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固執
2023-12-16 09:39:02 作者: 檸檬頭條
梵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態度很是強硬,竟然都以死相逼了,誰都知道,梵空現在是不少百姓心裡的活菩薩,若是處死他,肯定會在京城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到時候京城必定會亂起來。
「師父不必行此大禮,實在太小題大做,本將軍從來沒有要處死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好好看清楚,妖女二字,不可擅用。」
蕭墨寒的情緒倒是緩和了起來,他在來之前就把梵空查了個清清楚楚,所以他不會下令處死梵空,若是梵空自己要死,他也會讓人攔著。
「將軍若是執意維護這女子,貧僧便以死明志,也讓外頭的百姓都看一看,如今的蕭國,都變成了什麼樣。」
梵空很是固執,怎麼都不肯讓步,不知是真的為蕭國著想,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
「你這是在威脅本將軍?」
蕭墨寒不動聲色,輕掀薄唇,臉上的笑意若有似無,幽深的眸子裡寒光凜凜。
「不敢,貧僧一心為了蕭國,就看將軍能不能參破了。」
梵空一直咬著錢芊芊不放,頗有些「你死我活」的架勢,也讓錢芊芊十分吃驚。
「梵空師父,小女子不知何處得罪您了,您非要如此苦苦相逼,就算是在蕭將軍面前,也不肯讓步。」
錢芊芊上下打量著梵空,雖然梵空的面相兇悍了些,但瞧著也不像是貪財好色之人,所以若是他被人收買,還有些牽強。
「姑娘不曾得罪過貧僧,但貧僧既然得知了此事,便不能坐視不管,為了蕭國的這萬千百姓,貧僧也不能放棄。」
梵空瞧著大義凜然,若是不知道的人聽去,怕是要以為他是難得的深明大義之人了,可這些在蕭墨寒眼裡,卻半點作用也無。
「梵空師父,你就別再裝了,本將軍已經查清了,先前在林子裡,是你暗中在錢母和錢輝身上做了手腳,所以他們才會昏迷不醒。」
蕭墨寒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這倒是讓錢芊芊也驚了一下,先前她從未聽蕭墨寒提起過。
梵空也愣了一下,神色漸漸變了,雖然依舊保持著鎮定,但閃躲的眼神卻將他出賣了幾分。
「將軍這是何意?貧僧聽不明白。」梵空搖了搖頭,一直低著頭,情緒也沒有剛才那般激動了。
「你就別裝,若是沒有證據,本將軍不會貿然說出口,你若是自己認下,本將軍便從輕發落,但你若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本將軍也不介意讓你見一見棺材。」
蕭墨寒倒是不以為然,這種把戲,他見得太多了,所以他絲毫不客氣,就是想看看,這梵空能有多堅韌。
「將軍若是有證據,便儘管拿出來,與貧僧當面對質,否則你就算殺了貧僧,貧僧沒做過的事,也不會認。」
梵空思量片刻,揚起頭,挺直了腰杆,眼睛一直在蕭墨寒臉上游離,小心注視著蕭墨寒的神色。
「好,看來你是非要見到證據不可,本將軍給你,不過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如此固執,害的不止是你自己,還有這整個寺廟,這裡所有的和尚都會因你而死無葬身之地,整個臥龍寺也會因此覆滅,你不再是什麼高僧,而是滿腹陰謀的細作,京城裡那些信奉你的百姓,也會在你的骨灰上淬上一口口唾沫。」
蕭墨寒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一字一句仿佛在割梵空的肉,甚至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也安到了梵空頭上。
「細作?將軍為何要如此說?貧僧是蕭國人,如何能跟細作扯上關係?」
梵空有些無奈,眼底閃著疑光,看得出來,他不喜歡這個詞,也絲毫不想承認。
「那一晚,我見的是央國細作,你在我要的人身上做手腳,無疑就是在幫他們,所以你說,你算不算細作?」
蕭墨寒聲音低沉,說得很是篤定,抬眸斜睨了梵空一眼,眼底儘是輕蔑。
「胡說,我在那兩個人身上做手腳,不過是想讓這女子離開蕭國,怎麼可能是要幫那些央國細作?」
梵空頓時激動了起來,這一激動,就不小心說漏了嘴,錢芊芊在一旁聽著,忍俊不禁。
蕭墨寒只是淡淡地望著梵空,眼眸微眯,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清雋挺拔,骨子裡都透著嘲諷。
梵空話音剛落,便覺察到了不對勁,雙手握緊了拳頭,臉上儘是悔意,可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所以就算他後悔,也晚了。
「所以你這是承認了,錢母和錢輝,是你做的手腳。」
蕭墨寒說得斬釘截鐵,都到了這個時候,梵空不認也不行了。
「不錯,此事是我做的,但我是為了整個蕭國著想,這女子不能留在蕭國。」
梵空還是一口咬定,這錢芊芊倒是疑惑了起來,真想不通,梵空為何執著於此,她走不走,跟梵空有什麼關係?
「芊芊既然來了,那便是天意,老天不讓她走,你再堅持,也是無用,既然這手腳是你做的,那解除之法你一定知道,你總該不會讓本將軍逼你說吧。」
蕭墨寒的意思十分清楚,梵空最好自己把解除之法和盤托出,若是不說,他也不介意用些手段。
「哼,你們休息,這女子一日不走,你們便一日別想知道解除之法,就算你殺了我,將我挫骨揚灰,都別想撬開我的嘴。」
梵空是個倔脾氣,也是塊硬骨頭,他是出家人,在百姓之中地位頗高,跟旁人不一樣,所以他也格外囂張。
「師父,你為何非要執著於此?我留在這蕭國這麼多日,你可曾看到蕭國因我而出事?算我求你了,你就退一步吧,你我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
錢芊芊很是無奈,面對梵空這樣的人,簡直欲哭無淚,他不愛錢財,不戀女色,所以收買不了他,也不怕死,所以威脅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簡直讓此事繞進了一個死胡同,若是梵空不退,這前方的路只會漸漸被堵死。
「貧僧是出家人,雖早已不問世事,但卻有責任保護蕭國百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留不得。」
梵空說得極其篤定,錢芊芊和蕭墨寒交換眼色,既然如此,此事只能暫時擱置了。
「師父,地上涼,你還是起來吧。」
蕭墨寒站起身,伸手要去扶起梵空,卻被梵空不屑地躲開了。
對出家人而言,功名利祿是幻,愛恨情仇是空,所以儘管蕭墨寒是大將軍,在梵空看來,不過是肉體凡胎,芸芸眾生,他想跪便跪,想起便起,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他。
「蕭將軍,貧僧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到底何去何從,貧僧想你們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梵空緩緩起身,算算日子,錢母和錢輝已經昏迷多日了,此事一定耗不得,所以蕭墨寒和錢芊芊定會即早下一個決斷。
「還有,貧僧既然回來了,便會一直在這寺中,不會踏出半步,你們不必差人來守著我。」
在臨走之際,梵空猛然回頭,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聲,便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老和尚,當真不是一般人。」
蕭墨寒冷笑一聲,瞧著梵空的背影,臉上透著幾分譏誚。
「真不明白,他怎麼如此恨我,非要把我趕走不可,我明明不曾礙他的事,也從沒害過任何人,他為何非要如此固執?」
錢芊芊始終想不通,在她看來,梵空簡直就是榆木腦袋,任憑她怎麼解釋,落到梵空耳朵里,便化為烏有,什麼都不剩。
在現代的時候,她一直知道一句話:「誰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現在這句話是她說梵空的,同時也是梵空說蕭墨寒的,雙方都很是無奈。
「別急,不管怎麼樣,梵空畢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他還沒成佛呢,只要我們不退,便定能逼著他退。」
蕭墨寒說得雲淡風輕,他在外行軍打仗這麼些年,什麼人都見過,脾氣硬的他見過不少,所以他有的是手段和耐心跟梵空打磨。
「你是何時找到證據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錢芊芊有些疑惑,剛才蕭墨寒說起證據,她一臉錯愕,這幾日蕭墨寒一直跟她住在這寺廟裡,不知這證據到底從何而來。
「我哪裡來的什麼證據?不過是詐他罷了。」
蕭墨寒輕勾薄唇,搖了搖頭,端起手邊的茶水,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他知道梵空的性子,沉不住氣,所以便對症下藥,果真不出他所料。
「什麼?原來如此。」
錢芊芊先是驚詫,片刻之後,便想明白了,兵行詭道,看來蕭墨寒是將這兵法用的爐火純青,梵空可不是他的對手。
「梵空就這麼漏了餡兒,心裡一定有氣,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說服他,畢竟我娘和錢輝,沒有幾日能等了。」
錢芊芊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她心裡一直都記掛著錢母和錢輝,出來的這幾日,她也一直都想著他們,不曾鬆懈過分毫。
「放心吧,既然梵空的意思都擺出來了,那我們便對症下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你,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不會讓他們受委屈,更不會讓你受委屈。」
蕭墨寒伸手攬過錢芊芊,五官大氣冷硬,眼底卻溫柔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