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性命難保

  李夫人昏迷不醒，頭髮都糊在臉上，氣息好像也越來越弱了，錢芊芊想起在現代時學的那些急救之時，便按壓李夫人的腹部，讓她將體內的水吐出來。

  可古人好像沒見過這種方式，那丫鬟一瞧，便大叫了起來，一旁守著的宮人也都圍了起來，要強行拉開錢芊芊。

  「我們夫人已經昏迷了，姑娘還如此對她，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夫人與您無冤無仇，您為何要如此狠毒？」

  那丫鬟拼命叫囂著，錢芊芊心裡也很是不悅，真想上去堵住這丫鬟的嘴，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在一眾宮人的干擾之下，錢芊芊沒能成功救醒李夫人，這時太醫來了，那丫鬟才總算安靜了些。

  太醫還是有辦法的，很快就讓李夫人醒了過來，許是昏迷太久，李夫人瞧著錢芊芊便一臉驚恐，嘴唇張合，什麼都說不出來。

  「快，把夫人送到太后哪兒去，此事得讓太后娘娘評評理，有人敢在宮裡殺人，簡直無法無天。」

  那丫鬟的一字一句都指向錢芊芊，一旁的宮人雖然都不敢說話，但看向錢芊芊的眼神里總有幾分猜疑，看來在這些人眼裡，錢芊芊就是推李夫人下水的兇手。

  錢芊芊知道，今日的事，她是怎麼都賴不掉了，反正她也沒見過如今的太后，既然事情都鬧到了這個份上，那她也不介意去見一見。

  她和雪依被宮人們帶到了慈寧宮，太后在高位上端坐著，穿著倒是出乎意料的素淨，手裡拿著一串佛珠，雖然上了點兒年紀，但五官仍舊明媚，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兒。

  「民女參見太后娘娘。」

  錢芊芊跪下行禮，雖然她跟太后是頭一回相見，但她知道，當初皇上能登上皇位，還是多虧了蕭墨寒的支持，太后這個位子，也是蕭墨寒給的，所以如今的太后一定會給她幾分顏面。

  李夫人被宮人抬到了慈寧宮，此事的來龍去脈太后也都清楚了，現在李夫人在後頭換衣裳，只有身邊的丫鬟在這兒。

  「原來你就是錢芊芊，抬起頭來。」

  太后冷冷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對錢芊芊早有耳聞，只聽說蕭墨寒喜歡上了一個鄉野丫頭，這丫頭到底是何模樣，她還全然不知。

  錢芊芊緩緩抬頭，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眉目清冷，五官秀麗，倒是多了幾分成熟的氣韻。

  「嗯，是個齊整人兒，難怪讓蕭將軍如此牽掛。」

  太后只是寥寥望了一眼，便端起了手邊的茶水，瞧著好像不是在為李夫人做主，而是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的。

  「娘娘過獎了。」錢芊芊不敢掉以輕心，李夫人跟太后一向熟絡，而她這是頭一回來慈寧宮，所以於情於理，太后都大概不會護著她。

  「今日之事，宮人們都說是你將李夫人推到了湖裡，你可有要解釋的？」

  太后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水，目光在錢芊芊臉上游離，鬢邊的幾縷銀髮有點兒刺眼，看來這宮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太后年紀並不算大，這就有白頭髮了。

  「民女跟李夫人無冤無仇，為何要推她？」

  錢芊芊不動聲色，臉上泛起一抹淺笑，說得雲淡風輕，她越是如此毫不在意，便越是透著諷刺，好像李夫人就是跳樑小丑。

  「是啊，你跟李夫人並無仇怨，那為何要如此做？」

  太后故作不解，眉頭輕皺，倒是多了幾分別的味道。

  「娘娘，民女想您應該知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況且這些宮人們一致指認我推了李夫人，他們之中又有多少人是親眼見到了？若是有人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苦肉計，豈不是騙過了娘娘？」

  錢芊芊說得毫不客氣，倘若這是在現代，御花園裡有個攝像頭，她馬上就能自證清白，可這是古代，御花園裡什麼都沒有，只能幾雙明晃晃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冤枉的，是李夫人故意陷害你？」

  太后瞧著也不是吃素的，當年是做皇后的人，應該也不會是傻瓜，孰是孰非，一定分得清楚。

  「不錯，您也知道，李夫人對這皇宮向來熟悉，而我這是第二回進宮，宮裡的地形還有宮人，我全都不熟悉，我如何敢在宮裡公然做這種事？這不是找死嗎？我若是這般呆傻，恐怕也入不了蕭將軍的眼。」

  錢芊芊冷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提及蕭墨寒，也是在提醒太后，她是蕭墨寒的人，背靠大樹好乘涼，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太后放下手裡的茶盞，好像沉思了起來，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難看。

  「太后娘娘，剛才奴婢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錢姑娘推了夫人，先前因著小公子的事，我們李府得罪了錢姑娘，所以她就報復在了夫人身上。」

  跪下下頭的丫鬟也沒閒著，瞧著太后有些猶豫，便跳出來指認錢芊芊，說得斬釘截鐵。

  錢芊芊驟然垂眸，緊盯著那丫鬟的臉，目光灼灼，讓那丫鬟簡直抬不起頭來，她極少這般凌厲，但這些人實在讓她忍不住了。

  「當日是我的馬車衝撞了貴公子，我還一直擔心李夫人會不會記恨我，又如何能怨恨她？這是在太后娘娘面前，若是你不說實話，我想太后娘娘絕不會輕饒了你。」

  錢芊芊冷冷地威脅道，她也知道如此做可能會讓太后不悅，但此刻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若是蕭墨寒在就好了，到時候蕭墨寒定會護著她。

  「錢姑娘，明明就是你推的夫人，奴婢都瞧見了，您怎麼能翻臉不認帳呢？」

  這丫鬟還是不改口，看來李夫人該是給她施加了不小的壓力，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咬住錢芊芊，絕不鬆口。

  「太后娘娘，清者自清，民女並沒有推李夫人，還請您明查。」

  錢芊芊知道眼下自己沒有證據，說什麼都無用，雖然雪依也在，但雪依是她的丫鬟，跳出來替她說話，定會讓人覺得是護住，所以她只能死咬著不低頭，反正有蕭墨寒在，太后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你們各執一詞，哀家也不好評斷，但御花園的湖不淺，若是不小心落水，一不留神可是要命的，哀家想，不管怎麼樣，李夫人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

  太后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暗地裡就是在指是錢芊芊退了李夫人，看來錢芊芊想得不錯，這太后是會向著李夫人的。

  眼下皇上臥病，連早朝都不上了，大抵不會理會這種內宮之事，所以最後做決斷的，八成就是太后了。

  「娘娘，有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的能不要性命，李夫人就是想藉機拖民女下水，從而整垮整個將軍府，現在蕭將軍出征在外，若是此事傳出去，蕭將軍知道了，難免分神，恐怕也不利於行軍打仗吧。」

  錢芊芊索性就利用起了蕭墨寒，就算蕭墨寒不在京城，跟京城離了十萬八千里，但他的威望還在，有時候還是挺管用的。

  如此一來，太后心裡自然是忌憚不已，若是因著此事影響了邊疆的戰局，那她可就罪該萬死了。

  「你說得對，此事確實不能讓蕭將軍知曉，哀家看，此事就是個誤會，你不會有那個心去害李夫人，李夫人也不會如此歹毒地來害你，不如此事就這般作罷吧，日後誰都別再提了。」

  太后話鋒一轉，神情也緩和了許多，將軍府暫時不能得罪，又沒有足夠的證據去懲治李府，所以思來想去，將此事化作一場誤會最好。

  「這確實是場誤會，民女不該跟李夫人走到那湖邊，自當跟李夫人好生賠罪。」

  錢芊芊也接過話茬，順著太后的話開口，就把此事當成了一個誤會，也不再追究了，如此一來，便也算得上誰都不得罪。

  「不好了，李夫人昏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宮人跑了進來，神色驚慌，好像出了天大的事。

  錢芊芊扭過頭，也很是疑惑，這李夫人不是已經醒了嗎？怎麼又昏過去了？

  「去，請太醫來瞧瞧。」

  太后眯著眼眸，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聲，那宮人正要退下，錢芊芊卻緊接著開了口。

  「請江笙江太醫吧，他是太醫院令尹，醫術最高明。」

  其實錢芊芊原本不想提到江笙，但怕李夫人從中使詐，叫江笙來看，最為穩妥。

  「你跟江大夫還有淵源？」

  太后也將錢芊芊的舉動看在眼裡，便疑惑了一聲。

  「先前民女身子不適，就是江大夫醫好的。」

  錢芊芊淡淡地解釋了一聲，微微頷首，一舉一動都恭敬有禮。

  太后也沒多問，江笙很快就趕來了，給李夫人診治了一番，好像也是一籌莫展。

  「回稟太后娘娘，李夫人這是陰寒入體，所以才昏迷不醒，而且寒氣已經侵入了五臟六腑，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江笙拱手道，臉上帶著些許無奈，錢芊芊看得出來，若還有別的辦法，他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什麼？不就是落個水嗎？怎會如此嚴重？」

  錢芊芊也驚了一下，這天兒也不算涼，看李夫人平日裡都活蹦亂跳的，怎麼這麼沒有抵抗力？剛才那些跳到湖裡救她的宮人都還好好的，怎麼到了她這兒，偏偏就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