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親自保護

  元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接到月姬差人送來的信，便將此事告知了蕭墨寒，他原本以為月姬會將地點選在城外那些偏僻之處，萬萬沒想到，月姬選了一座京城裡頭的寺廟。

  「臥龍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確是個好地方，但裡頭的人若是不配合，再好的地方也不會安全，既然月姬將底線選在了那兒，就必定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你去查查，看看月姬給了那些和尚多少好處。」

  蕭墨寒冷冷地開口，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神情凝重，肅穆極了。

  「那些都是出家人，應該不會吧。」

  元影有些想不通，雖然他沒跟那裡頭的和尚說過幾句話，但他好歹也去過那寺廟幾次，對裡頭的情況也有個大概的了解。

  「出家人也有七情六慾還未斷的，此事不能掉以輕心，即刻去查。」

  蕭墨寒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冷冷地吐出一句話，元影也不敢耽擱，立刻照做了。

  錢芊芊心裡惴惴不安，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既然事情扯到了臥龍寺里，就必然不會那麼簡單，梵空看穿了她的秘密，她也一直為此飽受煎熬，搞不好梵空會從她身上下手，讓她難以辯駁。

  「真沒想到，月姬竟然想在臥龍寺碰面，看來那個寺廟，也是她的老巢之一，先前您去祈福，好在裡頭的那些和尚沒對您做些什麼，否則奴婢和元影當真難辭其咎。」

  雪依不禁激動了起來，想想就後怕，起初她們都不知道那臥龍寺里有什麼貓膩，現在向來，那臥龍寺可能一開始就不乾淨了。

  「錢堯服藥的時間快到了，你去煎藥吧，別誤了時辰。」

  錢芊芊回過神，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聲，雪依便立刻退了下去。

  既然月姬已經把地點定在了臥龍寺，那蕭墨寒便一定會去，錢芊芊站起身，從枕頭底下取出一把匕首，悄悄帶在了身上。

  臥龍寺的口風很緊，元影什麼都沒打探到，更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裡頭的人被月姬收買了，而且寺廟上下一片平靜，好像根本不知此事，也不曾參與其中。

  既然如此，蕭墨寒若是派重兵前去把臥龍寺圍起來，一定會打草驚蛇，到時說不定還會引起寺廟之中的慌亂，事情若是傳出去，民間必定議論紛紛，況且梵空在百姓之中地位頗高，那些百姓一定不會允許官差如此對待他們眼裡的「活菩薩。」

  所以如此一來，此事便不能聲張，更不能大張旗鼓地安排人在那兒守著，一切都必須在暗中進行，不能走漏半點消息。

  所以蕭墨寒只帶了十多個隨從，元影押著蕭恆，雪依則保護錢芊芊，在第三日到來的前一天，就以香客的身份住進了寺廟裡。

  「各位施主，這邊請。」

  小和尚在前頭引路，帶著他們去各自的禪房，這寺廟裡的禪房，全都是一樣的，沒有豪華簡陋之分，就算是皇上和一個掃地的小廝，兩人住的地方都相差無幾。

  「梵空師父最近如何？」在去禪房的路上，錢芊芊故意跟這小和尚套著近乎，裝作若無其事地打聽道。

  「師父出去了，這幾日都不在寺廟裡。」

  小和尚緩緩開口，錢芊芊錯愕一瞬，還是立刻恢復了平靜。

  「下山了？梵空師父下山作甚？」

  錢芊芊忍不住疑惑道，但還是收斂了幾分，怕被這小和尚看出什麼端倪。

  「外頭有人請師父去做法事，所以師父便去了，施主找師父有事？」

  小和尚也是一臉疑惑，他認得錢芊芊，是來過這寺廟幾回的人，看錢芊芊這般驚訝，他也不大自然。

  「我沒事，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師父沒在就算了。」

  錢芊芊從臉上擠出一抹笑，說得有些隨意，但蕭墨寒看得出來，她心裡並不輕鬆，好像一直有什麼事壓在她心裡，怎麼都放不下似的。

  到了房門口，雪依陪著錢芊芊住，蕭墨寒則住在隔壁，元影帶著蕭恆，和好幾名隨從住在了一個大禪房裡，一切都瞧著很是平靜。

  「各位施主，請先稍作歇息，齋飯馬上就好。」

  小和尚安頓好了他們，便徑直離開了，錢芊芊坐在桌案邊，總覺得梵空下山之事，實在是太巧了。

  禪房裡點著薰香，氣味倒是清新怡人，茶壺裡也有泡好的熱茶，房中雖然簡單了些，但卻古樸雅致，莫名讓人心生寧靜，那些邪念，好像一點一點被淨化了，整個人都松泛了不少。

  「錢姑娘，您這是什麼了？打從一進寺廟，您就好像心神不寧的。」

  雪依給錢芊芊倒了杯熱茶，見錢芊芊遲遲沒有反應，便出言提醒了一聲，錢芊芊這才回神，聽到她的聲音。

  「去把這薰香滅了，把窗戶打開。」

  錢芊芊秀眉微蹙，環顧四周，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這倒是讓雪依疑惑了起來。

  「錢姑娘，眼下天涼，窗戶打開，怕是會受風，這薰香點著也不錯，香氣清新，為何要滅？」

  雪依不解道，她們所住的禪房，本就偏陰冷，外頭也沒什麼遮擋的東西，若是開了窗，那涼風可就直接進來了。

  「我聞著這味道不大舒服，想透透風，這屋子裡悶得慌。」

  錢芊芊沒有說明真正的緣由，只是不緊不慢地解釋了一句，雪依見狀，便只能照辦。

  屋子裡薰香的味道漸漸散去，陣陣涼風灌入，帶來絲絲涼意，錢芊芊不禁打了個寒顫，雪依拿了一件披風，披在了她身上。

  齋房送了進來，都是清一色的素菜，錢芊芊並沒有什麼胃口，只是面前吃了些，當然，在吃之前，雪依拿銀針在菜里試探了一番，確認無毒，才讓錢芊芊入口。

  晚上，錢芊芊上床歇息，雪依則在外頭守著，木窗一直沒關，雖然冷了些，但錢芊芊總覺得，關上這窗戶，她會錯過許多東西。

  半夜，錢芊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窗邊傳來陣陣異聲，她漸漸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往窗邊走去。

  只見一隻鴿子在窗邊撲騰，腿上綁著一張字條，她將那字條取了下來，剛要打開看，門口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錢芊芊收起字條，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只見蕭墨寒站在門口，雪依不知去向。

  「今晚不大太平，我來陪你。」

  蕭墨寒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清雋挺拔，五官大氣冷硬，雙手背在身後，身上披著一件狐皮大氅，青絲束冠，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肩頭，將他映襯得越發清華。

  錢芊芊點了點頭，便退到了一邊，讓蕭墨寒進來，隨即便帶上了房門。

  「你來得正好，我剛才收到了一張字條，還沒來得及打開。」

  錢芊芊將那張字條給了蕭墨寒，果真不出他所料，月姬的人行動了。

  蕭墨寒接過那張字條，只是打開寥寥掃了一眼，隨即便將字條隨手擱置到了桌案上。

  「他們是在引我出去。」錢芊芊瞧著那字條上的內容，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還好蕭墨寒來得及時，否則她當真有可能獨自出去。

  「他們知道，就算定在這臥龍寺，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便想利用你，知道你一直擔心你的家人，便給你送了這麼一張字條。」

  蕭墨寒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刺耳。

  「他們想拿我來要挾你，那雪依呢？剛剛她怎麼沒在門外？」

  錢芊芊驟然抬眸，在心裡思量著，不禁疑惑了起來，按理說，雪依是會守在外頭，寸步不離的。

  「她去外頭布置了，我來親自保護你，更放心。」

  蕭墨寒淡淡地解釋了一聲，雖然雪依武功不弱，但總有放鬆警惕的時候，他必須讓錢芊芊牢牢在他眼皮底下，所以倒不如他自己來。

  「那蕭恆那邊，不會出什麼意外吧？我們這回帶的人少，若是月姬耍了什麼花招，很有可能會暗地裡救走蕭恆。」

  錢芊芊有些擔憂，既然月姬等人會想方設法地引出她，那便定會趁機對蕭恆下手，到時候他們帶的這些隨從，未必能抵擋得住。

  「若是蕭恆那麼容易被他們救走，恐怕早就不在我手上了，你放心吧，蕭恆那邊，萬無一失。」

  蕭墨寒輕笑一聲，說得很是篤定，臉上透著絲絲輕蔑，絲毫沒有把月姬等人放在眼裡。

  「那個梵空，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麼？我記得先前你帶著雪依和元影來這兒，也是專程找他的。」

  蕭墨寒打量著錢芊芊的神色，開口問了一聲，其實他早就懷疑梵空了，只是沒有證據，再加上錢芊芊也不說，所以他也不好給梵空扣上什麼罪名。

  錢芊芊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紅唇緊抿，眉頭皺緊了些，瞧著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嗎？」

  思量片刻，錢芊芊才緩緩開口，眸子裡閃著疑光，聲音都有些顫抖。

  「自然不信。」蕭墨寒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即便這裡是寺廟，他也仍舊天不怕，地不怕，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誰都不能讓他說那些違心之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根本就不是屬於這兒的人，我來到這兒，只是一場意外，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你會相信我嗎？」

  錢芊芊迎向蕭墨寒的目光，咽了咽口水，雙手攥著拳頭，瞧著有幾分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