在話下，他一直在跟月姬暗通消息。

  「這個蕭恆，實在太狡猾了，這回絕不能輕繞了他，不如拔了他的舌頭，讓他出不了聲，看他還怎麼使這種手段。」

  雪依也很是氣惱，因著上回錢芊芊掉落山谷的事，蕭國丟掉了三座城池，現在看來，應該也是蕭恆跟月姬合謀，搗的鬼。

  「不行，先前蕭將軍也會看過蕭恆，按理說，這種事他應該會有所覺察，可他卻隻字未提，想必他定有別的打算。」

  錢芊芊在心裡回想著，眼裡閃著絲絲疑光，那鳥糞不是一日兩日了，她都能發現的事，蕭墨寒也一定不會忽視，她若是輕舉妄動，難免會打亂蕭墨寒的計劃，到時候可就再難彌補了。

  「那此事就這麼算了？」

  雪依微微頷首，心裡總有些不甘。

  「對，就這麼算了，放了這隻鳥，其他的，莫要再提。」

  錢芊芊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看來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雪依也不敢違逆，只能照做。

  「那地牢里的木窗呢？守衛已經封上了，繼續封著嗎？」

  雪依明白錢芊芊的意思，只是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很難收回，所謂覆水難收，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都封上了，那就封著吧，反正我們抓了這隻鳥，消息就會傳出去，只要蕭恆還在，就會想方設法跟月姬聯繫，有沒有那木窗，結果都差不多。」

  錢芊芊心裡明鏡一般，眼眸微眯，心裡似乎在思量著些什麼，讓人琢磨不透，也看不真切。

  這倒是出乎蕭恆的意料，蕭恆以為錢芊芊會好好報復他，可是等來等去，並沒有等到他想的那些酷刑，這個地牢除了木窗被封上了之外，根本沒什麼特別的，那些守衛也是一如既往地對待他。

  在注意到錢芊芊對木窗起疑的時候，蕭恆便覺得大事不妙了，錢芊芊既然抓去了那隻鳥，就一定會發現他和月姬的秘密，現在卻一直按兵不動，倒是讓他想不通，不知道錢芊芊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即便蕭恆再疑惑，也沒辦法將消息傳出去，他現在手腳都被鎖著，木窗也封了，他連見點兒光亮都困難，還如何跟月姬聯絡？

  這說到底，也是月姬出的餿主意，讓他以自己為誘餌，想辦法留在這將軍府，他起初覺得太危險，怎麼都不答應，可卻經不住月姬的再三勸說，可沒想到，竟然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也是欲哭無淚。

  錢芊芊命人密切注意地牢的情況，先前是她疏忽了蕭恆，看來蕭恆身上有不少陰謀，吃一塹長一智，這回她可不會掉以輕心了。

  蕭墨寒丟了三座城池的事也傳回了京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便是怎麼都瞞不住的，讓朝廷知曉，也是遲早的事。

  皇上還盼著這戰事早些結束，現在突然來了個反轉，頓時有些接受不了，對蕭墨寒也很是失望，若不是邵懷谷壓著，他都要下旨昭蕭墨寒回京了。

  這央國要求和的摺子是一本接一本地遞，雖然大部分都被邵懷谷攔了下來，但還是有幾道流入了宮中，落到了皇上手裡。

  雖然現在的朝廷基本是邵懷谷一人掌控，但裡頭還是有蠢蠢欲動的，想靠著皇帝往上爬，這宮裡人多眼雜，那些太監宮女也不能小覷，那幾道摺子，就是經太監的手流到皇上那兒的。

  這央國想議和，當真是使盡了手段，能利用的人全都利用上了，可有邵懷谷在一日，小皇帝就不能發號施令，所以拿著摺子遞了也是白遞，根本無用。

  先前小皇帝被逼急了，想聯合朝中幾個對邵懷谷不滿的大臣，給邵懷谷定個罪，除掉他，可沒想到還是被他巧妙化解了，所以小皇帝雖然心裡頗有不滿，但也只能遷就著，不敢輕舉妄動。

  但即便如此，邵懷谷得知邊疆情形如此，還有些意外，先前蕭墨寒傳回來都是捷報，按理說就算遇上了點兒困難，以蕭墨寒的能力，也不至於丟三座城池，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些什麼。

  只是意外歸意外，這京城離邊疆隔著千山萬水，得到消息也全靠送過來的信件，既然信上沒說，那邵懷谷也無從調查。

  「邊疆局勢如此反轉，能讓蕭將軍丟三座城池，央國那些人肯定做不到，能做到此事的只有一人。」

  江笙也得知了此事，偷偷出宮，去了右相府，跟邵懷谷私下碰面。

  「你是說，錢姑娘？」

  邵懷谷一直在琢磨此事，跟江笙想到了一處，能讓蕭墨寒如此失誤的，除了錢芊芊之外，他們根本想不到旁人。

  「不錯。」江笙微微點頭，也沒有遮掩，從邊疆回來後，他便一直不踏實，總覺得好像有事發生，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這錢姑娘一直呆在定元城，蕭將軍也難免分心，不如派人把她接回來吧。」

  邵懷谷臉色一沉，心裡也有了些不滿，現在他最在意的就是這場戰事，蕭國傾盡國力，定要一舉得勝，否則整個蕭國便很難再翻身了。

  「錢姑娘說過，等她辦完了那頭的事，自會回京，若是貿然差人去接，估計是徒勞，她那個性子，是誰都勸不動的。」

  江笙知道邵懷谷的意圖，若是錢芊芊是能輕易接回來的，他恐怕早就去做了，除非是錢芊芊自己要回來，否則誰都沒辦法。

  「現在是什麼時候？怎能還由著她的性子？若是她再有點兒什麼意外，讓蕭將軍分了心，蕭國便麻煩了。」

  邵懷谷沒好氣道，眉頭緊皺，神情有些焦灼，他一心為蕭國著想，也出不得什麼意外。

  「可不由著她，還能如何？難不成跟上回一樣，在她身上下藥，讓她昏迷不醒，再讓雪依偷偷將她送回京城？」

  江笙倒是悠閒許多，他只是個大夫，不管這朝廷之事，所以也對此事不算太上心，畢竟這是邵懷谷該管的。

  「那倒不必，錢姑娘不是最在乎她的那些家人嗎？若是她的家人出了什麼事，她定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邵懷谷面不改色，語氣之中儘是篤定，他不是墨守成規之人，有時為達目的，也可以用些手段，現在也不例外。

  「她的家人現在都由將軍府的護衛保護，你可得想好了，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錯，蕭將軍那邊可不好交代。」

  江笙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他辦事向來謹慎，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都是蕭墨寒在乎的人，可不敢隨意動手。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邵懷谷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話，心裡似乎有了主意，神情淡然，卻透著說不出的危險。

  錢芊芊改良的苞米種子總算長成了，上頭掛著不少苞米，產量比原先足足多了一倍，而且還十分耐旱，就定元城的這種天氣，都沒讓它們枯死。

  「錢姑娘，您看，這些苞米都已經快成熟了，沒想到這種子如此厲害，不僅產量高，成熟期也短，不出三月，便能豐收。」

  雪依也很是興奮，這是個難得的好消息，苞米種子改良成功了，錢芊芊的一塊心病便也就消除了。

  「那就把這種子推廣下去，讓外頭的百姓種植。」

  錢芊芊也很是欣喜，看來她這麼多日的努力沒有白費，這定元城的百姓們日後都能填飽肚子了。

  「是。」雪依立刻照辦，薛樺得知此事，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定元城向來就不是種糧食的地方，每年都產不了多少糧食，基本靠外頭販運過來，如今錢芊芊研製出了這等苞米種子，那定元城就能自給自足了。

  只是欣喜過後，錢芊芊的情緒逐漸低落了下來，她先前說過，等定元城的事都處理妥當了，她便回京城，現在糧食的問題解決了，她好像確實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錢姑娘，您是不是能……」

  雪依侯在錢芊芊身邊，欲言又止，先前錢芊芊跟江笙所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所以眼底儘是探究。

  「我若是回京城，蕭恆怎麼辦？是留在這兒，還是與我一同回去？」

  錢芊芊知道雪依想說什麼，所以沒有避而不談，而是淡淡地問了一聲。

  「自然是留在此處，這回京路途遙遠，若是帶著蕭恆，那多累贅？而且說不定有央國細作和蕭恆的舊部從我們這兒搶人，定會惹來不少麻煩。」

  雪依說得興致勃勃，這也是她經過一番考量的，現在蕭墨寒不在，她們自然要少惹麻煩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