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大變活人

  「這位小公子，看你很想來試試，不如就你吧。」

  其中一名男子走到錢輝身前，身上有股火藥味，臉上的面具瞧著很是猙獰，好似中元節所扮的惡鬼，縱使聲音不難聽，但也總讓人心生畏懼。

  錢輝雖然有些不敢，但那人一再引誘，他也禁不住誘惑了，伸出了白白嫩嫩的手，正要上台的時候，錢芊芊突然攔住了他。

  「不可，我弟弟還小，不適合這種戲法，你還是請旁人吧。」

  錢芊芊一口回絕了那人，擋在了錢輝身前，雖然這戲法瞧著新鮮，但這其中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她可不想讓錢輝去冒這個險。

  「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我們這戲法，是從東瀛那邊傳過來的，許多人都未曾見識過，錯過了這一回，可就再也沒有了。」

  那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說得很是嚴重，這是生意人慣用的伎倆，錢芊芊看得出來，所以她可不會上套。

  但錢輝眼巴巴地望著她，好像把這戲法師的話當了真，只是礙於錢芊芊的威嚴，不敢出聲。

  「姑娘，你看你弟弟，也想玩得緊，難道你非不成全他？」

  那戲法師見錢芊芊沒有出聲，便催促了一句，如此一來，倒顯得錢芊芊不近人情了，周圍這麼多百姓望著，錢芊芊若是強行把錢輝拉走，一定會被安上一個「刻薄姐姐」的名頭。

  錢芊芊面不改色，她原本就是做生意的，對付這些生意人，還是有一套的，況且這裡這麼多人，想上去試一試的人也不少，這戲法師非要錢堯上去，一定不正常。

  「時辰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可是要挨罵的。」

  錢芊芊不動聲色地拉過錢輝的手，絲毫沒有多看那戲法師一眼，她不是尋常百姓，所以也不吃戲法師的這一套，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讓錢輝上。

  「我們走吧。」

  錢芊芊轉頭望了錢輝一眼，隨即作勢就要離開，錢輝還戀戀不捨，眼淚汪汪的，抓著錢母的衣角，不肯離開。

  錢母向來疼愛兒子，這會兒也不例外，見錢輝如此可憐巴巴，也於心不忍，衝上來，攔住了錢芊芊。

  「要不就讓小輝去玩玩吧，反正這兒這麼多人呢，也出不了什麼亂子，這戲法著實難得。」

  錢母的態度軟和了起來，她知道錢芊芊吃軟不吃硬，而且周圍有這麼多百姓，她好歹也得注意點兒，不能撒潑耍賴，跟個潑婦一樣。

  「娘，不過是個戲法而已，沒那麼稀奇，你若是想看，趕明兒我去請一班人回來，照著這個戲法來排，效果也是一樣的。」

  錢芊芊朝著錢母抿唇淺笑，態度瞧著倒是和順，只是錢輝一直眼淚汪汪的，弄得錢母遲遲不肯鬆口。

  「姑娘，這蕭國除了我們這戲班之外，怕是無人能變這齣戲法，不管花多少銀子，都是請不到旁人的。」

  那戲法師在一旁提醒了一聲，他越是如此說，錢輝就越是侷促，恨不得甩開錢芊芊的手，衝上台去。

  「是嗎？你為何敢如此肯定？這蕭國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人，只要有人，其中必定臥虎藏龍，不過是個戲班而已，閣下未免太自信了吧。」

  錢芊芊也不是吃素的，不知為何，她就覺得這幾個戲法師不大正常，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帶的面具太過兇狠，連帶著眼神都有些許陰鬱。

  「我們一路走來，在蕭國各處都表演過，若是還有旁人會我們的戲法，那我們豈不是得餓死？哪裡能走得到這京城。」

  那人冷笑一聲，瞧著胸有成竹，好像對蕭國各處都十分了解，但錢芊芊卻一直覺得，這可未必。

  「芊芊，我們好不容易出趟門，不就是個戲法嗎？小輝想去，就讓他去好了，何必如此斤斤計較？你今日這是怎麼了？跟吃錯藥一樣。」

  錢母扯了扯錢芊芊的衣袖，臉色有些難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錢芊芊鬧得如此難堪，誰都下不了台，實在不大好。

  「沒怎麼，就是心裡不大踏實，我們還是回去吧。」

  錢芊芊從臉上擠出一抹笑，瞧著有幾分勉強，但心裡的不踏實是真的，說不出什麼來由，就是覺得堵得慌，想趕緊離開這兒。

  「大姐，我真的想玩兒，你就讓我玩兒一次吧，就一次，玩完就走，再不出來都行。」

  錢輝始終不肯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讓這麼多人看著錢芊芊為難一個孩子，著實不大好，而且錢芊芊向來心軟，這會子也撐不住了。

  她抬起頭，深深地望了那幾個戲法師一眼，眉頭擰成一個死結，幾番猶豫之下，她終於點了頭。

  「太好了。」

  錢輝喜出望外，立刻甩開錢芊芊的手，跟著那戲法師走了過去，錢芊芊心裡還有所顧慮，想叫住錢輝，但張了張嘴，又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那戲法師讓錢輝鑽進了箱子裡，接著便鎖上了木箱，幾個人圍在木箱外來迴轉圈，嘴裡不知在念著些什麼，手腳不停地抖動，瞧著神神叨叨的，實在讓人不舒服。

  片刻之後，那幾人停了下來，其中一人打開木箱，裡頭已經空無一人。

  「好——」

  周圍掌聲雷動，無數人拍手歡呼，這大變活人當真是妙，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而且無跡可尋，真是稀奇。

  錢芊芊也驚訝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回過了神，她不是無關痛癢的看客，錢輝是她的親弟弟，所以她無法沉浸在這戲法之中。

  「我弟弟呢。」

  錢芊芊衝上台，攔住了那幾個戲法師，神色驚慌，眉頭緊皺。

  「姑娘別急，這戲法還沒結束，您先等等。」

  其中一個戲法師解釋了一聲，可錢芊芊卻冷靜不下來，她被半推下了台，緊盯著那幾個戲法師，一臉警惕，一刻都不敢放鬆。

  那些百姓全都是看熱鬧來的，所以只管戲法師變的戲法好不好，根本不會理會錢輝到底被變去了哪兒，接下來戲法師又變了好幾個戲法，可就是沒把錢輝變出來，而且看這個架勢，大變活人的戲法應該結束了。

  一直到最後，所有的戲法都變完了，那幾個戲法師也賺得盆滿缽滿，他們收起那些工具，看樣子，是要走了。

  百姓們也相繼散去，錢芊芊混在人群中左右張望，錢母也緊張了起來，剛才一直想讓錢輝上去玩玩，現在終於知道著急了。

  「喂，你們幾個別走，我弟弟呢？」

  錢芊芊眼瞧著那幾個戲法師要走，便立刻上去，攔住了他們，瞪大了眼睛，雪依也跟了上去。

  「姑娘，你弟弟已經去他該去的地方了，你們回去便能見到他。」

  其中一人微微頷首，對錢芊芊解釋道，這種話聽起來是新奇，倘若是一般人，興許都信了，但錢芊芊可不是一般人，別人都信的話，在她聽來，就是鬼話，這不過是個戲法，跟現代的魔術沒什麼兩樣，怎麼會這麼邪乎？

  「你當我傻？這不過是個戲法，怎麼可能？再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我們住在哪兒，這箱子一定有玄機。」

  錢芊芊不依不饒，她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她走了，這幫人可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到時候她再想找他們，可就不大可能了。

  「這箱子剛才你可看到了，裡面空空如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木箱，能有什麼玄機？姑娘，您想多了。」

  他們三人輕笑一聲，交換眼色，雖然錢芊芊看不見他們面具後的那張臉，但這一雙雙眼睛，便讓她心裡不舒服。

  「我不信，你們若不把我弟弟交出來，我便要報官了。」

  錢芊芊給雪依使了個眼色，雪依立刻吩咐了下去，這夥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絕不能姑息。

  「就是，你們把我兒子變到哪兒去了？這什麼戲法，分明就是妖術。」

  錢母也激動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她都還是疼愛錢輝的，而且瞧著這個情景，她也已經後悔了。

  雙方僵持不下，突然一名戲法師一把推開錢芊芊，三人趁著人群還未散去，便相繼騰身而起，看來他們都會武功，而且是要逃走。

  雪依立刻追了上去，保護錢芊芊和錢母的那些隨從也擁了上來，可百姓太多，瞧著這一幕，都慌亂了起來，那麼多人涌在一起，簡直給那三人創造了逃跑的機會。

  錢芊芊這才意識到，這些人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恐怕就是衝著錢輝來的，剛才也根本不是戲法，只是些迷惑人的小把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芊芊，你一定要把小輝救回來，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錢母也哭哭啼啼了起來，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無可奈何，只能依靠起了錢芊芊，聲音哽咽著，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錢芊芊站在原地，被那些四處逃竄的百姓擠得幾欲摔倒，她又不會輕功，也不能上去追，錢母這個時候望著她哭哭啼啼，能有什麼用？

  那三人的輕功極好，很快就消失不見，雪依也未曾追上。

  「錢姑娘，那些人不是一般人，我們還是快回將軍府吧，讓蕭將軍差人找錢輝。」

  雪依怕錢芊芊那兒有危險，所以沒趕追出多遠，跑到錢芊芊身邊，低聲稟報導，眼下也確實只有這麼一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