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出賣

  錢芊芊依舊跟蕭墨寒下棋，絲毫沒有多看月姬一眼，雖然剛才她還有些心神不寧，但既然月姬出現了，一切便都明朗了。

  「既然我已經來了，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們一直想查清火鍋店下毒一事，我已經帶來了替罪羊，你們把他們推出去，火鍋店的嫌疑便能徹底洗清，此事你們大可以怪在我身上，到時候全城百姓，只會唾罵我們這些央國細作。」

  月姬見蕭墨寒遲遲未出聲，便忍不住開口道，只是她說得再好，這個時候也處在下風了，先前她跟蕭墨寒對峙，若是她自己不現身，蕭墨寒絕沒那麼容易找到她，現在她自己現身了，便失去了跟蕭墨寒談條件的資本。

  「這對本將軍而言，不過是件小事，根本算不得什麼，你想拿它來換解藥，未免也想得太簡單了。」

  蕭墨寒冷笑一聲，目光一直都在棋盤之上，這般冷漠疏離，不咸不淡，簡直讓月姬無可奈何。

  「那你們還想要什麼？」

  月姬攥緊拳頭，此時她的心口疼得更厲害了，這回現身，她帶了不少隨從，都在外頭守著，一旦出什麼意外，那些人便會立刻動手，蕭恆那邊也會趁機出手。

  「你們安插在蕭國的細作名冊。」

  蕭墨寒說得斬釘截鐵，完全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那名冊他已經盯上許久，只是月姬太過狡猾，每回都會想辦法逃脫，否則這名冊他早就拿到手了。

  月姬目光一沉，眼底泛起騰騰殺氣，心裡對蕭墨寒簡直怨恨到了極致。

  「不行，那是我們央國最重要的東西，我若是交給了你，一切便都完了，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月姬態度堅決，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指尖都泛起了絲絲白色。

  「那你就去死吧，不過我可得提醒你，若是你死了，你的人定會自亂陣腳，到時候我一定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但你若是活著，把名冊交給我，大可以趕在我前頭去通知你的人，讓他們儘快撤離，到時候這損失，應該沒那麼慘重。」

  蕭墨寒倒是不以為然，不管月姬怎麼說，他都不為所動，反而是月姬，被動得厲害。

  錢芊芊在一旁看著，不得不佩服蕭墨寒，簡直把月姬拿捏得死死的，由此可見，不管再過多久，月姬都不可能是蕭墨寒的對手。

  月姬在心裡沉思著，蕭墨寒的話的確提醒了她，不過她也知道，蕭墨寒怎麼會好心提醒她，讓她從蕭墨寒手裡搶時間，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還是不行，名冊對我們央國來說至關重要，我不能拿出來，除了名冊，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月姬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看來這名冊的確不一般，能讓她以命相護。

  「除了名冊，別的本將軍什麼都不要，你再三回絕，難道是懷疑自己的本事，不能趕在本將軍前頭通知你的那些手下？」

  蕭墨寒薄唇輕勾，眼底透著絲絲嘲諷，眉宇間英氣逼人，一身玄色衣袍，身姿在燭火下顯得十分挺拔。

  「你不必拿話激我，你既然提出了這個，就一定有辦法讓我辦不到，我跟你鬥了這麼多年，你的厲害，我早已領教過，我知道蕭恆的不少部署，你不是一直想剿滅他嗎？這是個好機會。」

  月姬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了蕭恆，錢芊芊錯愕一瞬，隨即也會過了神，蕭墨寒果真沒說錯，月姬和蕭恆，都不過是在相互利用，誰都沒有真心。

  「你跟蕭恆可是盟友，你不是還一直想讓他登上蕭國皇位，給你們半壁江山嗎？你現在把他的部署告訴了本將軍，他受重創，對你來說可沒什麼好處。」

  蕭墨寒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月姬和蕭恆他都很是熟悉，這兩人看似合作，實則各懷鬼胎，這所謂的合作，也一定不會長久。

  「橫豎對我都沒好處，相較之下，我更想損失蕭恆的人，蕭將軍，這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誠意了，您若是還不答應，我便不會再強求。」

  月姬的目光轉向別處，雖然心裡有些不甘，但沒辦法，要想拿到解藥，總得有點兒損失，而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本將軍答應你，不過本將軍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必須得留下點兒什麼。」

  兵行詭道，蕭墨寒常年帶兵打仗，早就精明到了骨子裡，若是讓蕭恆知道月姬為了解藥，出賣了他，一定會跟月姬撕破臉，到時候這兩人的合作，便難以維繫了。

  月姬倏爾垂眸，在自己身上左右打量著，不知蕭墨寒到底想要什麼。

  「把你腰間的那串鈴鐺留下吧。」

  蕭墨寒突然開口，指向月姬腰間，月姬抓著那串鈴鐺，明顯是不願意的。

  「不行，這鈴鐺是我的貼身之物，我不能給你。」

  月姬猛然搖頭，可卻沒有半點作用，蕭墨寒看中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而且他也不會退而求其次。

  「你既想要解藥，又不想付出重要的東西，天底下哪有這等美事，你若是不留下鈴鐺，這一趟，就算你白來了。」

  蕭墨寒冷笑一聲，絲毫不留情面，臉色也沉了幾分，當真比生意人還要狡猾，錢芊芊覺得他若是去做生意，也一定能攢下萬貫家財。

  月姬緊皺眉頭，在心裡權衡著，蕭墨寒一向難纏，不是個好打發的，她想在蕭墨寒面前耍什麼鬼把戲，根本不可能，不但討不到便宜，還會被蕭墨寒一眼拆穿，為了得到解藥，有些犧牲也是必須的。

  「好，我答應你，把這串鈴鐺留下，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今夜之事，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月姬揚起頭，解下那串鈴鐺，擱置到了身旁的桌案上，眉目依舊嫵媚，可卻總透著些許怒火，讓人覺得莫名兇悍。

  「私下跟央國細作會面，傳出去可是死罪。」

  蕭墨寒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話，月姬明白他的意思，這種事既然是死罪，那他自然會守口如瓶，畢竟誰都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月姬將蕭恆的部署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蕭恆在南疆有多少兵馬，現在有一部分兵馬喬裝打扮，漸漸逼近了京城，蕭恆留在京城的手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而且都是花重金僱傭的，人數不少，一旦京城有異動，那些人便能隨時護送他離京。

  如此一來，蕭恆的老底都暴露在了檯面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蕭墨寒知曉得如此清楚，倘若蕭恆不及時應對，他苦心經營的一切便要落入火坑，燒成灰燼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你總能把解藥給我了吧。」

  吐出這一切，月姬雖然惱恨，但卻有股莫名的輕鬆之感，這些日子跟蕭恆待在一處，她見識到了蕭恆的陰險狡猾，剛愎自用，所以心裡對蕭恆也沒什麼好印象。

  蕭墨寒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青花瓷瓶，只是稍一揚手，便擲了過去，月姬立刻伸手接過，打開瓶塞，便倒出了裡頭的藥丸。

  「這一粒藥，可保你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再來將軍府，本將軍便把剩下的藥給你。」

  蕭墨寒面不改色，他早就算計好了一切，這藥丸並不是解藥，只能暫時壓制月姬體內的毒，減輕月姬的痛苦，等到時間一過，不服用解藥，月姬便會一切如舊。

  「你為何不直接把藥都給我？」

  月姬很是激動，她能來這兒，已經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現在她出賣了蕭恆，還沒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心有不甘。

  「你的狡猾，本將軍也見識過，你剛才說的話，本將軍會差人前去查證，等我證實了，該給你的，才能給你。」

  蕭墨寒一點兒都不客氣，將月姬玩弄於鼓掌之間，如此一來，月姬只能忍著。

  隨著心口疼痛的加劇，月姬實在受不了了，將那粒藥丸吞了下去，藥在體內發揮作用，她心口的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很快便完全消失了。

  「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否則蕭恆難免懷疑。」

  蕭墨寒看了一眼天色，便淡淡地催促了一聲，神情鎮定自若，仿佛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讓人總覺得不大舒服，可又挑不出毛病。

  月姬無奈，只能起身離開，那串鈴鐺還在桌案上，錢芊芊站起身，走過去，將那串鈴鐺拿了起來。

  「原來這是串啞鈴，上頭還有奇怪的圖騰，一看就不知道不是蕭國的，聞著有股淡淡的幽香，雖然不難聞，但總是有些怪異。」

  錢芊芊緩緩開口，剛才她早就盯上這串鈴鐺了，只是月姬在這兒，她不好有所動作，現在月姬走了，她便忍不住了。

  「怪就對了，月姬就是用這個，控制的那些野獸，她是馴獸女出身，這鈴鐺是她一直戴著的，沒有了這串鈴鐺，她便不能控制那些野獸。」

  蕭墨寒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先前月姬利用野狼來攻擊他，他心裡早就起了疑，特意差人去央國，好好查了查月姬的出身，最後才查出了這個。

  「原來如此，怪不得瞧著如此兇悍，身上也總有一股異香，現在看來，八成是為了掩蓋野獸的氣味。」

  錢芊芊也總算明白了，雖然她來了古代還是頭一回見識這個，但卻猜得分毫不差。