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鑽空子

  「以你的聰明才智，就算我不幫你，你也照樣能想辦法在京城站穩腳跟，只不過得多花些時間罷了，我可從不敢小看你。」

  蕭墨寒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打量了錢芊芊一眼，雖然錢芊芊的模樣瞧著平平無奇，可那雙眼眸里總透著幾分靈動和狡黠，就像只小野貓，把她扔到哪兒，她都能活下來。

  「我就當你是誇我吧。」

  錢芊芊抿唇淺笑，蕭墨寒甚少說這種話，她能讓蕭墨寒不敢小看，也確實是她的本事，而她也欣然接受，反正這本事也不是誰都有的。

  晚上，錢芊芊在雪依的伺候下準備歇息，突然一塊石子從外頭飛了進來，木窗虛掩著，陣陣涼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錢芊芊和雪依都發現了這個，但誰都沒有動，保不齊外頭有人調虎離山，所以她們必須按兵不動。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了陣陣敲門聲，雪依跟錢芊芊面面相覷，雪依過去開門，只見一個丫鬟站在門口，一臉焦急。

  「錢姑娘，不好了，小公子突然發了高燒，眼下昏迷不醒，您快過去看看吧。」

  那丫鬟一見到雪依，就將頭探了進去，迫不及待地開口，錢芊芊聞言，也立刻走了過去。

  「你說什麼？這好端端的，堯哥兒怎會發燒？」

  錢芊芊頓時緊張了起來，瞧著這丫鬟，的確是伺候錢堯的，看來今夜出的事，還真是不少。

  「這奴婢也不知，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那丫鬟也是束手無策，錢芊芊想起剛才的那塊石子，不禁猶豫了起來，若是她走了，說不定有什麼人會潛進來。

  「你快去請大夫，我待會兒再過去。」錢芊芊沉思片刻，便緩緩開口，給那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點了點頭，轉頭就走了，錢芊芊和雪依進了屋，兩人都是神色凝重，心裡有話，卻一直沒出聲。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何須躲藏？」雪依望向窗外，緩緩開口，臉上儘是警惕，眉頭緊皺，手不自覺地探向了腰間。

  一股異香飄了進來，一紫衣女子從窗邊飛入，坐在桌案邊，眉目嫵媚，一舉一動都透著說不出的魅惑。

  「月姬，你來幹什麼？」錢芊芊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裡是將軍府，月姬居然敢來，說明一定揣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們下手，這裡是將軍府，解藥還在蕭將軍手裡，我不過是想來跟你做個交易。」

  月姬緩緩抬眸，眼底透著絲絲狡黠，聲音輕柔，聽著好像沒什麼波瀾，但總有些許危險襲來。

  「你我之間有什麼好交易的？我這兒可沒你想要的解藥，你若要交易，還是去找蕭將軍吧。」

  錢芊芊冷笑一聲，絲毫沒有給月姬好臉色，她隱隱覺得，錢堯發燒，跟月姬脫不了干係。

  「此事只與你一人有關，我就是來找你的，找旁人完全無用，錢姑娘，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你坐下聽我說完此事，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月姬很是執著，看來是有備而來，必須要跟錢芊芊說明此事，否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反正屋裡有雪依，諒月姬也不敢輕舉妄動，錢芊芊索性就坐了下來，緊盯著月姬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放鬆。

  「錢姑娘，你也知道，蕭將軍讓我拿蕭恆的軍餉來換解藥，這幾日我盡力了，但就是沒辦法，蕭恆把銀子看得太緊，我無法下手，我仔細想了想，此事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

  月姬開門見山，時不時地打量著錢芊芊，目光也曖昧了起來，隱匿在紫紗之下的那半張臉顯得詭異極了。

  「我幫你？憑什麼？」錢芊芊冷笑一聲，覺得月姬此話簡直可笑，信誓旦旦地說她會施以援手，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

  「說到底，你我是敵人，你自然沒有理由幫我，可我若是保證，只要你幫我這一回，我便再不招惹你的家人呢？」

  月姬垂下眼帘，聲音有幾分顫抖，看得出來，她的心口又疼了，看來她也是被折磨得實在受不了了，才出此下策。

  「笑話，我的家人自有蕭將軍保護，就算你想招惹他們，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提條件？」

  錢芊芊不動聲色，完全沒有把月姬放在眼裡，她倒不是輕敵，只是覺得月姬說這種話未免太過天真了。

  「我是自身難保了，但你別忘了，連州城裡還有不少央國細作，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會對你的家人下手，就算有將軍府庇護，你的那些弟妹年紀都還尚小，他們真的招架得住？」

  月姬說得十分篤定，看樣子她已經打定了主意，錢母幾人都是沒什麼膽量的，錢輝和錢宣年紀也確實還小，若是有人對他們下手，他們不一定能安全躲過。

  「你說你保證不傷害我的家人，你拿什麼保證？若是我幫你拿到了解藥，你轉身就對他們下手了，到時候我找誰說理去？」

  錢芊芊也不是傻子，沒那麼容易上當，月姬向來狡猾，嘴裡沒幾句實話，她才不會如此輕易就信了。

  「我知道你信不過我，所以我特意立好了字據，上頭是我的筆跡，用的是央國特有的石墨，旁人一聞便知，若我騙了你，你大可以拿著它去交給蕭恆，說我與你們勾結，出賣了他，到時候蕭恆絕不會放過我。」

  月姬從袖中取出一張字據，交給錢芊芊，看樣子，她是做足了準備，但錢芊芊卻不以為然。

  「不行，到時候你若矢口否認，說我誣陷，蕭恆自然會信你，而不會信我，你還是走吧，這交易我不會答應。」

  錢芊芊心裡很清醒，月姬不是個簡單的人，能在蕭國經營這麼多年，還能一次又一次地從蕭墨寒手裡逃脫，她可不敢背著蕭墨寒，輕易就應下這個。

  「聽說你弟弟發燒了，情況應該還挺嚴重吧，你若是不答應，情況只會更加嚴重，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月姬的目光狠戾了起來，緊盯著錢芊芊，雙手攥緊了拳頭，她今晚是豁出去了，不管怎麼樣，都要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果然是你搞的鬼，你想利用堯哥兒來逼我，你做夢，原本這個交易我還有些動心，但你傷害了堯哥兒，我便怎麼都不會答應你。」

  錢芊芊也是倔脾氣，最討厭被人威脅，月姬幾次三番地搗鬼，威脅她，她便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月姬的拳頭攥得越發緊了些，今晚蕭墨寒去宮中照看皇上了，皇上的病情正值關鍵時刻，只要熬過了今晚，便沒事了，所以蕭墨寒一早就被召進了宮中。

  「你不要逼我，我給你留了餘地，若是你不識時務，我便不客氣了。」

  月姬猛然起身，眼中殺氣騰騰，好像隨時都會出手，她好不容易才逮到了這個機會，蕭墨寒不在府中，若是無法得手，她所有的準備不就白費了嗎？

  雪依將錢芊芊護在身後，抽出腰間的長鞭，臉上劍拔弩張，只要月姬敢動手，她便不會落後半步。

  「你們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會動手，只不過三個時辰之內錢堯再不退燒，便只有死路一條了，你說，那些家丁，能在三個時辰之內把大夫請來嗎？」

  月姬冷靜了些，知道這個時候來硬的肯定不行，她原本就是鑽了個空子，若是引來了將軍府的其他人，她很有可能就走不了的。

  「我這就去看錢堯。」錢芊芊話音一落，作勢就往外沖，月姬卻上前幾步，攔住了她。

  「你覺得，你還走得出這個房間嗎？」

  月姬環顧四周，說得雲淡風輕，她早已命人引開了元影，所以現在根本沒人能發現她們。

  錢芊芊身邊只有一個雪依，若是雪依拼命，自然能護送她出去，只是如此一來，錢堯那邊或許就危險了。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放過錢堯，還有我的那些家人，我便替你去要解藥。」

  錢芊芊點了頭，雖然說得心不甘情不願，但好歹還是點頭了，眼下救錢堯要緊，這些事都可以放一放，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錢姑娘果真識時務，這是退燒的藥，不過裡頭只有一粒，只夠錢堯暫時退燒，若是三日之內不吃另一粒，他便會一命嗚呼，任憑什麼神醫，都救不了他，所以你只有三天時間。」

  月姬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將一個白瓷瓶扔到錢芊芊手裡，還有那份字據，也擱置在了桌案上。

  錢芊芊拿著那瓶藥，作勢就要出去，沒想到在門口碰上了元影。

  「錢姑娘，您無需受她威脅，錢堯的燒已經退了。」

  元影緩緩開口，看樣子，他好在在外頭等候多時了，瞧見錢芊芊出來，臉上沒有半點倉皇。

  月姬聽到聲音，頓時退後了幾步，元影走了進來，只是冷冷地打量了月姬一眼，臉上泛起了幾分嘲諷。

  「別以為蕭將軍不在府中，你們就能鑽空子了，你若是再不回去，恐怕蕭恆就要來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