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變戲法

  錢芊芊隨意落下一枚棋子，淺笑道，其實她都看不懂蕭墨寒這是下的什麼棋，只是隨意搗亂罷了，反正蕭墨寒都看得明白。

  錢母和錢輝在府中呆著悶得慌，錢芊芊說要帶他們出去，錢母笑得合不攏嘴，對錢芊芊的態度都好了許多，恨不得把錢芊芊捧到天上去。

  錢芊芊也早已習慣了錢母的這般反差，只要順著錢母，她便歡喜，連帶著對錢芊芊的態度也好許多，可若是不順著她，她便會把氣都撒在錢芊芊身上。

  京城雖然沒有先前那般熱鬧，但集市也比連州的有看頭，什麼東西花樣都多，讓人眼花繚亂。

  錢母很是興奮，牽著錢輝，左看看，右看看，沒過多久，就買了一大堆東西，背後跟著的隨從抱了滿懷。

  「呀，這料子真好，這花色，這繡工，一看就是京城才有的，芊芊，你看我和小輝身上的衣裳都舊了，堯哥兒的衣裳也小了，不如買些料子，給我們做幾身衣裳吧，我們還從未穿過這京城做出來的衣裳呢。」

  錢母停在一家裁縫鋪門口，扯著錢芊芊的衣袖，一臉委屈，錢芊芊面無表情，錢母和錢輝身上的衣裳都是宮裡出來的料子，比這外頭的料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既然你想買，那便挑吧。」

  錢芊芊也沒有異議，反正花的都是蕭墨寒的銀子，將軍府財大氣粗，也不在乎這點兒錢，就隨錢母高興了。

  錢母喜出望外，在鋪子裡連著挑了好幾匹料子，被口舌伶俐的老闆娘誇得找不著北，嘴都沒停過，若不是錢芊芊在一旁兜著，錢母怕是能把她們與將軍府的關係都說出去。

  買完布料，錢芊芊付了銀子，隨從抱著那一堆布料走了出去，看錢母這個架勢，恨不得把這整條街都買下來。

  錢輝跟在錢母身旁，手裡拿著冰糖葫蘆，一個勁地咬，好像這京城的冰糖葫蘆比連州城的香甜似的，可錢芊芊嘗過，分明就是一個味道。

  「這京城可真是熱鬧，若是能一直住在這兒就好了，過幾年讓蕭將軍給小輝和堯哥兒謀個一官半職，我們一家在京城也算是紮上根了。」

  錢母很是愜意，買了這麼一大堆東西，都不用自己拿著，出來有隨從伺候，在府中更有丫鬟端茶遞水，這等待遇，是她這輩子都不曾想過的。

  「您別忘了，小芬和小宣還在連州了，難道您不要她們了嗎？」

  錢芊芊有些無語，跟在錢母身後，臉上透著絲絲嘲諷，其實錢母說的這些都不難辦到，只是她看不慣錢母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般涼薄。

  「到時候再把她們接過來唄，在京城給她們都謀上一門好親事，最好是做官的，日後能幫上她們這兩個弟弟，多好。」

  錢母說得興致勃勃，歸根結底，她還是想著她這兩個兒子，女兒就是給兒子鋪路的工具，根本不值一提。

  「她們的婚事，我已經打算好了，不管怎麼樣，她們嫁的，都得是人品貴重，實誠可靠的人，最重要的是，需得她們真心喜歡，也要真心喜歡她們，否則休想娶走我妹妹。」

  錢芊芊說得很是篤定，這句話就是在敲打錢母，讓錢母別打錢芬和錢宣婚事的主意。

  「什麼喜不喜歡的，這小輩的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父母覺得好，那便是好的，你少在小芬和小宣面前說這種話，別帶壞了她們。」

  錢母白了錢芊芊一眼，有些不痛快，剛才還眉飛色舞，臉色轉眼就變了。

  「我沒帶壞她們，而是一心為她們好，我會做生意，銀子上無論如何都不會虧了你們，不需要拿我妹妹的婚事來做交易，所以娘，你也別再打這個主意了。」

  錢芊芊的態度很是強硬，在錢芬和錢宣的婚事上，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退讓的，雖然錢母還在，但長姐如母，她必須為她這兩個妹妹好好打算。

  「只要你能順利嫁進將軍府，其實那兩個小丫頭嫁給誰都無所謂，有蕭將軍這棵大樹，我們一家也能平步青雲。」

  錢母也退了一步，知道這個時候跟錢芊芊吵起來不划算，不如一心撲在蕭墨寒身上，反正錢芬和錢宣的婚事都還八字沒一撇呢。

  錢芊芊有些無語，也不再反駁，隨錢母怎麼想吧，反正她心裡已經認定蕭墨寒了，成親也是遲早的事，不過錢芬和錢宣的婚事，錢母別想插手。

  路過右相府，錢芊芊不禁多望了幾眼，外頭有不少官差，四門緊閉，看樣子，邵懷谷的禁足還沒結束，皇上這回也確實動怒了，不敢責罰蕭墨寒，便順勢罰了邵懷谷。

  「這右相府瞧著也好氣派啊，果然京城裡的都是大官，不像我們連州城，知府府都那般寒磣，簡直不能比。」

  錢母也忍不住讚嘆了一句，這右相府從外頭看確實氣派，跟將軍府不相上下，裡頭也是各有千秋，畢竟右相是文臣之首，府邸怎能寒磣。

  「時辰不早了，你們若是逛好了，我們便回府吧。」

  錢芊芊覺得心裡堵得慌，再加上走了大半日，她著實也累了，所以便興致缺缺。

  錢母倒是精神得很，恨不得一下把京城各處都逛遍，但京城這麼大，豈能是幾個時辰就能逛完的，再說了，這一回逛完了，下回她還拿什麼由頭再出來逛？

  「我也有點兒累了，也不知堯哥兒在府里怎麼樣，我們回去吧。」

  錢母思量片刻，便點了頭，看來她還是會察言觀色的。

  錢堯年紀太小，跟著出來也是個麻煩，所以錢芊芊並沒有帶著他，而是把他交給府里的丫鬟，反正現在他的身子已經大好了，丫鬟們帶著他，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雪依立刻喚來了馬車，錢芊芊和錢母幾人相繼上車，錢母撩開車簾，探頭往外望去，還有些不舍，果然這等逛街的待遇，不是一般百姓能有的。

  馬車往將軍府趕，錢芊芊靠在車裡打盹，突然，馬車劇烈一顫，便停了下來，也驚醒了錢芊芊。

  錢芊芊撩開車簾，探出了半個身子，對車夫問到：「怎麼了？」

  「前頭的路堵了，馬車過不去。」

  車夫往前方探著頭，錢芊芊這才發現，前方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圍了一大群人，把路都給堵死了，別說馬車了，就是人擠過去得都費點兒勁。

  「過去看看。」

  錢芊芊淡淡地吩咐了一聲，這條街是回將軍府的必經之路，所以路一直這麼堵著不是辦法，必須驅散那些人群。

  「是。」車夫下了車，雪依侯在一旁，小心保護著錢芊芊，寸步不離。

  沒過多久，車夫回來了。

  「前頭有個賣藝的，表演變戲法，吸引了不少人，眼下正演得熱鬧。」

  錢芊芊眼眸微眯，臉上泛起一抹狡黠，這變戲法的人她見過不少，還沒見過能一下子吸引這麼多百姓，把路都堵死的，不知這戲法該有何等精彩。

  「變戲法？娘，我想去看。」

  錢輝畢竟是男孩子，一聽到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剛才他有點兒困意，現在立刻沒有了，恨不得立刻飛到人群里去。

  「芊芊……」

  錢母抱著錢輝，討好似地看向錢芊芊，意思十分明顯。

  「那就去看看吧。」錢芊芊雖然沒那個興致，但今日反正無事，錢輝既然想看，去看看也無妨。

  「太好了。」錢輝高興得直拍手，下了馬車，朝人群沖了過去，錢母小跑著跟上，嘴裡一直在喊他，可他早被那戲法吸引，對錢母的呼喊充耳不聞。

  錢芊芊提起裙擺，也小跑了起來，雖然這京城暫時平靜了許多，但這外頭人多眼雜，保不齊藏著什麼歹人，所以她可不能讓錢母和錢輝離開她的視線。

  好不容易才撥開人群，錢芊芊幾人擠到了前排，裡頭三名變戲法的人正在用嘴噴火，引得百姓們接連叫好，場面好不熱鬧。

  錢輝也看得興致勃勃，不停地拍手尖叫，小孩子最喜歡這些新奇的東西，況且那三個人表演得當真極好，是京城裡從未有過的。

  「這應該是外地來的班子吧，表演得這樣好，我們這些在京城住了幾十年的人都未曾見過。」

  「肯定是外地來的，你看他們一個個都帶著面具，連男女都分不出，我們京城何時有過這號人物？」

  幾名百姓議論著，還不忘鼓掌喝彩。

  錢芊芊雖然也覺得新奇，但注意力並未被完全吸引，現在的她早已沒了當初的幼稚，看人也時常會留幾分，所以就算這三人表演得再好，她都不會全神貫注。

  這三人穿著寬大的戲服，都戴著誇張的面具，男女難辨，手裡拿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時不時地變出只鴿子來，突然又變沒，讓人摸不著頭腦。

  錢芊芊瞧著這些，像是在看現代的魔術表演，只是沒想到這種魔術，古代就有人，還玩得這樣好，看來她在這蕭國生活多日，都不曾把這地方摸透。

  「現在，我們要表演一個大變活人，有沒有誰想來親身感受的，看看這箱子裡的人，最終能到哪兒去。」

  其中一人突然開口，後頭的兩人抬出一口大木箱，猛地打開，裡頭的確空空如也。

  百姓們面面相覷，膽小的一直捂臉，膽大的倒是摩拳擦掌，想上去一試，看看這些戲法里到底有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