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病情大好

  錢芊芊和江笙立刻跑了出去，薛樺正帶人在外頭交接，眼瞧著錢芊芊來了，便立刻轉身朝她行了個禮。

  「錢姑娘，這全是您要的紅羌草，蕭將軍派人送回來的。」

  薛樺很是興奮，望著錢芊芊歡歡喜喜地解釋道，臉上掩不住笑意，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輕鬆了起來，不像先前那般愁眉苦臉了。

  錢芊芊走了過去，打開車上的木箱，裡頭確實都是上好的紅羌草，而且還很是新鮮，一定是這些人夜以繼日送過來的。

  「太好了，快把這些藥搬進去吧。」

  錢芊芊查看了一番，心裡也總算鬆了口氣，淡淡地吩咐一聲，那些人便立刻照做，絲毫不敢耽擱。

  雪依侯在一旁，瞧見錢芊芊的眼色，便緊跟著她轉身回到了府里，有了這些草藥，百姓們自然就有得救了，所以錢芊芊更擔心蕭墨寒。

  「蕭將軍那邊的戰事本就吃緊，怎麼還能派那麼多人手去採藥？」

  錢芊芊心裡很清楚，這些紅羌草都是在央國境內採摘的，而能做到此事的人，也只有蕭墨寒，要採到這麼多藥，估計得耗費不少人手。

  「有蕭將軍在，那些央國兵馬算得了什麼？蕭將軍心裡清楚，攘外必先安內，所以此事雖然棘手了些，但他一定能平衡妥當，所以您就別擔心了。」

  雪依倒是不以為意，她寫信告知蕭墨寒，也為了讓蕭墨寒拿主意，現在事情眼看著快要解決了，她該高興才是。

  錢芊芊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既然雪依都這麼說了，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先解決這定元城的瘟疫才是最要緊的，許多病人都拖不了幾日了。

  「既然藥材已經運過來了，躲在這城裡的央國細作難免會蠢蠢欲動，你和薛樺多盯著點兒，別再節外生枝。」

  錢芊芊淡淡地叮囑了一聲，既然那些人能燒了山裡的紅羌草，那便保不齊會對這些藥材下手，所以她們得嚴防死守，可不能讓那些人得手。

  「奴婢剛才已經跟薛將軍商議過了，除非那些人有三頭六臂，否則想打草藥的主意，就是痴人說夢。」

  雪依冷笑一聲，這回她非要一雪前恥，先前那些人趁虛而入，綁走了錢芊芊，這在她心裡一直都是個污點，經過上回的教訓，她也不會那般大意了。

  「如此便好，蕭恆還關在地牢？」

  錢芊芊微微點頭，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了這個，想想她回來了這麼久，還沒去看望過蕭恆，心裡還有些疑惑。

  「不錯，經過上回的事，蕭恆老實多了，整日就在地牢的角落裡躺著，一動不動，很是本分。」

  雪依在心裡思量著，便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這聽起來像是件好事，可仔細想來，又有些許不對，蕭恆的人全都被殲滅了，他怎麼可能還是如此反應？

  「你讓人多留意留意，蕭恆沒那麼容易低頭，說不定他在謀算著些什麼。」

  錢芊芊倏爾垂眸，纖長睫翼微垂，擋住了眼底的情緒，神情也凝重了起來，透著說不出的神秘。

  「是，奴婢明白。」

  雪依也不敢違背錢芊芊的吩咐，立刻點頭道，待到安置好了那些草藥，錢芊芊和江笙便著手熬藥了。

  這定元城裡染病的百姓不少，先前沒有草藥，不少百姓都已經病得只剩下一口氣了，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那些死了的人，全都被官差抬到亂葬崗統一焚燒，絕不能讓他們的屍首散落各處。

  官差們也按照錢芊芊的吩咐，每日都將熬好的藥送過去，但即便如此，人手還是不太夠，有些病人依然吃不上藥。

  好幾日過去了，那些病人有不少人都好轉了，症狀較輕的，很快就痊癒了，許多人都願意留下照顧重症病人，如此一來，這人手便充足了許多。

  不出錢芊芊所料，外頭的那些細作果真蠢蠢欲動，好幾回都想趁機一把火燒了那些草藥，但卻都被雪依和薛樺發覺了，這一來二去，那些細作損失不少，也未能成事。

  「現在那些染病的百姓差不多都救回來了，你去歇息吧，此處就交給我。」

  江笙一直陪在錢芊芊身邊，其實他這幾日也是忙前忙後，顧不得歇息，衣不解帶地照顧病人，人都消瘦了不少。

  「我還挺得住，眼下救命要緊，醫好了這些百姓再歇息，我才睡得踏實。」

  錢芊芊一口回絕，她知道江笙也累了好些天了，既然江笙都能一直撐著，她也要如此，不能打退堂鼓。

  「你真是個倔脾氣，這麼久了，都改不了。」

  江笙苦笑著搖頭，像是在埋怨，實際卻是在心疼，錢芊芊是他見過最倔強堅韌的女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

  「本性難移，這是天生的，沒辦法。」

  錢芊芊將手裡熬好的藥倒入碗裡，再一一分派下去，安排得井井有條，雖然她很是疲累，但卻絲毫都不慌亂。

  過了一個多月，這場瘟疫終於偃旗息鼓了，只有幾名病情太重的百姓尚未完全痊癒，其他人都已經恢復如初，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經過這場瘟疫，定元城至少死了一半的百姓，官差也犧牲了不少，整座城元氣大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蕭墨寒送來了不少草藥，足以用到最後，錢芊芊沒想到，這整件事一直到最後，還是得靠著蕭墨寒，若是沒有蕭墨寒，她和江笙根本不可能治好這瘟疫。

  「江大夫，現在這瘟疫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是太醫，京城那邊也一定需要你，你準備何時啟程回京城？」

  錢芊芊歇息了半日，瞧著外頭風和日麗，心裡總算輕鬆了不少，江笙正在翻著手裡的醫書，她這麼一問，江笙這才抬起頭。

  「這麼快就要趕我走？」

  江笙反問了一聲，原本稚氣的五官顯得沉穩了許多，在這定元城待了這麼多日，原本白皙的皮膚也成了略顯粗糙的小麥色，嘴邊生出了一層細密的胡茬，整個人瞧著成熟了不少。

  「我不是趕你，你若想留下，大可以就留在此處，只是眼下京城局勢緊張，也離不得人，邵大人身邊需要幫手，我也不能太自私了。」

  錢芊芊淡淡地解釋了幾句，依江笙先前的解釋，邵懷谷的出境並不好，所以若是江笙不在京城，想必邵懷谷會更加難捱。

  「倘若我一直留在京城，才會讓邵大人更為難，皇上已經懷疑我了，若我此番不來這邊疆，估計早就當不成這太醫了。」

  江笙緩緩站起身，臉上閃過一抹陰鬱，先前他一直未曾提及此事，就是不想讓錢芊芊憂心，如今這瘟疫快治好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皇上不是一向十分信任你嗎？」

  錢芊芊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為陷入困境的只有邵懷谷，沒想到江笙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那是以前，皇上已經今非昔比，先前我在他身上做手腳之事他一直都很是懷疑，所以我之所以來這兒，一是為了這瘟疫，二就是想來避一避風頭。」

  江笙說得雲淡風輕，依舊鎮定自若，其實皇上此番動作，也在蕭墨寒的意料之中，所以蕭墨寒一早就叮囑他和邵懷谷了，若是瞧著勢頭不對，便出去避一避，別往刀口上撞。

  「那這麼說來，你是無法回京城了？」

  錢芊芊在心裡沉思著，不禁猜測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誰都不願看到的，也不知邵懷谷在京城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轉。

  「不，邵大人已經來信了，說暫時穩住了皇上，我隨時都能出發回京，只是這定元城不大安全，你也隨我一道回京城吧。」

  江笙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了這個，這倒是讓錢芊芊變了臉色。

  「我在這定元城還有不少事要辦，所以我不走，既然京城的情況已經穩住了，那你還是快回去吧，儘快重新博得皇上的信任。」

  錢芊芊說得斬釘截鐵，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她還在幫著這定元城的百姓種糧食呢，而且這裡算是蕭國離蕭墨寒最近的地方，她可捨不得走。

  「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這定元城的瘟疫已經解除了，剩下的事，交給薛樺就好，你留在這兒，只會讓那些細作更加蠢蠢欲動，這定元城也不會安生。」

  江笙有些無奈，他知道錢芊芊的性子，一旦認定了什麼，就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這個時候也是一樣，但正因如此，他才很是為難。

  「既然那些細作是衝著我來的，那我去了京城，他們便也會跟去京城，到時候京城豈不是要不安生了？對於蕭國而言，京城和定元城孰輕孰重，想必不用我來提醒你，所以呆在定元城，是最好的選擇。」

  錢芊芊振振有詞，伶牙俐齒，江笙不過是個大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但江笙還是不想讓她留下。

  「其實這也是蕭將軍的意思，我在來之前就收到了蕭將軍的信，是他讓我將你帶回京城，我若是辦不成，可是要挨罰的。」

  江笙皺了皺眉頭，表情也委屈了起來，他不過是個領命辦事的，做不了主，所以錢芊芊若是非要留下，倒霉的可是他。

  「我會替你向蕭將軍解釋，他要罰，便罰我吧。」

  錢芊芊說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因此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