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扭轉局勢

  凌子安武藝高強，他手底下的那些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所以即便敵軍眾多，也被打得節節敗退。

  「錢姑娘，我們先去那邊避避風頭，既然凌子安來了，那今晚的危機定能解除。」

  雪依在錢芊芊身邊提醒了一聲，錢芊芊身子顫抖著，滿身血污，青絲散落，狼狽不堪，額頭上汗水混雜著血水，當真叫人快認不出來了。

  錢芊芊也確實拼不動了，聽從雪依的話，找了個角落躲避了起來，一直到敵軍都撤了，她們才出去。

  「凌幫主，多謝你們前來相救，今夜若不是你們，那些敵軍非得攻入宮中不可。」

  錢芊芊徑直朝凌子安走去，迎接凌子安下馬，凌子安瞧著她如今的模樣，還有些錯愕。

  「不礙事，身為蕭國子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倒是你，一個弱女子，怎麼還出來殺敵？當真不怕死？」

  凌子安收起手裡的長劍，淡淡地打量了錢芊芊一眼，臉上倒是流露出些許敬佩之色，這一回，錢芊芊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怕，但沒辦法，有些事我必須要去承擔，倒是你，遠在連州，如何會趕來這京城？是不是得知了什麼消息？」

  錢芊芊很是疑惑，緩了緩，便忍不住問道，凌子安不會無緣無故地趕來，所以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是蕭將軍讓我來的，他派人下了死命令，我不敢不來。」

  凌子安也毫不遮掩，如此看來，一切就都不奇怪了，只是凌子安從連州趕來，至少也要七八日，蕭墨寒遠在邊疆，如何能未雨綢繆，預料這京中之事？

  「原來如此，看來這回還是多虧了蕭將軍，也多虧了你。」

  錢芊芊沒有繼續追問，她知道此事凌子安恐怕也不清楚，蕭墨寒辦事向來穩妥，同時也讓人琢磨不透，只有事情有了轉機，她便放心了。

  秦厲和元影走了過來，周圍倒下了無數將士，死的死，傷的傷，血光色融為一體，瞧著當真刺眼。

  「凌幫主，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救我們，今晚當真多虧了你，你可真是雪中送炭。」

  元影擦了擦臉上的血污，雖然笑得有幾分勉強，但這一聲聲感激卻是真的，秦厲也是一樣。

  「這都是蕭將軍的命令，若非如此，我也不知這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從連州一路趕來，發現外頭有不少賊匪，還都穿著一樣的衣裳，像是有人將他們聚集了起來，在故意利用他們。」

  凌子安面不改色，緩緩開口，一五一十地解釋道，既然如此，那錢芊芊隱隱覺得，這鄰城過來的援兵恐怕在路上不會順利。

  「既然你帶人來了，那我們就有希望了，只要守到鄰城的援兵過來，便能將這些敵軍全都趕出京城。」

  秦厲信心滿滿，剛才做好了喪命的準備，現在突然還想再多活些時日，至少得先將這些敵軍都殲滅。

  「好了，都別在這兒傻站著了，既然敵軍都撤退了，那我們就回宮復命吧，凌幫主，你們進不了宮，所以只能委屈你們在此守著了。」

  錢芊芊回過神，戰事既然緩和了，那留在這兒也沒有了半點意義，還是趕緊把消息傳回去，讓皇上和邵懷谷都安心。

  「放心吧，這外頭有我，不會出什麼事。」

  凌子安說得斬釘截鐵，這回過來，他帶來了漕幫九成弟兄，連州城裡根本沒剩下幾個人，雖然在人數上還是比不上敵軍，但打起仗來是絲毫不弱的。

  「多謝你了。」

  錢芊芊微微頷首，話音一落，便和秦厲進了宮，雪依和元影在後頭跟隨，這場仗打了大半夜，他們都疲憊不堪。

  「敵軍撤退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是啊，敵軍撤了就好，撤了就好，我們有援兵了，也不用怕那些敵軍了。」

  大臣們得知此事，個個欣喜不已，剛才一個個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頓時都鬆了口氣，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皇上的一顆心也終於落地了，剛才他還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現在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只要平安度過了今晚，明晚可以再想辦法。

  此時，外頭的天也漸漸亮了，所有人都苦撐了一夜，好幾個大臣都忍不住打哈欠，這麼一晚接一晚地熬著，不少人都熬出了滿眼的血絲。

  「皇上，您去歇著吧，微臣和秦大人去商議一下，看看接下來該如何應敵。」

  邵懷谷拱手道，說得理所當然，皇上點了點頭，他便和秦厲相繼退了下去，錢芊芊見狀，也不在此多留了。

  那些個大臣們也走了，只是他們不能出宮，只能暫時在宮裡歇息，這是邵懷谷特意吩咐的，若是讓他們出去了，一定溜得比誰都快，到時候守住皇宮可指望不上他們了。

  錢芊芊一直跟著邵懷谷，好像有話要說，邵懷谷也發現了這個，走到沒人的地方，便停下腳步，轉頭望向了她。

  「你也去歇息吧，把身上的傷包紮一下，再洗個澡，換身衣裳，這滿身是血地在宮裡走動，實在瘮人。」

  邵懷谷上下打量了錢芊芊一眼，眼眸微眯，語調輕緩，卻透著說不出的沉重與神秘。

  「現在凌子安的人都在外頭，他們會幫我們保護皇宮，但我得提醒你，他們的人並不算多，也擋不了多久，若明晚敵軍還來，我們定會損失慘重，所以我想問問你，鄰城的援兵到底何時能到？」

  錢芊芊睜大了眼睛，巴掌大的小臉上儘是堅韌，說得斬釘截鐵，眼底透著說不出的倔強。

  邵懷谷沉默著，倏爾垂眸，好像很難開口，他越是這樣，錢芊芊就越覺得不安，此事一定有問題。

  「那些援兵在路上遇上了麻煩，暫時到不了了是嗎？還是他們根本就來不了，我們完全無需指望？」

  錢芊芊緊接著追問，絲毫沒有放鬆，眼下局勢緊張，她一定要仔細弄清楚，有些事才好部署。

  「不錯，援兵在路上遭遇了不少敵軍的圍堵，損失慘重，三日內一定到不了。」

  邵懷谷思量片刻，還是開了口，既然錢芊芊都已經猜到了，那他再瞞著也沒有了意義，倒不如說出來，一同面對，看看接下來到底該如何做。

  「李家和蕭恆的人召集了這蕭國流竄的賊匪，利用他們來跟我們做對，所以手底下的人數不少。」

  錢芊芊淡淡地開口，說得很是篤定，這就算邵懷谷不解釋，她也猜得到，而且她先前也見識過，這是蕭恆常用的手段。

  「嗯。」邵懷谷只是應了一聲，一提起此事，他心裡便自責不已，這麼大的事，他竟然毫無察覺，而且這各地官府也不曾稟報，不知道那些大臣都是幹什麼吃的，簡直都應該被撤職。

  「既然如此，那事情或許就好辦了。」

  錢芊芊話鋒一轉，臉上泛起一抹冷笑，瞧著邵懷谷沮喪的模樣，當真還有幾分新鮮。

  邵懷谷驟然抬眸，仔細盯著錢芊芊的臉，很是意外，不知錢芊芊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在這個世上，賊匪的產生都是有原因的，我相信若是可以的話，沒人願意去做賊匪，大災之年尤為動盪，百姓們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才會去為賊為匪，李家和蕭恆能給他們的好處，我們也能給，只要我們給的好處更豐厚，那些人為何不投靠官府？」

  錢芊芊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眼底泛起絲絲光亮，讓人一看就一不開眼。

  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便滿身血污，面目全非，也照樣抓人眼球，可有些人就算錦衣華服，釵環步搖，也終究俗不可耐，登不得大雅之堂。

  「我明白了，我立刻召集那些大臣，讓他們去辦，錢姑娘，你果真聰慧過人，不是尋常女子，你和蕭將軍當真是天生一對。」

  邵懷谷豁然開朗，神情也緩和了許多，忍不住誇讚了錢芊芊一聲，同時心裡還覺得有些羞愧，女子都能想出來的辦法，他堂堂右相竟然毫無頭緒，而且錢芊芊能出去殺敵，他卻只能幹著急，這讓他未免覺得顏面掃地。

  「你明白了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錢芊芊面不改色，此事雖然說起來簡單，可若要做起來可就太難了，但她相信邵懷谷有這個能力，只是她必須多撐幾日。

  雪依送她回了房，她身上有不少刀傷，雖然都不深，但卻都破皮了，日後難免會留下疤痕，這對女子而言，無疑是難以啟齒的。

  這時，江笙過來了，手裡拿著藥箱，還是一身月白長袍，在宮裡顯得乾淨素雅，不染纖塵，一舉一動都鎮定自若，當真像個局外人。

  「這是我新研製出的傷藥，塗抹在傷口處，不出五日便能癒合，這一瓶是祛疤痕的藥膏，也是我剛研製出的，我試過，效果還不錯，你都拿去用吧。」

  江笙打開藥箱，從裡頭拿出藥，擱置在了桌案上，他是個大夫，只會治病救人，別的什麼都做不了，所以也只能用這種辦法儘自己的一份心了。

  「多謝你了，你研製的藥，自然是極好的，我馬上就用。」

  錢芊芊撕扯著嘴角，臉上的笑意若隱若現，她越是這般，就越透著股子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