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身世之謎

  「是啊，我兒子也是，病了大半年，一直不見好，按照您的法子來，不出三日，我兒子就活蹦亂跳了，您可真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吶。」

  很快，那些百姓便將和尚圍在了其中，七嘴八舌的，對那和尚都是一臉的崇敬。

  錢芊芊倒來了興致，她在京城呆了這麼些日子，還從未聽說過這和尚的名頭，如今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賽神仙的和尚，肯定有問題。

  「這個大師，你先前聽說過嗎？」

  錢芊芊望向江笙，江笙比她來京城的時間長，說不定會有些眉目，沒想到江笙也搖了搖頭。

  「我對京城的這些事，並不關心，所以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這些百姓如此感激他，若是他一句話，這些百姓怕是要竭力跟從了。」

  江笙也注意到了這個和尚，只不過僅僅只是注意而已，一個和尚，原本就不值得他花什麼心思，現在這和尚又出現了，事情怕是有些不一樣了。

  錢芊芊在心裡沉思片刻，招來了一名夥計，小聲吩咐道：「那個和尚，是出家人，他的飯菜我替他結了，這是銀子。」

  說完，錢芊芊便把一點兒散碎銀兩給了夥計，夥計點頭應了一聲，隨即就退下了。

  等那些百姓都散了，和尚也吃得差不多了，叫來夥計結帳，一問才知道，他的帳，錢芊芊已經替他結了。

  這按照常理，和尚理應過來謝謝錢芊芊，可這和尚倒是不以為意，站起身，直愣愣地往外走，絲毫沒有多看錢芊芊一眼。

  雪依在一旁瞧著，心裡都惱怒了起來，她還從未見過這般猖狂的出家人，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簡直太讓人看不慣了。

  「喂，你站住。」

  得了錢芊芊的授意，雪依便一口叫住了那和尚，繞到和尚面前，雙手環抱在胸前，她的眉目本就英氣，現在一瞧，便越發囂張了些。

  和尚站定，只是淡淡地瞥了雪依一眼，好像一點兒都沒把雪依放在眼裡，如此一來，倒讓雪依更加生氣了。

  「我們姑娘替你付了飯錢，你非但沒有一句感謝，還如此輕狂，這般沒有禮數，就是你們出家人的作風？」

  雪依絲毫沒有客氣，此言一出，和尚還沒生氣，周圍的那些百姓倒是圍了過來。

  「你這姑娘怎麼回事？怎麼跟梵空大師如此說話？若是冒犯的大師，十條命都不夠贖罪。」

  「就是，梵空大師可是高僧，菩薩心腸，你這姑娘若是再口出狂言，我們便要將你轟出去了。」

  百姓們都維護著那和尚，絲毫沒有給雪依留情面，如此一來，倒是雪依進退兩難了，這裡有這麼多百姓，雪依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公然跟他們做對吧。

  「各位，我的丫鬟不懂事，不小心冒犯了這位大師，是我們的錯，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錢芊芊瞧著不對勁，便立刻走上前，替雪依解圍，百姓們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些，雪依得以鬆了口氣。

  和尚跟錢芊芊對視一眼，目光便徹底落在了她身上，也不知怎的，瞧見和尚的眼神，錢芊芊心裡莫名緊張，忍不住想要逃避，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師父，您不如坐下喝杯茶吧，算是我替我的丫鬟給您賠罪了。」

  錢芊芊冷靜片刻，便緩緩開口，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

  和尚也沒客氣，順著錢芊芊手指的方向就走了過去，坐在錢芊芊對面，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游離。

  夥計上了一壺好茶，錢芊芊親自給和尚斟茶，雖然神情緩和了些，可臉上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這個孩子，不是你親弟弟吧。」

  和尚突然開口，只是打量了錢堯一眼，便說得很是肯定。

  雪依和元影都愣了一下，以為這和尚是位高人，沒想到一開口就露了餡，看來也只是徒有其表，浪得虛名。

  「師父這就錯了，這孩子，就是我們姑娘的親弟弟，而且是同父同母，如假包換。」

  雪依在一旁解釋了一句，和尚卻面不改色，好像雪依說出的話，根本不能當真。

  「若看這副身子，這孩子確實是你的親弟弟，但刨除這副身子，這孩子可就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了。」

  和尚一直盯著錢芊芊，抬手喝了口茶水，說得神秘兮兮，讓人聽得雲裡霧裡，實在弄不明白。

  錢芊芊倒是聽得心頭一顫，這和尚說得沒錯，錢堯是原主的弟弟，可卻不是她的弟弟，她不過是借了原主的身子，仔細算來，錢堯確實跟她沒什麼關係。

  「師父，您瞧著氣度不凡，不知是何處的高僧？我最近也諸事不順，很是煩憂，想去您那兒求根簽。」

  錢芊芊也沒暴露分毫，反正只要這和尚沒說穿，她就不能自亂陣腳，現在還不知這和尚是敵是友，她得小心試探。

  「貧僧住在京城北郊的臥龍寺，姑娘若是有這個意願，便去那兒找貧僧吧。」

  和尚也沒有遮掩，那臥龍寺在京城算不上什麼響噹噹的大寺廟，平日裡的香客也並不算多，這和尚在那裡頭，還著實讓錢芊芊有些意外。

  「多謝大師相告。」錢芊芊微微頷首，雖然這和尚沒有明說，但她總覺得這和尚好像知道些什麼，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若她不去，日後便會有麻煩。

  「姑娘命格特殊，異於常人，這副身子和魂魄並不十分契合，若不早些想辦法，日後定會出事，所以姑娘平日裡還是少出門為好。」

  和尚只是上下打量了錢芊芊一眼，便瞧出了這其中的端倪，眼裡的篤定讓錢芊芊難以招架。

  錢芊芊是從現代穿越來此的，這件事她誰都不曾告知，雖然錢母幾人都覺得她跟從前不一樣了，但也沒有多想，唯獨這和尚，看出了她所以的異樣。

  蕭國雖然民風開化，可錢芊芊的這種事若是說出來，恐怕沒幾個人會信，到時候說不定會被人當成怪力亂神之人，處以火刑，活活燒死，所以她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就連蕭墨寒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多謝大師提點，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屆時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錢芊芊自然是不敢反駁的，既然這和尚如此說了，便一定發現了些什麼，若是她狡辯，沒準兒這和尚會拿出證據，到時候她怎麼都賴不掉，所以倒不如暫時答應，看看這和尚到底想做什麼。

  和尚放下手裡的茶盞，起身便站起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雪依氣不過，正要上去阻攔，卻被錢芊芊攔了下來。

  「姑娘，不過是個和尚而已，這種話根本信不得，您千萬別放在心生，別被這種混吃混喝的神棍唬住了。」

  雪依原本就看不慣這和尚，現在更是如此，看錢芊芊臉色不大對，她便出言相勸，可錢芊芊卻一點兒都聽不進去。

  「我們走吧。」

  錢芊芊沒有理會雪依的話，只是小聲吐出幾個字，臉色青白，眉頭都擰成了一個死結，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

  「你沒事吧？」江笙瞧著錢芊芊的模樣，覺得十分不對勁，剛才那和尚說得雲裡霧裡，按理說這種話都不必放在心上，可錢芊芊卻好像很在乎似的。

  「沒事。」錢芊芊木木地搖了搖頭，咽了咽口水，往門外走去，身影之中儘是說不出的失魂落魄，讓人瞧著有幾分心疼。

  「現在這京中，騙喝騙喝的神棍多了去了，什麼和尚道士尼姑，只要能混點兒銀子，什麼都不在乎，那和尚的話，你就當個笑話聽吧，官府早晚要收拾這些人。」

  江笙走在錢芊芊身旁，也是跟雪依一樣的說法，在他們來看，那和尚說的就是無稽之談，但只有錢芊芊知道，那和尚的話都是真的。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放心吧，我沒事，你們無需為我擔心。」

  錢芊芊撕扯著嘴角，從臉上擠出一抹笑，雖然瞧著有些蒼白，但不似先前那般失落了。

  江笙送她到將軍府門口，便跟她分道揚鑣，回到將軍府，她一直心神不寧，好幾次雪依跟她說話，她都不曾聽見。

  蕭墨寒回府後，雪依將此事稟報給了蕭墨寒，蕭墨寒倒不像江笙那般大意，反而覺得有些蹊蹺，立刻去找到了錢芊芊。

  「既然那和尚撂下了話，明日我便陪你去一趟那臥龍寺，正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不曾燒香禮佛，趁此機會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蕭墨寒抬手摸了摸錢芊芊的頭，說得雲淡風輕，臉上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眼眸微眯，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寵溺。

  「嗯。」

  錢芊芊點了點頭，輕應了一聲，但心裡是不希望蕭墨寒同去的，此事非同小可，若是那和尚真的發現了什麼，在蕭墨寒面前胡說八道，她不就解釋不清了嗎？

  但要支開蕭墨寒，恐怕也不大可能，蕭墨寒不會放任她獨自去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想來想去，也只能到時候再隨機應變了。

  「蕭墨寒，若我真的不是你所看到的這般，我的身世，我這個人，都與常人不同，你會一直這般信任我嗎？」

  錢芊芊揚起頭，瞪大了眼睛，聲音有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