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另有玄機

  雪依淡淡地解釋道，錢芊芊有這個興致跟她說話，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這樣她就能轉移錢芊芊的注意力，讓錢芊芊不至於對錢母和錢輝之事耿耿於懷。

  「蕭將軍每年都會在外頭招一批人進來，培養死士嗎？」

  錢芊芊有些好奇，蕭墨寒的死士神出鬼沒，好像無處不在，可見人數不少，但這麼多人，刨除每年丟掉性命的，蕭墨寒大概得招不少人。

  「並不是，我們這些死士，全都是無父無母，孤苦無依之人，都是在垂死之際，被蕭將軍救了性命，可以說，蕭將軍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再生父母，所以蕭將軍的死士向來都不是在外頭招的，而是真真正正被蕭將軍救了命的人。」

  雪依給錢芊芊插上一根玉簪，說得斬釘截鐵，一提起這個，她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不見了，可見此事在她心裡的分量。

  「原來如此。」

  錢芊芊微微點頭，她終於知道，為何這些死士對蕭墨寒如此忠心了，原來是過命的交情。

  蕭將軍任用這些人，不但給了這些人一條活路，更給了他們容身之所，既然都是些孤苦無依之人，那自然願意跟著蕭墨寒。

  「這麼說來，你，御風，元影幾人都是那些死士之中數一數二厲害的，所以才會被蕭將軍重用吧。」

  錢芊芊思量片刻，往嘴上抹上一點兒口脂，讓原本蒼白的唇色有了點兒血色，仔細一瞧，當真精神了許多，不似剛才那般無精打采了。

  「御風的確是最強的，但我和元影能脫穎而出，純屬偶然，當年央國攻打蕭國，蕭將軍率兵出征，險些命喪疆場，那時我女扮男裝，和元影一同跟著蕭將軍，我和元影湊巧保護了將軍，所以才得以被將軍提拔。」

  雪依想起這些，還有些唏噓，看來蕭墨寒也是九死一生，難怪身上有那麼多舊傷，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既然你們如此忠肝義膽，這也是你們應得的，你現在被蕭將軍派來保護我，有些委屈吧。」

  錢芊芊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試探道，以雪依的武功和腦子，當年還跟隨蕭墨寒出征過，現在來保護她這麼一個無名無份的女子，雪依心裡難免會不大平衡。

  「姑娘這是說得哪裡話？都是蕭將軍的命令，奴婢等只能遵從，何來委屈一說？您就別多想了，好好保重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雪依愣了一瞬，還是立刻恢復了平靜，她知道錢芊芊向來心細，所以隨即開口勸慰，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

  「眼下您是蕭將軍最在乎的女子，奴婢等追隨將軍這麼多年，都不曾見將軍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過，假以時日，您定是將軍夫人，到時候我們這些人，自然也是您的死士，你想如何差遣，便如何差遣，我們絕不敢有半點不敬。」

  雪依瞧著錢芊芊的臉色有些不對，怕錢芊芊心裡有所結締，便湊到錢芊芊耳邊，態度很是恭順。

  「我明白，你們都是為蕭將軍辦事的，也都不容易，特別是你，保護了我這麼久，若我身邊沒有你，說不定早就沒命了。」

  錢芊芊也知道雪依的意圖，所以順勢點頭，她原本就是隨便問問，不想讓雪依心裡犯什麼嘀咕。

  「錢姑娘過獎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死士就是要完全服從主子的命令，其實最不容易的，還是蕭將軍。」

  雪依話里話外都在替蕭墨寒說話，生怕錢芊芊因為上回蕭恆造反的事，疏遠蕭墨寒，特別是眼下錢母和錢輝一直昏迷，在這個時候，錢芊芊可不能怨恨上蕭墨寒。

  「蕭將軍為我所做的事，我心裡都知道，所以你放心吧，先前的事，我並未介懷，眼下只要我的家人能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

  錢芊芊跟雪依相處了這麼久，對雪依的性子也算是了如指掌，所以雪依雖然沒有明說，但她還是都猜了出來，開口打消了雪依心裡的憂慮。

  「是，錢姑娘，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奴婢這就給您端過來。」

  雪依鬆了口氣，朝著錢芊芊微微頷首，錢芊芊點了點頭，她便轉身退下了。

  待到雪依走後，錢芊芊不禁想起了先前梵空給她的竹籤，之前她一直琢磨不透，雖然現在她也不覺得那竹籤有什麼特別的，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有種感覺，覺得那竹籤興許能給她解惑。

  錢芊芊站起身，從抽屜里翻出那竹籤，反覆查看，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在房門被推開之際，她突然用力，那竹籤被她掰成了兩段。

  「錢姑娘，您把這竹籤翻出來做什麼？」

  雪依放下手裡的早膳，瞧著錢芊芊的舉動，還有些許疑惑，她不是錢芊芊，自然看不出這竹籤的異樣。

  「沒什麼，就是突然瞧見了，拿出來看看罷了。」

  錢芊芊有些慌張，將兩段竹籤塞到衣袖中，走到桌案邊，緩緩坐了下去。

  雪依給她盛了碗粥，雖然她的神情瞧著不大對勁，但雪依也沒多問，默默在一旁伺候著她。

  這頓早膳，錢芊芊吃得索然無味，所以沒吃幾口，就讓雪依全都撤了下去。

  錢芊芊起身關上房門，這屋子裡便只剩下了她一人，她環顧四周，這才將那兩段竹籤拿了出來。

  怪不得她先前一直參不透，原來玄機在這竹籤里，這裡頭是空心的，藏了張字條，剛才若不是她機靈，可就被雪依瞧見了。

  錢芊芊取出了裡頭的字條，展開一看，上頭只有兩個字「報應。」

  這竹籤，是先前錢芊芊在梵空那兒求來的，很明顯，這兩個字就是在暗示錢芊芊，至於這「報應」指的是誰，眼下看來，已經十分明顯了。

  錢芊芊在心裡思量著，若是她沒猜錯，梵空這是在暗示她，去臥龍寺消除這個「報應」，但她同樣也清楚，梵空所說的消除「報應」的手段到底是什麼，她實在不想離開。

  幾番沉思之下，錢芊芊還是收起了這字條，眼下事情還未成定局，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她不能就這樣屈服，她一定要再堅持幾日，看看事情到底有沒有轉機。

  蕭恆被蕭墨寒的人重新押入了天牢，皇上一直都想處置蕭恆，但卻都被蕭墨寒攔了下來，蕭恆現在對蕭墨寒而言還有些作用，不能這麼快就死了，所以此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著急。

  如此一來，天牢里外都加派了不少人手，出了明處的官差，還有暗處的守將，誰都知道蕭恆的罪名，所以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讓蕭恆這個朝廷要犯有一絲逃跑的機會。

  月姬也沒想到，原本萬無一失的事如今竟然鬧成了現在這樣，蕭恆救不回來，籌碼也被蕭墨寒奪了過去，她還能拿什麼來換蕭恆？

  而蕭墨寒也一直都在等月姬主動遞消息來，可月姬偏偏就是沒有半點消息，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說，蕭恆的事，拖得時間越長，就越難辦，而且月姬帶著那些手下長期在京城附近晃蕩也不是個辦法，呆的時間越久，便越容易被發現，所以月姬該是會想盡辦法，速戰速決才是。

  「蕭將軍，月姬等人現在的落腳處，已經查到了。」

  元影進來稟報導，既然月姬不主動，那只能蕭墨寒來主動了，反正誰先出手都是一樣，到頭來，還是一場交易。

  「你去給月姬帶句話，就說本將軍要見她，她若是還想救蕭恆，便最好答應，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蕭墨寒揚起頭，說得斬釘截鐵，聲音低沉，目光灼灼，眉目英氣，讓人完全不敢直視，也不敢造次。

  「是。」元影立刻照辦，月姬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許意外。

  「人你們不是都已經救走了嗎？蕭將軍還見我做什麼？難不成他反悔了，想給我一次機會？」

  月姬一臉疑惑，緊盯著元影，她身邊的手下也都面面相覷，不知蕭墨寒是何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是將軍讓我帶的話，你到底答不答應？」

  元影自然是不會多說一句的，蕭墨寒不曾吩咐的事，他絕不會多嘴。

  「蕭將軍要見我，我自然得答應，只是不知在何處見面？這京城是你們的地盤，其中該不會有詐吧。」

  月姬心裡有些狐疑，她實在不知道蕭墨寒要見她的目的，就算要引蛇出洞，應該也不會用如此簡單直接的法子吧。

  「你們做了什麼，心裡難道沒數？蕭將軍只讓我來知會你一聲，至於何時會面，在何處會面，蕭將軍沒說，到時候定下了，自會通知你。」

  元影沒好氣道，對月姬沒什麼好臉色，月姬在心裡思量著，有些猶豫不決。

  「你到底答不答應，機會只有一次，若是錯過了，可就不會再有了，將軍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放心，這回並不是要圍剿你們，若是要把你們剿滅乾淨，直接派兵就好了，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元影似乎看出了月姬心裡的顧慮，所以冷冷地解釋了一句，如此一來，月姬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蕭墨寒都差人帶話了，她不點頭，無疑會錯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