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弄錯

  蕭墨寒緩緩開口，說得很是篤定，他知道央國一直蠢蠢欲動，想要攻入蕭國，若是跟央國硬碰硬，蕭墨寒不是沒有贏的可能，只是如此一來，蕭國難免損兵折將，若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豈不更好？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跟蕭恆窩裡鬥，最後你們坐收漁利？」

  月姬也不是傻子，心裡自然都明白，只是沒想到蕭墨寒會說得如此坦蕩，完全不怕給她看出來。

  「不錯。」蕭墨寒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幽深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瀾，聲音低沉，容不得任何人反駁。

  「哼，你恐怕想得太容易了，我絕不會讓你得逞，蕭恆若是知曉你的企圖，也一定會顧全大局，到時候你一定賠了夫人，又折兵。」

  月姬冷笑一聲，雖然說得猖狂，可錢芊芊看得出來，她的眸子裡隱隱有種不安，並不是那麼底氣十足。

  「是嗎？我與蕭恆都是皇室中人，你才跟他相處幾天？你能確定，你完全了解他？」

  蕭墨寒輕掀薄唇，淡淡地反問了一句，這倒是讓月姬不禁懷疑起了自己，這種事，月姬哪裡敢完全確定？

  「這論了解，我自然沒你了解他，只是我知道，你是他最恨的人，只要能贏了你，他什麼都能忍受。」

  月姬的語氣很是篤定，可在蕭墨寒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只是月姬自己不曾覺察罷了。

  「不管怎麼樣，你不是想要蕭恆嗎？我給你，但我要的東西，你必須給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和你的人踏出京城半步。」

  蕭墨寒也懶得再跟月姬繼續廢話了，反正結果就是如此，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好，那你到底要什麼？」

  月姬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她不知道蕭墨寒到底要的是什麼，但只要能換回蕭恆，大概什麼都是值得的。

  「你到底在錢母和錢輝身上做了什麼？讓他們一直昏迷，我要救醒他們的解藥。」

  蕭墨寒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劍眉微揚，眉宇間英氣逼人，目光灼灼，仿佛藏著一把利刃。

  月姬明顯有幾分錯愕，眉頭緊皺，好像不知道蕭墨寒在說什麼，眼底閃著絲絲疑光。

  「我不過給他們餵了點兒迷藥，十二個時辰後藥性一過，他們便能醒了。」

  月姬思量片刻，便揚起頭，不緊不慢地解釋了一句，錢芊芊瞪大了眼睛，頓時精神了起來，臉上也儘是不解。

  「月姬，我們這一回，是誠心想與你交易，所以你在我娘和錢輝身上都做了什麼，不必隱瞞，只要你能救醒他們，我們便既往不咎。」

  錢芊芊忍不住開口，臉色都沉了下來，眉頭擰成一個死結，雙手也攥緊了拳頭。

  「不是我不救，是我沒法救，我確實只給他們吃了點兒迷藥，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月姬的神情很是認真，瞧著真不像是說謊，錢芊芊望了蕭墨寒一眼，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你們有醫術高明的大夫，你們大可以找他來瞧瞧，若是錢母和錢輝真中了什麼毒，我隨你們處置。」

  月姬又緊接著解釋了一句，不是怕蕭墨寒和錢芊芊不信，而是有些委屈，這般被冤枉的委屈，錢芊芊還真是頭一回見。

  「真不是你做的？」錢芊芊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試探了一聲，仔細打量著月姬，不敢放鬆分毫。

  「我發誓，真不是我。」月姬伸出三根手指頭，語氣不禁激動了起來，看樣子，她確實是被冤枉的。

  「蕭將軍，錢母和錢輝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很嚴重嗎？」

  月姬小心翼翼地打聽了一聲，雖然蒙著臉，但錢芊芊能想像得到她臉上的驚訝和不安，現在事情發展成了這樣，還不知道蕭墨寒會不會把蕭恆交給她。

  「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診不出原因，你們央國人一向會用毒，若不是你在他們身上做了手腳，難不成他們還能無緣無故地昏迷？」

  蕭墨寒驟然抬眸，迎向月姬的目光，臉上帶著幾分怒意，讓月姬也緊張了起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蕭將軍，我們央國人是會用毒，可也沒研製出如此厲害的毒來，若我真有這個本事，先前還會被您要挾？」

  月姬明顯很是意外，看來此事確實也讓她猝不及防，蕭墨寒知道，若真是她下的毒，江笙不可能診不出來，看來此事另有玄機。

  「那蕭將軍，我們的交易，還能繼續嗎？」

  就在氣氛凝重之時，月姬遲疑片刻，還是緩緩開了口，眼睛一直在蕭墨寒身上游離，心裡不知在琢磨著些什麼。

  蕭墨寒落下一枚棋子，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幽深的眸子裡波瀾不驚，宛如一口深井，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此事得由蕭墨寒做主，所以錢芊芊也插不上話，只是默默陪著蕭墨寒下棋，將月姬晾在一邊，倒是讓月姬緊張了起來。

  「蕭將軍，若是這交易不能再繼續了，那我便不打擾了。」

  月姬怕這其中有詐，畢竟蕭墨寒心思縝密，這寺廟雖然是她定下的，可保不齊蕭墨寒會在其中做手腳，所以她還是早下決斷得好。

  「等等，既然來了，還是坐下喝杯茶吧，否則就這麼走了，豈不遺憾？」

  蕭墨寒突然開口，青絲束冠，嫻熟地吞掉了錢芊芊的棋子，五官大氣冷硬，青絲束冠，身姿依舊挺拔。

  月姬愣了一下，既然蕭墨寒都開了口，她也不能強行闖出去，否則偷雞不成蝕把米，她連這京城都出不了。

  「好，蕭將軍，您的話比聖旨還管用，我聽您的。」

  月姬向來會說話，若她不是央國人，說不定能為蕭墨寒所用，她緩緩坐到了一邊，既然蕭墨寒不急，那她也不急，她倒要看看，誰會先沉不住氣。

  「既然你沒在錢母和錢輝身上做手腳，那要想換回蕭恆，便要拿別的東西來換，你也知道，這世上沒有白來的餡餅。」

  蕭墨寒終於贏了棋局，也有那個心思搭理月姬了，只是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便讓月姬頓時來了興致。

  「那蕭將軍，你到底想要什麼？」

  月姬警惕了起來，她知道以蕭墨寒的性子，肯定不會便宜了她，所以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若是蕭墨寒不放人，她便只能搶了。

  「錢母和錢輝變成如今這般，歸根結底也是你害的，所以我要你留在京城，在錢母和錢輝沒醒來之前，不得離開京城半步，並給連州城的央國細作寫封信，命令他們離開連州。」

  蕭墨寒不是好打發的，他雖然不是生意人，但深諳做生意的規則，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不可能吃虧的。

  「蕭將軍，您這要求，對我來說，也太過分了吧，這京城如今是您的地界，我若是留下，指不定哪一日就被您派兵圍剿了，還有，讓連州城的細作撤走，那整個連州不就不受我控制了嗎？到時候城裡若是發生點兒什麼，我都不曾知曉，這對我而言，簡直就是百害而無一利。」

  月姬在心裡思量著，她向來狡猾，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利害，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想答應蕭墨寒。

  「難道蕭恆在你心裡只有這麼一點兒分量，你如此說，莫不是不想救他了？」

  蕭墨寒反問了一聲，將這把火重新引到了月姬身上，目光灼灼，透著說不出的試探。

  「我想救他，可也不是這麼個救法，讓我為他放棄這麼多，實在不划算，您說的這些，未免太為難我了。」

  月姬冷靜了下來，微微垂下眼帘，瞧著很是為難。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無非是想強取豪奪，但你別忘了，此處也是在京城境內，我雖然不知你跟著寺廟裡的和尚有什麼關係，但想從我手裡搶人，你怕是沒那個能耐。」

  蕭墨寒一眼看穿了月姬，說得很是篤定，這般理所當然，簡直讓人無法反駁，就算月姬想狡辯，也沒那個底氣。

  「蕭將軍，我知道您的人利害，我的人自然沒法比，但蕭恆我要定了，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就算我有損失，你怕是也好不到哪兒去。」

  月姬的態度很是強硬，只是蕭墨寒看得出來，她的強硬，不過是佯裝罷了，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她恐怕承擔不起這個損失。

  「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若是動起手來，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所以你又何必如此執拗？與其在這兒與我對峙，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到時候還有轉機，要知道，蕭恆可還有不少利用價值。」

  蕭墨寒冷冷地提醒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仔細望去，立刻消失不見，骨子裡透著說不出的矜貴，一舉一動都囂張極了。

  月姬是聰明人，但有時候棋局太複雜，聰明人也有犯傻的時候，所以眼下月姬防備著蕭墨寒，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一直沒有點頭，卻也沒堅定地拒絕。

  蕭墨寒端起手邊的茶盞，緩緩喝了口茶水，裡頭的茶水已經涼了半截，只帶著一點兒溫熱，若是月姬還不下決斷，茶水可就要涼透了，到時候一杯涼透了的茶，可就沒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