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交換人質

  「錢姑娘，這是山路，您慢點兒。」

  下山的時候，錢芊芊有些心不在焉，差點兒被石塊絆倒，還好雪依及時扶住了她，小聲提醒了一句。

  「回去以後，別在蕭將軍面前透露半句，我不想讓他擔心。」

  錢芊芊在心裡沉思著，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蕭墨寒的眼睛，所以她轉身叮囑了一句，只要錢芊芊和元影不亂說，便不會節外生枝。

  「可是錢姑娘，您的臉色瞧著如此難看，我們如何能放得下心？這寺廟裡到底有什麼秘密，讓您如此惶恐？」

  雪依仔細打量著錢芊芊，元影跟在後頭，雖然沒有出聲，但也是跟雪依一樣的想法，在他們看來，這寺廟一定不尋常。

  「沒什麼，我讓梵空師父給我算了一卦，說是大凶之兆，所以我有些擔憂，這才如此忐忑，跟任何人無關。」

  錢芊芊緩緩解釋道，臉色緩和了些，從臉上擠出了一抹笑，雖然瞧著有些蒼白，可也比板著臉要強。

  「這些和尚，就會神神叨叨，您千萬別信這些，什麼大吉大凶的，完全就是無稽之談，相信蕭將軍最重要。」

  雪依轉頭把這寺廟貶得一文不值，故意在寬慰著錢芊芊，而錢芊芊也知道她的意圖，所以也未曾反駁。

  「你說得對，但卦是我讓他算的，所以我這心裡難免有些膈應，沒事，回去歇歇就好了，這等小事，就別告訴蕭將軍了，現在這個時候，我不想讓蕭將軍分心。」

  錢芊芊望向雪依，給雪依使了個眼色，說得倒是合情合理，而且在雪依看來，此事也確實是小事，應該不值得轉告蕭墨寒。

  「奴婢明白，您放心吧，奴婢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蕭將軍眼下在設法救您的家人，所以不能分心。」

  雪依心裡明鏡一般，元影也在後頭點了點頭，護送著錢芊芊下了山。

  錢芊芊乘著馬車，很快就回了將軍府，仔細算算，剛好三個時辰，蕭墨寒的人果然算得准。

  雪依送錢芊芊回了房間，錢芊芊抬手揉了揉眉心，心裡似乎藏這些什麼，連雪依叫她，都沒聽見。

  「錢姑娘，錢姑娘……」雪依端著被茶水，走到錢芊芊身邊，不得不提高嗓音，叫了好幾聲，錢芊芊才總算回過神。

  「寺廟裡頭的事，您就別想了，想也沒用，還會傷了自己，蕭將軍那邊一定沒問題。」

  雪依只當是錢芊芊還在想著寺廟裡所算出的「凶兆」一事，所以便順勢安慰，錢芊芊撕扯著嘴角，點了點頭，笑得有幾分難看。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錢芊芊不動聲色，淡淡地吩咐了一聲，如此一來，雪依也沒再繼續待下去了，轉身就走了出去。

  錢芊芊在心裡思量著，翻出梵空先前給她的竹籤，仔細摸著上頭的紋路，眉頭擰成一個死結，手心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在她看來，梵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可經她剛才的試探，梵空又好像跟蕭恆沒什麼關係，此人簡直太古怪了，說的話，也是亦真亦假，讓人完全分不清。

  軟榻上，錢堯滴溜著烏黑的眼眸，小嘴不停地張合，好像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自從江笙連續給錢堯施針，錢堯便時不時地有些動靜，但這些動靜也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沒什麼值得留意的。

  錢芊芊站起身，走到軟榻邊，抬手摸了摸錢堯的臉，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掩飾著她的不安和隱忍。

  錢堯好不容易才好轉，此後也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劫難，這回錢堯能安然無恙，但下一回可就未必了。

  第二日夜裡，蕭墨寒出現在了門口，錢芊芊打開房門，這兩日她一直沒打聽錢母和錢輝的情況，就等著蕭墨寒來找她，現在蕭墨寒總算來了。

  「走吧，跟我去個地方。」蕭墨寒輕掀薄唇，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清雋挺拔，五官大氣冷硬，英氣逼人。

  「去哪兒？」錢芊芊有些疑惑，瞧著蕭墨寒的神情，她有些琢磨不透。

  「你不是一直都擔心你娘和錢輝嗎？正好有個機會，怎麼？不想去？」

  蕭墨寒面不改色，薄唇緊抿，低頭俯視著錢芊芊，幽深的眸子裡明暗交雜，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不，我去，即刻就去。」錢芊芊一聽，心頓時緊繃了起來，驟然抬眸，抬腳就要出門，卻被蕭墨寒攔了下來。

  「外頭冷，回去披件衣裳。」蕭墨寒給錢芊芊使了個眼色，語調輕緩，卻力量十足，讓人完全無法反駁。

  錢芊芊雖然根本覺察不到冷，但她若是不多穿件衣裳，蕭墨寒是絕對不會帶上她的，所以她只能轉身回到屋裡，按蕭墨寒的吩咐做。

  穿好衣裳，錢芊芊便徑直走了出來，外頭備好了馬車，蕭墨寒和錢芊芊相繼上車，後頭還跟著一輛馬車，身邊跟著不少隨從，個個一臉警惕，今晚怕是不會平靜了。

  「你是把蕭恆也帶上了？」錢芊芊撥開身側的車簾，朝外頭望了一眼，雖然她不知道後頭的那輛馬車裡到底有什麼，但她心裡不免有些猜測。

  「不帶上他，如何換得回你的家人？」

  蕭墨寒倒是不以為意，薄唇輕勾，劍眉微揚，目光灼灼，眉宇間英氣逼人。

  「那你真的要把蕭恆放了？」

  錢芊芊還是有些疑惑，雖然她不懷疑蕭墨寒對她家人的盡心盡力，但若是交出了蕭恆，這蕭國便又不會太平了。

  「別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墨寒淡淡地吐出一句話，跟錢芊芊對視一眼，臉上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透著說不出的神秘。

  錢芊芊心裡頓時瞭然，陣陣涼風從外頭吹進來，讓她越發清醒了起來，雖然眼下已經夜深了，但她卻沒有半點睡意。

  馬車一路出了城，城門的守將都按照蕭墨寒的吩咐，埋伏在暗處，一有可疑之人，便會立刻出手，連只蒼蠅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錢芊芊知道月姬的作風，能抓了她的家人跟蕭墨寒做交易，一定會選在一個隱蔽之處，八成是易守難攻的，若是蕭墨寒趕了過去，說不定月姬會順勢出手，到時候她們就算換回了錢母和錢輝，估計也沒那麼容易離開。

  路上有些顛簸，錢芊芊坐得不大穩當，時不時地撞到蕭墨寒，雖然她一直強撐著身子，但還是無法像蕭墨寒這般正襟危坐。

  蕭墨寒見狀，伸手就將錢芊芊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溫熱的氣息氤氳而下，撩動著她鬢邊的碎發，酥酥痒痒的。

  錢芊芊老臉一紅，貝齒緊咬下唇，雙手攥緊了拳頭，雖然眼下情況危急，但不知為何，只要有蕭墨寒在，她就格外安心。

  外頭月光清冷，灑在林間，帶來絲絲涼意，雖然眼下已經入春了，但夜裡還是有些寒涼，還好蕭墨寒堅持讓她多披上了幾件衣裳，否則她可真要被凍壞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蕭墨寒撩開車簾，徑直下了車，錢芊芊也緊隨其後。

  這城外的林子一片寂靜，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讓這林子明亮了幾分，但也只能勉強看清周圍的環境。

  「人，本將軍帶來了，你們出來吧。」

  蕭墨寒揚起頭，輕掀薄唇，語調沉穩，力量十足，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雙手背在身後，骨子裡的桀驁沉穩絲毫未減。

  就在這時，林子裡突然有了些動靜，一抹抹綠光在林中閃爍，陣陣低吼傳來，草木晃動著，瞧著危機四伏。

  「蕭將軍，您果真說話算話，來得當真及時。」

  月姬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還是一身紫衣，輕紗蒙面，眉目依舊嫵媚，腰間掛著一串銅鈴，看樣子，蕭墨寒是把這銅鈴還給她了。

  「本將軍要的人呢？」

  蕭墨寒徑直望向月姬，幽深的眸子裡明暗交雜，讓人完全看不真切，語調雖然輕緩，可卻步步緊逼。

  「看來將軍還真是疼惜錢姑娘，為了兩個不想乾的人，竟然親自前來，難道就不怕我使詐？」

  月姬輕笑一聲，淡淡地打量了蕭墨寒一眼，秀眉輕挑，目光轉向錢芊芊，眼神也微妙了起來。

  「你使得那些詐，本將軍又不是沒見過？不過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下作手段罷了，根本不足為懼，所以本將軍為何不來？」

  蕭墨寒的眼底透著說不出的輕蔑，一舉一動都儘是嘲諷，完全沒把月姬放在眼裡，隨隨便便的幾句話，便能讓月姬顏面掃地。

  「蕭將軍您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信，難怪七王爺不是您的對手，不過有時候太自信了，不是件好事，剛愎自用，往往都沒什麼好結果。」

  月姬揚起頭，好像胸有成竹，陣陣涼風拂過，吹動著她臉上的輕紗，聲音尖銳，在這寂靜的林子裡顯得尤為刺耳。

  「好了，本將軍沒功夫與你囉嗦，你要的人，本將軍帶來了，我要的人呢？」

  蕭墨寒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話，眸子裡閃過一抹寒光，薄唇鋒銳，透著說不出的囂張霸道。

  「喏，在那兒。」

  月姬隨手一指，蕭墨寒和錢芊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的樹上好像綁著兩個人，一大一小，大的好像是女子，小的應該是男子，身形瞧著很像錢母和錢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