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見死不救

  雪依無奈地搖頭，錢芊芊的疑問在情在理，可就算如此，她也找不出這其中的緣由，誰知道這城裡的官府都在做些什麼。

  錢芊芊瞧著大事不妙，若是一直這麼打下去，吃虧的一定是御風他們，她必須去找幫手過來，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趁著御風牽制那伙人的功夫，錢芊芊和雪依偷偷逃出了這巷子，往官府趕去，總算趕到了縣衙門口。

  此刻的縣衙四門緊閉，門口落滿了枯葉，瞧著好像許久都無人踏足了，四周荒涼蕭索，沒有半個人影，兩側的木鼓也都破得不成模樣了，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都不知道能不能敲響。

  錢芊芊大步走了上去，毫不客氣地擊鼓，雪依在一旁幫著她，鼓聲震天，片刻之後，裡頭總算有了些動靜。

  「什麼人在這兒鬧事？此處是縣衙，不想活了嗎？趕緊滾！」

  幾名官差從裡頭走了出來，瞧著是兩名女子，趾高氣揚，十分囂張。

  「央國人打進來了，外頭兵荒馬亂，你們為何不差人去救急？」

  錢芊芊走上前，冷冷地盯著那幾名官差，臉色陰沉到了幾點，眉頭緊皺，焦急卻絲毫沒自亂陣腳。

  「這關你們何事？官府自有官府的安排，輪不到你們在這兒指手畫腳，若你們再不走，我等便不客氣了。」

  官差晃了晃手裡的刀，在他們看來，錢芊芊和雪依不過是兩個弱女子，只要嚇唬幾句，她們定不敢在這兒多呆。

  「你們還能有什麼安排？現在外頭的百姓正在遭難，你們身為官差，不去保護那些百姓，反而躲在裡頭，閉門不出，你們的縣令何在？」

  錢芊芊絲毫沒有退縮，反而步步緊逼，這般氣度，當真勝過世間男子，那幾名官差面面相覷，也不禁疑惑了起來。

  「我們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等就讓你們去吃幾日牢飯。」

  外頭越來越亂，那幾名官差見狀，也不願再跟錢芊芊多說什麼了，想快些解決此事，省得引來敵人。

  「你們敢？」錢芊芊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在那幾名官差動手之際，她和雪依立刻出手，官差都不是雪依的對手，所以很快就挨了拳腳，倒在了地上。

  錢芊芊轉頭跟雪依對視一眼，隨即便闖入了縣衙，裡頭不少官差出來阻攔，但都擋不住雪依。

  「大，大人，不好了，外頭，外頭有兩名來歷不明的女子闖進來了。」

  一名官差連忙去稟報了縣令，跑得氣喘吁吁，滿臉褶子的中年縣令一聽，霍然起身，五官都擠到了一處。

  「啊——」

  外頭幾聲慘叫傳來，還不等這縣令反應過來，錢芊芊和雪依便闖了進來。

  「大膽，這裡是縣衙，你們如此擅闖，該當何罪？」

  縣令暴跳如雷，拍著桌案，震得上頭的茶盞砰砰作響，氣得滿臉通紅，下巴上的鬍鬚上下顫抖，模樣瞧著滑稽極了。

  「你身為縣令，不知道出去保護萬千百姓，而是在這兒做縮頭烏龜，你又該當何罪？」

  錢芊芊大步上前，盯著那縣令的臉，憤然指責，都說這相由心生，真是一點兒都不錯，她瞧著這縣令的模樣，就覺得他不是個好官。

  「那些央國人隔三差五都會來一回，鬧一陣子就走了，蕭將軍有吩咐，讓我們無需理會，你一個女子，怎地如此多管閒事？」

  那縣令也很是氣惱，他以為這回跟往常一樣，都不過是小打小鬧，所以往常如何應對，現在就如何應對，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錢芊芊。

  「胡說，蕭將軍才不會如此吩咐，你別為你的無能找藉口，現在外頭打起來，你趕緊派人去支援，若是再拖下去，出了什麼事，我要定要你陪葬。」

  錢芊芊說得斬釘截鐵，氣勢逼人，當著還把這縣令嚇住了，但縣令畢竟是縣令，驚惶了片刻，便回過了神。

  「我憑什麼聽你的？你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還敢如此命令我，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縣令雙手叉腰，揚起頭，大手一揮，便下令道。

  後頭的官差面面相覷，想上卻又不敢上，剛才一路過來，他們可是見識過雪依的厲害的，誰知道雪依會不會出手，再把他們打一頓。

  「我們姑娘是從京城來的，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這個。」

  雪依將錢芊芊護在身後，取出一塊令牌，伸到縣令眼前，那縣令和幾個官差都湊了過來。

  「大人，這，這好像是蕭將軍的令牌。」

  一個官差在縣令耳邊提醒道，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目光時不時地打量錢芊芊，臉上儘是惶恐。

  縣令驟然抬眸，在心裡琢磨著，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大錯，立刻俯下身，擠出了一張笑臉。

  「敢問姑娘跟蕭將軍是何關係？如何會有將軍的令牌？」

  「我們姑娘馬上就是將軍夫人了，你若是識相，便按我們姑娘說得辦，若是不識相，你這個縣令怕是做到頭了。」

  雪依冷笑一聲，淡淡地開口，這縣令一看就是膽小怯懦之輩，在他看來，這種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得罪什麼貴人。

  「既然如此，那我立刻照辦，只是此事若是蕭將軍問起來，姑娘可定要替我解釋清楚。」

  錢芊芊聽著這縣令的話，心裡只覺得嘲諷，她聽得出這縣令話里的意思，他所指的事，並不是派人出去抗敵，而是剛才對錢芊芊的冒犯。

  「你放心吧，只要你聽我的，我保你高枕無憂。」

  錢芊芊抿唇淺笑，眉眼彎彎，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語調輕緩，透著說不出的神秘。

  「那就好。」縣令鬆了口氣，按錢芊芊的要求做了，將這縣衙一半的人手都派了出去，雖然少了點兒，但總比沒有強。

  「這定元城的守將在何處？敵軍都打進來了，怎麼也不見他們出去迎敵，保護百姓？」

  錢芊芊沒有放鬆分毫，她只是找到了縣衙，別的都還蒙在鼓裡，這縣令一直在此處，一定知道些什麼。

  「姑娘有所不知，這守城的是薛將軍，先前出去迎敵，損失慘重，這會子正在城中休養生息，哪裡還能再出去迎敵？」

  縣令長嘆一聲，似乎對這個薛將軍很是無奈，難怪官府都不管，這守將都縮到龜殼裡了，旁人又怎會有那個信心？

  「要休養，也不是這麼個休養法，那些央國人隔三差五地來鬧，這定元城便不會安生，若是鬧到民不聊生的那一日，你們這些吃朝廷俸祿的臣子就不覺得羞愧嗎？」

  錢芊芊緊皺眉頭，雙手攥緊了拳頭，她原本以為這京城已經夠亂了，沒想到邊疆也沒好到哪兒去，看來這的確是一場硬仗。

  「誰都不想讓蕭國淪落到那步田地，但我沒辦法，您也瞧見了，我這整個縣衙，就這麼點兒官差，若是都派出去了，縣衙無人看守，這城中若是出個事，誰去管？到時候這縣衙恐怕都要倒了。」

  這縣令瞧著也十分為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手底下沒人，還要自保，怎麼會捨得分人給百姓？

  「既然人手不夠，那為何不在民間徵調？」

  錢芊芊有些不解，緊接著問到，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這談何容易？現在邊疆戰事吃緊，成年男子基本都從軍去了邊疆，整個定元城，幾乎都是老幼婦孺，上哪兒徵調人手？」

  縣令不禁激動了起來，這似乎戳中了他的痛處，若是能徵到人，這縣衙里的守衛也能多些，錢芊芊和雪依也沒那麼容易闖進來了。

  「兩位姑娘，你們是從京城來的，對這定元城的情況恐怕沒那麼了解，我是父母官，自然也希望能保護百姓，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我只能暫時保全自己，但我保證，我絕沒有真的對外頭的百姓棄之不顧。」

  縣令說得很是篤定，三根手指頭都豎了起來，極力替自己辯解。

  錢芊芊這才剛來，對許多事都不了解，所以也不能判斷這個縣令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淡然地望向外頭，並沒有出聲。

  過了許久，外頭總算漸漸平靜了下來，錢芊芊和雪依悄悄走了出去，瞧著街上沒那麼亂了，心總算平靜了些。

  看樣子，勢頭已經得到了控制，那些央國人應該被牽制住了，她們剛要出去，御風便帶人過來了。

  「錢姑娘，那些央國人已經走了，您沒事吧。」

  御風身上沾著血污，但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瞧不出半點喜怒。

  「我沒事，我們快去見蕭將軍吧。」

  錢芊芊一心只想見蕭墨寒，倒不是她對蕭墨寒思念難耐，只是這定元城的情況太過複雜，她得去好好弄清楚。

  「蕭將軍剛才來信，說讓您呆在此處，去將軍府中居住，等外頭的戰事有所緩和，他自會來見您。」

  御風攔著錢芊芊，淡淡地解釋了一聲，那縣令也悄悄溜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打探外頭的情況，賊眉鼠眼的，瞧著很是不舒服。

  錢芊芊錯愕一瞬，但很快就回過了神，蕭墨寒不讓她到城外去，一定有他的理由，若是她去了，說不定還會添亂，所以她點頭答應了下來。

  現在邊疆局勢緊張，聽蕭墨寒的最好，錢芊芊也並非無理取鬧的做作女子，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