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疫情蔓延

  「這麼嚴重，那些病人都安置在何處？帶我去瞧瞧？」

  錢芊芊心裡一驚，也顧不得歇息了，眼下救治那些患病之人要緊，她可不想讓這個病再繼續蔓延下去了。

  「你的臉色瞧著不大好，身子吃得消嗎？」

  蕭墨寒仔細盯著錢芊芊的臉，眼底溫柔流淌，透著說不出的疼惜。

  「我沒事，這一路過來都平平安安的，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不會倒下，你放心吧。」

  錢芊芊握住蕭墨寒的手，指尖微涼，剛好鑽入蕭墨寒溫熱的手掌，臉上淺笑盈盈，唇邊兩個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蕭墨寒也沒有繼續阻止她，只是拿出一塊面巾，蒙住了錢芊芊的口鼻，這個病傳染得厲害，他可不能讓錢芊芊把自己也搭上。

  錢芊芊一直緊跟著蕭墨寒的腳步，走到了東邊的營地，蕭墨寒特意將這片營地挪遠了些，就是讓那些染病的人不跟旁人接觸，儘量讓這個病減緩蔓延。

  撩開布簾，錢芊芊抬腳就走了進去，裡頭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人，看樣子都渾身發熱，時不時地咳嗽著，很是痛苦。

  「這些都是病得比較重的了，若是還沒有有效的藥方，不出五日，他們必死無疑。」

  兩名軍醫跟在後頭，小心翼翼地稟報導，這幾日他們一直在照顧這些將士，可作用並不大，這個病他們束手無策，一點兒都沒有好轉的跡象。

  錢芊芊俯下身，伸手給其中一名將士把脈，脈象紊亂虛浮，渾身發燒，瞧著像是風寒，可仔細查查，又發現不太像，這可比風寒厲害多了。

  這讓她不禁想到了先前在現代時，曾經看過的一場新聞報導，那個病跟如今這些將士的病很是相像，這病是能治癒的，只是得把藥方試出來。

  思量片刻，錢芊芊便轉身走了出去，蕭墨寒緊跟著她，見她沒有出聲，便也沒開口，劍眉微揚，眉宇間英氣逼人。

  「這些人就交給我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研製出藥方，讓他們全都好起來。」

  錢芊芊揚起頭，撞入蕭墨寒幽深的眼底，目光堅定又倔強，比往常任何時候都篤定。

  「你盡力就好，若是真的沒辦法，我也不怪你，只要你無礙，我便放心了。」

  蕭墨寒倏爾垂眸，眼底暗流涌動，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讓人忍不住淪陷。

  錢芊芊知道，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蕭墨寒也很是頭疼，只是他沒有表露出分毫，他心裡應該早就做好了準備，若這疫情不能解除，便將這些染病的將士都帶到遠處火化，斬草除根。

  但她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軍營里染病的將士有數千人，若是統統火化，這麼多條無辜的人命便屍骨無存了，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會盡力一試。

  御風也將先前錢芊芊遇襲之事告知了蕭墨寒，也說了雪依中毒之事，還有那個古怪老頭，蕭墨寒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眼底也沒有絲毫波瀾。

  錢芊芊和雪依是女子，不能跟這些將士們混在一起，所以蕭墨寒給她們單獨準備了一間營帳，離主帳不遠，但卻離那些將士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正好錢芊芊喜歡清淨，如此安排，她也能舒服些。

  錢芊芊打開包袱，從裡頭拿出了幾本醫書，這是她從鄴城帶來的，官府的人說，這些都是古書，裡頭記載了不少疑難雜症，她想著應該有用，便順手帶過來了。

  雪依在旁邊伺候，雖然她也幫不上什麼忙，但也總比錢芊芊一人孤軍奮戰得好，先前錢芊芊堅持救了她一命，這份恩情她一直記在心裡，所以在她看來，她現在有兩個主子，一個是蕭墨寒，另一個就是錢芊芊。

  這古書里確實有不少有用的東西，錢芊芊也從裡頭提出了不少精華，這個疫病來得這般詭異，一定非比尋常，得把源頭找出來，否則定會有人不斷被傳染，這個病便永遠都止不住。

  經過幾日不眠不休的鑽研，錢芊芊也有了些頭緒，將應該可用的藥材都列了出來，可要從這些藥材中找到真正有用的，還需要一番嘗試。

  那幾名軍醫也一直在幫著她，可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給她打打下手，雖然她原先的醫術並不高明，可經過這麼一番磨礪，她的醫術也在無形之中提高了許多，至少不比這些軍醫差。

  「雪依，你去把這幾副藥煎了，送去給那些重症病人。」

  錢芊芊將幾副草藥遞給雪依，淡淡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眼裡都布滿了血絲，這麼不眠不休地熬著，就算是神仙，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是，奴婢這就去。」

  雪依也不敢耽擱，立刻照做，才剛一出去，就碰上了走到門口的蕭墨寒。

  她正要行禮，蕭墨寒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給她使了個眼色，她便立刻退下，蕭墨寒徑直走了進去。

  錢芊芊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杯子裡泡著濃茶，杯底沉著厚厚的一層茶葉，茶水完全是黑棕色的，一看就哭到了心裡。

  她端起茶杯，聞著這味道便忍不住皺眉，她捏著鼻子，正要將茶灌下去，一隻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攔住了她。

  「濃茶對身子不好，不許喝。」

  蕭墨寒從她手裡躲過茶杯，將裡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眉頭緊皺，目光也凌厲了起來，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錢芊芊揚起頭，眼皮沉重得厲害，輕皺眉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實在太困了，但又不能去歇息，所以只能這麼強撐著。

  蕭墨寒將她擁入懷中，溫熱的氣息氤氳而下，輕撫著她的頭，臉上神情複雜，讓人完全看不明白。

  靠著蕭墨寒，錢芊芊越發困得厲害，但她始終睜著眼，怕自己一睡著，再醒來就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眼下事情緊急，那麼多人命懸一線，我不能偷懶，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所以我一定要替你分憂。」

  錢芊芊環抱著蕭墨寒的腰，聲音有些沙啞，透著說不出的疲累，但她一直靠著心裡的那股倔強頂著，始終不願低頭。

  「這回你著實幸苦了，但不管怎麼樣，你的身子不能垮，聽我的，去歇息，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我在，天塌不了。」

  蕭墨寒說得十分篤定，薄唇緊抿，目光灼灼，讓人不敢直視，眉目英氣，透著說不出的威儀，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身傲骨，跟錢芊芊一樣，不可能低頭。

  「我知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在你身邊，幫你一塊兒，你肩上扛著的東西太多了。」

  錢芊芊忍不住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蕭墨寒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只有她才能看出蕭墨寒的疲憊和壓抑。

  蕭墨寒突然俯身，一把將錢芊芊橫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將她抱到了床榻上，還不等她掙扎，便脫下她的鞋，將她按在了床上。

  「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分擔什麼，更何況還是女子，你今日必須歇息，我就在此處盯著，寸步不離。」

  蕭墨寒自上而下俯視著錢芊芊，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嘴邊冒出了一層青色的鬍渣，倒是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與沉穩。

  錢芊芊沒辦法，只能裝模作樣地閉上了眼，只是這眼睛一閉上，便很難再睜開了，所以沒過多久，她便睡著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錢芊芊緩緩睜眼，伸了個懶腰，環顧四周，蕭墨寒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掀開身上的棉被，瞧著外頭似乎有火光，便披上件衣裳，徑直走了出去，卻見得外頭一片混亂，不少將士好像都往東邊的營地跑。

  「錢姑娘，您醒了。」

  雪依走了過來，擋在錢芊芊身前，好像故意在當真她的視線。

  「這都是幹什麼呢？」錢芊芊歪著頭，有些疑惑道。

  「蕭將軍，蕭將軍剛剛下了命令，將東邊營地里的那些人全都運到山上火化。」

  雪依低著頭，好像不大敢說出口，但又知道她瞞不住錢芊芊，所以思慮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錢芊芊心裡一驚，那點兒睡意立刻醒了，沒想到蕭墨寒還是下了這個命令，看來蕭墨寒還是不想讓她這般幸苦。

  錢芊芊推開雪依，便徑直跑到了主帳，蕭墨寒坐在桌案邊，手邊擺著兵書，就知道錢芊芊會來，所以一個眼神就支開了兩邊的隨從。

  雪依也不敢跟進去，只能在外頭候著，這種事還是讓錢芊芊跟蕭墨寒單獨說得好。

  「那些染病的將士，不能火化，我能治好他們。」

  錢芊芊開門見山，神情焦灼，瞪大了眼睛，一直緊盯著蕭墨寒，雙手緊攥著拳頭，眉頭都擰成了一個死結。

  「沒時間了，眼下染病的人數還在增加，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快刀斬亂麻。」

  蕭墨寒說得斬釘截鐵，此事既然他已經決定了，便沒有商議的餘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錢芊芊一日日憔悴下去，也不能一直在此處等著。

  「那也不是這麼個斬法，再給我三日，若是三日之內我還是研製不出藥方，你再下令也不遲。」

  錢芊芊緩了緩，許久才平靜下來，手心都冒出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